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想当咸鱼》来盘饺子

2、养娃不易

　　灵海是修仙者储存灵力的地方，没有灵海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不可能！

　　不会的！

　　墨迟闭上眼睛再次进入，仔仔细细探上数遍，皆是如此。

　　洛钦尘像是感知到了他的情绪，顺着没有收回的灵力一点点靠近，爬上腿贴着腹部扒拉两下以示安抚，蜷成团睡得香甜。

　　“你倒是事事看得开。”墨迟摩挲洛钦尘头上的龙鳞，“没有灵海就无灵力可用，若是遇到危险如何自保？你这灵海是怎么没的？”

　　不知是嫌他啰嗦还是摸得不舒服，洛钦尘抬手打掉作乱的指，捂上耳朵由侧卧改成趴睡。

　　趴着趴着又向后挪移，直到尾巴垂在墨迟腿边才心满意足地舒出口气，接着把拇指放进嘴里不再动弹。

　　此番前来本是抱着侥幸，没成想竟得了真。

　　墨迟观着，忽而想到那夜洛钦尘在他身下露出的角，忽而又想到没有他的半载光阴，喃喃：“日日相思难解，念念不忘于心。趁你现下什么都不知道，唤作阿念如何？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啊。”

　　他轻勾起尾巴，因为太过粗壮难以控制所以不得龙的喜欢，不过没关系，再大些，化作人形就好了。

　　这天没有让他久等，只是......

　　清晨的阳光洒满卧房，一觉醒来的墨迟定睛看向里面仰卧的孩童。

　　孩童五官精致，凤眼如星辰，鼻梁似峰，薄唇生来带笑，一头银发随意披散。

　　白皙精致的面容根本就是缩小版的洛钦尘，不但一模一样，就连眼睑处不易看到的泪痣都已长出。

　　非要说区别，就是额头的角还在，尾巴——也还在。

　　不但在，还长得更长更壮。

　　“它什么时候才可以消失？”洛钦尘自灵魂深处提出解决方案：“尊上用法术把它变没。”

　　墨迟：“......”他怎么突然就会说话了？

　　不对，为什么称我尊上？

　　“尊上今日还是不去大殿？”门外候着的玄钰等上半晌没得到回应，自顾自地说：“属下去通知一声，免得他们等。”

　　答案送上门，跟玄钰学的。

　　可他为什么要学别人？

　　“阿念饿了。”洛钦尘转过头：“要吃东西。”

　　墨迟微张着嘴，愣愣不语，洛钦尘翻身爬到他身上，探手摸进衣内，左边没有右边也没有，正欲向下被一只大手抓住。

　　乾坤袋凭空出现在眼前，洛钦尘眼前一亮，伸进去摸上半晌空空如也，不满地撇嘴凝视躺着的男子。

　　阿念，尊上，再加上这副表情，墨迟短路了，木讷地取出几颗果子递过去，半是试探半是明知故问：“为什么叫我尊上？”

　　“小黑这么叫的。”洛钦尘捧着果子咬出脆响，嚼上两下指指外面，“就是那条黑色的小蛇，他叫你尊上。”

　　“墨迟，墨以安。”墨迟紧紧地盯着他眼睛，神情严肃认真：“生途迟迟，愿尔以安行。”

　　这是洛钦尘当初给他取字时所言。

　　洛钦尘闻言停下动作，如静止般。

　　欣喜之情刚上心头，墨迟就被凉水浇了个透。

　　只听他说：“什么意思？听不懂。”

　　看样子是真忘了，忘得干干净净，一点都不拖泥带水。

　　“我叫墨迟，你也可以唤我墨以安、以安，都可以。”

　　“尊上。”

　　“尊上不是名字，是他们惯用的称呼罢了。”墨迟有些无奈地解释，摸摸洛钦尘发顶：“就像小黑称你公子，但你是阿念。”

　　洛钦尘点头，评价道：“墨迟真难听。”

　　“......”

　　他是不是说过洛钦尘是最温柔的人？可以撤回吗？不能啊，那就哄哄：“阿念不喜欢的话也可以叫以安，墨以安。”

　　“都不好听。”洛钦尘从墨迟手里抢走他随手捡起的果子，凶凶的：“我的，你不许拿。”

　　墨迟彻底呆住，正思索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一道火焰迎面喷来。

　　静寂中，风偷偷溜进屋，不着痕迹地吹过焦黑的炭，渣渣轻轻落地，洛钦尘哈哈大笑。

　　不动声色间面容衣裳恢复如初，墨迟终于意识到洛钦尘被宠成了一个熊孩子。

　　宗门有规，师门有训，教育须从小抓起，必得小惩以戒才行。

　　墨迟起身去抓洛钦尘，洛钦尘笑着跑开，跑着跑着腿软失力跌到他怀里，脸色苍白如纸，急促喘息几瞬就晕过去了。

　　惩？惩个屁。

　　墨迟掌中灵力源源不断地输入洛钦尘体内，待他呼吸平缓方才轻轻放下。

　　“墨迟。”洛钦尘侧身攥着胸口的衣裳，“疼。”

　　灵力未曾停歇，萦绕沉疴疗以温养，可经年不好的旧疾又岂是朝夕可痊愈。

　　墨迟愿意替他受过，可是无法替，只能温声哄着：“等阿念好了，墨迟带阿念去人间，春日京郊踏青，夏至南城赏雨，秋来漫山红林，冬过喧嚣佳节。”

　　洛钦尘还小，不明白墨迟说的是什么，但他想去，就努力装出无事的样子：“我好了。”

　　声音软软糯糯，唇无血色，唯眼睛灿若星辰，写着：快带我去。

　　墨迟不禁失笑，伸手盖住他的头，宠溺道：“尾巴收了带你去。”

　　这个洛钦尘会，多吃果子就可以，为了吃快些，他恢复成真身，张大龙首上的嘴巴一口一个，嚼都不嚼。

　　“慢点吃。”墨迟虽阻拦却不敢使力，急急道：“仔细噎着。”

　　噎没噎着不清楚，但法子确实有效。洛钦尘在墨迟地注视中迅速长大，腿越来越长，尾巴越缩越小，龙鳞渐隐，皮肤光滑洁白如凝脂。

　　最要命的是原本被鳞片遮盖的某处也袒露无遗。

　　墨迟的脸腾一下红了，过往记忆像潮水似的将他淹没，电光火石间忘了所有法术，只来得及把里面的被盖到他身上。

　　所幸洛钦尘的智力是随着身体一起增长，不过未经世事的他还是把手伸到被子外面，指指墨迟的衣裳问了句：“是因为我没穿这个吗？”

　　“额。”墨迟忽然对自己的反应不满意，以他二人曾经发生过的关系来讲，莫说看看，就是再进一步都是可以的，他怎会选择把被盖上，傻了不是。

　　转念又觉得洛钦尘在未来某一天恢复记忆，想起乘人之危的这段，啧，谆谆教诲犹在耳侧，犯过一次的错不敢再犯第二次。

　　随手一挥，露在外面的雪白双臂已穿上绸质荼白色衣裳。

　　“我想穿和你一样的。”洛钦尘道。

　　“黑色？”

　　“黑色。”洛钦尘垂眸看看身上，问：“这是什么？”

　　墨迟不解：“什么是什么？”

　　洛钦尘勾起衣袖晃晃，“你的是黑色，这个呢？”

　　好家伙，感情闹了半天，他对世间一切还是不知的。墨迟想笑，对上认真的眸子又憋了回去，老老实实回答：“衣裳，你穿的是白色。”

　　“我要黑色。”

　　“行，黑色。”墨迟叹息中带着明显宠溺，意念微动，洛钦尘已换作黑衣。

　　“走吧。”洛钦尘掀被下床。

　　墨迟伸手去拦，“去哪儿？”

　　“阿念好了，墨迟带阿念去人间。”洛钦尘补充道：“尾巴收了带你去。”

　　得，记性挺好，完整复述一字不差，改都不改。

　　墨迟算了算，打他叛离宗门至今，三月有余。依那些人的性子怕是正在气头，出去倒是无妨，易容也很简单，只是洛钦尘身子未好，且不说会不会被发现，就是累都累不得，还需再养养。

　　于是他找了个合理的借口：“角还在，先带你在魔界逛逛。”

　　洛钦尘颔首，数步走到院中，环顾四周发出感慨：“原来这里这么小。”

　　“是啊，若你不喜欢我们还可以住到别处。”墨迟跟着来到他身边，“前魔尊的宫殿不但大，还有汤泉可泡，等会去看看？”

　　院中简陋，没什么特别，但洛钦尘很中意便言简意赅道：“住这。”

　　墨迟应声，陪在洛钦尘身侧一道出结界。

　　小院有他灵力支撑，和人间别无二样。外面则完全相反，阴深可怖不说，四周更是遍布刺藤无落脚之地。

　　墨迟释放威压，牵上洛钦尘的手，抬步落下时藤蔓主动避让，所过之处再无任何遮挡，形成天然的丛间小道。

　　出禁地遇化作人形的玄钰，与他同行的还有一个紫衣女子，穿着十分大胆，几片布料拼接成裙遮住重要部位，双臂未着片缕，长腿亦有大半裸露在外。

　　“尊上。”女子右手握拳放到左肩行上一礼，见洛钦尘盯着她的脚，笑着问：“看什么？”

　　洛钦尘把脚抬给墨迟看，墨迟会意：“靴或鞋。”

　　“脱了。”洛钦尘命令道。

　　墨迟：“......”会错意了。

　　“不能脱，会着凉。”墨迟从上到下审视一遍女子，“鸟兽所化自有绒羽可御寒。”

　　“我有鳞。”洛钦尘说。

　　还是搬去魔尊寝殿吧，墨迟记得那里有不少书籍。

　　“紫玥自幼便是这般生活，公子刚来不久还是听尊上的。”玄钰帮着说话。

　　洛钦尘视线落到玄钰脚上，“小黑也是自幼生活在这里，小黑脱。”

　　“小黑。”紫玥捂嘴笑个不停，“玄钰你什么时候改的名？”

　　玄钰没吭声，他不曾改过名，只是墨迟向来都是直接吩咐，而洛钦尘问都不问他，开口就叫小黑。

　　“玄钰？小蛇不是黑的吗？”洛钦尘对上墨迟的目光自语道：“我忘了，名字和这些没关系。”

　　“他是玄阴麟莽，以族的首字为姓。”墨迟解释，“魔界中人大多这样取名。”

　　“你的真身是什么？”

　　玄钰和紫玥霍然抬首，异口同声：“属下告退。”

　　据传魔尊自开天地就存于世，真身无人知晓，久而久之就成了：知晓魔尊真身的都死了......

　　墨迟道：“人。”

　　洛钦尘点点头，蓦然想起玄钰没有脱鞋就跑了，遂将目光放在墨迟脚上。

　　于是魔界众人有幸得见魔尊大人的——脚。

　　与墨迟高大的身形一致，他的脚也不小，脚趾偏细长，大脚趾长着几根脚毛。

　　说到脚毛就不得不提墨迟脱掉袜的时候，洛钦尘蹲下身表情认真的研究一番，仰颈问：“为什么我没有？”

　　墨迟不知该如何答，就随口胡诌：“你有鳞，龙不长毛。”

　　然后，

　　光天化日之下，洛钦尘开始解腰带，惊得墨迟连忙去阻，洛钦尘眼神清澈的说：“有长。”

　　“那那是因为你现在化作人形，那处，那处自然有。”堂堂魔尊结巴道：“脚是不长的，你龙爪化的脚，没没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