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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惊魂 ...

  •   明明是炎热的大夏天,时至今的这句话却让我如入冰窖一样全身发凉。
      “肖衿?”
      “肖衿!”
      时至今用力地扯了扯我的袖子,我才回过神来,怔怔地看着他。

      “怎么办?”他苦着张脸,“我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是不是?”
      我平息了一下呼吸,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你们当初为什么没有请走那鬼?”
      “鬼?什么鬼?”时至今居然还有点不在状况。
      “就是笔仙!”我敲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们想请它走,可它死活不走。折腾了几个小时后,那个舍友说他很困得撑不住了,就直接松手扔掉笔了。”
      “不会玩就不要玩,真是的。”又是一群猎奇的年轻人呐!没听说过请神容易送神难么?
      时至今一脸郁闷:“我只是旁观。”
      我思索了一下,问他:“你说那鬼没走,总该有个理由吧!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情?”
      “那个最先扔掉笔的舍友小周当晚就鬼压床了,还说梦话。另外一个执笔的舍友黄晨,半夜起来上厕所撞到那玩意儿了。我……我最倒霉了,”时至今郁闷得快捶墙了,“我明明只是坐在一边围观,却能看到那只鬼在扶着他们两人的手,然后画圈……”

      我幽幽地看着时至今,他被我看得有点发毛,不高兴道:“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
      “恭喜你,有了轻度的见鬼体质了。”
      “……”时至今沉默片刻,吞吞吐吐道,“肖衿,我……我能不能搬到你家去?”

      下午,时至今的动作迅速,火烧火燎地+打好包裹就住进了我家,我将爸爸妈妈之前的屋子让给他住。为了他的安全,我还将自己从小到大一直贴身带着的玉给了他。
      他打包的时候,坚持要我陪他去他的宿舍一趟。我想着反正也没事,正好做个人情顺道去看一眼。

      学校的宿舍区分成两片,一片是在校内的,一片是在校外的,时至今的宿舍就在校内。他带着我进了男生宿舍,上了五楼。大概是被吓怕了,他这几天一直不敢乘电梯,只敢走楼梯。

      进宿舍的时候,我着实被那臭脚丫子熏得要死。时至今不好意思地朝我挠头嘿嘿一笑,指着坐在下铺靠门的床上打游戏的一个男生道:“这个是黄晨。”
      那男生转过头来,冷冷地点了点头,又转过头去打游戏,不时地发出嘿嘿的低笑声。下铺的光线不是很充足,电脑屏幕的光线投在他的脸,看起来他的表情很是诡异。

      “黄晨对面的那张床铺谁的就是小周,那晚除了我们宿舍四个人还有其他宿舍的,不过他们倒是没法上什么事情。”
      我点了点头,四下看了下,角落里的垃圾桶堆满了各色泡面盒,隐约可以看到一支铅笔的头戳破一张写满字的白纸露出来。
      这间宿舍背阴,所以很是阴凉,大夏天的,站在这间宿舍里竟然感到一阵发冷。

      “小周这几天都不敢呆在宿舍了,每天都要傍晚才回来,不过现在已经五点了,他应该也快回来了。”时至今看了看墙上的时钟。

      时至今草草将衣服和洗刷用具都塞进了旅行包。
      黄晨对着电脑嘿嘿了好一会儿,听到动静,才转过头来,用低哑的声音问道:“你要走了?”
      “嗯,搬到朋友家里去。”
      “是她吗?”黄晨这才转过脸来,认认真真地看着我,还不时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发白干涸的嘴唇,“你是我们学院的?”
      我点了点头,他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我正想回答,时至今猛的撞开我,转过头去臭骂着:“臭小子,别打我妹子的主意,不然揍你啊!”
      黄晨又嘿嘿地笑了几声,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叵”的一声,宿舍门被撞开了,一个男生大声叫骂着进来:“奶奶的,我就不信治不了那恶鬼!”
      他提着大包小包地进来,看到我愣了愣,眯起眼笑了一下:“我们宿舍怎么来了位美女呀?”
      时至今上去给了他一拳:“这是我妹子,啊,小周你的袋子里都是什么东西?”
      “我今天去求了一堆符咒买了一堆神像,你看,还有桃木剑呢!”他取出一根木剑,挥了挥,“这几天老子憋得实在是窝囊,要是遇到那鬼,非得砍死它不可!”

      我的视线自然转移到袋子里,小周“哗”地把袋子里的东西都倒到床上。我初初扫过去,有真货也有假货,只是若那鬼道法高深,这些东西怕是很难珍镇住它。
      “只怕你派不上用场,鬼没被砍死你倒先被吓死了。”黄晨泼给小周一碰冷水。
      小周脸露愠色,恶狠狠地瞪了黄晨一眼。
      黄晨接着说:“那天要不是你先放手,就不会有今天这么多事了。”
      小周推开劝架的时至今,指着他的鼻尖跳脚:“你……明明是你……”
      时至今劝不住,便转过头看我,干咳了一声:“我们走吧!”

      我皱着眉头看着那两人,时至今轻声道:“没事,他们就老这样,一会儿就各做各的事情去了。”
      我们出门的时候,我忽然觉得一股凉风吹入脖颈,不禁打了个冷颤。转头四下看了看。黄晨正揉着脑袋,茫然地四下看着。
      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走吧!”旁边忽然传来一声变调的鸭公嗓子,我吓了一大跳。
      “嘿嘿。”时至今似乎也觉得挺惊讶的,摸着脑袋傻笑了两声。

      我们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六点钟了。上楼的时候,时至今还和耿轩撞了个满怀。一看是老师,时至今吓了一大跳,把包裹塞给我,硬是喊着要去买点东西回来和耿轩一起进餐,美其名曰“师生情谊”。

      我看着时至今远去的身影,忽然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老觉得哪里不对劲,但又说不上来。再回头看耿轩,他的周围十分干净。
      见我疑惑的眼神,他晃了晃一个吊坠:“阿燊最近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这些玩意儿,带上去一只小鬼都不敢靠近。”
      “他晚上不在家么?”
      “他上的都是夜班。”
      “总是这样子也不好。”
      我答了一句,耿轩忽然咳了一声,问出一句让我给予喷饭的话来:“肖衿,你……要和时至今同学同居么?”

      当时至今灰头灰脑地站在我面前时,已经是七点了。
      他的嘴角像是被人揍了一拳似的肿的老高的,唇角还沁着血。买个小菜也能买成这样子?
      “你怎么了?”
      “摔了一跤。”他在门外顿了顿,慢慢地伸出手来,见我疑惑地看他,他扯着嘴角笑了笑。
      “你真是够背的。”
      “是啊,”他走了进来,在门边换鞋,又发恼道,“谁知道忽然起了一阵怪风,我被沙子迷住了眼睛,然后觉得自己被人狠狠地推了一把。我前面可是臭水沟啊啊啊!”
      我看了看他,他也看了看我。
      “去洗澡吧!晚上早点睡。”我忽然想起了以前的一些事情,全身很无力。

      我忽然想起了初中那个笔仙事件的后续,一周后,我去上课的时候。当晚包括我在内的三个女生和另外两个男生中,有两个女生转学了,据说走得很匆忙,那晚回家后的第二天就去请了高人来驱邪;其中一个女生被鬼附身了一星期,那女生的父母去庙里请了尊菩萨在家里镇着;另外两个执笔的当事人更惨,一个变得神经兮兮的,一个则是失踪了。

      当晚,我就失眠了。
      床头的闹钟“滴答滴答”的响着,这声音,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额外的清晰。

      因为时至今的到来,所以我睡觉时把门反锁上了。过了会儿,门外传来开门声,我想大概是时至今起床上厕所了。他拖着拖鞋的脚步声很粗,“擦擦擦”的声音一直从爸爸妈妈的房间传到了我这里。

      脚步声越来越大,最后停在了我的门口,我在想时至今是不是梦游走错门了。然后,房门被“叵叵叵”地撞击了几下,我一骨碌爬了起来。门外的人安静了几分,猛地撞击得更猛烈了。

      我开了灯,在屋里四下看了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来防身的。除了手电筒,我实在是找不出什么有攻击性的物体。我拿起床头的手机,一边退到墙边,一边播着耿轩的手机。

      门外的撞击声忽然停下来,一种很诡异的嘎吱嘎吱声传来,我只听到物体倒地的声音。门板渐渐地浮出了一个身影,先是一只惨白的手,再是一只鲜艳的绣花鞋,再是一个人脸,再是一袭拖地的长发。
      尸臭味一下子溢开来,弥漫在房间里。

      正是对面公寓的那位身穿寿衣的女鬼,此时这位绣花鞋女鬼正在朝我微笑。

      “肖衿,怎么了?”手机的另一头传来耿轩睡意未消的沙哑声音。
      我怔怔地看着它,一些似乎不曾有过的几亿一股脑地涌入了我的脑海里。那些记忆就好比被堵住的江流决堤一般,一下子涌了上来。
      为什么在这之前我对她没有太多的印象?明明,这几年她一直坐在对面的楼层盯着我的。
      是她!那时候,我们请来的笔仙就是她!四五年过去了,她一直没有离开过。

      “肖衿肖衿,你回话啊!”耿轩的声音忽然急了起来,他不断地叫着。
      我只来得及对着电话说了声“你赶快叫萧燊回来”,电话就挂了。

      “你是谁?”我怒斥了声。
      它笑着看我,大红色的嘴角勾得很高,那个弧度已经到了诡异的地步了。
      “你想干什么?”
      它飘了过来,裂开了鲜艳的嘴,露出了血红色的牙齿。
      经过长年和鬼怪的打交道经验看来,它是真的很开心。
      为什么?她到底想干什么?

      我隔空捏了个咒术,甩到它身上。它顿了顿脚步,伸手拉上袖子,露出满是尸斑的手臂。她摸了摸被灼伤的手臂,眼睛却一直盯着我,又继续走来。
      我后退到墙角,一脚触到了一个硬物。我斜眼看去,心里大喜,是一把比匕首长一点的桃木剑。

      眼看着鼻尖的臭味越来越浓,我一把抄起了桃木剑朝它刺去。它终于有了几分恐惧,后退了几步,但还是被我一剑刺中了胸口。拔剑时,一股黑色的液体喷溅了一地。
      它凄厉地叫了声,青黑色的眼睛开始涨红了。我知道它生气,也管不了那么多,又是好几剑。
      这鬼的道行也挺高的,被刺了一剑,依旧能够避开我的剑。我有点担忧,因为这鬼不知道是如何进得了我布下的结界。
      目前唯一能够想到的就是,它是附在时至今身上进来的。
      我很希望是这个原因。

      如果是必须得附在时至今身上才进得了结界的话,说明它的修为只是足够它在结界里撑住一小段时间,所以它必须得附在时至今身上等待时机;如果是强行破了结界进来的,那么它的修为一定非常高,我要考虑后事了。

      女鬼果然发飙了,它狠狠地甩出一掌,那股腥风扑得我一阵阵恶心。再一眨眼,它已经消失了。
      一个冰冷的物体附上了我的背,一张红白交错的脸正贴着我的脸侧,对着我裂开了唇一笑。
      一只手抚上了我的头顶,这种感觉就好像那个夜晚后我遇到的情况一样,那个梦中总是一只冰冷的手想要摸上我的头,让我睡得很是不安稳。

      一股刺骨的寒意冻得我动不了身,接着,我的身体里一阵刺痛。那种刺痛是我这辈子从没经历过的,好像有一只手想要把我的灵魂从□□里生生拉扯出来的似的。
      我看到了自己的身体了,我的灵魂已经被扯出三魂了,若有若无的意识飘在我□□的头顶上,我低头看到了女鬼越咧越大的唇,它的身体正在逐渐变得透明,一大半身体已经融入了我的□□里了。
      我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情:它的意图是想夺舍我的身体!

      至于之后她会怎么处理我的灵魂我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我满心想的都是如果有一天爸爸妈妈和小白回来了,见到的不是那个我,会不会出事?还有我身边的那么多人,他们会怎么样?

      不行,我要回去,我必须得回去!这股意念一直支撑着我,我的三魂开始往自己的□□里挤回去,想要把这女鬼挤出去。
      女鬼“咦”了一声,合上了嘴,青黑色的眼睛又红起来了。放在我的天灵盖的那只手猛地捏成了爪,我痛得几欲叫出来,它更用力地扯出我的魂魄。

      僵持了许久,我想如果我现在不是灵魂状态的话,一定已经汗流浃背了。
      天色渐明,有鸡叫的声音。女鬼显然快撑不住了,整张脸都狰狞得不成样。
      这时,门外传来了时至今敲门的叫声:“肖衿肖衿!”
      然后,是胡绡不耐烦的声音:“你给我滚开,别碍事!”

      女鬼听到了这声音,脸色变了变,咬着牙,忽的狠辣一笑。狠狠地抓出了我的一缕魂魄就往嘴里塞。魂魄分离的那股痛感,已经超越了极限,就好比一个人的身上被挖了一块肉一样,痛到每一根神经末梢去了,但叫也叫不出来。

      门被撞飞了,一只毛茸茸白毛毛的巨大狐狸头占去了大半个门,看到我,巨大的狐狸眯起了眼睛。
      是胡绡,它回来了。
      “哼!”狐狸重重地哼了一声,女鬼被惊到了,一下子松开了手,死死抓紧我的一缕魂魄就要遁走。

      混蛋!感觉制止住它,不然我下辈子都要变残废了!人的每一魂每一魄都司掌着身体的一样功能,只要少了一魂或一魄,身体的一个部位注定会失去应有的功能。

      狐狸生生挤了进来,一爪子抓住了那想要玩失踪的女鬼,将女鬼恶狠狠地踩在脚上,领一只爪子在女鬼的嘴里掏了掏,半天掏出了我的魂魄。它一松爪子,我的那缕魂魄就自动归位了,我可着劲儿地将所有的魂魄都挤进了自己的身体。

      做完这些事后,我全身无力,脑袋和胸部发疼,刚刚被抓住的三魂中就有两缕魂是分别司掌头脑和心脏的。
      也就是说,如果被吞下去的是司掌脑袋的那缕魂,我将成为一个白痴;如果是吞了司掌了司掌心脏的那缕魂,轻点症状是心脏虚弱,重点的话就是心脏完全停止跳动。

      大狐狸胡绡扒拉着女鬼,最后一脸恶心地扔到一边去。
      萧燊站在一旁笑眯眯地看着它:“怎么扔掉了?”
      胡绡恶声恶气道:“脏死了,我吃不下去。”
      萧燊摇了摇头,叹口气,蓦地掏出一面幡将想逃走的女鬼收住:“那可真没办法。”

      耿轩走了进来,扶起我:“肖衿,你还好吧?”
      “不好,一点都不好,差点死翘翘了。”
      正说着,一个白色的小身影闪了进来,扑入了我的怀里。
      “肖衿主人,想死你了,呜呜。”小白抬起头,用小爪子揉了揉吗没有眼泪的眼睛。

      “小白?”
      “主人——”
      “小白——”
      胡绡转过狐狸头,咆哮道:“你们两个,恶心够了没?”
      小白瑟缩了一下,扒住我的胸口不说话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惊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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