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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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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井家族自江户时代就已经是名门望族,一直暗中支持幕府,与天皇关系甚密。明治维新之后,三井家族建立赫赫有名的三井会社,在明在暗都是龙头老大。而二战之后,三井会社被迫解体,分为两支:一脉是三井集团,为本家;另一脉为云顿组;为分家。分家的职责就是守护本家的发展,三井寿则是三井分家的少主。
三井寿的父亲在三井寿5岁时,因保护三井玲子而遭人枪杀。之后三井玲子独挑大梁,以三井分家家长的遗孀的身份,接任大职,直至三井寿成年。三井玲子这些年为社团做出了杰出的贡献,道上的人都会尊称她一声“三井夫人”。不过,三井夫人在外强势,但骨子里还是一位疼爱孩子的母亲。她并不在意社团的未来如何,只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可这个愿望显然是不现实的。于是三井夫人想出了一个折中的办法:三井寿成年之前,可以随心所欲的活着,但18岁以后,就要为家族效力。
此时,母子二人面对而坐,身上还未换下仪式上的和服,气氛十分庄严肃穆。三井夫人一脸严肃,道:“寿,以后你就不仅仅是三井寿了,而是三井分家家长和云顿组组长,平时要注意自己的言行。过一会儿,本家少主三井雄一会来,你应该知道怎么做吧。”三井点头道:“是,母亲大人。”三井夫人又交代几句后,面色变得柔合起来,道:“寿啊,我本不想问的。但你那个小朋友的事处理怎么样了?”三井平声道:“他去美国了。”三井夫人看见三井眼中的落寞,不由叹道:“我苦命的孩子,为什么非要来到这个家庭啊……”三井打断道:“妈妈,不用自责,您已经做得很好了,我也该为您做点什么。至于流川,我原本就不抱什么希望。人总会变的,他会忘了我,我也会……忘了他。”说完,三井眉头一皱,将放于矮桌上的手机丢入庭院的鱼池中。
三井夫人见状,也不再说什么。她太清楚自己的儿子是什么样的人:外表桀骜不驯,飘忽不定,其实内在和他父亲一样温柔痴情,羞怯别扭。三井这次动了真感情,说忘记,哪有那么容易。
这时,和门外传来侍从的声音:“家长、夫人,本家少主三井雄一求见。”三井沉声道:“请进来吧。”三井夫人皱皱眉,轻声道:“来得好快啊。”片刻之后,一个穿着校服的男孩拉开和门出现在三井眼前。三井雄一相貌秀美,典型的男生女相。三井看了看,心里唾弃:长得漂亮算个屁,是男人就应该长成本帅哥的样子,要不有流川的气势也行。
三井与三井夫人起立迎接,微微躬身道:“见过少主。”三井雄一却毫不客气,大喇喇的盘腿坐下,丝毫不见本家少主谦逊儒雅的风范。三井寿心中不悦,强忍着炎之男的脾气,也随着三井雄一一同坐下。三井夫人已经退居二线,自然不能陪同,向两人告退离开。
和室内,三井雄一一言不发,只是笑眯眯的看着三井寿,,而三井寿不予理睬,抱着凤云刀,闭目养神。毕竟和冰山流川在一起一年多,对于冷场,三井寿可比对面的小鬼有经验多了。
夏风吹过,和门上系的风铃叮叮作响。家雀落在郁郁葱葱的樱树枝上休息,叽叽喳喳的呼朋引伴。庭院内的竹筒蓄满了水,慢慢倾斜,打在浑圆的石头上,发出“嗵”的声音。和室内只有风铃声、鸟鸣声和竹筒声。时间在沉默中一点点流过,日头也从正中来到西边,夕阳黄色的柔光射进和室内,照在冷战的两人身上。矮桌上的茶水早已冷却,再也绷不住的三井雄一不安的拿起来,小心翼翼的喝了一口。三井寿抬抬眼皮,慢声道:“少主放心,茶里没下毒。”三井雄一闻言,开始剧烈的咳了起来,越是抑制咳嗽,咳声越是强烈。三井寿一脸好笑的看着故作成熟镇定的三井雄一,觉得这个小子也不是那么招人讨厌。
三井雄一咳得满脸通红,原本就秀丽的面容此时好似一小姑娘正在闹脾气,三井寿见此心中大悦。三井雄一缓了口气,对三井寿道:“分家家长果然不同凡响啊。”三井寿看了一眼有些发窘的三井雄一,回道:“多谢少主抬爱。”语气中恭敬却又傲气。
“呃,我叫三井雄一,前辈应该知道吧。过两年,我也要接任本家家主,到时请多多关照。”三井雄一换为正坐,恭声道。
“哪里,分家职责就是保护本家,应该的。“此时的三井寿身上完全看不出炎之男的姿态,反而更像流川的冷静沉着。面上无表情,三井寿心里乐开了花:啊哈哈,流川这冷面功夫果然好用啊,连这变态小子都被唬住了,不错、不错,再接再厉!
本家少主来访其实是为了试探新家长对于本家的态度。这几年,日本经济萧条,三井财团的产业缩水不少,而云顿组的事业却如火如荼,隐隐有脱离控制的意图。三井雄一见三井寿不是什么泛泛之辈,反而自己被三井寿打压一番(是你自己的问题好不好),很是不服。他眼珠一转,忽然想出一个让三井寿失态的绝妙招数。
“啊,听说前辈的风流韵事不少啊,还是男女通吃呢。那个流川枫好像是今天去美国,前辈不去送送?”
三井寿一听,立刻失了老神在在的安逸神态。他紧皱着眉,嘴角勾起冷笑,然后将怀中刀重重的砸在矮桌上,桌上的茶杯随之一颤。鹅黄色的阳光照在一身英气、怒发冲冠(为蓝颜?)的三井寿身上,好似为他披上英武的黄金武甲,纤瘦的身材有种令平素胆大妄为的三井雄一不敢直视的力量。
“变态小子,你要是敢动他一下,我现在就立刻劈了你!”
从医学角度来讲,爱上一个人是一种神经化学刺激,递质传导至突触后膜,反应时间约为0.02秒,文艺一点的说法叫做一眼万年、一见钟情。于是,三井雄一就在这0.02秒内,实现了一见钟情的神经传递,彻底拜倒在三井寿的脚下。
时间似水匆匆过,三井寿接任家长也有五个年头了。
这五年来,流川很遵守承诺,每个星期都会向三井的学校邮信,逢年过节还会寄些礼物过来,三井评价:“这闷骚货……”可收到礼物的三井心里还是会很可耻的欣喜起来,浑身都轻飘飘的。三井总会把信看了一遍又一遍,封封回信给流川,连邮票都贴好了,却从来不寄出去,只是和流川的信一齐放在一个木盒里好好保存。每次三井看到盒子,就会自嘲一番:哈,就差切小指给他了。本以为距离与时间会阻断这份感情,可是三井对流川的思念反而与日俱增:担心流川吃住好不好,与别人交流的怎么样,像一个女人一样婆婆妈妈,瞻前顾后。
不过,直到两年前的某一天,信件再也没有了,而东京大学里的学弟学妹们再也没有见过,为了取信专门回到母校的三井学长。流川停止寄信这个现象让三井有些欣慰,但更多的是失望,那个木盒就被三井埋在了自家庭院的樱树下,算是埋葬了自己唯一的爱情。
虽然牧绅一在神奈川这种小地方上高中,但家世是十分显赫的。牧家世世代代均在朝堂政府供任要职,完全是一官宦家族。不过,即使是如此有背景的牧家也有不得不向他人求助的情况。
这天,牧家少主牧绅一一身深蓝色高档西装出现在三井老宅前。原本面容长的老成,这一身老气的打扮更是让牧成了一个中年人,不得不说樱木除了有篮球的天分外,还很有起外号的天赋。
身边的侍从敲了敲厚实的红木大门。过了一会,一个精神攫烁的老人打开大门,极有礼貌的对牧问道:“请问您是哪位?”牧上前温声道:“牧家少主牧绅一求见三井家长。”老人将牧打量一番,疑道:“听说牧少主应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牧颇为尴尬的咳了一下,道:“我长得有些……老成。”老人立刻回道:“失礼了。”
牧家一行人随着老管家走进三井老宅。进入大宅后,牧发现这个沾染腥风血雨的□□分家有如此风雅的情怀:小池、园艺、樱树错落有致的点缀在宅子周围,生机勃勃中又透着腐朽与孤寂,不由得让人生出“庭院深深深几许”的感觉。
“我家少爷正在练剑,请牧家少主随我来,您的侍从我会安排好的。”牧家侍从不满这种安排,生怕自家少主在此出什么意外。牧皱眉,喝退左右道:“退下,别失了牧家的身份。”老管家微微一笑,道:“三井家不是什么不识抬举的小帮小派,牧少主大可放心。”牧点点头,回道:“见笑了。”管家摇头,道:“牧少主还是随我来吧。”
牧随管家来到大宅后身的剑道馆中。道馆很大,空气中飘散着汗水与木头混合的奇怪味道,并不难闻,却让牧起了郑重之心。墙上挂着一张笔锋十分张扬的剑字。而道馆正中立着一身穿白色道服,身形高挑纤细的男子正在奋力挥动手中木剑,隐隐传来“嗡嗡”的破空之声。这位三井家长此时背对着牧,牧只能看见家长束起的及背长发,发色是少有的深蓝色。牧见状心道:传闻云顿组组长必须蓄发明志,看来这是真的啦。
这五年中,云顿组非但没有因为三井玲子的卸任而走向下坡路,反而因为这个新家长更加蓬勃。在牧家,上位者对这位新家长评价极高:胆大包天,心细如发。这位新家长更是因为极高的剑术和神准的枪法,在道上人送称号:鹰眼。
“少爷,牧家少主求见。”管家躬身道。那人停下挥剑,右手将剑猛的一甩,木剑护在身侧,发出“嗡”声音。管家会意,轻轻地退了出去,只留下牧和家长。
“您好,我是牧家少主牧绅一,初次见面,请多关照。”牧刚说完,那人闻言立刻转身。双方看到对方的脸都是一愣,齐齐指向对方道:
“阿叔!?”
“湘北的!?”
三井寿本来长得有些老成,这五年面容却没什么变化,而发型与以前一样,只是发尾留长了而已,从正面看根本察觉不出他留了长发,不过气质较之以前沉稳许多,眉宇间带有些许疲惫,似乎曾经的炎之男已被磨平了棱角,让人不禁感叹时间的强大。现在的三井寿身上既强悍又脆弱,两种不同的气质在他身上又十分和谐的体现出来。
和室内,三井与牧面对而坐。
三井换去汗津的道服,穿上白底蓝云纹的和服,显得整个人清爽近人,根本看不出是个杀人如麻的□□老大。这一发现,让牧不寒而栗:以前那个动不动就骂人,总是被气得直跳脚的三分神射手三井寿已经不在了,现在眼前的三井寿是心机深沉的云顿组组长。
也许这才是真正的三井寿。
“啊啊啊,阿叔来我家干啥啊,是借盐吗?”三井也不正坐,懒懒的倒在榻榻米上问牧。他一见来访者是熟人,也不再去装什么流川模式,直接本色出演。
牧听的有些汗,立刻在心中收回方才的评价。
“三井,我来这里代表的是牧家,不是牧绅一,拜托认真一点。”
“知道了。”三井换了个躺的姿势,再问:“那请问牧少主来我三井家有何贵干,难道是来借调料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