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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二十四、重逢 ...

  •   二十四、重逢
      在那人的招招要命的剑招逼迫之下,司空摘星也顾不得房外会是什么情况便破窗而出。那人却还紧随其后,在半空之中对他挥剑砍来,以司空摘星的轻功纵然在半空之中毫无借力之处想要躲过这样的一剑也并非不无可能,若是往日他不单能轻易躲过更能像一片落叶一般轻轻落地。可是这一次也不知是不是因为耳朵的不适,司空摘星虽避过了这一剑,然而身体也在空中失去了平稳。他的身子不受控制的如同一块重石砸向地面。
      就在司空摘星准备好后背与冰冷的地面接触后将会迎来的剧痛,而迎接他的却是熟悉的温暖感觉。还不等司空摘星抬起眼去确认一下接住他的人,在月光下闪着寒光的宝剑再一次迎面袭来。正准备推着身后的人迅速后退躲避剑招。身后的人先一步环住他的腰,一个转身两人躲开这一招从上方而来的剑招。而持剑的人毫无停歇便又追击而上,又是几个连续的转身让他们与剑锋擦身而过。
      最后一个转身,司空摘星感觉到他被甩了出去,这一次他落入的是一个稍有些冰冷的怀抱。刚想稳住脚步站起来,却只觉得耳边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双脚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样一点力气也使不上。
      陆小凤将司空摘星甩给西门吹雪之后,站稳脚步回身便用灵犀一指接住紧随其后追击而上的宝剑,让剑尖在他肩窝一寸的地方停下。转动手腕正打算将剑折断的同时陆小凤习惯性的扬起嘴角并抬起眼去看对方的神情。
      刚刚急于救人的陆小凤根本没注意到袭击者的身份,所见的都是剑锋的寒光。而这一眼望过去看清袭击者之后,陆小凤脸上的笑容僵掉了,也就在这一霎剑刃竟从陆小凤的灵犀一指之中脱逃开。原本被曲折到接近极限的剑刃一下子反弹回来,即便陆小凤后撤避开他胸口的衣料还是被锋利的剑锋划破。
      在宝剑震动发出悲鸣声中,陆小凤定下脚步再一次看向袭击者,恰好对上对方那震惊的神情可只是一眼陆小凤便把目光避开了,并将刚刚用来截住兵器的手指收回握拳。陆小凤整个人神色变得很奇怪。那种感觉就像一个自知理亏做错事的孩子与父亲顶嘴一样。
      周遭的人也为刚刚那一幕感到震惊,一部分是因为突然出手救人的人是陆小凤,还有一部分是因为袭击者的身份,这人不是别人正是禄求义。更多的是因为他们两个人,禄求义习剑四十余载其剑招精准绝恨在江湖上绝对有一席之地,而他刚刚那一剑更是一招杀招在场的众多武林高手有信心可以避开的人也不足五人。然而江湖上的人没有人清楚陆小凤的武功究竟到了什么地步,他的灵犀一指更是从未有人能破。刚刚这一场突发的对决有如此的结果可以说是情理之中却又是意料之外。
      一切发生的太快,在那逆转战局的一霎究竟发生了什么即便是当事人也未必看的清晰。而此时总因该有人说上一些什么,可是并没有人说话。陆小凤甚至都不去看禄求义一眼。禄求义也只是将剑慢慢的收回到剑鞘之中。两人的这般沉默让气氛变得很是尴尬。
      “陆小凤,你为何要保护九纹龙的人。”南宫门主先打破沉默,对于陆小凤救人一事质问道。
      “他并不是九纹龙的人,而是我一位朋友。”陆小凤说道。
      “你的朋友,那又为何会同九纹龙一起来?”南宫门主再一次追问道。
      “南宫门主不相信我。还请问刚刚楼内发生了什么事情,我这位朋友可有做过什么不妥之事?”陆小凤反问。
      “……”南宫门主有些无从回答,刚刚的事情发生的太突然,虽说那人是无法无天带来的。并说带他来是专门为了给禄求义看的。而他也并未做任何事情,禄求义也只是看了一眼这人便马上起了杀意。这和他往日谨慎冷静的性格相差甚远。南宫门主望向禄求义觉得这些事还是由他说比较妥当。
      “……”可是禄求义没有解释,他只是看着陆小凤看不出什么表情,似乎正在压抑着什么。
      “这人真是你朋友?”南宫门主再次问道。
      “不是,是我十多年的好兄弟。”陆小凤说道。
      “那你说他究竟是什么人。”
      “他根本不是人,不过是一个贼罢了。而且他前一阵子才的罪过九纹龙,又怎么可能是九纹龙的人。”
      “司空摘星。”听到陆小凤这么说,有人报出这个名字。
      ‘司空?’可听到这个姓氏,禄求义惊讶的望向被陆小凤救下的人。再一次细细的看着打量着司空,神情一下子变得很复杂,似乎是不敢相信也似乎是担忧和犹豫。
      原本放在剑柄上的右手慢慢的摊平开来,还未消散的杀气再一次会聚起来。陆小凤注意到禄求义的这个动作,更注意到他看着司空摘星的目光,以及他眼中的杀意,更不要说满身透着的杀气。就在禄求义准备更靠近一步的时候,陆小凤先上前挡在禄求义与司空摘星之间,用自己遮掩住禄求义的视线。禄求义看着拦在他前面的陆小凤,这恐怕是来到南宫门来陆小凤第一次正面迎上禄求义的眼神而没有避开。
      禄求义没有发问,陆小凤也不打算再多做解释。原本只需要三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地误会,在两人这般沉默之下变得越发尴尬诡异。
      就在此时传来了一阵更为诡异的狂笑,打破沉寂。眼中的杀意褪去,禄求义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刚刚的失态,有多少年没有这么激动过了。禄求义随着众人的视线望向那狂笑之人。那人看上去很年轻不过双十年华,可是浑身都透着一股邪气。这狂笑之人不正是刚刚被陆小凤制伏本该再也笑不出来的小丈夫。可现在小丈夫不但在笑,还笑的很开心,完全不在意自己脖间横着一把剑大笑。
      “好笑真是好笑,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两位禄大人,这场景是不是很熟悉啊。” 小丈夫用他那沙哑的声音,有些模糊不清的说着。可是他的声音很大,似乎是想要全天下的人都听到一般。“当年是老子拦着不让儿子杀人,如今成了儿子拦着不让老子杀人了。”
      “……”禄求义对小丈夫自然也有印象,十五年前他带着称呼自己为父亲的孩子办的第一个案子。这人便是主犯之一,当年就是因为要阻止那孩子因为愤怒而杀人,而忽视而让这人逃走了。
      “感觉怎么样禄大人,十几年未见面的儿子一见面就和你动手。真是感人的父子重逢啊。”小丈夫继续说道。并时不时大笑几声。“这父子难得相见怎么都干站着不说话啊,我说你们该不会是刚刚没认出来把。禄大人你怎么那副表情,难道真的没认出来。老子不认得儿子,儿子不认得老子,我还是头一遭见。”
      小丈夫的话似乎很明白却也让人很难明白,已经明白的人却装作不明白。所有人都看着小丈夫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而小丈夫却紧紧的盯着陆小凤。不过此时的陆小凤除了神色有些慌张之外没有其他任何表现,这是意料之中的毕竟陆小凤不是傻瓜。
      “那禄大少爷你可看清楚,那可是教你一身武艺养育被你叫爹的人,六扇门总捕南府士禄当家禄求义。禄大人你也看清楚了,那个就是你想要传承衣钵的宝贝儿子,当年可是和金九龄并成为十三金禄的小神捕禄小凤。”小丈夫满意的看着众人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他们把目光都投向他们眼中江湖上最为神秘的四条眉毛陆小凤。又继续说道。“禄大人,你这儿子可真有本事现在可是名誉江湖,破获大案无数。就连当今皇上也欠他人情,真是虎父无犬子。”
      话以说到这一地步了,可是陆小凤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甚至没有任何表情。就好像他才是那个聋子什么也听不到。陆小凤确实没听清小丈夫说了什么,或者说没有闲工夫去思考小丈夫的话会带来什么后果。大多数人确实都将注意力关注小丈夫说些什么,包括陆小凤在内还有几个人根本不关心小丈夫说什么。
      从刚刚小丈夫开始说话开始,司空摘星就觉得难受,耳边就像是打雷一样震的他头痛欲裂四肢发软。陆小凤又岂会没有发现他的异状,从西门吹雪哪里接过已经神志模糊全身瘫软的人。虽然司空摘星说不出话可陆小凤还是从他颤抖的唇读出‘耳朵痛’‘好吵’这样的词。陆小凤没有费神让小丈夫闭嘴,在刚刚交手的时候他就已经发现小丈夫是个聋子,打横将人抱起就要先离开。
      “男子汉行不更名做不改姓的,怎么禄大少爷你闯荡江湖没改名倒更姓了。看我这记性,禄大少爷你早就被南府除名了,也难怪当年禄大少爷做出那种事情,禄大人不想认这样的儿子也难怪啊。”小丈夫还在继续说。不用他说,江湖上的人对于当年之事都是有着几分了解的。“禄大人你当年铁面无私大义灭亲,不过却让那不孝子给逃了。今日既然遇到难道你不应该将他给捉拿归案吗?”
      “陆小凤你不说些什么吗?”看到陆小凤要走有人叫道。
      “……”陆小凤根本没有理会,只是抱着怀中的人离开。就算有好奇心也没有人敢挡在陆小凤面前。
      看着陆小凤走远,人们只能去向另一人投去求证的目光。然而禄求义似乎也不想做任何解释或辩驳。南宫潜让几位南宫门弟子陪同司马青城先把小丈夫压走,稍后再做审问。
      “禄兄,你可还好。”南宫潜吩咐完之后,看着依旧沉默不语的禄求义。
      “我恐是无意间中了那妖女的道,产生幻觉乱了神智。还容南宫门主让我休整一下。”禄求义说道,简单地解释着自己刚刚的杀意。
      “这一整日都让禄兄你劳心费神了,确实需好好休息。”南宫潜说道,刻意避开关于刚刚小丈夫提及的事情。
      禄求义稍稍行礼便离开。

      客房之中
      禄求义坐在桌边合着双眼,调整这自己的内息和情绪。
      “禄大人。”江东四杰之首武杰贵上前为禄求义奉上一杯茶。若是这世上有人能让桀骜不驯的江东四杰真心的恭敬礼遇那么就只有他们的恩师禄求义了。
      “杰贵,抱歉了。”禄求义将茶接过,再将放在一边的剑拿起交予武杰贵。
      “……”武杰贵有些不解的接过宝剑。这本就是他的剑,自从十五年前那件事之后禄求义便不再佩剑也很少用剑。
      “待回到南府为师定会赔一把趁手的剑与你。”禄求义又说道,端起茶杯。
      “……”武杰贵更为不解的看着手中的宝剑,刚刚禄求义正是以此剑与陆小凤交手。握住剑柄让剑出鞘,在剑完全出鞘的那一刻伴随着一声脆响。半截剑刃掉落在地上。
      “这?”江东四杰的武杰福惊讶的看着自家兄长手中的断剑。“禄大人怎么会这样?”
      “若他再晚多用一份力或再晚一霎松手,这把剑在当场便会断掉。”禄求义说道。此时禄求义的表情之中看不到半点被后生晚辈所击败的怒色反倒透着一种欣慰。
      “这么说大少爷他还是念一份旧亲的。”朱中杰说道。“今日大少爷的身份被那人说破,禄大人以后要怎么办?”
      “当年是我错在先,不能怪他不愿相认。他有所怀恨也难免还是不要逼他的好。”禄求义说道,又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对了,小凤带走的那人是他的朋友?”
      “偷王之王司空摘星,这些年除了花家七公子,西门庄主之外就数他与大少爷走的最近。”王杰说道。
      “原来他就是司空摘星。”禄求义也想起了关于这个偷王之王的众多江湖传言,更不要说这两年陆小凤办得那么多案子多多少少司空摘星总会掺和一脚。一个月前的陆小凤为了帮司空与九纹龙为敌更是江湖皆知的。“据说这司空摘星及擅长易容术。”
      “是,这司空摘星在江湖上成名也有十数载,却从不以真面孔视人。江湖上流传过凡是见过司空摘星真面目之人都被他挖眼割舌砍手断指。而且性格怪癖,独断独行,与其接熟识之人是少之甚少。”武杰福说道,也明白禄求义在担忧什么。“不过他的易容术好像从未能骗过大少爷。而且除却司空摘星之外江湖上因该没有人能有如此轻功可以避开禄大人。”
      “这么说是易容了。”禄求义低语着,如同如释重负一般。“我刚刚乱了神智恐有不慎伤到他,你们等下拿些药过去。他这孩子向来都最珍视朋友的,若真是有什么事情定会不好受。”
      “是。”
      陆小凤与禄小凤这在过去十几年中被人们无数猜测到的疯狂可能,在今日终于被一个疯子说了出来。不管陆小凤愿不愿会不会去承认,当一种可能被提出来播散到人群之中就会像是微微破土的竹笋遭遇了春雨过后一样,在人们的猜疑心与好奇心中,迅速且疯狂的成长起来难以控制。这也是无法无天对禄求义做的,在最适当的时机播下一颗极其微小的种子,接下来的一切就交给人心与时间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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