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二十六章 ...
-
“这……这,三……三……哥,”宋钱看到眼前的茅屋惊得瞪大了眼珠,“这……这怎么能住人呢?”
看到眼前的茅屋,宋青山的脚步也顿了顿,眼神闪过一抹黯然。但终归什么也没说,像先前一样走向茅屋。
宋家来也没料到茅屋破败至此。心头先是一阵火起地愤怒,但随即被贫穷的现实浇灭。他们家的情况摆在眼前,分家后的房子是必然不够用。即使不是青山来住茅屋,那也会是他们兄弟。怪只怪他们宋家太穷,连坐房子也盖不起。怪只怪他二哥死得太早,青山没有父母庇佑。
即使宋家来的性子一向活泛,但此时也是皱紧了眉头。
众人默默地放好了几件唯一的家具。
“四弟,四叔回吧。”宋青山任向往常一样淡淡地道。
“你这里这个样子,我们怎能放心地回去?”宋家来道。
宋钱使劲地点头赞同。
陈秋菊知道宋青山不爱说什么客套话,是以接着他们的话头说道“这几天内应该下不了雨,我们慢慢收拾就是。刚分完家,四叔、四弟家里也有一摊子事等着收拾呢。”
“我们都住在原屋,不打紧,明天再收拾就是。”宋家来说道。
“四叔,我们先割些茅草把屋上的洞堵一堵吧?”宋钱征询地问道。
“嗯。”宋家来点点头又问道:“青山带刀了吗?”
他们的情谊,宋青山也有些感动。是以,也就没有再拒绝。他转身在唯一的箱子里摸出一把镰刀递给身边的宋钱。
宋钱和宋家来出去割草。
宋青山拔起必经之路上的野草来。
陈秋菊在屋里转了转,看了看,拿起木盆,走出茅草屋问宋青山道:“这附近有水吗?”
“有。我去打。”宋青山伸手去接陈秋菊手上的木盆。
“不用。我去。”陈秋菊摇摇头又道:“你给我指指方向就行,你就着茅草扎吧扫帚吧。”
宋青山点点头道:“你沿着这条毛毛路过去有个水湖。”
陈秋菊点点头转身朝着宋青山指点的路线走去。
“路上的草太深,你担心草丛里有蛇。”宋青山又在身后不放心地叮嘱道。
陈秋菊一愣,记忆中冰凉的滑腻使得她全身一颤。停顿了几秒,陈秋菊毅然端起步子向前走,只是看得更仔细,走得更小心。
走过一个小山丘,陈秋菊就看到宋青山所说的水湖。
水面大约有二十来平方米,水底长满了绿油油的水草。水应该是从水底冒上来的。
陈秋菊用木盆打了大半盆水,端起木盆就往回走去。
陈秋菊回去时,宋青山刚刚扎好扫帚。
陈秋菊用宋青山扎好的扫帚先齐齐地刷了一遍木墙,再齐齐地去扫地。
宋青山从屋门口一直往水湖边扯去。路两边码满了新鲜的杂草。
不到一刻钟,宋家来和宋钱扛着四大捆茅草回来。
宋青山也抽空去附近砍了些粗壮的竹子。
他们三人小心翼翼地爬上屋顶,修起茅草屋来。
陈秋菊有心烧些水解渴,但却没有任何灶具,只得作罢。收拾好屋里,陈秋菊沿着宋青山拔过的路清理起杂草来。
黄昏时,宋青山一行修葺好了茅草屋。
“来,四叔、四弟吃些点心。”陈秋菊用小竹筐装了些上次和宋青山买的点心递给他们。
“好口渴呀。三嫂,有没有水?”宋钱抹着额头上的汗问道。
“锅和灶都没有,哪来的水。”宋家来答道。
宋钱尴尬地挠挠头道:“我倒是忘了。”
陈秋菊笑笑。
宋家来吃了几块点心,拍拍手道:“我们来搭个灶。”
说干就干,叔侄几个又是和泥,又是垒砌。不到一会儿,一个半人高的泥巴灶就在屋檐下搭建完成。
陈秋菊拿了些水给他们洗手。
“青山,我们明天去集市买些用品吧。”
宋青山点点头道:“那麻烦四弟今晚去于家说一声。”
“好,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三哥很少叫自己跑腿,这次难得叫到自己,宋钱开心地拍着胸脯保证道。
“天晚了,四叔,四弟回吧。”宋青山道。
“嗯,那我们走了。”宋家来使劲地拍了拍宋青山的肩膀,带着宋钱转身回去了。
陈秋菊和宋青山一进屋就闻到一股霉味。
“明天开个窗子,放些阳光进来晒晒。”陈秋菊看看严严实实地木屋说道。
宋青山又观察了一遍屋内道:“好,再重做个门。”
这时天已经黑尽,宋青山陪着陈秋菊在湖边梳洗了一番就睡下了。
这一夜陈秋菊睡得格外地香甜,宋青山却是一夜未合眼。
第二天一早,宋青山叫醒陈秋菊。他们带着上次卖梳子的一千来个铜板去和四叔回合。
“秋菊,你可来了。’四婶王芳一见陈秋菊就拉着她的手道,仿佛不是昨天才分别,而是隔了好几年似地。
“四婶真早。”陈秋菊笑道。
“听你四叔回来一说,我这一夜呀就没睡着。”四婶王芳拉着陈秋菊的手疼惜地说道。
王芳憔悴的脸色预示着她真是一夜未眠。分家是她一直期盼的事情,能分家她只会高兴。那她让她忧心得一夜未眠的大抵就是陈秋菊的近况。
“谢谢四婶什么时候都想着我。”陈秋菊有些感动地说道。
“哎。我也只能干想想,什么忙都帮不上。”王芳叹息地道。
“能有四婶时刻想着我们,我的心都是暖的。”王芳真心为她们好。陈秋菊拉着她的手道。
看陈秋菊不怨不艾的稳妥样,王芳松了口气。
“走吧,再唠叨就赶不上了。”和宋青山在边上看着的宋家来忍不住说道。
王芳点点头,任拉着陈秋菊。
他们赶到路口时,牛车上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看到宋青山他们时,牛车上的人都投出同情和了解的目光来。
陈秋菊皱了皱眉头看向王芳,王芳摇了摇头。
他们怜悯地眼光,让坐在牛车上的陈秋菊颇为不自在。她看向宋青山时,他深邃的目光正注视着远方,旁若无人的样子丝毫未受到影响。陈秋菊不觉有些惭愧。是以,她也摆正了心态,任他们参观。偶尔对上他们怜悯的目光时,她也报以一笑。
宋青山看到陈秋菊丝毫未受这些眼光影响时,冷硬的心也变得松动了些。他从小就听惯了克父克母、无爹无娘、杂种之类的词。是以,他已经习惯了这种怜悯的目光。只是,为难她了,他的妻。
“等一会儿,等一会儿。”宋家银远远地从牛车后追来。
“吁……。”于大叔听见叫声急忙停住了牛车。
宋家银气喘嘘嘘地赶到。
“来,往里挪挪,给家银空着坐出来。”于大叔挑下牛车对众人指挥到。
“两……个,挪两个,我媳妇在后面呢。”三叔宋家银气息不顺地说道。
听到催宝珠要来,王芳不屑地撇撇嘴。
陈秋菊也觉扫兴,但还是尽量挪出空间来。
众人等了好半天,催宝珠才不紧不慢地赶了过来。
“哼。”看到陈秋菊一行时,她不屑地撇了撇嘴。但好歹想到宋青山答应给她写梳子的事情。是以,倒是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只是哼地一声扭过头去。
“四妹,往过挤挤,我和你说说话呗。”催宝珠看都没看陈秋菊身边空出来的地方,对中间的一个高额骨妇人说道。
“整好。咱好久没在一起说过话了呢。”叫四妹的妇人看着催宝珠瞟了一眼陈秋菊和宋青山有些做贼似得笑道。
“让、让、让,往一边让让。”叫四妹的和催宝珠一起叫道。
有两个妇人对他们霸道的态度虽不情不愿,但还是拉着脸往边上挪了挪。
催宝珠一屁股挤在中间空出来的地方。
坐在最边上的陈秋菊被身边的人猛地一撞,身子一歪,宋青山眼疾手快地一把逮住她,险些掉下牛车去。
“好险那,秋菊你没事吧?”王芳拍着胸脯,惊魂未定地道。
“对不住,对不住,我没抗住那股冲力。”身边的妇人连忙道歉。
“没事。”陈秋菊拉着王芳的手,看着那妇人温和地道。
那妇人对陈秋菊抱歉地笑笑后,扭头狠狠地挖了催宝珠两眼。
四婶王芳气得咬紧了牙齿。
陈秋菊拉着四婶王芳的手,一点一点地掰开了她握紧地拳头。
王芳看了陈秋菊一眼,陈秋菊对她温和地笑笑。
一路上,催宝珠都在和那个叫四妹的妇人咬耳朵。
他们时不时地看着宋青山和陈秋菊神秘地轻笑。
间或能听到什么陈秋菊呀,宋青山呀,家产呀,土地呀,茅草棚子呀,可怜呀什么的。
“住茅草棚子,真可怜。”四妹和催宝珠咬着耳朵,说出了声。
“哎呀。我……我,我不是说你。”四妹看着陈秋菊假装歉意地道。
陈秋菊只是淡漠地看了她们一眼。
催宝珠总觉得有什么着火了。她一扭头,就见宋青山像狼一样的看着她,吓得她一激灵,登时老实了很多。
这一路上,宋青山一直暗暗地护着陈秋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