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帝王 ...
-
分隔南北两地，以前蚩尤只听说过公孙轩辕这个人，未曾见过他的面。
“领主，炎黄部落本来都不足为惧，但他们合并这实力就得小心啊。”长老道。
刚从外面回来就又被长老拦住了，蚩尤碍于长老在部落中的地位，也只好耐着性子在原地听他分析即将到来的战事。
大概是觉得蚩尤的态度过于敷衍，长老痛心疾首道:“他们为什么大举南迁，意思已经很明显了。这是试探！看我们到底会不会有动作。领主，这是前所未有的危机，三苗部落走往何处，就全倚仗你一个决策了！”
舔了舔唇角，蚩尤还能想起方才烤鱼的腥味。他拍了拍长老的肩:“敌不动，我不动。你也不必过于担心，要真看不下去，我准你修养一段时间。”
长老没料到蚩尤是如此消极的反应，在原地愣了半天，才对着蚩尤离去的背影喊道:“领主？领主！”
走过拐角，长老的声音才停下来。蚩尤靠着墙停了停，他从来不怀疑长老对三苗的忠诚，但说实话，他实在不喜欢有人在他耳边一直叨叨同一件事。
何况那个人，真是有趣得很。
“领主！”俏娇的女子扑到他身上，笑容比南方遍地的野花更美，却与今早在他床上的女子不是同一人。她抱着蚩尤的手，撅嘴道:“你都好久没来看我了。”
“我事情多。”蚩尤承认自己是喜欢美人的，作为领主，又常年征伐，他的女人很多。这些女子并非都能得到他的青睐，至少眼前这个不是，他根本记不得她的名字。他拍拍女子的头，说:“别闹，我还要过去。”
女子眼睛里有明显的黯然，但她还是松了手，道:“那领主以后要多来看我。”
蚩尤随意地应下来，便继续往前走。
反正都是一样，连名字都不记得，还看什么？不过往常虽然他也不怎么有耐心，却不至于这么无情。毕竟刚刚的女人称得上美人。
好歹也该顺势和她过一夜，蚩尤暗自想。
想是这么想，但接连被长老和那女子拦住，让蚩尤不耐烦之至。
他母亲是一个三苗族人，而父亲是妖。这使蚩尤外表与普通人有那么些微的差别，但也让普通人不敢过多的与他接近。
从小随母亲在三苗部落长大，此刻想在部落之外找个谁来聊天也难以找到。
他不大愿意去找那些妖，虽不至于为自己的半妖身份觉得耻辱，但他与他们已经没有什么话好说。
不自觉地，蚩尤想起公孙轩辕。
那或许是个好选择。
双方对立的身份让蚩尤寻了第二天晚上的时间去，免得被长老知道了得大惊失色。
炎黄部落大部分在北方，此次随黄帝、炎帝迁过来的不过很小一部分，就住在离蚩尤住处不远的地方。
当蚩尤绕过守卫的眼睛潜进去的时候炎黄部落正在议事。
“不错，我正是认为我们应该多集结一些曾被三苗侵略的部落，实力增强才好绝一死战。”坐在公孙轩辕身边的人正在说话，这人长相比公孙轩辕青涩些，竟是有几分相像。瞧他能在公孙轩辕身边坐着，大抵是炎帝姬烈山了。
姬烈山还在说应该怎样攻打三苗部落，公孙轩辕却毫无预兆地转过头来，正对上蚩尤的目光。
蚩尤藏在树林中，见他看到了自己也不慌，只勾唇一笑，觉得他们在自己面前讨论怎样攻打极为有趣。
与昨天一样的装束，公孙轩辕理了理衣服，回以笑容，只是转瞬即逝。以至于蚩尤怀疑是自己的错觉。
“炎帝说得极是。”他就像没有发现蚩尤一样继续接过姬烈山的话，道:“蚩尤作恶多端，三苗四处征伐，信奉蛊一类的巫术，我相信只要我们提出征讨的口号，一定会得到各族响应。”
说着他仍勾着笑，只有蚩尤知道，那笑是给自己看的。
他一番话说得部落里的人群情激昂，蚩尤不由暗道此人的号召力当世难以有人匹敌。
在树林里站了很久，才等到众人各自散去。蚩尤轻手轻脚地翻进了公孙轩辕的屋子。
“贵客贵客。”公孙轩辕听见声音回头，故作惊讶道。
蚩尤冷哼一声:“我作恶多端，嗯？”
公孙轩辕回身继续擦拭手中的轩辕剑，道:“不然我应该说，蚩尤是个好人，还跟我一块儿吃鱼？”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蚩尤瞪了他许久却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好又道:“我不喜欢那个姬烈山。”
“哈，他总是招人嫉恨。”公孙轩辕摸摸下巴，答道，只字不提自己的看法。
蚩尤十分随意地找地方坐下，有些不悦道:“为何一定要攻打三苗？”
其实他这话不应当问，他自己也知道。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战争哪有什么该与不该的？不过是为了土地、利益。连他自己也是如此。
但他不认为公孙轩辕这样的人物是看重这些身外之物的人？
若说他蚩尤发动战争是因为骨子里好战，那么公孙轩辕呢？
“姬烈山脾气和他的名字一样不见得有多好，我们两个部落打了三次仗才最终合并。”公孙轩辕将剑挂上墙，看了一会儿，转过身，道:“很少有人知道，他是我异母弟弟。”
蚩尤挑了眉。的确，他也不知道这种事。
“部落要发展，势必要东迁、南迁。如果不能合并，当然只能是以武力决定一切。你问我为何，大概因为我是公孙轩辕，是黄帝吧。”公孙轩辕道。
那一瞬间，蚩尤觉得眼前这个人实在一副帝王之相。
他并不虚伪，虚伪的人不会对敌人如此坦诚。连弟弟也毫不犹豫地攻打，他或许不高尚，但很真实，尤其是那份笑看天下的豪气。
公孙轩辕有一张英挺的面容，应该就是所谓的相由心生了。
到底谁对谁错，蚩尤觉得日后必有分晓，他愿意静观其变。蚩尤站起身，突然道:“我们去狩猎吧。”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帝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