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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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强子生日那晚大家玩的很疯,莫闫趁乱抹了我一脸奶油,腻腻的,我却迟迟舍不得擦去。正为这难得的“肌肤之亲”偷偷欢喜,他突然站起来,没头没脑的说了句:“陶陶,拥抱一下吧。”莫闫张开双臂,好像预备着接住我掉下来的下巴。我吓傻了,嘴巴大大的张成O型,愣在那里。二十秒后,迟钝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此非梦境,下达了脸红的命令,我的脸就迅速红到脚跟,慌乱的视线无处落脚。我以为自己会勇猛的扑上去,想不到最后竟落荒而逃。也许爱一个人就是这样,不敢摸不敢碰,连拥抱的勇气都没有。
那晚以后我开始失眠,包括午睡和课堂上的小憩。众人皆睡我独醒的滋味也并非不好受,因为正需要大把的时间去追忆那个夭折的拥抱,顺便构思出一个完美大胆的结局。在一节失眠的公共课上我叼着铅笔漫无边际的想:莫闫,该不是喜欢我吧?
顿时,眼前一亮。
记得大一上学期小明曾要我替他上党课,并反复强调了是和他的室友莫闫一起去。现在想想实在可疑,为什么小明没有喊他的老乡彩虹去,没有喊强子的绯闻女友小舞去,而偏偏是我?
班里的集体活动,莫闫总是一马当先坐我旁边,并附加一句:“我要挨着陶陶坐。”他为什么要这样说?仅仅是玩笑话吗?玩笑开多了,是不是就不再是玩笑?
还有,莫闫总是用强子的电话找我,他的迂回曲折躲躲闪闪代表着什么呢?
而且,每次偷看都能被他逮个正着,两个人的目光撞到一起再若无其是的散开,哪有这么巧的事?
真正让我脸红心跳的是上次的会计考试。开场前他在我的前后左右不停的换位置,最后终于定位在我的正后方,想到只要轻轻转头就可以看见我心爱的男孩,我开始扭捏起来。这时张羽走过来问:“你怎么坐这里了?”莫闫字句清晰的回答:“因为这里有东西。”想必这个“东西”定是与我有关吧?
综上所述,莫闫也在喜欢我,确凿无疑!
顿梧的那一刻我几乎要跳起来对全世界尖叫,无奈夜深人静,只能压抑住狂乱的心,在彼此起伏的鼾声中彻夜无眠。
第二天开始我就不再理莫闫了,确切的说,我在等他主动找我。都说好男孩是不会让自己喜欢的女孩等太久的,莫闫是个好男孩,而我,确确实实已经喜欢他一年之久了。
期末考试结束那晚室友们都跑出去狂欢,我不知从哪儿冒出股自信认定了他会来找我,于是百无聊赖的守在电脑前看动画片。当手机屏幕上显出小强的名字,我知道,我赢了。
那真是一个让我万分迷惑的暧昧不清的夜晚。
KTV的包房里,灯光昏暗。整个晚上他都坐在我的旁边,他喝我的纯净水,他万分温柔的伸出手扶我从茶几上跳下来,这些琐碎的细节让我感到巨幸福巨幸福。凌晨一点半,我歪在沙发上昏昏欲睡,偏着的头距他的肩膀只有一厘米,千真万确,我感觉到了他透过T恤穿来的体温,竟是与我梦中一样的温度。这么近的距离让我心跳加速睡意全无,闭着眼睛脑子里百转千回——应该顺势靠在他肩上吧?但是我没法说服自己的矜持,便一动不动的僵着脖子,就让这个夜更长一些吧。
那天晚上我们什么也没说,两个人心照不宣的沉默着,我有些暗暗失落,他,为什么还不表白?暑假来临了,多么令人懊恼,看不到他的一个半月该是怎样让人忍无可忍的漫长啊。
为了让莫闫在假期中每天都能想我一次,我自作聪明的从夜市上捧回一对小龟,老公叫默默,老婆叫妍妍。我让莫闫假期中照顾它们,他一口答应。
送给他的那天阳光灿烂,刺的人睁不开眼。他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等在超市门口,帅气的让我眩晕。莫闫接过小龟时只说了一句话:“你快点去忙吧。”很急很怕我多讲话的样子,于是我精心准备的一箩筐话就没有了无用武之地,委委屈屈的卡在喉咙里。当时我正赶着去参加一个汇报会,穿着肥肥大大的班服,扎着两个村姑辫,阳光下的我一定又傻又丑又窘迫,我仓皇的挤出点零星笑容,转身离开。
怎会是这样的一幅惨淡场景,完全颠覆了我美好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