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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四、烦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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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失望或许比每个人都要来的多,上至对星星童话的失望,下至对境遇人事物的失望。憧憬一次失望一次,情绪积压在他内心中,最终把一个拥有着淡淡忧郁的孩子化为一个充满了阴毒的青年。
现在他的全身都流淌出阴霾的晦气,心情像担负着重物的骆驼,只求一根稻草压上就能气绝身亡。现在这根稻草似有似无的压了上来,扎着他的眼睛,戳着他的内心。
他只能用着当年父亲一锤一锤敲碎音乐盒的目光,盯着又无能为力,庆幸的是这次他已经忘了哭泣,只剩满心荒凉。
兽医过来晃晃他的眼睛,“又怎么了你?”
“小太爷……没事。死啦死啦呢?”
“拉着张营长下山去了,不知道这次能讨到军需不,也难为他了。”
“哦。”
“诶?你要去哪儿?”兽医眼瞅着烦啦一步步往下山的方向走去。
“出去转转。”
自己这副魂不附体的样子,到了禅达拿给小醉看恐怕也只能换来一个担心的眼神。烦啦最终选择了昨夜与死啦死啦共眠一夜的小屋。四下安静,他干脆把自己蜷在床上,不听不闻不看也不想。
把张立宪护送到半山,就挥手告别了。龙文章其实心知肚明,从他手里敲不出什么军需,没有虞啸卿的命令,轮到第二位能起作用的就是旁敲侧击的送礼磨物资。他只是莫名其妙的被对方一个皱眉,微微不耐烦的态度吸引住了。
从昨天白天际遇的那只乌鸦开始,自己就深刻怀念起一个人来。那只张扬跋扈的乌鸦,报忧不报喜的态度,倘若能活到今时今日该是怎样一个境地呢。他的温柔只是怀念并且敬重昔日亡者的一个悼念动作,不具备任何力量。
张立宪虽是满身的不情愿,但依然尊称自己一声龙团座,彬彬有礼的不退让,那种涵养是龙乌鸦没有的。其实很想看看对方发火的样子,一巴掌虎虎生威的挥舞过来,打的人天旋地转,再恶狠狠的教你机枪的使用损招。自己捂着半面肿起的脸颊,从手指缝里胆怯又不忿的盯着那人。
回到祭旗坡上,依旧是不例外的命令克虏伯推出小炮,对着南天门的一棵树苗轰了过去,今天有些例外的,刚炮击过去横澜山也配合的响了几炮,想来说不准是张立宪那小子从中助了一力,心中不免有些感慨。这大概是那人唯一能做的帮助。
今天的炮足足轰了两个小时才偃旗息鼓,几近黄昏落日时分。催使克虏伯难得的打了四炮,热血激着脑子一片沸腾。打完第四炮的时候才感到身边少了点什么,那只比谁都闪的快的小瘸子早没看见了踪影。
龙文章着急起来,如沸腾铁水一般的头脑一下子浸入了凉水中,呲呲散发的热气让他一时转不过来,下意识抓住身边一个兵嚷嚷着问:“我副官呢?”他想不起来是一开始就没瞅着他,还是刚才的炮轰让他受伤不在。
“团座,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