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十四章 重返闵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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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这戏往下演会不会有一天穿帮，蔾芦心中也自有盘算。一来她从未掩饰过她的出身，既然现在不介意，那么以后谁也没脸再拿五毒教来说事，再说有没有以后还要两说。二来她也没不怕真有人去教内打探，她说的明白，她并不是在总教长大，即使有人不相信，拿何花这个名字去问，也肯定问不出个究竟。而这名字在万妙山庄里，资历老一点的却都是耳熟能详，两厢一对比，反而能加深她这话的真实性。
所以在十力大师出口询问以后，蔾芦半是茫然半是委屈的眨着蓄满了盈盈水意的双眼，“四年？四年前小女子尚在总角，大师难道以为……？”
以为什么？蔾芦既不说知道也不说不知道，只貌似无辜的反问了回去。祸从口出这个理蔾芦还是懂的，有时候自觉全无破绽的话其实也会泄露很多信息，所以她干脆把想象的空间留给对方。
“这……”十力大师顿时一愣。他一个出家人不好观察人家小姑娘长的是何模样，所以自打进门也就简单扫了一眼蔾芦，哪里能看出来蔾芦的年岁？可若是真如蔾芦所说的，那他们这一帮人如今不但是冤枉人家小姑娘，还要扣上个以大欺小的帽子。试想一个尚在总角之龄的小姑娘又能知道多少五毒教的秘密，即使这个小姑娘不是如蔾芦所说只是下仆，那也不会有人真的把什么机密告诉她。
其实蔾芦这话未必经得起推敲，其中最大的漏洞就是一个楚楚可怜的大家闺秀又如何能说出这般看似模糊不清实则字字尖锐的话来？可在场的人除了被蔾芦的话弄得突然纠结起蔾芦年纪的闵子华之外，都陷入了‘冤枉了蔾芦’这个先入为主的怪圈，脑中的想法不是蔾芦为何这么说，而是蔾芦这样说有没有道理。
最后的结论自然是有道理，十力大师等人凑在一起小声谈论了几句，最后摇着头一个接着一个走出房门，只留下一句改日赔礼的话来。这倒不是他们失了礼数，而是男女有别，虽然唐突了佳人，可如何弥补却不是当面锣对面鼓立刻能敲起来的。虽说江湖人士不拘小节，可面前的蔾芦那分温婉的气质，却让他们想粗鲁也粗鲁不起来，倒不如先回避，私下里商讨出对策再来跟蔾芦正式赔礼道歉。
“那个……”等众人走远了，闵子华扭扭捏捏的跟个要上花轿的大姑娘似的，绕着蔾芦晃来晃去，晃得蔾芦头都快晕了才憋出一句，“你到底多大了？”
“难道所谓的名门正派就出你这种登徒子？”蔾芦也不答，用眼角瞥了一瞥闵子华，“以前我只觉得你那些作为不过是无数个巧合堆积起来的，如今看来，啧啧，存心的吧？”
“不……你怎么又说道那儿去了，不是，不是说好了不再追究了？”不知道是不是危机解除，闵子华明显的放松下来，说话也不怎么经大脑，听起来倒有种撒娇的味道，只把蔾芦听得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蔾芦抖了抖，却又不甘心被闵子华这么个大块头给刺激到，报复似的扔出一句，“我只能说长期接触毒物的人，要么是被毒物侵染的十五岁像五十岁，要么是被毒物滋润的五十岁像十五岁，你觉得我是哪类？”
说完，蔾芦甩下完全僵住的闵子华就准备出门。反正目前来说，她在这所宅子里还算安全，她又不准备做什么过分的事，背后有人盯着也无所谓。与其在屋子里跟闵子华大眼对小眼，不如四处走走散散心，想想今后的打算。
“咦？这是什么？”左脚才迈出门槛，蔾芦就踩到了样东西，捡起来一看，原来是一封尚未打开的信件，“是你的不？”蔾芦回头问屋中的闵子华。
“啊？”闵子华赶忙把手往怀里掏，信……刚才金龙帮的人送来的信呢？
“何……”闵子华又纠结了，这万一蔾芦的年纪真如她所说的是那种五十像十五的，叫姑娘是不是不太妥当？该叫什么，何前辈？何妈？何婶？他怎么觉得无论哪个都够蔾芦再扔他一把毒粉的呢？
“是不是你的，你痛快点。不是的话，那肯定是刚才那帮人的，你去还了。”
“是我的，”闵子华不敢迟疑，把满肚子的纠结暂时放在一边，先答了蔾芦的问话，“刚才我出去就是去取这封信，金龙帮送来的。”
“哦？”要不说蔾芦还是太年轻，何九才走了几日就把他过往的教导放到了一边，见到热闹总想要凑上去，而不是躲到一边，“说了什么？”
“我刚才……”刚才闵子华只顾着通知所有人来抓捕蔾芦，哪有心情看信，可他又哪里有脸把实情说出来，干脆从蔾芦手里接过信，当着蔾芦的面拆开，看了起来，“哦，是袁少侠离开南京城去了北方，所以让人把宅子还给我。”
“这倒有意思，”即使闵子华把话咽了回去，蔾芦也能猜个大半，只是她这人的性子大半还是随了何九，有些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那么追究也不急于这一时半刻，“当初死活也要把房子给抢去，才住了几天又不要了？”
倘若蔾芦不提，以闵子华那愣头愣脑的性子，肯定不带多想。不就是一套宅子么，谁住不是住？可是经蔾芦这么一问，他也觉出些不对劲儿来。本来当初袁承志拿出证据之后，两边都有收手的意愿，梅剑和横插的那一杠子其实也并没起太大的作用。可是那温青青却不依不饶，抓住他话里的漏洞不停的挤兑，直到逼得他吐出宅子才罢手。
既然为了这套宅子费了那么大的力气，如今怎么说不要就不要了？
“去你那宅子看看怎么样？”对闵子华在南京的住所，蔾芦从救了闵子华那天就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宅子能让人那么记挂，比个武都不忘打赌？
考虑到蔾芦还在被南京的五毒教徒追杀，闵子华让人把一辆盖着厚重车帘的马车赶到院子里，让蔾芦钻了进去。他则在外面充当车夫，一路把鞭子抽的噼啪作响，驶向他曾经的住宅。
在路上闵子华有些不好意思的跟蔾芦说明，当初他把宅子送出去的时候心里也憋着气，所以不但打扫的一尘不染，连人也一个没留，就连看门的那个都在把宅子交到袁承志手上以后就立刻离开，只给袁承志留下一所空空如也的宅子。
“啧啧，”蔾芦指着宅子中来回忙碌的人，“空空如也？这不是挺多人吗？”
“可能是袁少侠留下来的，”这么一对比，闵子华心里难免有点小别扭，袁承志的确是好心，可是放到蔾芦眼中，是不是会显得他太没度量？看看人家，丫鬟、门房、厨子、花匠，真是该有的全都有，一应俱全。
“去问问吧，”蔾芦却并没像闵子华所料的那样，对袁承志多加上些好印象，袁承志在南京人生地不熟，这些归置的东西应该是出自金龙帮之手。金龙帮是为了讨好袁承志，而闵子华不过是沾了光而已。
闵子华招来下人一问，才知道这宅子里竟然还真不是样样俱全，缺了个人，管家被袁承志带走了。
“何姑娘，你看？”闵子华有些为难，照理说对宅子最清楚的就应该是管家，其他人只负责自己的活计，哪里会注意其他？
“你要是不嫌麻烦，就一个个问，总有人看见些不该看的；要是嫌麻烦，就自己一点点找，看看这宅子跟你走的时候有什么变化。”
“……”闵子华无语，这两个选择都是挺麻烦的事情吧，怎么从蔾芦嘴里说出来，后者就变得那么轻描淡写了？
“算了，算了。一个大男人，这么婆婆妈妈的！”蔾芦不耐烦的在厅里晃了一圈，“你在这儿问话，我四处转转去。”
“小心点，”闵子华不敢拦蔾芦，却也忍不住开口提醒，“别碰上五毒教的。”
“你跟他们通风报信说我在这里了？”
“怎么可能！”
“那不就得了，你好好问，我走了啊！”语罢，蔾芦拎着毛球三转两转没了影，只留下孤孤单单的闵子华一个人面对整厅的男男女女。
闵子华自知拦不住蔾芦，想要跟上去又怕转身蔾芦发现他没按她的话说，瞪起眼睛又给他来两把毒粉之类的，毕竟现在他证实了蔾芦那些毒药都是出自五毒教。闵子华本就对蔾芦的毒药心有余悸，如今更是确定那里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
没办法，全仙都派最大大咧咧，最讨厌跟人家磨磨唧唧的闵子华闵二爷只能委委屈屈的一个个的召唤那些丫鬟老妈子，晕晕乎乎的去听她们说些啦啦擦擦的家长里短，只盼能从里面挑出些有用的消息，好上报蔾芦。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十四章 重返闵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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