44、Butch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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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30年，初春。
托罗斯特区位于罗斯之壁的南边，是一座凸起于墙外的瓮城。每道墙的东南西北各有一座这样的小城，意在遭受巨人袭击时，作为引诱集中巨人的饵。
对于托罗斯特区的居民来说，巨人太过遥远，王城同样遥不可及，他们住在一般的地区，干着一般的活儿，领着一般的薪水，过着一般的日子。
靠近城门的街边有个远近闻名的猪肉铺，店长是个传奇女子，名叫阿花。
虽然阿花名字俗气，看上去又瘦瘦小小的像个土包子弱鸡，却是一把杀猪刀打遍三街四路无敌手，又凭着一手绝妙的杀猪本事，在短短两年时间成为猪肉界的一姐——声明一下，整个托罗斯特区只有三家卖猪肉的。
听说她原本是希娜之壁里的上等居民，却因为不小心得罪了某位贵族少爷，只得远走他乡，她漫无目的地流浪了许久，直到某一日被托罗斯特区的两个小混混拦路打劫，反过来黑吃黑后，就心血来潮在这里落脚，扎根至今。
“要说花女神的杀猪刀法，绝对是世间罕见，一刀下去，连滴血花儿都没有，要一斤肉绝不多一丝皮……”
狭窄的石板街上，一个布衣草鞋的少年正叽叽喳喳地对一队外来游客解说着托罗斯特区的风土人情，那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只要有心观察就能发现他的鬼心思。
再看这队明显与托罗斯特区画风不同、一点儿也不一般的人马，为首的青年身材高大、面容英俊，金色的发丝比上好的黄金更耀眼，湛蓝的眼眸比无云的天空更清澈，身上的衣服是少年从未见过的布料与款式，怕是一件马褂的价钱便够一家三口好吃好喝过上一个月。他身后跟着的六个随从也是气势非凡，至少比驻屯兵团那几个好吃懒做的大爷强多了。
少年亨利是个游手好闲的小混混，平日里就靠收保护费、帮军爷大款们跑跑腿为生，或是像今日这般充作半个导游，赚点外乡冤大头的钱。
他一早便盯上这群人了，若能替阿花姐拉到这个贵客，大赚一笔，说不定还能讨个香吻呢！亨利美滋滋地想着，说得越发天花乱坠起来。
那一身贵气的青年嘴角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显然已经看透了亨利的小把戏，却不拆穿，反而津津有味地听着，看亨利说得口干舌燥，随手摸出个银币扔到他怀里，笑道：“行，就去那位‘花姐’的铺子里买上几斤猪肉给兄弟下酒，也见识见识你口中的刀法。”
“少爷有眼光！”亨利在心中比了个V，脸上挤出谄媚的笑，“我给少爷带路。”
离猪肉铺还有些距离，后半段路上，说话的人换成了那位外乡来的年轻贵族。
“看你故事说的这么顺溜，想必平常听了不少吧？”
“少爷您这是什么话，整个托罗斯特区谁不知道我亨利可是最实诚的人了！”
“我这儿也有个有趣的故事，你要不要听听？”
“听，听！”
“你知不知道王都的地下街？”
青年的声音略显低沉，开始缓缓讲述发生在另一个地方的往事，阴暗的地下世界，三个风格各异的混混头子，一场牵连地上大贵族的拍卖会，还有最后染红了四分之一地下街的血。
故事在高/潮处戛然而止，亨利早就听得入了迷，把那点小心思都给忘了，连忙追问结局，“少，少爷，那后来找到那杀人狂没？”
青年抿嘴笑了笑，没有回答他，停住脚步，抬头看了看头顶上的破布店招，“我们到了。”
这间铺子实在是非常有个性，不说别的，一排十几根红白相间的猪腿往屋檐下一挂，远远的鼻子就能闻到一股纯正肉腥味。在猪腿的空隙中时不时有银光闪现，刀光与案板碰撞的“咄咄”声轻重快慢交替，像是在演奏一曲打击乐。
亨利冲里头吆喝了一声：“阿花姐，客人上门咯！”
“嗖”的一声响，一把剁骨刀擦着小混混的头皮过去，钉在了他背后的木板墙上，吓得亨利捂着□□直哆嗦。贵族身后的护卫们也被惊到了，齐齐拔出长剑拦在主人面前。
“阿花猪肉铺，现宰现卖，童叟无欺！”
懒洋洋的女声响起，猪腿晃动之间，一个包着头巾，脸色泛黄，唯有一双黑色眸子璨若宝石的少女现出身形，左手提着超大号的菜刀，右手提着只刚剁下的猪腿，随手一扔，屋檐下的猪腿军又多了一位站岗的小伙伴。
她斜眼看着这队人马，忽然勾起嘴角，“哟，这位史密斯少爷，来一斤？”
一个小时后，铺子后头的小木屋里，已经已经褪去大半青涩的埃尔文·史密斯与前·黑寡妇、现·杀猪女的黑川花火相对而坐，各自端着一大杯麦酒，仿佛回到了两年前他们刚相识的时候。
“所以你离开王都以后，就在这里杀了两年的猪？”
面对几乎认不出来的初恋兼暗恋对象，埃尔文囧囧有神。要不要这么幻灭啊喂！说好的文艺小清新呢？
“你懂什么，杀猪是一件神圣的事，能给我救赎，防止我堕入黑暗！”花火翻了个白眼，又一本正经地回答，“拒绝职业歧视。”
不杀猪就会想杀人这种不科学的事情，以为她会随便说出来吗？呵呵哒。
“……”槽点太多不知从何吐起，埃尔文果断放弃杀猪这个话题，又转而说起自己这两年在王都的经历，“你离开以后，我本来想找你的，可上次拍卖会的事情闹得太大，我就被父亲关了禁闭。听说那一次除了史密斯家与菲尔德家，还惊动了王室的直属骑士，似乎都是为了你上次随手放的那个神奇药剂。”
花火啧了一声，“那么我们来大胆假设国王阳痿，你们史密斯家可以去小心求证了。”
“……严肃点啊喂！”埃尔文嘴角抽搐，又继续道，“洛克和北街的人几乎都被……杀干净了，你又没了踪影，最后都便宜了利威尔那个臭小子。他现在可是整个地下街的无冕之王，你如果回去说不定都认不出来了。”
“嘁，他那拉低了□□平均身高的矮个子，时间过得越久越明显好嘛！”
“……”简直太理据服了，不对，快还他温婉柔弱的东洋美人！
“不管这些了，我来找你，是有话要问你。”埃尔文放下酒杯，伸手握住花火的手腕。带着些不易察觉的疼惜，他的拇指摩挲几下，指下肌肤褪去暗黄，露出了原本白皙的颜色，“你还记得我们的约定吗？”
“一起参加调查兵团，去看墙壁外面的世界。”
花火身子颤了颤，盯住埃尔文的眼睛，许久轻声问道：“你不问那时候发生了什么？”
“我不是乖乖闭眼了么，什么都没看到。”埃尔文爽朗地笑着，“宪兵团到现在还没有头绪呢。”
“那么，我——”花火的答案还没出口，门外叮铃咣啷一通响，似有什么人碰翻了东西。花火与埃尔文连忙起身追出去，只看见散落一地的柴禾和亨利慌张落跑的背影。
花火摁住埃尔文，无所谓道：“算了，反正我们也没说什么要紧的东西，随他去吧——”
“天啦撸！！猪肉女神阿花和外头来的小白脸私奔啦！！”
亨利嘹亮的嗓门响彻了半个托罗斯特的天空。
……日。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Butcher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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