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三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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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里都是在别人睡午觉的时候来，今天却是在快晚饭的时候了。那里吃得下饭啊？
我现在的本事还是只能勉强射中纸做的靶子，至于木的，力道不够。
集中精神，把所有的力量压在左臂上。放！
我痛得咬牙，居然让弓弦把食指割了，烦，又不是第一次！正想回去包扎，转头却看见四阿哥立在那里，看我的靶子。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正中红心！他微笑转头道：“你在这件事情上倒有些天赋！”
我还不待回答，他皱眉看着我滴滴答答流血的手指，终于还是走过来，拿过戴铎递上的帕子给我裹上。戴铎看我一眼，自去了，只剩我和他。道歉？哪来的错啊？
不道歉？你还活不活了？
“四爷•••”先装小白兔再说。
“••••••”他不给面子。
拿过我手上的弓箭，他射了一箭，箭身直没入到中间部分，果真比我强悍。他转头，认真地看着我道：“你知道关心则乱么？”
“知道。”
“小时候我也在皇阿玛身边养了几年，他最常说的就是不要让别人影响你的决定。
你说得也对，对于喜欢的也许留在那欣赏是最好的，而不是收藏起来。”他看着我，眼神冰寒，深深的叹了口气。
我说不出话来，他眼神却又慢慢有了温度。
“因为收藏起来，我发现我却想要的越来越多，根本没办法照我想好的那样慢慢来•••”
他拉着我的手往上次那个亭子里走，给我时间消化我心里的想法，然后给他答复。也许这是他最后一次的容忍。
这个人，他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么？
天已经开始暗了，我坐在他腿上，取暖。我想知道他是不是喜欢我，这个很重要。
“你•••最开始讨厌我对么？”我轻声问。
“没错！没想到有人可以把同一份定情信物送两遍的！你要不是想挑拨他们不和，就是太笨！现在看来是后者。”他开始语气有些恼怒，随后骂我笨时却又松弛下来。我在他怀里大笑起来，我是真的不知道。
“我不知道那叫定情信物，再说不是告诉过你我忘了很多事情么？不过，你后来呢？不讨厌我了对吧？”我问。
“还是很讨厌，敢跟我再御花园里讲条件；可是你在十三弟的婚礼上•••很勇敢，所以我忍不住提醒你，但你还是一样的笨。拖拖拉拉的，看了都烦！”他笑。
“那你也不应该打人呀！”
“打你你都不肯醒悟，我话都说得那么明白了！”
“什么话？”
“自己去想，我说了两次！不对，三次！可你呢，逼得我给你套上镯子，真不知你那颗脑袋在想什么！”
“这就是•••关心则乱？关心则乱•••”我喃喃道，虽然还在仔细回忆他说了三次的什么啊？是不是我不肯去注意呢？不肯关心自己的事情？
“是，我是关心则乱。”他看着我的双眼，在渐渐要黑了的林子里，那双眼睛仍旧灼伤了我。
我不敢和他对视，把头埋到他肩上：“我完了！真是笨死了。你得给我时间慢慢想想，好不好？”
普通人都会有些“约拿情节”吧？有些人往往因自己的强悍独立的人格，而使我们失去自信、持重，使我们心里有些焦虑、困惑，以至于躲避他们，我一直知道自己有些这样的感觉，却不知道因此我看不清楚他，也许也没看清楚自己。
“慢慢想，好。我们还有一辈子呢。”他难得的温柔，而我打了个冷战。
一辈子？十年？我要哪个？
“今天别说别的事情了，我想就这样靠着你。”我说，能混就混是我的强项，但是我这次真的只是没想好而已，而且我现在也无法分心撒什么慌。
他轻轻的揽住我，我慢慢回想以前发生的事情，谁知道是什么时候？他说的日久生情还是一见钟情；关于家；还有呢，还有什么？这是他的暗示么？那时候是不是我只要说，我跟你，他也会接受我？
“你可以说说你为什么•••这么，难以理解？”他淡淡地说。
“哪些难以理解？”的确我和他隔了300年，但还是相遇了。
“比如你能面对的，和你一直拖拉的。很矛盾，一个人怎么可以既坚强又懦弱？”
我叹了口气，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这是我可以谈的，只关乎自身，和其余所有的都没关系。“我之所以这样，并不是为了谁，也不是为了一两件事情。我不是个完美的人。”我慢慢地说着。他打断道：“没有谁是完美的，但是你是其中最不会掩饰的。”
我笑起来，真的是这样么？
“你知道么？我曾经跟自己说，什么也不要相信，不要•••动心。我希望自己冷漠，但是我的心始终也无法全无感觉，不论怎么努力。我之所以这样，就是因为我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懦弱，逃避比面对要容易，而且我习惯了。如果你不管我，放开我一个人，我可能会静悄悄的直到•••死去。”
他静默很久，然后说：“回去吧。”
走出林子，回到我住的院子门口，我第一次拉起他进了自己的院子，我从来没主动过，只是今天，我抗拒不了自己。
并且，爱很昂贵，无法拒绝。
第二天下午，四阿哥回府后径直来找我，让我换了身普通的衣裳，他也作寻常打扮。居然出去逛街？
不想他带我去的是家卖男人用的玉石啊之类的佩饰的店，让老板找出最小号的玉扳指来。扳指是戴在大拇指上防止射箭时磨伤的类似戒指的东西，啊，类似戒指•••我开始胡思乱想。
没想到还真的有，羊脂白玉，小巧美观，上面还雕了镂空的装饰。带上也正合适，四阿哥当即让戴总管付账。
我把玩了一会儿，把它套在无名指上，当然太大了，只是自己好玩罢了。四阿哥瞧见，一把撸了下来，执起我的右手给套在大拇指上，一边还冷冷道：“哪里是戴在那个指头上的！要是那些普通的戒子、佩饰我也不会给你买。”
我忽然笑了起来，这真是！！！
对我来说，套在无名指上的婚戒当然不大合适，我自己恐怕也是对婚姻有些排拒的。
可是这个婚姻，套在了大拇指上，怎么会这么感觉奇异而且不讨厌呢？
随后到一家饭馆子去吃饭，他本来就不大爱说话，在这个吵吵嚷嚷的饭馆更是不可能大声说什么了。后来我才看出来，他是在听。听周围的普通的人说的话、他们谈论关心的事情•••
看看他时而皱皱眉、时而若有所思的样子，我转头看街上的风景。他关心他的，我无聊我的。
我们要了酒，各自到了喝。几杯下肚，我在早春的微风中熏熏欲醉，想起一句歌词我傻笑起来：我的爱人有点累我有点醉•••他奇怪的看着我，我赶忙把头扭开。正好看见街面上穆景远走过，我一直都觉得他不好，说不上来为什么。自然的蹩眉看看他，四阿哥问：“怎么了？”
“穆景远，那个洋人。”
“他呀。”四阿哥看着那人匆匆离开的背影。
“我不喜欢他，他•••似乎很想和你结交。”我说。
“他倒的确找了好几次机会向来拜访，难道也找过你？”
“他提过，我没答应。”
“管他的，我不像老八他们，什么人都结交。”
••••••
晚上没回家，住在了他的别院里。特权阶级啊，没想到他说他不但有好几处院子，还在京郊有些个庄子什么的，皇上赐的。他还是什么镶白旗的旗主•••怪不得那么忙。
别院不大，但是这个人显然是很注重生活细节的，里面的布置简单又精致，如果在卧炕上摆几个软抱枕，那就更合我的心意了。一直睡不惯的就是那硬邦邦的枕头。
院子里种了些桃树，现在还只是干枯的枝丫，大约在过一个月多就会有花骨朵了吧？
这么一间隐没在闹市中的小小院落倒是很适合他的脾气，我想。
这边平日似乎只有几个可靠的人看守打扫，他忙的时候才会来这边住，这里离那些各衙门和皇宫都比较近。因为院子不大，西厢是书房，而东厢就是卧室了。这回不能再小气的不肯让我看他的书了吧，虽然我看那些竖排加繁体还没标点的书简直是受刑。他在一旁写着什么，我随便看看，无聊。
“嗯，好字。”看他写的毛笔字，我忍不住赞叹。
“哪里好？”他抬头问道。我当然不知道了，于是摇头。
“你来写几笔看看。”他说。站起身把面前没写完的一幅字让给我，“下一句是：偏與淡妝宜。”
“哦。”我答应着，下笔就写。“你这拿笔的姿势都不对！”他纠正，我明明是按拿毛笔的姿势拿的。哦，原来是位置的问题。
写下一个偏字，只听他在背后叹气：“你这是什么字啊！”
好吧，我的字是很难看了。我承认。
“而且还是错的。我写个帖子你回头临去，这么难看的字。”他还在哀叹，“别写了，我好好的一幅字都让你给毁了。起来，我写帖子给你。”
我只好乖乖让开，字不是谁都能写好的。
不过我的确毁了一好字就是了，看他认认真真地从新开始写，我把自己毁掉的那一张放在蜡烛上烧了。
抬起头，他看着我还在笑。没见过毁尸灭迹的么？
他写了几幅字给我，又把我赶到一边去写字。我哀叹啊，我可是会写一笔极棒的英文花体书法的，各有所长嘛！不过练字也没什么，比绣花好多了。我一边想一边写。
“做事情要专心。”又被看见了。
“哦。”书法的真谛不是一下子就可以体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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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可以在这边多呆几天呢？”我问他。
他看看我，好一会才说：“好，不过不能多呆。三四天就回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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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