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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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李凤最终还是选择了朱正。
知道这件事时，素秋正在描字帖，她拿笔的的手顿了顿，略停了一下，又接着写。
她现在明白宁王为什么对李凤有那么大的兴趣。
只是为了他权倾天下的野心，为了博取太子的信任。
如今，李凤选择了太子，宁王的目的也算达到了；可是李凤又是为什么会选择太子的？
过了几日，素秋明白了，让她想不到的是，李凤竟然专门找她！
“你是钟府的钟家小姐？”李凤来的时候如是说。
“是的，不知你来有什么事？”
李凤缓慢而仔细打量着素秋，眼神移动，盯着她的眉、眼，将她的周身仔仔细细的看了够，然后才缓缓道：“你并不比我美多少。”
“李姑娘自然是很漂亮的，不过容貌美丑是天生的，老天待我们不薄，给我们一幅还算看得过去的皮相这已然很好，李姑娘又何必要在意计较？”
李凤没有回答，她接着说：“你虽然是书香门第，从小饱读诗书，但是真的比起来，我的才学也不会差的了你多少。”
她说第一句话的时候，素秋就知道她别有意思，所以现在素秋也就只是淡淡的说：“李姑娘到底想要对我说什么？”
“宁王。”
一听宁王，素秋心下十分敏感，她心下一紧，却还是放缓语气问道：“和宁王有关系吗？”
“当然有关系。”李凤的眼神中一丝落寞一晃而过，她想尽量用很稳的语气和素秋说话，可故作平静的声音下却仍有一丝颤抖：“宁王是侠王，美誉传四海；从他对出我出的那副对联的时候，我就知道，他定不是凡人，虽然那时我还不知道他是宁王；第二次遇见他，他又帮了我们，救了差点溺水的百姓，还惩罚了恶霸；当他拉着我的手问我愿不愿意做第一个过桥的人时，我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运的人；他随和、亲切、没有一点王爷的架子，又是那么的机智聪明；他不会因为我是一个寒门中的女子看不起我，还帮了我们家许多忙。我凤姐虽然出身低微，但是却也想要有一个才智文学皆为上品的良人。”
“所以，对宁王，你动心了？”
“哪个女子遇见宁王能不动心？我自认除了出身，我的相貌才华，脾气性格也是能够配得上宁王的，宁王对我也是温柔体贴；我以为宁王对我也是有意，可哪知这是我没有自知之明，高估了自己，会错了意；不过今日见你，我的心却平静下来了，我若输给一个不入我的女子自然会愤恨，若输给一个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女子自然会深受打击；你除了家世，人品相貌和我比起来不相上下，宁王选择了你，我反而能叹息一声，还可以安慰自己，说一声不是我不如你，而是与宁王终究没有缘分。”
“你既然是心中喜欢宁王的，又为什么.......”
“为什么接受朱正，和朱正在一起？钟小姐，我凤姐一向是个心比天高的女人，我明白女人与其守着一个梦，不如找一个爱你的人；朱正喜欢我，他也略有才华，将来也是很有前途；我为什么不赌一把，接受他的爱；如果他真的如同他所许诺的那样将来衣锦归来，带我过好的日子，那是我赌赢了；如果他也就是许多男人中的一个，飞黄腾达就忘了我，我还有龙凤店，还能好好的生活，也没什么。”
李凤走了，素秋只是更加喟叹人生无常，今天只是赌一把幸福生活的李凤怎么也不回想到自己赌到了当今太子；太子敦厚，自然不会负她；可他日太子荣登大宝、君临天下、有三千粉黛相伴；或者社稷不保、危在旦夕之；不知道那时的李凤，可否会想那个不是皇帝的妻妾之一，仅仅是梅龙镇梅龙镇龙凤店的老板的李凤。
又听到轻轻地脚步声，素秋不禁苦笑道：“钟素秋呀钟素秋，你自己这里都是麻烦重重，还有心思为别人的命运感慨叹息！”
来的人是宁王，从竹林中走来，人们只觉得他是翩翩浊公子，谪仙人；可素秋知道，他目藏威严，霸气内敛；山中清风拂过，带起他的衣角；站在这山水竹林之中，素秋觉得山河大地不过是这个人的注脚，若没有他，九州苍穹必是黯然失色。
叹息一声，也就是一句：鹰击长空，自是要追日逐月；龙腾九霄，又岂惧亢龙有悔？
素秋定了定从宁王出现就有些纷乱的心绪，问道：“王爷来的路上可曾遇见李凤？”
“没有，”宁王轻笑道：“我为什么要遇见她？”
“那素秋又为什么要按王爷的意思被李凤误会？”
“这样不好吗？”宁王挑眉。
“怎么会好？素秋只是王爷的一个质子而已，又怎么承受得了被人认为是宁王错爱的人的误会？”素秋此语略微有些嘲讽。
“可是不这样做，怎么让钟小姐随我回京城？”宁王看似很随意的说。
“王爷您...，您何苦非要如此？”从李凤来的那一刻，素秋就明白了宁王的意思。
“我不会高看一个人，也不会低估一个人；这是我这么多年来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钟老爷是任何人都不能小窥的对象，本王自然也会小心对付；正如钟小姐你说的，你只不过是我宁王的一个质子，质子自然是要带在身边以应对形势变化的；所以你随我回京，也是理所当然。”
宁王这一举，不但牵制住了爹爹，某些程度上，还有托爹爹下水的效果；一但宁王谋反失败，新皇又怎么能放过和宁王如此私交甚密，甚至可以说是宁王“准岳父”大人的钟家？如此一来，钟家就进退维谷，不得不屈从宁王。
可是这样就可以让爹爹没有法子了吗？宁王是真的了解爹爹，了解太子，真的如他所想的了解身边的每一个人吗？不，他没有；素秋知道宁王的性子过于自负，过于自负的人很容易过于相信自己，从而忽视了一些东西。
更何况，钟老爷对宁王的了解也不少。
素秋和宁王进京，此时她觉得她仿佛是置身于棋局之外的人，冷眼看着老皇帝周旋于虎视眈眈的四王之中，冷眼看着朝中大臣的党派倾轧，冷眼看着老皇帝对宁王的压迫和宁王的巧妙周旋，冷眼看着宁王对太子的施计欺骗；冷眼看着人人不同的心怀鬼胎；可人生如棋局，又有谁是真正的局外人？
沈晓燕只是一个都市里善良倔强的白领，钟素秋可是钟老爷教的、养的大家闺秀，所以，沈晓燕也许不行，钟素秋却能做好多，即使在宁王眼皮底下。
可素秋什么都没有做。
因为宁王是赵宇。
她知道，一个人不管如何变，即使经过几百年的轮回，他的性格秉性确是一定不会变；赵宇本来就是一个天生优雅的贵族，他若在明朝，也会是宁王这般野心勃勃。
就是凭那张长得像赵玉的脸就已经不能让素秋做任何伤害他的事，更何况，素秋能感觉到，他就是赵宇。
这是情根深种的人特有的直觉。
为了天下，为了钟家，她与他处于相对立的两方；为了给钟老爷赢得缓冲的时间，她以身犯险，做他的人质；可是为天下，为钟家，她也就只能做这么多了。
这场天下角逐的游戏，如果要是有一个输的人，素秋却不得不选宁王；因为天下，因为钟家。
可是她能承受再一次失去赵宇的痛吗？她不敢想，也不知道。
此情此恨，无计消除；眉间心上，别是心愁。
...............................................................................................................................................................宁王回京的时候，自然很是得意。
他的一切计划都实现了，太子对他是十分信任，钟老爷也被他逼的进退不能，只能假意臣服。
他相信，再给他一些时日，收服钟老爷水到渠成。
老皇帝自然厉害，他让他自刎，豁出自己的名誉去做一个昏君，让儿子为他求情，为儿子铺路。这样他今后若有谋逆，就是不仁不义。
可老皇帝忘记了两件事，第一，他已经老了，已经被病魔折磨的没有几日了；第二，历来谋反，都是不忠不义不仁不孝，可成王败寇，写在历史上的都是胜利者的话。
秦始皇焚书坑儒，别人又拿他奈何？成祖皇帝非正统，躲了建文帝的江山，别人不是照样要对他歌功颂德？纵使成祖灭了黄子澄满门、诛了方孝孺全族，别人又岂敢说一句不敬之话？
谋反者从来不在意名誉，因为君临天下以后，自然会有名誉。
老皇帝撑不住了，却又下了最后一招妙棋，封不懂为太傅，总理满朝文武。
妙、高，这一下不仅直接断了他宁王掌控兵权的可能性，还为他找了一个喜欢剑走偏锋，兵行险招，聪明绝伦的对手。
也罢，这棋局只是自己一个人下，实在是无聊得很；有一个对手，也是好事。
不懂却是厉害，朋党满朝的文武大臣竟然被他收拾的服服帖帖，可他们知道一心一意的团结的时候，确是晚了。
已经到了兵临城下的时候。
皇帝，谁不想做？年轻的皇帝，又怎么能压制住他有虎狼之心的叔叔？
四王的兵马已经在京城外悄悄集结，朱厚照却是一无所知。
这对宁王来说是最好的时机。
夜，松柏森森。
“吹花、叶子，去探探郑王的虚实；四王之中，属他最难对付；你们要小心谨慎，我会在河边接应你们。”
“属下遵命！”
吹花离开了，叶子却还在那里。
“你还有什么事？”
“王爷，一定要让吹花她......”
“叶子，我知道你和吹花情同姐妹，我也不舍得如此对她，可这也是为了大业，不得不为。”
“属下明白了，属下告退。”
叶子退下，宁王的眼神里显出一丝阴厉。
他手里握着的，竟是那日素秋去竹林前收到的信；信上的字，虽然扭曲，却也能够辨认。
傍晚竹林，不见不散
吹花，你竟然敢瞒着我假传我意，险些坏我大事，就要有准备承受我的惩罚。
不听话的工具，本王从来不留！
作者有话说
第57章 番外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