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雾随行》Esperance

4、第 4 章

　　阴暗的洞穴中不时传出几声不合时宜的鬼叫声，与洞外温暖的阳光无法构成一幅和谐的画面。石柱上的水珠则是一点一点的滴落在青苔上；发出悦耳的声音。远处的高台上坐着一位看不清面容的女子，值得一提的是女子全身上下被黑色衣裙所包围，手里还抱着一只黑色的波斯猫。这时，一道白光向洞内飞来，在距离女子的半米处停了下来，女子阴冷的笑着。
　　“你来了！”女子将猫放到一边，睁开眼睛，发出鬼魅的声音，一双通红的眼睛望着立于身下的人。
　　“属下参见女王！”来人低头恭敬的请安着。原来此人就是传说中的黑血女王辛西娅。娜拉。魔族的最高统治者，也是唯一可以和仙界叫板的头目。
　　“想当初她为了封印千年蜘蛛精而献出了自己的生命；现如今呢，欧阳绝居然从地球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找到一个凡人，还大言不惭的说她就是转世后的她！依我看，仙人不过也就只有这点智商而已！”黑血女王丝毫不注意自己的言语，可见此人是何等的嚣张，但也足可以看出她的确有资格用这样的方式嘲弄对方。来人有些不太乐意听到这种话，黑血女王也看出来了，她温柔的一笑，走到对方的身边，将手搭在他肩上，上下抚摸着，并将腥红的嘴靠近对方的耳边：“我只是就事论事，与你无关，不要往心里去呦！”对方笑笑，抓住黑血女王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女王多虑了！”辛西娅。娜拉见对方今日如此主动，顿时心花怒放。她拍拍来人的胸脯，“还是和以前一样油嘴滑舌。”闹了半天，两人坐在一起，女的靠在男子的身上。
　　“辛西娅，下一步你打算怎么办？”男的摸着女子的头发。
　　“怎么，他还真预备将她培养成她吗？”女人反问着，男子笑道，随即点点头。但女子却从对方的身上一跃而起，立于一边。表情略显严肃的看着他。
　　“女王，依您看，又是什么个情况呢？”
　　“这里边的猫腻怕是多了去了。不过有一点你不明白，他欧阳绝是谁呀？再说你见过他失败过吗？不要以为他只是法术高强，那样的话，我只能说你白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了。”黑血女王娇笑着。
　　“你真的觉得这次他还可以稳操胜券？”男的拉过女子的肩膀，看着对方的红眼睛。女子推开他，转过脸去。沉默于瞬间在两人之间弥漫开来。
　　“我和你打个赌！”女子笑着说。男人把脸一转，不屑一顾的神情迅速呈现出来：“从我追随你以来，你我一直都在赌；什么时候你赢过，算了，玩点儿别的吧！”黑血女王毫不客气的打断他：“那这次我倒有把握赢一次。”
　　“那好吧！我就再和你玩儿一次，不过这是最后一次了。明白了？”男子刮了一下女人的脸，黑血女王竟露出孩提般的微笑。
　　“我赌欧阳绝这次应该还会得到他想要的。”辛西娅。娜拉说着，将脸伏在男子的肩膀上。“那我就赌他办不到！”男子搂住她，轻轻的说。对方没有再说话，两人只是静静的享受着难得的时光。过了一会儿，女子从沉浸在爱情的小女人又变回了操控整个魔族的主宰。她推开男子说：“时间差不多了，你该回去了，注意随时前来告知我最新的情况，还有！在没有得到黑蝙蝠的信件前，不要擅自行动！”男子点头称是。临走前，他甩给对方一句话，让黑血女王没由来的感到一阵悲伤。
　　“一个赌而已，只是希望你不要把自己也给赌进去才好！”

　　看着桌子上的摆放的那几十页的纸，张颀馨的头一下子就大了。不过想想那位的动作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昨天告诉自己要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张颀馨根本没有将他的话往心里去，以为他不过只是说说，也许自己都已经忘记还有这么一档子事。但是今时今日她发现自己根本不了解某仙的性格。张颀馨并不是个反感学习的人，但她不喜欢这种目的性极强的学习，或者说是这种半强迫式的学习方法让她一时间无法接受。自从来到雷拉后，她已经做好了“既来之，则安之”的准备。也一定会按照对方的要求行事，可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的，说实话，张颀馨有种被戏弄感觉。叹口气后，她走到窗前，望着正对面的乾坤殿，脑子居然有那么一瞬间是空白一片的。她摇摇头，重新拿起桌子上的纸开始一页一页的翻看着。在看的同时张颀馨开始暗自佩服起他的总结能力来。除了一些基本法术口诀外，十几个仙人的长处短处也逐一列举出来。包括仙与魔之间的关系和敌人的确详细介绍。比教授也差不了多少吗？张颀馨在心里这样想着。最后一页标注的是自己的课程表。主要是和叶卡欣娜学习配制药品与识别花草，而欧阳绝本人会为自己讲解一些理论知识，当然了还有答疑解惑。与格雷斯学习箭术，应该挺好玩儿的。和井助学习配制解药。张颀馨居然在最后一行发现了严景天的名字，什么嘛！这小子居然教自己马术！那不就是骑马吗？某女感觉有乌鸦从头上飞过……至于那个老爱找自己麻烦的子仲同学吗？他会教自己暗术防御。有意思！总的来说最主要的几位都会给自己上课，这种vip式的教学方式还是很让人期待的！唯一让某女感到不解的是那个训练场。会是训什么，练什么呢？
　　“馨儿妹妹。”叶卡欣娜推门进来，张颀馨笑着迎上前去。
　　“姐姐，有事吗？”
　　“我是来问问关于那份学习计划，你还有什么意见和不解的地方吗？”
　　“没什么，那什么时候开始呢？”这才是张颀馨同学最关心的问题。
　　“明天。”叶卡欣娜虽然是在笑着说，但给张颀馨的感觉却是十分阴冷不堪的，原来以为自己还能多潇洒几天，可谁曾想好日子居然这么快就到头了，惨定了！
　　“好，没问题！第一堂课是什么？”这是张颀馨第二个最想知道的问题。叶卡欣娜十分神秘的笑笑说：“等明天你就知道了，一般来说每堂课的前一天，那个人会来你这里告诉你明天是他/她上课。所以你要做的就是等待而已。”说完便独留下张颀馨一个人。

　　密殿内十几个仙人表情严肃，而欧阳绝的脸色可以说是铁青了，自己这段时间去同盟国商讨大事，将十二宫殿的安全和张颀馨的课业交给子仲与叶卡欣娜负责。想不到自己回来后却听到了从来没有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的事情。不由的怒从中来，于是急急的招集了所有人，想要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而结果着实令自己哭笑不得。
　　“怎么，你们十几个人居然还斗不过一个凡人小姑娘！干什么吃的呀！”欧阳绝在对待下属的时候一直都十分注意自己的言辞，既不会太凶，也不会太显亲近，但是今天的他一张嘴就口吐脏字，看来是被气的够戗了。
　　“大哥，你说让我们服从她的领导……”子仲冒着被劈杀的危险，说了这样一句，但随即遭到对方的“雷电眼”。
　　“服从？没错，可你们现在是盲从！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欧阳绝很明显没有闲功夫陪他们慢慢耗，因为等一下他还要去收拾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张颀馨，他发誓要亲自练练她，让她三天下不来床！
　　“她大智慧没有，小聪明倒是一套一套的，配制药品的时候，她总是趁我不注意的时候，将药品全部重新打乱顺序；我也没有查看，于是每次总会弄得手忙脚乱，前天差点儿把整个配药园炸掉了。”叶卡欣娜一说起张颀馨真是头大的可以，以前觉得她很乖巧的，怎么会是这样顽皮的人呢？
　　“还有，那天你走后她差点儿闯进那里………”负责大殿安全的井助说着。众人皆是一惊，欧阳绝银光一闪：“那后来呢？”
　　“我发现的及时用障眼法将整个大殿暂时罩住了。”井助说着，这小姑娘看起来比较适合干侦察工作。欧阳绝冷哼了一声后便起身向门外走去，他要去找那个让他七窍生烟的小麻烦好好算算账！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来也巧！这几天张颀馨的确安分了很多。原因很简单，她的“大姨妈”前两天前来拜访了。每到这个时期，张颀馨总是一副病容，且脸色苍白。说话有气无力的。虽然来到雷拉，但这个事情居然和往常一样照来不误；还着实令她有些苦恼。欧阳绝火冒三丈的推门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个张颀馨，脸色苍白，闷闷不乐的坐在窗边，居然还在掉眼泪！瞬间万丈的怒气消失了一大半。张颀馨抬头看见是多日未见的欧阳绝，心情不知怎么的好了很多。往常这个时候她一直很希望能有个像他这样的哥哥守在自己的身边，安慰自己。在自己肚子疼的时候可以抱着自己……。张颀馨这样想着，不知怎么的竟有种想要扑进他怀里的冲动，但看见对方好像面带怒容后，就放弃了这个不切实际的想法。
　　“你回来了？”开口她都觉得一抽一抽的疼，但依然强忍着。
　　“你怎么了？”欧阳绝问着，那种关心的感觉还是可以从他的语言中毫无保留的显现出来。她并没有接他的话茬，而是道起歉来。
　　“如果你要是因为那几件事情生我的气，那就太不值当了，以后我不闹就是了。”张颀馨是在真心实意的认错。因为她现在根本没有力气和对方吵闹。那些事情等过了这段时期再说吧！欧阳绝走到她面前，将她拔向自己，温柔的说：“你是不是真的很讨厌学那些东西？”
　　话不能这么说，我不是讨厌，只是不太明白我为什么一定要学习它们，还有你们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每一次我试图询问这个问题的时候你们都在回避我；知道吗？我有被利用的感觉，欧阳绝，你可以回答我的问题吗？“张颀馨望进对方的眼睛，但他将目光移开了。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仙与魔根本不可能也不会和平相处，这并不是个人的看法，事实上整个仙界也是持同样的观点。但是为了维护平衡，又不可以将它们连根拔起；其实小时候我也问过师父相似的问题，他的回答也很含糊。正如你所讲的，这本来就是自相矛盾的。”欧阳绝的一席话让她总算觉得他说了回“人话”。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颀馨感到那阵痛更强烈了，于是看着立于面前的欧阳绝指指身旁的椅子说：“你坐下好不好，别站着了。”实际上他不想让她看见自己因疼痛而紧握的双手。欧阳绝觉得今日的她挺奇怪的，好像有什么事情不太想让自己知道似的。张颀馨看着这样的他，却不知道该怎样开口，让他明白自己其实十分需要他的安慰。忽然的一阵抽痛令她轻哼了一声，随即捂住肚子。
　　“你到底怎么了？”欧阳绝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张颀馨叹口气，什么也不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掉眼泪。
　　“要不我改日再来吧！你今天好好休息。”欧阳绝主动提出对方想说的话。张颀馨点点头。
　　“不好意思，今天就不多留你了，明天，明天再说其他的事吧！”待对方出门后，张颀馨闷哼了一声，差点儿没从座位上摔下来。她在心里将自己骂了一千遍一万遍，应该和他解释一下的，这样一来他一定会认为自己在生气或着是其他什么的！哎呀！有什么不可以说出口的，他可是个高智商的仙人，这种事情难道也不知道吗？！
　　再说欧阳绝返回乾坤殿后亦是满腹疑惑，好好的今天怎么有些奇怪呢？往常这个小丫头一定会缠着自己说半天。女人就是多变，情绪和天气一样。他在心里自嘲着，管她是怎么回事呢？再说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今天理应是自己去兴师问罪呀？怎么好像有错的是自己一样。正想着，敲门的声音在突然此刻响起，不知为什么欧阳绝很希望是她，但这种想法很快就消失了。
　　“进来！”欧阳绝略显威严的说着。叶卡欣娜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堆文件和植物标本。
　　“大哥，这是玄和落刚刚在隐龙窟附近的山脉中找到的植物，我已经在实验室中提取了一个样本，另一个交给你看一下。这是报告单。”叶卡欣娜将一堆东西放到自己的桌子上，望着足有一头高的文件资料，欧阳绝没由来的一阵头痛，且忽然有点儿开始佩服起自己来了，这几百年自己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天天面对这些，不烦吗？一时间端正且帅气的五官皱成了一个川字，看得一边的叶卡欣娜一阵不明白。
　　“大哥，你怎么了？”她问道，难不成一向睿智的欧阳绝也有了看不懂的文件了吗？
　　“没什么，叶卡欣娜，你说女人的情绪是不是一直都很善变？”对方很显然被他的问题所吓到了，她没有想到一贯以冷漠无情著称的欧阳绝竟然也会关心这些，而且还和女人有关系。
　　“那要具体看是在什么情况下了，有的时候是因为心理原因，就拿我来说吧，如果我和子仲吵架，那今天最好谁也不要来惹我，有时天气的改变也会让我心烦意乱………”说到这里她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对方。而欧阳绝则歪着脑袋听着，意识到叶卡欣娜是因为不好意思了，他才笑笑说：“你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了解一下。”
　　“至于其他的原因吗？那就是生理方面的了，女人都有那么几天身体会发生一些变化。我看凡人的书上讲那也是诱发情绪起伏读定的原因之一。”叶卡欣娜说完看着欧阳绝。过了一会儿，他小声对叶卡欣娜说了些什么，对方不敢相信的看着他。
　　“去吧！但是不要说是我吩咐的。”
　　夜隐殿内，某女在床上不停的打着滚儿，嘴里骂着自己为什么是个女孩儿。连来人敲门的声音都没有听见，叶卡欣娜没办法只能手里端着碗就推门进去了。来到房内看见张颀馨的样子，不禁有些怜惜她。于是走上前来，将她拉进被子里，爱怜的摸了摸对方满是冷汗的额头。
　　“来，把这个喝了再睡！”张颀馨迷迷糊糊的，闻着味道像是姜汤。她呼呼鼻子，拿起碗一口气就灌了下去。喝完还说了句让叶卡欣娜又心酸又好笑的话：“喝完了，妈我睡会儿。”但随即又涌起一阵对不起她的感觉，是啊！如果这个时候母亲在身边的话，她一定会好过很多吧！
　　“真的吗？大哥居然会……真想不到！”子仲大张着嘴巴，看着叶卡欣娜，而她则是继续和子仲在夜色中走着。
　　“说实话，这才几天的工夫啊！除了雾夜，张颀馨是第二个让大哥如此牵肠挂肚的女人。”叶卡欣娜幽幽地说着，子仲停下来看着她。
　　“听你的口气倒有些吃醋的意思，怎么你还是在暗恋他？”
　　“说这种话不伤感情吗？”
　　“前提是你不要有那种会伤害感情的想法！叶卡欣娜”对方回敬着，叶卡欣娜自知理亏。他的确是真心对待自己，但不知为什么自己还是没有办法说服自己不要去做不切实际的梦，或者说自己只是纯粹在单相思吧！在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之间应该如何选择，又该怎样选择呢？况且人家的心还不知在谁的身上呢？
　　“说正经的，那个凡人不太正常。”走了一会儿，叶卡欣娜说了这样一句。子仲看着她。
　　“怎么说？”
　　“这里面恐怕有些说不好的事情。总觉得她在勾引大哥。”叶卡欣娜还是在吃味！子仲十分无奈的笑笑。
　　“要我说大哥对她充其量就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又或者大哥将她当成是雾夜，想要弥补什么。你不觉得她长得像雾夜吗？”子仲拉过还在沉思的叶卡欣娜：“我是男人，自然了解男人心里面的想法，至于你吗？小丫头不要胡思乱想了。”
　　“其实我也说不清楚，不过总觉得事实并把像你说的那么简单。”叶卡欣娜依旧不死心。
　　“好了，不要说他们了，说说我们吧！那天我给你的诗收到了吗？”
　　“收到了，我背给你听……”两人的声音渐行渐远，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树丛中阴冷的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