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金无足金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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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的问话让李德全一惊，不过没等他回话，尾随而来的佟皇贵妃将佟佳•雨鸾从台阶上拉了下来，佟佳•雨鸾叫道，“姐……”
“闭嘴” 佟皇贵妃严厉的说。而后朝李德全轻轻的摇了摇头，恳求的眼神看着他，李德全见状轻轻的呼了口气，向房门内回道：“回皇上，有两个不懂事的奴才打烂了东西，惊扰到了皇上，奴才这就将她们带下去领罚。”
玄烨在门内说道：“嗯，不过是打烂了东西，‘碎碎’平安嘛，大过年的，讨个吉利，从轻吧。”
“嗻”李德全听闻皇上如此说，一边应着，忙又向一旁的宫女使眼色，宫女们会意的跪地代替谢恩。佟皇贵妃感激李德全，千恩万谢自不在话下，而后便将不服气的佟佳•雨鸾往钟粹宫走。
一路上，佟佳•雨鸾扭捏着不听话，到了宫门口，依旧辩驳道：“姐，你这是做什么，平时她们见你老实，好说话，事事都压制你，欺负你，你也不哼声，由着她们来……”
“够了，不要再说了……”佟皇贵妃厉声喝道。
然而佟佳•雨鸾并没有住口的意思，继续说道：“我偏要说，我就是气不过，现在连个奴才都能欺负你，我帮你去皇帝表哥那里争，你又不允……”
“啪——”出乎意料的一记耳光打在她的脸上，委屈的泪花立刻夺眶而出，佟佳•雨鸾讶异而吃惊的说道，“姐，你打我，从小到大连阿玛都没打过我……”说完捂着半边脸，呜呜咽咽的调头便跑。
“娘娘，要不奴婢去将小主子哄回来……”佟皇贵妃贴身大宫女紫菁说。
望着雨鸾跑走的身影，佟皇贵妃端着微麻的手阻止道：“不必了，额娘去的早，从小到大，是我这个做姐姐的没教好她，太宠她了，才会是今天这个样子……”话还没说完只觉得胸口极痛，一个眩晕栽倒在地，惊得紫菁大叫道，“娘娘，娘娘你怎么了……快叫太医……”
这方一团糟，相反的，承乾宫内安静异常。
玄烨走后，海兰没有再闹着要出去，只是将宫女太监们全都赶了出去，而后熄掉所有的蜡烛灯火，黑麻麻的摸到床上合衣而卧。
被赶出去的人见屋里这会儿安安静静的不发一声，全当是海兰想通了，也深知这宫里的主子无非都是这样，只想这样也好，倒省了不少心，遂没再理会，反锁了门便各回各房。
其实海兰的安静完全都是假象，她此时正在想对策，可是想又想不出，憋在心里比谁都闹得慌。她躺在床上时而叹口气，时而踢踢被子，仰躺，侧卧，趴着，所有的姿势都试过数次，在床上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如此这般，细说起来，还不都是自己给自己找的事，倘若不是这么个性子，也不会如此。
海兰在床上折腾了半宿，终忍不住疲惫，上下眼皮一合悄然入梦。恍惚中，只感觉门外有开锁的声音，她微微一颤，忽的睁开眼睛，下意识地一骨碌翻身落地躲在帘子后面静观动静，因为不管门外是谁，没有打宫灯，很让人费解。
海兰小心看着推门闪进来的黑身影，只见那人蹑手蹑脚的来到床前，忽的抽出火折子，霎时房间里明亮起来。
“大姐？怎么是你？”看着立在眼前的沈无言将灯火一个个点亮，海兰吃惊的问道。
但见沈无言吸灭火折子收好后盈盈一笑，拉过桌前的绣墩坐下，笑看着海兰反问道：“怎么？姐姐来了妹妹不高兴？”
“不是，不是，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能找来这里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还想怎么才能找到你和韵兰呢。”海兰从帘后站走出来，回说道。
“找我和韵兰？”沈无言仰头瞧着海兰笑问。
“是啊” 海兰边应着边跑至门口向门外望了望，院子里除了数盏随风摇曳的宫灯，空无一人，静悄悄的，遂放了心，转身快速回来继续说道，“你们随太皇太后去戏台看戏，我被带到这里就被关了起来，出又出不去，很担心你们的安危，都快愁死我了……”海兰将话说到这，竟让她再次想到玄烨，气愤的咒骂起来，“都是那个该死的王……”
沈无言听得糊涂，追问道：“妹妹说的是谁？”
海兰愤愤的回说：“还能有谁，这天下谁最大我说的就是谁，这是什么破皇宫，动不动就要锁人的，从前那些人仗势欺人锁我也就罢了，没想到他也跟着凑热闹，真是气死我了。”
沈无言闻言心中明白一二，“咯咯”一笑，道：“哦，我当是谁呢，原来你说的是皇上啊。那会儿时间匆忙，也没来得及问，不过，看白天他对你的态度好似很在乎你的样子，话说回来你们之前就认识？”
海兰没理会沈无言的打趣，直说道：“什么认识，在乎不在乎的，我和他也就是见过几次面，大姐你不知前因后果，我是清楚得很，他不过就是喜欢看我的笑话，你说我怎么那么倒霉啊，每次最悲惨的时候都会遇上他，这次更倒霉，他直接就变成了皇帝。”
海兰越如此说，沈无言就越发的能感觉到二人进展程度，笑着劝说道：“妹妹这么说可是有点强词夺理，人家本就是皇帝，怎么是‘变’的呢？他锁你，估计是另有原因，只是你还不明白个中缘由罢了。”
海兰摇头依旧道：“什么缘由？他现在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真命天子，说一不二，人家又无力反抗，这叫‘趁火打劫’。倘若果真如大姐你所说，这些日子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不是‘变’，那就是‘骗’……”
沈无言断言笑道：“依我看你们之间是有误会，这误会不解，时间久了就会演变成‘误解’”。
“误会就误会，误解就误解，反正要头一颗，要命一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唉？大姐，你怎么向着他说话……”
“咯咯咯”沈无言笑而不语，却将海兰弄得浑身不自在，遂转移话题说， “哎，算了，别再说我了，说说大姐你是怎么知道我被关在这里？”
沈无言微微颌着，道：“这皇宫大内我都能进得来，更别说这区区的承乾宫了。这皇宫里虽然戒备森严，规矩繁多，可是只要有各宫的女人们在，皇上的踪迹怕是能与二十一世纪的全球定位系统有的一比……”
“啊……”海兰不敢置信的啊道。
沈无言见海兰讶异的神情继续说道：“这也没什么好吃惊的，再加上宫女太监们一惯喜欢以讹传讹，俗话说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就是这个理儿了。皇上晚宴时匆匆离席，人人都断言他就是来看你的。”
“她们没事儿就猜这个？真是够闲的慌……”海兰十分的理解，见过嚼舌头的，没见过这样的，没事都学反侦察，都当做一种职业了，比现代人都强。都说术业有专攻，她们是在这事儿上发挥得淋漓尽致了。
沈无言见海兰若有所思，又说：“你也别不信，不为了争宠，不然你以为她们还有什么事儿做？”
海兰长呼了一口气，莫名的压抑在心底里滋生着，她想了想又问：“那大姐又是如何弄到钥匙进来的呢？”
沈无言微微笑了笑，回说：“这钥匙嘛……韵兰被带宫时就住在此宫偏殿的明德堂内，她的贴身侍女伶俐得很，竟然悄悄的买通关系，便将多余的这把钥匙拿到手了，就这么简单。”
海兰听后“哦”了一声，慢慢的坐下，沉默了良久，方幽幽的说：“那明天我要去乾清宫当宫女，想来人人也都知道了？”
“是的。”沈无言说。
“这么快啊，还真是可怕，没想到在这个什么通讯设备都没有的时代，也可以如此……”海兰弱弱的说着，心底竟然越想越害怕，禁不住一哆嗦，“太可怕了……”
“你以为事情都很简单，这里面的学问大着呢，不比你在现代学的十几年的书本上的东西少，这是‘人际学’……”沈无言语重心长的说。
海兰想了想道：“既然如此，我就更不该在此久留，还是马上回去才好……”
“你决定要回现代去？可是……”沈无言惊愕的追问道。
海兰握住沈无言的手，很认真的说：“是的大姐，我想清楚了，你也明白的，进宫非我所愿，明天，那个……人，已经答应让韵兰出宫去，这样她就可以和韦合德在一起了，我也没什么好顾虑的了。只是在这里，还有你和纳兰的事我没有办好，我就这么走了，实在是不仁义，但是我必须要这么做，我不能再在此地待下去了，你知道我忍受的太艰难……”
“海兰妹妹，你不能这么做……”沈无言反握着海兰的手，她怎么能轻易允许她这么做。
海兰悠然笑道：“大姐你别急，你听我把话说完，别说我此时出而反而，答应你的事没有办，俗话说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你别把我想像得太美好……”
“可是……”
“大姐，太皇太后你也见了，玉坠子的事刚才没有机会与她老人家说清楚，现在我可以把它给你，你自己拿它去求旨，结果也是一样的啊。”
“不，妹妹，那不同，你不能走，因为你注定是康熙皇帝的妃，这是改变不了的事。”沈无言突然感到好无助，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金无足金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