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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隐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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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片漆黑的暗河中,只有那盏琉璃灯在黑暗中闪烁微弱的火光。南宫晨听着身后均匀的呼吸声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宁静。
划动着手下的船桨,南宫晨几乎忍不住要希望这条暗河永远没有尽头。可是,就如云飞扬所言这处暗河是通往城外的。大约过了一个多时辰,南宫晨就看到了远处的微弱亮光。
南宫晨下意识地回过身,想要唤醒云飞扬,却不料云飞扬已经坐起身,看着出口。
云飞扬看着出口,脸上闪过复杂的情绪。刚才躺在船上,听着细细涓流,她曾经想自己是不是可以永远保持着现在的感觉,不要去面对外面的血雨腥风。哪怕是永远留在那个黑暗的暗河中,也好过去面对外面那些心怀鬼胎的人。
一时间,两人看着对方脸上的神情都为之愕然。人有时候就这么奇怪,有时候猜来猜去总是猜不到对方的心意。可是,有的时候却仅仅需要一个眼神、一个简单的动作就足以让你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暗流的出口与云城山外的河流交汇,许是为了这条密道的隐秘性。密道的出口被藤类植物纠缠住,将他们的船拦在了出口。
听着涓涓细流,时间仿佛也停止了一般。他们就这么坐在小舟的两端注视着对方,谁也没有先开口。清晨的阳光透过交缠的树枝射入暗河中,斑驳地光线照在他们的身上,仿佛在脸上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光辉。
“陈舵主他们应该已经出城了,我们赶去会合吧!”云飞扬拿出随身的匕首,打算割断洞口的藤条,从暗河中出去。
“我来吧!”南宫晨被关进地牢之时,早已经失落了佩剑,此时只得身手接过了云飞扬的匕首去割藤条。
宽厚温暖的大掌抓住那稍嫌冰冷和消瘦的柔荑,心中有种异样的情绪在胸膛中激荡。
两人出得暗河,上了岸,此处里他们约定的树林尚有一段路程。可是,云飞扬每走一步,脚上便是钻心的痛,没走几步,苍白的脸上已经布上了一层细细的汗珠。
南宫晨脸色一暗,也顾不得她的拒绝,直接就抱住那孱弱的身体,往约定的地方直奔而去。云飞扬有些诧异却终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靠着这个温暖的怀抱,她的心里竟然也有了丝温暖。
在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告诉她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自己。除了自己外,谁都无法帮助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所以,云飞扬已经习惯了自己去面对一切,是痛苦还是欢乐对她来说并不重要。
所以,她总是习惯性地和母亲之外的所有人保持着距离。就算是贴身的婢女和情同父子的师父也总是往往轻轻一招手,便隔开了老远的一段距离。
欢乐?她曾经拥有过吗?温热地泪水从脸上滑落,云飞扬心中不可抑制地涌起了那伤心的情绪,原来她曾来没有拥有过欢乐。欢乐对于她似乎从来都是那么遥不可及的东西。
她以为自己不需要依靠,不需要那遥不可及的欢乐。可是在这一刻,她却仿佛明白了那不过是她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她期待一个人可以了解她,可以爱她,可以让她依靠。
但是,她真的可以找到这样一个人吗?母亲的一身已经给她留下了太多的阴影。凌凡的心意和痴心她并不是不知道,可是她却一味的告诉自己那不过是过眼云烟,昙花一现的感情罢了。所以,她任性地当做不知道凌凡的感情,把凌凡对她的感情视为他对邪灵珠的重视。
可是,若是凌凡真的只是为了邪灵珠,为何要冒险去别院就她?就算她死在赵直手中,只要邪灵珠的秘密不被赵直知道,他就有办法可以取回邪灵珠的不是吗?
或许不是她不明白凌凡对自己的感情,也不是不懂真情的存在,无法接受一个人走进自己的生命,只是没有遇到那个可以走进她心里的人罢了。
两人到了约定的树林却没有看见陈奇和郑擎宇,南宫晨正心下诧异,却惊见云飞扬满脸泪水。
“是不是伤口痛?”南宫晨这么问,心中却依旧疑惑不已。就他所认识的云飞扬无论受了多重的伤也绝不可能痛的哭出来的。
云飞扬伸手拭去脸上的泪水,脸色有些尴尬。正想说什么却是脸色突变:“有人来了!”
闻言,南宫晨抱着云飞扬跃上了一棵大树。好在云城地处南方,树林中多有四季常青的大树,才能够让他们两个藏身树上。
两个人躲在树上,树冠狭窄,为了不被人发现树上藏着人,两人紧紧地贴在了一起。刚才只顾着赶路尚且没有注意到。此刻,那纤细柔软的身体贴在身上,南宫晨有说不出的苦楚。
就这样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终于看到大队手持兵器的人进了树林,其中领头的赫然就是赵直。
“看时辰他们也差不多就要到了,我们先埋伏起来,等他们到了就用渔网网住他们。生擒了云飞扬,害怕问不出魔教的巢穴。”赵直一声招呼,所有人上树的上树,躲入草丛的躲入草丛。
其中一人正爬上了他们躲藏的大树,眼看就要被发现,南宫晨把心一横就想杀出一条血路冲出去。云飞扬却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左手一抖,一条顶端悬着一支金色小刀的银色的索链如灵蛇般射出,卷住了他人的脖子。
那人被缠住脖子,手下一送,身体往下滑去。云飞扬的手腕毕竟受了伤,竟然没有拉住。而链子的另一头却是固定在她的手腕上,被他这么一扯,云飞扬几乎随之摔下。好在南宫晨及时从中间拉住了铁索,将那人提上了树冠。那人被缠住脖子,叫不出声音,双脚用力蹬着希望希望别人可以发现自己的窘迫,却听到了自己喉骨碎裂的声音。
一双凸出来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自己上方的紫衣女子。似乎到死都没有明白自己死在了什么人手上。
南宫晨将尸体搬到身后的树冠上,抽出尸体上的腰带将那具尸体固定在了树干上。他们昨晚这一切的时候,其他人也已经隐匿到了暗处。
南宫晨和云飞扬对视了一眼,都知道郑擎宇和陈奇只怕已经遇上了大麻烦。否则,也不会迟迟未至,却让赵直带人现在这里设伏。
两方人马都躲在树林中,他们现在比的是耐心。对赵直来说,他是猎人在等待期待已久的猎物。可是对于处于真正暗处的云飞扬和南宫晨来说,他们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这个耐心就是比那些想要猎捕他们的人蛰伏更久,久得让他们放弃原定计划。
刚才的一击虽然得手,可是云飞扬却也牵动了手臂上和手腕上的伤势。鲜血渗出了纱布,顺着手臂一滴滴地往外流出来。怕血流下树去被人发现,云飞扬只能将受伤的手臂放在了胸前。
此时树林里万籁俱静,在细小的声音也可能引起敌人的注意。南宫晨看着那刺眼的鲜红染红了紫色的衣摆,心急如焚。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灰衣人走进了树林,南宫晨见来人正是陈奇,心中有喜有忧,喜的是陈奇平安赶来会合。忧的是郑擎宇没有按约定出现,而陈奇已经不知不觉走入了赵直的埋伏圈。
赵直也是颇为惊讶,他得到的消息是陈奇约了南宫晨和云飞扬在此接头。可是天亮这么久了,却只有陈奇一个人出现在这里。正当,他犹豫要不要先捉住陈奇逼问云飞扬和南宫晨和云飞扬下落的时候,陈奇却率先发现了埋伏的人。
“谁?”陈奇普进树林,正担忧云飞扬和南宫晨竟然还没有赶到,却发现低矮的灌木丛里竟然藏了人。他正要上前查看,却听到了身后兵刃破空之声。
陈奇欠身躲过了暗器,才拔出佩刀却已经发现自己已经被层层包围了。
南宫晨轻轻地将虚弱地云飞扬放在树冠上,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虽然什么也没有说,可是云飞扬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只是点了点头,却将随身的匕首递给了南宫晨。她知道自己留在树上是对大家最好的选择,现在的她与南宫晨一起下去只怕不但救不了陈奇,还会成为他们的累赘。
对于从天而降的南宫晨,赵直有些意外:“云飞扬在哪里?”
“云飞扬已经先走了,只有我留在这里接应陈奇。”南宫晨冷然道。
“哦~她走了,却把贴身的匕首交给了你。可见南宫宗主与这个魔教妖女的关系非同一般啊!”赵直意味深长道,“此刻,云飞扬深受重伤,南宫宗主又怎么放心让她一个人回去魔教总坛?”
“赵盟主怎么知道云飞扬要回魔教总坛?”南宫晨反问道。
他们离开云城之时,并没有说过要去魔教总坛之类的话。为什么赵直却认定云飞扬是要去魔教总坛见她师父疑惑是凌凡呢?不知道为什么,想到凌凡的时候,南宫晨心中总觉得有点小小的别扭。
云飞扬小心地站起身,努力想要压住晕眩感,绕道树后,将一包白色的粉末洒在了尸体上,然后用火折子点燃了尸体上的衣服。
“树上有火光!”一个急促地惊叫声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下意识地抬起头,却看见云飞扬解开绑住尸体的腰带,那具尚在燃烧的尸体从树上掉了下去。尸体上的白色粉末一燃烧起来散发出来浓重的烟雾。
“尸体有毒!”赵直大叫了一声,所有人都往身后退去,捂住了眼耳口鼻。有人甚至取出了随身携带的解毒丹服下可若真是邪医下的毒药,这些普通的解毒丹有如何能起作用?
众人见毒雾消散,却发现除了那具烧黑的尸体,早没了云飞扬等人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