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二十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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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昏，唐家四少爷唐天纵来访。昨夜那个一身黑衣劲装的少年，已经披上了黄麻的丧服，脸上带着些悲恸的神色。
马秀真坐在上首，道：“唐公子，请节哀顺变。”
唐天纵谢道：“多谢马掌门昨晚仗义相助。”
马秀真淡淡道：“没什么，唐公子客气了。”
唐天纵道：“我这次来是希望贵派能和我们唐家合作，共同对付西门吹雪。”
马秀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顿了顿，还没开口，那边坐着的金道人道：“如此甚好。”
马秀真淡淡地看了金道人一眼，道：“师伯……”
金道人却自顾自道：“唐门的毒药暗器名震天下，我峨眉派和唐门合作，定能杀死西门吹雪，为唐大公子和我师弟师侄报仇雪恨。”
唐天纵笑道：“好极了。”
唐家和峨眉派的合作就这样达成。或许，在很多人眼里，唐家和峨眉派走在一起是必然的。金道人、张英风和严人英对此都乐见其成，马秀真虽然有些不乐意，却也没有明确反对。对这个时候的峨眉派来说，多一个唐门这样的朋友确实是如虎添翼。
唐天纵走后，金道人和马秀真独自留在客厅。金道人开口道：“师侄，你对与唐家合作的事怎么看？”
马秀真道：“既然师伯师兄都答应了，我也不反对。”
金道人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以前你自尊心太强，在报仇的事情上不要外人的帮助。但有时候当自己没有这份力量时，还是需要外来的助力。”
马秀真低头道：“是。”
金道人道：“你要将孙秀青的骨灰带回峨眉？”
马秀真静静道：“是。”
金道人看了马秀真一眼，摇头道：“你还是太年轻了。”他望着窗外的景色，接着说道：“年轻人总是心慈手软。当你老了以后，你才是知道当时自己所作的事情是多么幼稚。”
金道人也是一个老人了，虽然他的腰杆挺得笔直，精神也很矍铄，但从他脸上布满的皱纹和眼睛里的沧桑之色中，你就知道他老了。当他说这话的时候，是不是想起了很多自己年轻时候的故事？
马秀真叹道：“我们毕竟从小一起长大，她已经死了，还有什么错误不能原谅。”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八月十六的晚上，月亮确实很大很亮。每当月圆的时候，公孙大娘就想杀人。她喜欢扮作一个年老、贫苦的老婆婆，沿街叫卖糖炒栗子，“十文钱一斤的糖炒栗子，又香又甜的糖炒栗子”。有的人是因为夜深饥饿，有的人是因为怜悯年老的婆婆，还有的人想买些糖炒栗子带给家中的妻子和儿女。可是，他们都不幸地遇上了卖糖炒栗子的熊姥姥，在月圆之夜死于非命。
杨柳岸，晓风残月。夜深人静的时候，公孙大娘又出现了。不过，今晚她不是出来杀人的，她来见一个约她的人。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公孙大娘的声音很甜很柔，她今晚打扮得也很娇艳美丽。秦淮河上的名妓加在一起，恐怕也没有她明艳动人。
柳树下的阴影里，站着一个身形清瘦的黑衣人。那人淡淡说道：“你让我等久了。”
公孙大娘笑道：“一个女人出门总是要花时间打扮一下的。”
那人仍是背对站着，道：“我要知道一个人这一个月来的所有行踪。”
公孙大娘道：“什么人这么让你感兴趣，竟然想起来找我。”
那人淡淡地说出名字，又加了一句“三天之后，我要得到所有信息”便不见踪影。
公孙大娘冷笑一声，也悄然离开。
人聚人散，徒留清风明月无人管。
此时，秦淮河畔留仙楼，灯火辉煌，觥筹交错，酒香醉人。满桌的美酒佳肴，陆小凤、花满楼、司空摘星正在喝酒。
陆小凤喝一口酒，叹一口气。
司空摘星道：“陆小鸡，难得你请我喝次酒，你这样搞得我都没尽头喝了。”
陆小凤又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叹道：“这一天下来，一点线索都没有。”他跑到唐天仪死去的那片荒林查看，干干净净，连一片带血的叶子都没发现。他又想起山院中死去的孙秀青，想不到峨眉派已经将尸首带走直接火化。
花满楼想了想，问道：“早上你带我去拜访峨眉掌门，是怀疑她吗？”
陆小凤叹道：“没有证据说明唐天仪是西门吹雪杀的，更没有证据证明唐天仪是马秀真杀的。”唐天仪就像是被突然杀死的，没有一点预兆，却揭起了一场血雨腥风。
花满楼道：“你有没有去问过唐家的人？”
陆小凤苦笑道：“人家避而不见。不过我听说，唐天纵今天下午去找峨眉派了。”
花满楼道：“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想了想又问道：“你有没有查过，江湖上能用那种剑法杀人的有几个？”
陆小凤道：“我倒是想去问问西门吹雪，可是他离开紫金之巅后就不见了踪影，连我都找不到。江湖上的用剑高手，说多不多，说少也不少。这么找无疑是大海捞针。”
花满楼道：“可能西门吹雪并不在乎这件事情。”
陆小凤道：“西门吹雪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他蒙受任何不白之冤。江湖上那些人听风就是雨，现在谣言满天，都在骂西门吹雪。”
四周无言，这场江湖风波，才刚刚开始。
八月十七日，南京古城随着一场决战变得喧嚣，又随着那场决战恢复宁静。那些江湖看客，纷纷开始离开南京城。这些日子来人满为患、热闹非凡的客栈酒楼，一时间竟有萧条之感。
“我们又要离开南京城了。”望着南京城的古墙，马秀真叹道，这短短四个月时间里，行程万里，每到一处都是匆匆而来匆匆而去，那沿途的美丽风景，就在奔波中一一错过。
张英风道：“现在各大门派教派的人都往京城赶去。虽然唐家的事情对西门吹雪造成了一定影响，但并不影响人们观看决战的兴趣。我们和唐家的人在南京城搜了一遍，没有发现西门吹雪的踪影，想来他已经离开了。”
马秀真点点头，没有说话。
石秀雪道：“师姐，我们这就要走了吗？我还没和花满楼道别呢。”
马秀真笑了笑，道：“花满楼也一定会去京城的，到时候不是又能相见了，不用急的。”
石秀雪的事情不用急，但是西门吹雪的事情却很急。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而一个月之后就是真正的决战——月圆之夜，紫禁之巅，一剑西来，天外飞仙，这才是原著里的决战。因为一些变数紫金山之战如约举行，却也因为另一些变数悄然落幕。那么，原著中的决战，是一定会发生的吧。
青骢骏马，杀人利剑，红尘滚滚，一路北上。每个人心中都曾有过一个武侠梦，或者成为一名为国为民、誉满天下的侠客，或者成为一位行踪神秘、笑傲江湖的隐士，甚至练一身绝世武功，开山立派，建一世基业。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豪气万丈；十步一杀人，摘花落叶可伤人；叱咤风云，统领江湖群杰……似乎仗剑江湖，快意恩仇，才是武林中人。当马秀真来到这个世界时，也曾对传说中的江湖有过幻想，也曾对自己的一生有过梦想。但是，当武侠梦成为人生真正的一部分时，就会知道它的痛苦和丑陋。杀戮并非恩怨，以暴可以治暴，勾心斗角，你争我夺，这也是江湖的一部分。
她是峨眉派的掌门，那把剑的一端注定牵系着整个峨眉派。这是她无法逃避的责任，更是她向前进的动力。
风起云涌的江湖，危机重重的京城，阴谋算计，爱恨离别，死生无常，谁能想到明天会是怎样？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