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使》韶华共揽

95、你是我薄凉而忧伤的风景⑤

　　微凉的街，渐渐地仿佛只剩了两人。
　　顾晓默仰起了脸，看到颜宸野也在看着自己。
　　“如果你流泪，我不会说你没出息，每一个仰望天空的人都只是一个想要流泪的孩子。顾晓默，我允许你在我面前流泪。只是，只能在我面前。”颜宸野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顾晓默的头顶传来。
　　那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穿透的魔力，让自己一直努力掩藏的悲伤顷刻间崩塌决堤。
　　泪水，肆意的流下。
　　身边的人捧着她的脸，仿佛陪她一起心痛。
　　久久，顾晓默累了，头重新靠在了他的胸膛。
　　此刻，在他的怀里原来也可以安定。
　　清晨醒来，顾晓默睁开了双眼，头动了动，发现头皮被拉的生疼，转眼，原来自己的长发被压在了颜宸野的身下，昨天的他们竟是如此的相对而眠。
　　此时，这个男孩离自己的距离很近，近到顾晓默可以看到那浓密的睫毛，那直挺的鼻梁，那微薄的嘴唇，似乎脸上的每一寸皮肤都是经过精雕细刻的。
　　她的视线下移，看到了他白色衬衫下古铜色的皮肤，随即，她看到了那衣服下条条的褐色如蛇般蜿蜒的伤疤。
　　几乎是下意识的，顾晓默的手轻轻的触及到那里，原来，他的胸口也有着与自己一样的伤疤。那只是可以自己造成的伤痕。
　　顾晓默的指腹顺着那蜿蜒的伤疤下滑，却突然被一只手抓住。
　　“看我抓到了什么？”颜宸野还闭着眼睛，脸上挂着迷人的笑。
　　顾晓默慌张抽回自己的手，脸有些微红，刚刚的举动的确过于暧昧。
　　“它是怎么来的？”顾晓默让自己的语气变得平静，转化了话题。
　　颜宸野此时睁开了眼睛，看了看自己的胸口，终于明白了顾晓默的意思“你不是应该知道吗？”
　　原来真是自己去划的。
　　“疼吗？”顾晓默不假思索的问出口，当时在自己胸口划下那些伤口的时候她很疼，抽搐的疼，疼到没划一刀都用尽了自己的力气。
　　“太多年了，已经不知道疼了。”颜宸野笑的云淡风轻“当年是看到妈妈死的那一刻划上的，那才是疼，如今该疼的是颜齐勋，是顾清耀。”
　　那个伤疤，顾晓默不忍去揭开，也不忍看着颜宸野自己去揭开，可是颜宸野却继续了。
　　“妈妈嫁进颜家，却受到了非人的虐待，她在我三岁那年终于难以忍受而选择了自杀，颜齐勋就那么站着，看着她痛苦的离开，没有阻止，而我就站在门外，被颜七拉住，捂住了嘴巴，连呼喊的资格也没有。一切的仅仅是因为一个姓，一个他们自认为的高人一等的血液，一个家族。”
　　颜宸野说到此身体竟有些轻微的颤抖，这是顾晓默从未见过的颜宸野，仿佛那一刻，颜宸野又被重新拉入了某些痛苦的无法自拔的漩涡。
　　他在挣扎，在呼救，却没有人看到，或者，是没有人在乎。
　　原来，他们竟是如此的相似。
　　顾晓默轻轻的将颜宸野的头抱住“别说了。我们一起来报复那些伤害过我们的人。”
　　颜宸野仿佛抓住了救命绳索，紧紧的将顾晓默拥住。
　　两颗破碎的心这一刻紧紧的挨在了一起相濡以沫。
　　突然，颜宸野的手机响了一下，颜宸野拿过来看了，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含笑的又关上，顾晓默却在一边看得很分明。
　　那几个单词，她的英语再不好，也该认得。
　　那是来自一个SURENA的女孩的信息：I MISS YOU。
　　“怎么了？”颜宸野垂下眼见顾晓默的神情有些苦闷。
　　“颜少很受欢迎嘛！”话一说出口，顾晓默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这话听起来多么像是在吃醋啊！
　　“哈哈！”颜宸野很满意的轻笑起来。
　　顾晓默瞪他一眼，脸却是不自觉的红了起来，这回事再解释也没用了。
　　“少爷，该是时间试一下礼服了。”此时颜七在门外敲了敲门。
　　这才想起，今日是他们的“好日子”。
　　顾晓默被颜宸野拉着到了楼下大厅，那一件红色的礼服已经准备好，顾晓默被那如血的红瞬间吸引了，玫瑰红的设计，点缀的是玫瑰的图案，似骄阳，似红火，那般高傲的绽放，仿佛一切都不在它眼中。
　　颜宸野也是满意的看了看，这件衣服是意大利设计是纯手工设计的，前天样式定下，十几位设计师连夜赶工一针一线缝制而成，昨天由颜宸野亲自去意大利取回。
　　“要试试吗？”颜宸野在她身后问，看得出来，顾晓默也很喜欢。
　　顾晓默摇摇头“我要在那一刻穿上，让所有的人看到我的光彩，尤其是顾家。”
　　颜宸野示意属下将衣服推了下去，自己则是拉着顾晓默走出了大厅。
　　这已经不是顾晓默第一次愿意他牵起她的手，也不是顾晓默第一次渴望的来自手心的温暖不是顾子轩。她仿佛已经渐渐的习惯了有颜宸野在身边的日子。颜宸野就那样拉着她的小手，在玫瑰庄园内行走，细碎的阳光幻化成光怪陆离的幻影打在他的周身，顾晓默转过脸看到的是他俊美非凡的侧脸，那张脸，如果是不谙世事的自己也许也会迷恋，如果是那些单纯的女孩也会爱上。
　　只是，顾晓默收回了视线，自己经过了那么多，早已没有任何爱上的权力。
　　颜宸野没有注意到顾晓默情绪的转变，站在大片的鲜红的玫瑰花前，颜宸野单膝跪下，牵起顾晓默的一只手，在她的无名指上套上了一枚戒指，然后如一个高贵的王子般在她的手背轻轻的一吻。
　　一切动作看起来几乎是一气呵成，顾晓默没有时间，没有力气去想着打断。
　　“晓默，这段婚礼我想走下去，我会倾尽一切保护你，再不允许别人伤害到你一丝一毫，谁也不可以。”
　　那一段简单却深刻的誓言，让顾晓默停止了心跳。
　　她再也无法故作冷漠，故作平静的说出任何言语。
　　“我……”顾晓默张了张口，却被颜宸野打断。
　　“我并不需要你的承诺，等你觉得你给得起的时候再对我说。而我要做的只是兑现我对你的承诺。”
　　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只愿守护，而不需要自己的承诺吗？真的有一个人可以如此的懂自己，将自己保护起来吗？
　　他在许她一句地久天长吗？
　　原以为心内那一堵密不透风的高墙为何现在还有着淡淡的悸动？
　　顾晓默看着颜宸野，她选择了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