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傲然番外下 ...
-
毕竟是方府里带出来的人，多少要留个小心。要不要将她留在府中，还是要师父说了算。但是，师父是不轻易收留下人的，府里每个家仆都是家世清白，经过李管家仔细考究才决定买入府内。
我一直在思索着，怎么样才能让师父把她留下。结果却出乎了我的意料，义父不仅留下了她，还收为了义女。
“……夏冉，跟我同姓，不如我收你做义女，如何？”
……
“那……爹爹，女儿给您请安了。”她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几句花言巧语就赚得了师父的喜爱，几句花言巧语就让师父认做义女。爹爹这两个字，怎么她就可以喊的那么轻易。若说我没有一丝的嫉妒，是骗人的。但是，更多的是，师父这样的偏爱让我感到这个女子不是个简单的人物。
这样来历不明的人留在府中真的没问题吗？我有些担心，毕竟人是我带来的，师父与我恩重如山，我必须保证她不会伤害这府里任何人。
因为有些事情要办，整个下午我都不在府上。傍晚我刚从外面回来，便得知煜泽掉进了湖里，我的心中一紧，煜泽他是不会水的！我急冲冲地赶去煜泽的房间，却发现夏冉浑身湿透神色慌张地站在煜泽的房间门口。她为什么在这里？果然是她么？
“是你把煜泽推下水的？”我怒视着她，才来这里仅仅一天，就出事，我现在没办法不怀疑她。
她不做声，只是狠狠地瞪着我。她默认了！她竟然如此理直气壮地默认了！
“你是故意的！”我揪起她的衣襟，越揪越紧，我不知道自己是搭错了什么筋，昨天居然觉得她纯真善良，居然相信她无辜的外表！我现在真的是气急败坏了，“我真不该用那该死的同情心把你带来。在你花言巧语骗师父收你做义女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个省油的灯。你到底是何居心，竟然敢动煜泽！你知不知道我现在就能杀了你！”
她一把甩开了我的手：“你认为怎样便是怎样，不可理喻！”
哼，就算她不是故意推煜泽下水，这件事也跟她脱不了干系！
“傲然，不是她推我的，是我自己不小心跌倒湖里，她救了我。”煜泽的声音在屋内响起，这是事实吗？我想不是。
推门进了去，煜泽半躺在床上。门外的夏冉丢下一句“谢谢”匆匆离去，我盯着煜泽：“告诉我，究竟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我不小心滑进了湖里而已，你不用紧张。”煜泽嘴角轻轻上扬，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个女子，她是谁？”
“师父收下的义女，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我没有提行刺的事情，煜泽他或许还不知道吧，以师父的个性，会对所有人保密，包括煜泽，“你不用袒护她，就算她无意害你，这件事也必定因她而起。”
“傲然你果然聪明，不过……”他顿了顿，淡淡地微笑着问我，“就算是因她落水，你打算如何？”
“……”这个问题我还没有考虑，真要去惩治她的时候，我真的想不出。杀了她？我想我不会的，“至少，她不能继续呆在将军府。她来历不明，不得不防。”
“可是……傲然，确实是她救了我呢。我相信，她只是个没心机的简单的人。”煜泽永远都是这么淡然，他自幼只喜欢诗词歌赋，对于朝廷政治、舞刀弄棒没有一点兴趣，一点儿也不像师父，倒是像极了性格恬淡的师母。
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只感觉煜泽他对这个叫夏冉的女子有意。但愿是我多想了吧，但愿她真如煜泽所说，是个简单的人。
我以为我很聪明，没想到，原来，师父并不是真的喜欢她。也不能这么说，若是一点也不喜欢她大概会直接杀了她，而不会以软禁的方式留在府内。这是我从家丁的口中得知的，说是老爷吩咐过夏冉小姐不可以私自离开将军府。
突然间，我心里的天平倾斜方向对调了。感觉对夏冉有些内疚，她是那么的活泼开朗，跟所有我见过的人都不一样，总有能力去感染别人，让别人也跟着她快乐。我误会了她，但是我不认为师父这么做是错的。如果我是师父，我大概也会这么做。我现在的心里真的很矛盾，一方面师父没有错，一方面我又不想让夏冉知道师父在提防她，那样，她会更难过吧。
所以，每次她要出去的时候，我总是提前吩咐家丁，说只要不是单独一个人，允许她出去，义父也没说什么。倒也相安无事，日子过的还算安稳。我如往常一样，习武。
直到太子的出现，我实在想不明白，为何太子执意向师父讨了夏冉去。若说美貌，这皇宫中比夏冉漂亮的女子何止千万。师父自然是借口推脱了，在夏冉面前却不动声色。
得知煜泽做了架秋千给夏冉，便吩咐李管家，将秋千的绳子割上了一圈。秋千前面是假山，若是撞了上，必死无疑。这样看来，也许是最好的方法，若是以其他的办法杀掉夏冉——太子看上的人，恐怕会引祸上身，若是不杀她，呆在太子身边，迟早是个祸害。方志丘这件事，朝廷一直在追查，虽然这是皇上的意思。一旦真相公开，皇上势必不会袒护我们。
我现在开始后悔把夏冉带到府里了，现在她随时都可能会死掉。若是当初就此放了她，不将她带回府中，她也许能开开心心地游山玩水长命百岁。
救她，还是不救？
漫漫长夜，我所思所想都是关于她的事情，搅得我睡不安稳。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非常强烈：我想带她走，把她带出去！让她远离将军府，远离朝廷，远离政治。
穿上我的夜行衣向西厢奔去，就装作劫匪，让她不知晓一切就好。
那是……远远看去，竟然是她在荡秋千！那个秋千是做过手脚的！我飞速奔了过去，生死或许都只是一瞬间的事。
“pia”的一声，绳子断掉了，她的身子向假山飞去的那一刻，还好我恰好赶到，将她拦腰抱了去。就在意识到她可能会死去的那一刻，我突然好害怕，害怕这个能让我开怀地笑出来的女子消失，却又不想她知道。我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第二个，让我不自觉为她如此的人。我想好了，我不要送她走，我要她呆在将军府，安安稳稳地呆在将军府。
我去拜见师父的时候，他正在品茶。
“师父，饶过夏冉。”我跪在师父的面前。
“夏冉那孩子，聪明可爱，甚是讨人喜欢。但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她说出去了那个秘密，你就会成为这朝廷间的牺牲品。”
“她……不会的！”我相信她不会，绝对不会。
“可是，她若呆在太子身边呢？宫中人多口杂，各个重臣的耳目众多。傲然，这些，不得不防啊。”
“她不会呆在太子身边，请师父放过她。”
“傲然，你竟为了一个女子如此，你莫要忘了，你跟紫陌是有婚约的。”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我是爱上她了吗？我这么轻易就爱上了她？爱上了那个一开始我日夜提防的人？我只是，只是希望她好好的，“请师父饶过她。”
“我可以不伤她，但是，傲然，你要发誓这辈子只娶紫陌一个。”
“好，我这辈子只娶紫陌一个！”其实，我从来就没想过，有一天要娶夏冉，因为她离我好远，她不会属于我，我知道她排斥我，非常排斥我。娶紫陌不过是早就规划好的人生路。
“还有……”师父将茶盏放下，“她若从了太子，我要你亲手杀了她。”
但愿她不要爱上太子才好，若要我亲手杀了她。以前的我下不了手，现在的我更下不了手。
到了初一，她跟着煜泽去清风阁参加群英比赛。这个地方，太子也会去，虽说夏冉的态度看起来很讨厌太子，但我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偷偷跟了过去。
这个夏冉！她竟然上了太子的马！煜泽在后面赶着马车追他们。我骑着马在马车的后面追，以我的骑术是绝对追的上的，但是，我又不能让煜泽发现我。看他们的方向是往城门奔去，我只好绕个远路赶向城门。
待我绕了不知多少个弯路，赶到目的地的时候，看见的竟然是太子伏在夏冉的身上！她果真喜欢太子么？我跳下马冲过去，一把掀开了太子，此刻的我，也顾不得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了！拽着夏冉离开了这个地方。
马跑了！我们只好徒步回去，虽然是不停地赶路，城门还是关了。夏冉累的躺在草地倒头就睡着了。晚上起了大风，也没能把她吹醒。我想叫醒她，让她到背风的地方。推了几推，她却没醒。只是感觉她的身子——好烫。
“牛奶，我想吃烧饼！”抱起她的时候，她在我的怀中说了这么一句话。
醒了么？我低头看向她，却还是紧闭双眸，紧紧攒着我的衣襟，像是怕我会消失一样。
“同桌，作业借我抄下。”
“别忘了。”她使劲儿抓住我，“考试给我传答案！”
“喂！”……
整整一夜，她一直在说胡话，烧一直没有退下，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了，我用身子暖了她整整一夜。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我背起她跑回府中，她的口中呢喃的却是：“煜泽，对不起……”
在我的背上，想的却是别人么？有太子，有煜泽，就是没有我？真是让人生气！我负气将她交到煜泽的怀里：“昨天去城外办事的时候遇到了她，城门关了，所以没能回来。她染了风寒，找个大夫吧。”
“傲然，谢谢你。冉冉，你真是让我担心死了。”煜泽抱着她回了西厢，望着他们的背影，我突然间很想发脾气。他们才是一对吧！天造地设的一对！多么般配！这个女人，我要疯了！我要把自己逼疯了！我到底在想些什么！在做些什么！
整整六天，我都没有与她说一句话。我想知道，是不是如果我不接近她，她就不曾想起过我。我对于她，只是可有可无的吗？看来，确实是。就算我憋不住说她失心疯的时候，她也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第七日，就是太子与她约定的日子，她会去赴约么？她心里的那个人，究竟是煜泽还是太子，或者是……我知道不会是我，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我很清醒。
月色撩人，照的我无心入睡。起身走向西厢，我要告诉她不能去见他，不准去见他！
“傲然，这个送给你！”我走到西院，恰好碰到她从西院出来。手里捧着一个奇奇怪怪的东西，让我不自觉联想到了一种巫术……应该不会吧，她不至于厌恶我到这种地步吧？！
“这是什么啊？我才不要这种奇奇怪怪的东西。”我一直都为她的安危担心，她却在弄这些忌讳的东西，我算是为她白忙活了。
“这是我们家乡的习俗，就是在心情坏的像屎一样的时候，把自己做的娃娃送给自己心目中长得像屎一样的人，就会交好运的！”
“这样啊，会交好运……”有这样奇怪的习俗吗？竟然用白布做小人，我半信半疑地接过那个东西，“什么？你说什么？我长得像……像……”。
虽然被人这么形容心里很不舒服，但我还是拿着那小人，站在窗前傻了吧唧的笑了。这是她亲手做的东西，这是她送给我的东西。就算再丑，我也想带在身边。
约定的那天，我想尽办法阻止她去见太子，可是我又能阻止多久？其实在我的心里，我也想知道她到底爱不爱太子。我不禁暗笑自己，爱又怎样？我能杀了她？不爱又怎样，我能跟她在一起？不可能的，我要娶的人是紫陌，只能娶她一个！
出乎我的意料的是，太子竟然对夏冉用情如此之深，在雨中苦苦守了一天一夜。其实，我是羡慕太子的，至少，他可以想爱就爱，可以毫无顾忌、毫无保留地表达自己的爱。
我吩咐家丁将夏冉放了出去，偷偷在远处看着他们。夏冉竟对太子如此的无情无义，虽说不应该，我的心里还是有些幸灾乐祸，有种赌赢了的感觉。不过，这个夏冉，还真是个狠心的女人啊！
接连几天，一直朦胧着小雨，夏冉的脸，也似这天，半刻未晴过。远远望见瘦小的她，爬上了屋顶，站在上面颤巍巍的，每一刻都有掉下去的可能。她在干什么！我放下的心，又被狠狠揪了起来。为什么这副样子，因为拒绝了太子吗？难道真的喜欢他？既然喜欢他，为什么要拒绝？女人心，海底针这话一点儿也没错！我真的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想的。为了他死都可以，为什么不干脆答应他！
就算是，知道她喜欢的是他，我还是这样的执着吗？执着她一切安好，执着她幸福快乐，执着她不受任何伤害。在她跳下去的那一刻，我又一次冲出去救了她，每次，为她收拾烂摊子的人总是我，可是她的眼里看着的人是谁呢？
“呜呜呜……啊啊啊……”她抱着我痛哭了起来，她……抱着我，好温暖，好香甜的怀抱，好想就这么抱着她，好想给她安慰、给她保护，好想就这么让她融化在我的怀里。虽然，她的眼泪，不是为我而掉。
身后走来一个身影，将夏冉从我的怀里拉了出去，手指轻抚上她的脸颊，擦拭她的泪水，道：“你的眼泪，只能给我一个人看。”
这个人，正是从小到大无论什么都会让着我，无论什么都不会发脾气的煜泽。而现在，他说她的眼泪，只能给他一个人看吗？
只能给他一个人看，是在向我宣告他对她的所有权吗？煜泽，其实我一直都很羡慕你。我所有想要的，你全都有。可是你从小到大，一直都在默默关心我，所以，我不会嫉妒你。煜泽如果你看得出来我喜欢夏冉，如果你想要得到她，不要担心，我不会跟你抢的。因为夏冉爱的那个人，只能是你。对她最好的结果，只能是你。我会离她远远的，远远的，无论如何，都没有跟她在一起的可能，也永远不会让她知道自己的心意。
可是现在，夏冉丢了，我们把她弄丢了。我没办法镇定了，帝都上下都找遍了，还是找不到她。她好像是昨天还在我身边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清晰。可是，已经两个多月了，找不到她，我找不到她！天气越来越寒，她，过的好吗？
作者有话说
第29章 傲然番外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