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家二爷》令冬

9、第九章

　　送礼给长辈送什么好呢？
　　枪支弹药对方肯定不会要，何况这里根本没有组装的配件；赤金美玉？看看从楚珏身上抢来的玉，听说是难得一见的赤雪软玉，这样你还决定送玉，去丢人么？要不然钻石葡萄酒吧，但这类东西少艾问过，这里没这玩意。
　　自己造？
　　少艾这粗人，说白了，就一劫匪，庸俗之极。他大手一挥，每个情人都能得到一把钻石，餐饮里偶尔也会显示自己雅人的一面，喝点干红。
　　但是研究钻石是什么材质？
　　葡萄酒的形成？
　　哦，钻石不就是石头吗？葡萄酒不就是葡萄弄成的吗？干红？哦，那个是红酒……
　　当然，这些真实的想法少艾是不会说出来的，一般情况下，他都是含蓄的微微一笑，用气场和微笑震慑人，以至于让人觉得少艾本人有内涵并且十分的神秘。
　　不过，当年的少艾长得高大英俊，本身就颇有让人仰视的资本，加之常年沉浸于血腥中，凶狠之气自然浓厚，他人为了利益亲近过来又哪敢真的细问？
　　“少艾少艾！不如我们亲自种荷花吧？”
　　少艾嘴角的笑容有些僵住了，他不着痕迹的摸了摸，难道是现在的长相太斯文了，没有威慑人的力量了么，但那些仆人看到自己笑分明很恐惧的。
　　“少艾少艾~~”
　　看着拉着自个袖子不断摇晃的楚珏，少艾默默的拍拍他的肩膀安抚着，至于内心深处想着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二爷，冰冻的蜜瓜已经好……”玉兰的话在看到少艾面容的时候戛然而止。
　　“乓噹！”黑漆的盘子掉落地上，那些切成片的蜜瓜也染上了尘土，不能吃了。这蜜瓜是爪哇国运来的贡品，在外头可是买不到的，珍贵的很。但玉兰真的顾不上了。
　　二爷笑了……
　　其实少艾笑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他虽然大部分时候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然而在楚珏面前时候面部线条都是很柔和的。
　　但，他笑得太扭曲了，眉头紧皱，目光凶恶，笑容狰狞，那模样，已经算不得是笑了。
　　看来他的笑容还是很好使的。少艾暗中点头，赞许了下玉兰的反应，也不怪罪玉兰的粗枝大叶了。这种蜜瓜除了颜色外，个头和味道都与西瓜差不多，少艾不觉得有什么新鲜的。
　　“阿浓，温温喜欢什么？”说到底，他连温温喜欢什么都不知道，思前想后的作准备，是不是太浪费时间了？
　　“喜欢花草。”楚珏没有丝毫犹豫的说道。也正是因为温温喜欢花草，他才会到处去找最好看的想送给温温的。
　　稀罕花草的人大多性情温雅，多半也不喜欢打杀吧。少艾想起自己后来几年的爱好，收集古董和书本，还喜欢养花草。
　　自然，这只是为了提高……外人眼中的形象。为了躲避一些事情，青龙帮当时开始漂白，少艾就是当时的执行人。做了商人之后才知道生意难做，开始的时候产品好就好，后来还闹着要服务好，再来领导形象不好百姓也开始不买账了！
　　“还喜欢什么？”
　　“温温还喜欢看本子！”
　　本子？！是书吧。看来是个文化人。这般想着，少艾表情依旧淡定，平平夸了句：“原来是个秀才。”
　　“秀才是什么？”楚珏疑惑。
　　从新端来蜜瓜的玉兰恰好听到这句，脱口问道：“楚少爷说的是今年才考上新秀的才子么？”
　　新秀？才子？那是什么！心中浮出疑问，但少艾没有问，眼珠子往楚珏那转动，果然好奇着呢。玉兰懊恼自己多嘴，半月前才挨了板子，要不是二爷慈悲没存心让她死，要不然她早到荒野了，这会怎地又犯错？
　　“你给阿浓说说吧，他好奇呢。”少艾说罢还很宠溺的摸了摸楚珏的头发，任由玉兰去说，自己拿起竹签吃蜜瓜了。

　　每年的五月就是皇朝开始科举的时间。五月初，海选通过的学生可考乡试，合格者半月后拿着红笺考镇试，合格者半月后需拿着红笺再赴大学院再考院试，这时已经是六月盛暑。此三式称为考第，考第通过可成为大举（相当于我们现在的大学本科生），可在学院内学习两年。
　　五月，还有一场奋战——五月新秀考试（考研！）。学习满两年的大举，或者是持有老师推荐信的大举可参加。先是小考，再是内院考，接着外院考、海考等等，在这几十场考试里就开始万分之十的挑选。等到新秀正式开始，又是火辣辣的盛夏，而能有资格进入考第，此时仅仅有千余人而已。
　　新秀仅出百名，第一名为榜首，有可直接任官的资格；第二名为探花，需文成武德、才貌双全；第三名为榜眼百度在线一下；第四名到第八名为才子，需文采顶尖创意无限；第八名到第十名为才俊。
　　“不是说百个吗？现在才十个。”楚珏指出玉兰说得不真。
　　“的确是选出百个新秀，但仅有十个能有资格觐见皇上，并且会赐予名号。”玉兰弯起嘴角，月余的相处下来，她已渐渐喜爱上了楚珏。楚珏单纯直白，虽然偶尔任性，但他并无心机。
　　“那剩下的人呢，他们整整等待了……”楚珏班旗手指数着，一个夏天，两个夏天，三个夏天，四个夏天，“他们等了四个夏天。”
　　四个夏天……其实就是三年半。然而为了考第和新秀作准备，他们何止要努力四个夏天？
　　“能进新秀，皇上自然不会亏待他们，他们可是将来大官将军呢！只是最好的那十个会有封号，待遇也比他们好而已。”玉兰笑笑。
　　是的，只是多了彩头和觐见皇上的资格而已，但这两样，就可以让前十名和后八十名的人生拉开距离。那不是努力就可以追赶上的距离。心中有些阴晦的想着，少艾嘴角动了动，有着微不可见的嘲弄。这算不算是吃不到葡萄的就觉得葡萄酸的心理？但他的确觉得不平衡了。
　　他也白手起家过，那种在同样起跑线上，最后却输给别人身后背景的感觉，愤怒、委屈，以及，满心的不甘！
　　“少艾少艾~”楚珏拉扯一下少艾的衣袖，“礼物礼物啊！”
　　商少艾坐在椅子上，背脊却挺得笔直，淡漠的侧脸，目光远远的看着他处，回眸时眼中还有未来得及掩去的冷凉。
　　玉兰身体一颤，二爷身上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最近变得越发的冷静了，但有时望着人时也越发的冰凉。
　　难道换个身体就会变得多愁善感？可能是最近太闲的关系吧。少艾甩去脑中多余的念头，低首对楚珏说：“走吧，我们去准备给温温的礼物。”
　　他想好了，金银宝石那些华而不实的东西多了也不过占地方而已，不如给个实用的。当年□□朋友结婚了，唯有少艾是送了一车的床、面盆、桶、的东西过去
　　一切以实用为主的少艾恐怕忘记了，送礼本就送好看而已。
　　“好啊好啊。”
　　“走吧。”
　　“嗯！”
　　秋风瑟瑟，柠檬黄的枯叶在空中旋转飞落，少艾迎着满园的萧杀往屋内走去，楚珏拉着他的衣摆紧跟其后，偶尔还有因为好奇而落下几步，而少艾不曾回头。
　　玉兰站在他们身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心尖似乎被刺了一下。多年以后，她偶尔梦回今日，总想着，时不时很早很早以前，他们的结局就已经有了预示？

作者有话说

　　︿(￣︶￣)︽(￣︶￣)︿补更~~~~
其实，大家对楚珏的感觉如何？
阿冬很像知道乃们对楚珏的想法=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