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张无忌同人）斜阳卧水，清泉映月》序清风

13、却是故人来（上）

　　天已经完全黑了，张无忌汗如雨下，心急如焚：说不定自己追错了方向，那恶人早就不见了，不知道杨大哥他们找不找得到？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一个孩子？心中好多的疑问渐渐升起，他的速度渐渐就慢了下来。
　　今晚的月色不错，山间的小路清晰可见，再加上过人的内力和敏锐的目光，张无忌几乎可以看清楚路上的每一颗石子。
　　这时，路边的一个东西吸引了他——一只孩童的鞋子！
　　他捡起那只鞋子，举目四望，叫道：“乐儿，乐儿！”声音随着晚风沉浮，随即飘散。万籁俱寂的山林里，“咕咕”的鸟叫声不时响起，张无忌凝神去听——一阵微弱的啼哭声掺杂其中，飘飘渺渺地飘进耳里。
　　他心中一喜，循着哭声走去，爬上一个崖顶，终于看到那边站着一个黑影，手里抓着一个孩子正啼哭不止。
　　那孩子一见张无忌，哇哇哭得更是厉害了，叫道：“哥哥，哥哥！”
　　“乐儿！”张无忌又惊又喜，正要上前，那人捂住乐儿的嘴，对张无忌冷声道：“站住！”
　　张无忌马上停在原地，寒声问：“你是谁？你想怎么样？”
　　“我是谁？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那人仰天大笑，那声音，既像笑，更像哭，如夜枭，如鬼魅般痴狂。
　　张无忌担忧地看着他，不知道他在笑什么。
　　“哈哈哈……”那人笑到自己快要断气方才止住，他恶狠狠地说：“张无忌，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是谁最想念你么？”
　　“什、什么？”张无忌一怔。
　　那人大笑道：“那个人肯定不是杨过！那个人是我！！！你知道么？十七年来，我对你日思夜想，日思夜想，简直是吃不下饭，睡不好觉！可是你居然……你居然已经把我给忘了！”
　　张无忌听他说了这么多话，渐渐地觉得他的声音有些熟悉，但心里还不敢确定。
　　“十七年前，杀父之仇，夺爱之恨！张无忌，你仔细看看我是谁！”那人从浓重的夜色里走了出来，皎白的月光洒在他的脸上，张无忌顿时大吃一惊，失声叫道：“你……是你！”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十七年前，明教光明左使文修石之子——文千松①！
　　“不错，就是我。”文千松阴鸷地笑了，“张教主，别来无恙啊？”
　　“你……你还没死……你还没死……”张无忌喃喃地道。十七年前，他打败文修石，赵清君和厉矢箫他们趁机将他处死，还顺便斩草除根，将文党一网打尽！可是没想到……文千松居然逃过了当年那一劫！
　　“你当然希望我死了！”文千松冷笑道，“十七年来，我东躲西藏，隐姓埋名，还娶了个我根本就不爱的老肥婆！你倒好……你倒好……清妹对你投怀送抱，你偏偏不爱，你居然爱上杨过那个大男人！我实在是没见过你这么恶心的人！！！”
　　张无忌见他情绪激动，急道：“你、你轻点儿，乐儿快被你捂死了！”
　　文千松见那孩子一双眼睛已经完全翻白，于是松开了捂住他嘴巴的手，但还是紧紧地抓住他的脖子。
　　文千松对张无忌冷冷地道：“你倒是关心他！我也本想……”他咬了咬牙，说；“我也本想生个儿子，将来帮我报仇！因为我知道……我知道凭我的武功，这辈子也报不了仇！眼看着儿子聪明伶俐，三岁能文，五岁能武，我高兴极了，天天督促着他勤加练武，谁知……谁知……”
　　他想到恨处，手中的劲力不禁又加大，乐儿那细嫩的脖子眼看就要被他捏断！
　　张无忌上前一步道：“住手！”“别过来！”文千松带着乐儿后退了几步，已经站在了悬崖边上。
　　“好好好，我不过去，不过去！”张无忌心惊胆战地看着他，后退了几步。
　　文千松狞笑道：“对，你千万别过来，我很怕你的，很怕你的！”当年他亲眼看见张无忌连败明教所有高手，那一身骇人的功夫令他至今心有余悸。
　　这人已经被仇恨折磨疯了。
　　张无忌充满同情地看着他，当年初见他时，剑眉星目，意气风发，如今病入膏肓，无药可救！
　　“妈的，张无忌！”看到张无忌的眼神，文千松骂道，“你有什么资格同情我！啊？！我告诉你，一会你自己就会变成最可怜的一个——你给我跪下！”
　　张无忌一怔，文千松把乐儿举到崖边说：“你跪不跪？不跪我就把他扔下去！！！”

　　高山野岭，林深树密，曲径幽幽，只有两条人影倏忽而至。准确地来说，是一个人影携着另一个人影。
　　找了这么久还没找到，杨过已经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了！神秘的千先生，过于热情正义的杜玉兰，奇怪的酒宴，突然的失踪……这种种看似正常的情况下肯定掩藏着一个非常不正常的真相！
　　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如此不安！难道……难道是无忌？！
　　“不……”杨过想，“无忌的武功跟我也不相上下，遇到强敌纵使不敌，也能自保，但是……但是，如果对方耍阴谋诡计呢？？？酒宴……酒宴……酒宴！”杨过猛地明白了——酒宴没有问题，人家根本就没打算在酒宴上下手，但是，当他们答应了出席酒宴，他们就已经上钩了！
　　难怪杜玉兰要叫他们来右边！很明显人家是要将他和张无忌分开对付！
　　“该死的！”杨过忍不住骂出声来。喜儿问：“神雕侠，怎么了？”
　　杨过一记冷冷地眼神甩去，说：“这件事不知道你有没有份！但要是无忌出事了，你们一个都跑不掉！”
　　喜儿又惊讶又奇怪，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就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携住她的左手也不像之前那样温柔，而是粗暴地挟着她，转身原路返回！
　　“哎，神雕侠，我弟弟……”“别吵！”杨过喝道，“你弟弟的事有古怪，跟我走就是了！”
　　偏头看见杨过那铁青的脸色，喜儿心中惴惴，也不敢问发生了什么事，只好跟着他跑回去。

　　“好，我跪！”张无忌见乐儿情况危急，屈膝重重地跪了下去，拜下去恳求道：“求你放了那孩子！”
　　“哈哈哈哈！”文千松纵声大笑，十七年来的怨气终于得了一次舒缓。
　　“张无忌，你也……唔！”他胸口膻中穴突然一痛——自己居然被张无忌点中了穴道！
　　“你！”文千松又惊又怒——原来刚才张无忌拜倒求饶，右手已经捡了一颗石子，趁他不注意射中了他的穴道！
　　张无忌见真的奏效，心中一喜，急忙跑过去，伸手去掰文千松钳在乐儿脖子上的手，忽然身旁的黑影一动，他猛地听到杨过的声音喝道：“小心！”他脖子上马上狠狠一痛——原来石子的力道毕竟有限，再加上天太黑，他点的穴道偏了一点，文千松憋着一股宁可内息受损也要反击的恨意，一下子强行冲开了穴道，继而一口咬住了他的脖子！
　　张无忌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反手一掌挥出，“啊”的一声，张无忌和文千松同时惊叫——张无忌叫是因为脖子被文千松狠狠地撕咬而过，文千松叫是因为他正向悬崖外倒去！
　　几人站得本就危险，张无忌惊觉自己那一掌力道太大，急忙伸手去拉文千松。不料乐儿缓过神来，一得自由便大叫一声“哇”地扑到张无忌怀里。张无忌被他撞得一个趔趄，手长已经不及拉到文千松！
　　吃惊地看着文千松那张恨到面容扭曲的脸掉落到悬崖外面，然后整个身子坠入无边的夜色之中，掀起呼呼的风声，旁边一个身影闪过，耳畔突然有人大叫一声：“爹爹！！！”
　　爹爹？！
　　张无忌看着赶到崖边的千喜儿，目瞪口呆，心里面顿时有太多的情绪，太多的疑惑不解。
　　“爹爹！”千喜儿冲着悬崖底下哭喊着，张无忌拉住她说：“千姑娘，小心点！”
　　千喜儿恶狠狠地回头，一张俏脸涕泪横流，咬牙切齿地说：“张无忌，你为什么要害死我爹爹？！我要为我爹爹报仇！”她“锵”地一下抽出腰间的宝剑，带着十二万分的恨意，行云流水般递到张无忌面前！
　　“不！千姑娘，你听我解释！”张无忌侧身去躲避，顾忌着他怀里的乐儿，喜儿侧腕横削，喝道：“是英雄好汉的话，放下我弟弟！”
　　“不，这里太危险了，千姑娘，你听我解释……”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还解释……啊！”喜儿突觉右手一麻，手中的剑马上便握不住，“当”地一声掉到地上。
　　“你闹够了没有？！”看着蓦地里掠到自己面前的高大男人，那阴沉的目光使喜儿心里一阵发寒，还没回过神来，杨过已经带着她掠回安全的地方，随即点住了她的穴道。
　　张无忌抱着乐儿回到里面，松了口气说；“千姑娘，你真的要听我解释……我……我不是故意的……”“呸！”喜儿骂道，“如果不是故意的就可以原谅么？！”
　　“我……”张无忌还待说些什么，乐儿跑过去抱着喜儿又哭又叫：“姐姐姐姐，呜呜呜，刚才好可怕啊……”喜儿心中又气又怒又恨又伤感，强压住情绪问：“乐儿，你乖乖待一会儿，姐姐现在没空跟你说话。”
　　乐儿问：“啊？那你为什么要骂哥哥？”喜儿怒道：“他不是你哥哥！乐儿，他刚才害死了你爹爹！”“害死？”乐儿怔怔地问，“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