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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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猫头鹰扑腾翅膀的声音把我从梦中惊醒，我努力让自己清醒过来。“薇薇安，安静。”我嘟囔着，把绑在它脚上的羊皮纸解下来。
直起身，我伸了伸手，卡啦作响的骨头提醒我已经趴在书桌上睡了好几个小时，全身都酸痛得像是被巨怪踩过。
“给我一杯牛奶，克利切。”匆匆梳洗过后，我像摊烂泥似地倒在餐桌旁。
“柯妮丽娅小主人，您的早餐。”克利切将丰盛的早饭送上餐桌，包括两只煎蛋，一些咸肉，几根香肠，还有新鲜的面包。
我慢条斯理地将咸肉和香肠切成指甲大小的碎末，又捻起面包撕成碎块搅在一起。“薇薇安，你的早餐。”推开盘子，我拿起牛奶杯抿了一口。
“柯妮丽娅小主人应该把早餐全部吃光，这对身体有好处。”克利切小声嘀咕，就像我听不到一样。
我翻了个白眼，捂着嘴打了个哈欠，翻开母亲今早让薇薇安带给我的字条。
“给：柯妮
安德鲁今日会带你去选购学习用品。
塞拉”
我真的非常讨厌她无时无刻都会出现的新主意和新计划。她乐于给身边的每个人套上随意一个新的计划表——而且丝毫不会在意那个人原先是不是有计划——只要她的计划癖发作，你就必须顺着她的计划行事，不管她制定的那个计划是不是跟你原先的计划有抵触。否则，你会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她曾经要求我那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安德鲁的亲生儿子杰西•雨果入校那年务必在学校里寻找一个女朋友。当然，杰西并没有做到，他似乎完全把母亲的要求当成了耳边风。结果，那个夏天他就没离开过自己盥洗室。母亲是个出色的魔药师，特别擅长制造各种功效神奇的毒药。
我揉了揉抽痛的太阳穴，不禁怀疑我到底是不是她亲生的。除了相貌，我们压根就没什么相像的地方。她是个非常非常不靠谱的女人，即使她是我的母亲我也不得不这么说。
从她不顾一切放弃布斯巴顿——她是个法国女巫——的学业，借用春/药，是的，就是那种完全不入流的药物跟我的父亲借种就可以了解到她是个多么不靠谱的女人。我很庆幸她把我养大而不是在我还是受精卵状态就放弃掉。
“小柯妮，你又晚起了？”正当我神游到不知哪个角落的时候，安德鲁从我身后走来，吓了我一跳。安德鲁是我的继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和母亲结婚——据我所知，他爱男人胜于女人。
“恩。昨天睡晚了。”放下牛奶杯，我舔了舔唇角。虽然作为一个贵族，我应该拿餐巾沿着嘴唇轻轻拭一遍。不过布莱克向来不缺离经叛道的继承人不是吗？
“那么，我们可以出发了吗？”安德鲁看了一眼被猫头鹰啄得七零八落的咸肉，施施然开口：“如果你对这些不感兴趣，我们可以在对角巷解决你的午餐。”
“谢谢，我的生理钟还没告诉我午餐时间到了。”我在他视线死角翻了个白眼。“如果可以的话我比较希望能坐车去而不是幻影显形。坐在轮椅上幻影显形可不是什么快乐的事。”
“哦，当然。”安德鲁点头，挥了挥魔杖，我的轮椅就出现在餐桌旁。其实轮椅对我来说就是个笑话，谁知道母亲为什么撒这么大的一个谎。
“我刚刚跟你奶奶讲起你入学的事情，她好像很激动。”安德鲁把我抱到轮椅上，“我从来没见过情绪如此强烈的画像。”
“如果她还活着就不仅仅只是激动了。”我撇撇嘴角，“给我三分钟，谢谢。”
“奶奶，日安。”我轻轻敲了敲奶奶画像的边框。
“日安，我亲爱的宝贝。”奶奶笑得异常慈爱，简直看不出是在伪装。“你这是要出去么？”
“恩。买点东西。”我点了点头。据说我的父亲深受奶奶的宠爱，所以我才能以“仅剩的血脉”这样的身份略过至今仍羁押在阿兹卡班的伯父小天狼星当上家主。
也许只是因为囚犯不能担任家主？如果是那样的话，一辈子都不要把他放出来吧，我会感激您的，亲爱的梅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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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杖、坩埚、望远镜、天平。要不先去买制服？”安德鲁拿着清单喃喃自语，“虽然摩金夫人的手脚很麻利，但是制服制作需要时间。丽痕书店现在人大概会很多？”
“你想要买什么？小柯妮？”安德鲁自言自语，完全没有留意到我已经被人流阻隔在他身后很远了。我从来不知道对角巷原来是如此狭窄到不能满足巫师的出行——我一直以为只有翻倒巷才会拥挤得让人不得不谨慎小心以免走失。
安德鲁很快就消失在人海中，我还没来得及惋惜就感到背上一阵冰凉。
“不……不好意思！”与后背的寒凉同时出现的是一个清脆的男声。“真的非常抱歉！”
我伸手摸了摸，沾了一手的碎果仁和冰激凌。
“没什么。”我实在笑不出来，将轮椅转向他，面无表情地回答。明显是将冰激凌倒在我背后的男孩一脸慌张，手足无措得像只茫然的兔子。
“劳驾，能给我个清理咒么？”我将视线转向与他一道的男人。那是恐怕是个半巨人，拥有比一般人都要庞大的身躯，蓬乱的长发和纠结的浓密胡须几乎将他的脸完全覆盖。
然则我话音刚落，他们两人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抱歉，我不能。”那个半巨人脸变得通红——真难为我居然能从那样杂草横生的土地上看出那零星羞红。不过他不能用魔法，我没有魔杖，这不是代表我要带着这坨雪糕直到我和安德鲁找到彼此？梅林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我帮你擦一下吧？”兔子少年手足无措地举着张纸巾，“这样黏黏的不太好受吧？”
“……拜托了。”我又转了下轮椅俯/下身子，让他更容易能够到背上的冰激凌。
可惜擦了没几下，我就听到布帛撕裂的声音——梅林，把我带走吧！我受够这只笨拙的兔子了！
“对……对不起！”兔子更慌张地道歉——那撕裂的布帛分明是装饰在我衣服上的蕾丝花边被扯坏的声响。
“不必道歉……”我抽搐了嘴角，强制自己没有破口大骂。“非常感谢您的款待，我是柯妮丽娅•布莱克。”来，我可爱的小兔子，快告诉我你的名字让我好好把你记，住，吧！
“我是哈利•波特。”大概是见我没有生气，兔子明显地舒了一口气，拉着同伴跟我做自我介绍。“这个是海格。”
很好，哈利•波特，我记住你了！
“这是怎么了，小柯妮？”在报销了一件衣服后，安德鲁总算是回到了我的身边。我就不应该让那只兔子帮我擦雪糕迹的。梅林啊，给我个时间转换器吧，今天不是个出门的好日子啊嗷嗷。
“安德鲁~”我泪眼汪汪地望着他，顺带把背上的污迹和破损指给他看。快帮我搞定它吧，再这样下去不光脸面，连底子都要丢光了嗷呜呜。
安德鲁笑了笑，揉了揉我头顶，挥了下魔杖。“好，解决了。”他礼貌地给半巨人行了个礼，没说一句话推着我挤进人流。
“我还是推着你吧，省的你又被挡在后面了。”安德鲁仿佛是在笑，带着点点讥讽意味。“我想你跟‘大难不死的男孩’度过了很好的二十分钟？”
“非常好。”我翻了个白眼，“他很愉快地请我吃冰激凌，所以我也很愉悦地赠给他一条蕾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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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安德鲁对我的互赠礼物友好论是怎样理解的，反正他一路上没有再说任何一句话，迅速地把我推进了摩金夫人的长袍店，详细而繁琐地解释我需要的校服材料。
“她偏好棉织品，但又不能用全棉，最好是糅合棉和丝绸。看上去是丝绸的质料，穿起来是棉的质感。你知道的，这孩子是家主。这家主嘛，衣服自然要别致一些。不过她毕竟是学生，学生还是低调些好。所以我们希望能够低调地奢华，在奢华高贵的同时，又要低调地优雅。”安德鲁板着脸严肃地较真，我非常怀疑他是在哪个地方受了一肚子的气没处发，于是对摩金夫人提出如此苛刻且刁钻的要求。
摩金夫人听没听懂我不知道，反正我听了几句就已经觉得脑袋里全是浆糊，眼睛都要变蚊香了。强打着精神又听了几句，发现他已经从衣服质料说到缝制的丝线了。“……我希望她的名字能用镶银的灰色的丝线纹成，特别注意的是一定要用花体字而且贴身那一面不能有粗糙的感觉。柯妮的皮肤是很娇嫩的，镶银的线会磨破她的皮肤。所以一定不能出任何差错，明白吗？还有那个斗篷，在肩膀位夹进一张紫貂皮吧，紫貂的毛皮比较暖和而且很柔软……”
看起来一时半会突然化身话痨的安德鲁•较真•雨果先生都没法交代完了，我安心且满意地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来，安德鲁终于说到了最后一个要点：“素面尖顶帽要做两顶，一顶是夏天带的，要薄一点，内里衬薄纱。冬天带的要厚一些，内沿同样要夹紫貂毛皮，而且不能露出来哪怕一根毛！”我茫然地揉了揉眼睛，正好搭上了他的最后一句话：“暂时就先这么一点要求吧，只要能做好，价钱完全不是问题。”
安德鲁你好贤妻良母，我默默感叹，发现所有的店员似乎都已经败下阵来，站在他面前的仅仅只剩摩金夫人一个。
“我们来试试衣服吧。”摩金夫人笑容可掬地对我说，给我套上一件长袍后扶到一张高凳上，找来两个店员一左一右地撑着我，好用别针别出适合我的身长。果然瘸子买衣服就是麻烦啊，我毫不羞愧地感叹，对有如此奇妙想法的母亲致以十二万分的敬意。
“好了，亲爱的。”摩金夫人扯掉那件黑袍，示意店员把我放回轮椅。
“稍微等一下就好。”摩金夫人笑得眉眼弯弯，相信安德鲁今天一定是要破财了吧？谁让他要求多多还说什么只要能做到价格不是问题呢。我不怀好意的笑笑，钱当然不是问题，我亲爱的安德鲁当然会带着足够大量的加隆来帮我买校服。满意地看着摩金夫人将我的校服翻来覆去地修改，我快乐得想要歌唱。不知道安德鲁把钱放在哪里呢？转过脑袋，发现他不知从哪里翻出来一个钱袋，颠倒过来后对着桌子一倒，金加隆就哗啦啦地掉出来，闪得人眼睛生疼。
“真像爆发户啊。”带着做好的衣服离开摩金夫人服装店时，我眯着眼睛瞥了瞥他的钱袋，“轻轻一倒，金加隆就哗啦啦地流出来了。”
“好了好了，送给你。”安德鲁笑得像偷了腥的猫，将钱袋丢到我手上。“里面是你母亲给你上学用的零花。”
用我的零花给我买高价衣服？！安德鲁你个混蛋，我要哭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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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到了适合我的魔杖顺便要求丽痕书店将所有新上架的书今晚送到家里后，安德鲁说要给杰西买几只白老鼠。
大概是之前那些被他那些失败的魔药喂死了吧？果然格兰芬多的学生制作的魔药就是比较危险啊。我勾起嘴角，对安德鲁挑中的白老鼠致以最大的同情。
“您想要些什么呢，年轻的淑女？”店主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后头，吓了我一跳。“神奇动物园能满足您一切需求，我的小姐。”
“呃。谢谢，我的绅士。”我点了点头，对他奇怪的礼仪不予苟同。猫咪、狗、松鼠、蟾蜍……这里真不愧是动物园，只有你想不到，没有见不到。我猜哪怕我想要一条龙他都能给我找来，只要法律允许。
“那只兔子……”怎么长的跟姓波特的哈利兔子那般神似呢？
“哦，那是只神奇的兔子。”店主肯定地点头，把兔子拿到我面前，“它本来应该是一只礼帽兔子，但它似乎并不喜欢变成礼帽。它比较喜欢变成分院帽。”
“分院帽？”我怀疑地看了店主一眼。“这太奇妙了……”与此同时，那只兔子竟真的变成了一顶破破烂烂的尖顶帽子，又“膨”地变了回来。
“我想要它。”伸手摸了摸兔子柔软的绒毛，我对着店长露出甜蜜的笑容。“可以打个折么？”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