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顾]鹰击长空》何其乐

40、那些幸福

　　四年一度的千海星群流星雨，又一次光临亚细亚行星，距离顾惜朝第一次来到太极城，也已经过去两年了。

　　夜晚的时候，望向天空，两颗以古代华国神明命名的行星一大一小低悬在空中，呈现美丽的颜色。
　　带着朦朦紫光的大月伏羲，稍微远一些，呈现轻粉色的小月女娲总是相伴相随，令亚细亚的星空格外美好。

　　而这一晚的流星雨静静地在月空划过，不是非常密集，但是只要你静心留意了，便会看见忽而出现在深空的那一道炫目光彩，一闪而逝，如同不可琢磨的时光。

　　顾惜朝正站在露台上，初秋的风吹动鬓发，惬意而舒爽。虽然是一个人独自仰望星空，但是也不寂寞，因为脚边四脚朝天，毫无霸主威仪的苍龙星食物链顶端的小龙肉包正懒懒地翻滚消食，还是不是地在顾惜朝的脚边蹭过来蹭过去。

　　对于两岁多的小龙来说，吃完了打个滚是件多么快乐的事啊！

　　肉包长得不算快，苍龙的生长期很长，不过现在也已经不是可以塞进背包里的大小了。肉包现在吃得好，睡得好，没有敌人和危机意识，约莫一只大型牧羊犬那么大，头的比例似乎大了些，所以常常令顾惜朝觉得它走着走着会一头栽下地去。不过事实上肉包的平衡性非常好，四肢还是那么短，不过翅膀却长大了很多，从小小短短的肉翅变成了展翼约莫有两米的美丽翅膀，比小龙的身体还要长。全身的水色细鳞光滑细密，摸上去手感非常好，如同抚摸着凉凉的玉石，因此顾惜朝也养成了没事摸摸肉包的习惯，当然，肉包对于这种待遇相当享受。

　　当星空又一颗流星划过，肉包敏感地转过了头，顾惜朝也感应到了宠物的动静，转过身来向身后的楼梯口望去。脚步声传来，戚少商穿着制服的身影出现在天台上。

　　“怎么？今天有空回来？”虽然已经夜深，顾惜朝还是有些惊讶。

　　两年来，银河联邦一直都不太平，各大空战师和各个执政区都摩擦不断，各种大小冲突在所难免，因此戚少商也很忙碌。
　　戚少商去年已经升任中校，执掌一艘中型母舰森罗的指挥权并指挥其附属的小型舰队万象小队，前段时间一直在担负起氢铁星矿船的星际运输护航工作，难得才能回到太极城和顾惜朝相聚。这几天虽然在亚细亚，但是一直在另外一个城市河洛市的新兵基地担负训练新兵的工作，两人聚少离多。

　　顾惜朝在北斗师的工作已经踏上正轨，在北斗师总部机械维护部负责大型母舰的检修，同时参与机械研发室的研发工作，忙碌而有序，军衔也晋升成了中尉。工作相对稳定，基本上都是朝九晚五，两点一线。那余下的一颗星核，早就被顾惜朝假公济私，装载在戚少商所掌的旗舰森罗的核心动力部位了。

　　相离的时间久了，相逢时格外珍惜，两个人一起在露台上看了一会儿流星，就相偕进了屋子。

　　苍龙肉包刚刚反应过来，抖抖翅膀，想要跟进温暖的屋子里去，没想到，慢了一步，门已经合上了，肉包一头撞在了钢化玻璃上，疼得嗷嗷叫。
　　肉包满怀嫉妒地瞪视了拉起的窗帘后，亲密相拥的人影，灰溜溜地爬上露台，对着天空的流星长啸一声，爬进露台上自己的小窝去梦周公了。

　　夸父星将晨曦铺开的时候，戚少商已经神清气爽地起来了，无聊地上了露台，在家用训练器上做引体向上。
　　肉包在睡梦里敏锐地嗅到了香香的味道，立刻清醒过来，欢快地冲出小窝，向着楼下跑去。戚少商也跟着下楼，走进了房间。

　　餐厅里，肉包已经熟门熟路地坐在了自己专属的垫子上，愉快地用爪子拨弄着盘子，等着饲主把美食送上。

　　戚少商一边擦着汗，一边研究肉包：“我说，惜朝，你是不是把肉包养坏了？”
　　顾惜朝穿着浅蓝色的睡衣正在忙碌，从操作厨具的动作里还看得出一丝慵懒：“你胡说什么？肉包健康得不能再健康了。”
　　戚少商蹲下去拨弄肉包的翅膀：“你看这懒鬼的翅膀，完全是个摆设，它能飞吗？”
　　顾惜朝的动作停下来了，他转过头，好看的眼睛里有一丝疑惑：“肉包不是才两岁？两岁怎么会飞？”
　　戚少商摇头：“又不是人类的婴儿，动物的幼生期再长，两岁也不小了。我觉得肉包的翅膀已经比它的身体更大，完全应该学会飞了。”

　　顾惜朝怔了一会儿，从厨房出来，把一大块煎得香喷喷的肉排放入了肉包的盘子里。
　　戚少商睁大了眼睛：“我以为你在给我做早饭……”
　　顾惜朝一摊手：“你忽然回来，我没准备你的份儿！”
　　戚少商从顾惜朝的眼神里看出一丝狡狯，于是不客气地扑过去：“那我吃了你！”两人打闹成一团，免不了做了很多少儿不宜地亲密动作，好在肉包已经习惯了他们的热情，何况美味的肉排正在眼前，哪有空去关注这两人的卿卿我我？

　　局势渐渐明晰，北斗空战师和恒河空战师联手，同进同退，圣十字空战师一直保持中立，虚空空战师的势力渐渐被压低，这段时间开始从战场抽身出来，几大势力都看见了战争带来的物资消耗已经接近底线，此消彼长，大家都开始渐渐保存实力。
　　戚少商这次回来休假也是因为战事渐渐平息，暂时没有护航任务，因此可以放松一段时间。

　　正好是双休日，两个人不顾肉包的激烈反抗，毫无龙道地把大型犬的项圈套在了肉包脖子上，就这么牵着肉包去逛超市了。

　　太极城的秋天很美，道路两边的星楸花树都开了，一树一树浅黄色的小花如同星子，层层叠叠，带着极浅极浅的清香。
　　两个人就这样走在秋阳下，说些空战师里的小事，心情格外平静温馨，这样的日子，毫无波澜，却如此令人安心。

　　两人拎着大袋小袋沿着街道慢慢走，浮空车在上方二十米的空中来回地穿梭，空气里弥漫着路边咖啡店的浓香混合着风里的花香，一切都如此美好。
　　因此戚少商提议：“不如去喝杯咖啡？”

　　推开隆美尔咖啡小屋的门，风铃脆生生地响了起来，里面的装饰和时光似乎还停驻在久远以前的母星时代，那种复古的风味带着令人宁馨的柔和意味。

　　两人找了个窗边的位置，刚刚坐下，就听见一个温婉美好的女声响起来：“顾惜朝！”
　　顾惜朝转过头去，侧面一个座位上，两个人正对着他俩微微地笑。
　　戚少商已经站起来，迎了过去：“游夏、晚晴？怎么这么巧？”
　　铁游夏笑起来：“这几天都放假嘛，太极城这么点地方，巧什么。”
　　顾惜朝也跟过去，虽然有些不自然，却也微笑：“很久不见。”
　　晚晴穿着一身浅绿色的孕妇装，颇有些容光焕发的模样，倒是一如以往的温柔：“惜朝，你还是一脸别扭啊？”转过头去逗弄肉包：“肉包，来，给你吃好吃的。”说着拿过自己盘子里的小蛋糕递到肉包口边。
　　肉包可耻地抛弃了主人，被甜点吸引的苍龙可能整个宇宙也就这么一头了……

　　两年前，顾惜朝和戚少商纠结了半天，考虑如何跟晚晴说明情感的变化，如何安抚晚晴，如何道歉，还没讨论出个结果，就在北斗总部遇到了傅晚晴和铁游夏。

　　还踌躇着如何开口的戚少商和顾惜朝正在纠结的时候，傅晚晴倒是第一个开口了，落落大方的分手宣言弄得两个大男人一脸无措。

　　她笑眯眯地说：“惜朝，我们从中学就认识了吧？我忽然发觉，我对你的感情其实不是爱情，我只是习惯了和你在一起，你很好，很优秀，但是，和你在一起，太平淡，我向往更热烈的感情。我们分手好不好？”

　　看着她翩然离开的背影，顾惜朝和戚少商面面相觑。

　　良久，顾惜朝才喃喃地说：“没想到，我居然被派了一张好人卡……”

　　过了不久，顾惜朝从戚少商那里弄清了傅晚晴的新男友就是戚少商的好朋友铁游夏，不禁忿忿不平：“我虽然宅了一点，但是那个木头一样的家伙会有更热烈的感情？”纵然已经不再相爱，但是任何一个被派了好人卡的男人都会堵着一口气，顾惜朝再聪颖，这一点还是看不破。
　　戚少商还算公道：“他俩是在危难中相遇，女人总是容易爱上救援自己的英雄。”
　　顾惜朝翻个白眼给他，懒得理他。
　　戚少商继续说，十分地疑惑：“我只是有一点不明白，你哪里平淡了？和你认识之后，我几乎一直在星空里玩命……”
　　顾惜朝被他疑惑的表情逗乐，展开了笑脸：“我想，那是因为我们也是相遇在危难之中……”
　　两人不约而同想起那个至今还搁置在琼州星仓库里的橘色救生船，不由相视一笑，所有的心意都在彼此的眼里。

　　转眼物是人非，顾惜朝从回忆里拉回了思绪，戚少商和铁游夏已经从舰队编制，最新战报扯到了最近的新出现的王牌机师，晚晴一脸准妈妈的幸福模样端着果汁看着一脸憨厚的铁游夏。顾惜朝慢慢靠在椅背上，无限平静：多么好，每个人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

　　光线斜斜照进来，咖啡腾起的水雾在光线里弥漫着浓郁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