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花相思》笑客来

6、楼上X楼下

　　陆小凤顺着种种线索一路跟踪，最后查到了一家妓院，一家他以前经常光顾的妓院。

　　--温柔乡，

　　这不得不令他有些哭笑不得。

　　温柔乡是江南最大的妓院兼赌馆，这里有最好的美酒、最美丽的姑娘、最新奇刺激的赌法，只要你有钱，这里会享受进世间所能有的一切最顶级的享受，是个名副其实的销金窟。

　　温柔乡有六座楼，其中五座以梅花之型众星拱月围绕在一座名为"倾城倾国"二层小楼周围。这五座楼夜夜笙歌，热闹非凡，而中间那座小楼却很清静。因为那是整个温柔乡最顶级的花魁住的地方，也只有温柔乡最顶级的客人才能进入，这样的客人当然不多，所以这座小楼很清静。

　　陆小凤轻车熟路溜进中院，踏进"倾城倾国"一楼的小厅。

　　下一刻，一个拳头迎面而来，快而有力。

　　陆小凤轻身一点，飞鸟一般斜飞而出。

　　再快再有力的全碰上了陆小凤的轻功也只能无功而返。

　　可有人似乎早已料到陆小凤躲闪的方向，数枚钢镖无声无息朝陆小凤的背部袭去。

　　眼看得手，可只见眼前一花，陆小凤在空中急速旋转，只在刹那弹指一瞬间，几声"叮叮咚咚"的声音似是同时响起，下一刹那弹指，那急速旋转的影子却突然仿佛鬼魅般一下子消失无踪了。

　　袭击者呆楞当场，不知所措。

　　只听一声朗笑自身后传来，道："好一招隔山打牛，好一招八方风雨！"

　　顺音望去，只见一个长着四条眉毛、笑容耀眼的英俊男子立在厅中央，两个手指之间夹着三枚钢镖。

　　灵犀一指有岂有夹不住的按期。

　　陆小凤看着袭击他的两个人，觉得十分有趣。这两人身手不错，虽然和他还是差着一大截，但两人一个高个子壮身板满脸大胡子，一个矮个子精瘦身形一脸猥琐，站在一起形成对比，实在是很有喜剧效果。

　　但下一刻陆小凤就觉得一点都不有趣了，因为他看到了沙曼。

　　被绑在座椅上，脖子上驾着一把钢刀的沙曼。

　　陆小凤不禁觉得怒火中烧，他陆小凤的女人怎能被人这样对待。陆小凤用手指轻抚他的胡子，眼光冷冷的有些像西门吹雪，盯着挟持沙曼的人，道："这位兄台，不知在下是否有什么得罪之处，使得兄台要如此对待在下的妻子。"

　　那个挟持沙曼的蒙面黑衣人冷笑道："陆小凤，要你的女人活命的话就别轻举妄动。"声音尖利难听，仿佛捏着嗓子说话一般，"陆小凤，你自诩聪明，处处多管闲事，你自己得罪了多少人恐怕你自己都不记得，你害死了我最重要的人，现在我也要你尝尝失去最爱人的痛苦！"

　　陆小凤冷笑道："你与我有仇大可直接冲我来，但不可以伤害沙曼！"

　　沙曼听得陆小凤的言语，内心感动，眼圈不禁红了，有些哽咽道："小凤……"

　　黑衣人冷笑道："痛快！是陆小凤的性格。好！你吃了这瓶七步断肠散，我放了沙曼。"说着，扔了一个瓶子给陆小凤。

　　陆小凤接过瓶子，转头深深看着沙曼?#65308;词乖谡庋那樾蜗滤廊荒敲疵溃赖枚崮浚寐叫》锵肫鹚谝淮渭剿那榫啊?

　　月光下，靠在船杆上，一只绣鞋轻晃。一个银壶，一只玉杯，独自品着酒。
　　那一刻，陆小凤确定自己心动了。
　　陆小凤不是没见过漂亮女人，正相反他见过的漂亮女人数都数不清，沙曼让他动心不仅是因为她的美丽，更是因为陆小凤在见到沙曼的那一刻就知道沙曼是和他一类的人。

　　陆小凤是哪一类的人？

　　陆小凤是一个浪子，是一个飘荡江湖的浪子。
　　陆小凤也一直很喜欢自己的生活，一个人自由自在、无牵无挂，可以大把大把的赌钱，可以四处乱跑做自己喜欢的事，可以交很多生死与共的好朋友，可以有许多让人觉得开心的红颜知己。
　　但陆小凤又是一个聪明清醒的人，这也是为什么他经常惹麻烦却还活的好好的原因，只有真正明白世俗规则的的人才能够拥有真正的自由，因为他们懂得如何才不会碰壁，就像真正能包容世人的人往往是经历过比常人更多痛苦的人，因为他们明白为人的艰难。
　　陆小凤知道自己不能作一辈子作浪子，浪子游戏江湖时也是需要一个停歇的地方的，玩累了，玩不动了，也要有一个携手与归的人。
　　人都说，女人是男人的归宿。所以陆小凤一直在下意识的寻找一个可以让自己停留的女人，当他见到沙曼时，他动心了。沙曼是他见过的女人中最让他动心的一个女人。沙曼是个与他一样寻找归宿的人，他们很相像，可以彼此了解，有共同的话题和兴趣，这些都是能生活在一起的重要条件，考虑了这种种的客观条件，陆小凤觉得在可选范围内，选择沙曼也许是最明智的。
　　陆小凤知道动心也许容易，真正相爱却很难，真正相爱了，相互磨合、适应，相守一生更是难上加难。他既已选择了沙曼，就会进最大努力维护他们的感情，为沙曼做任何事，因为陆小凤心里隐隐察觉，如果连沙曼都不能让他停下来，那世间恐怕就再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停留了。

　　陆小凤看着手中的瓶子，他知道该如何选择，可是为什么下了决定的那一刻，心头却飘过一丝惶恐。似乎是长久萦绕在他身边的一种温暖，一种他熟悉、习惯已融入生命、占据心房但每次回头想要抓住却又飘渺无痕的一种舒心幸福的温暖，便要随着他的决定从他的生活中消失了，这令他无比恐惧，比失去性命还要令他恐惧……

　　四个时辰前，
　　温柔乡。

　　温柔乡的夜晚总是热闹喧嚣的，姑娘的招客声，嫖客的调笑声，丝竹弹唱，觥筹交错，好不繁华。

　　花满楼看不见，也绝少出入青楼楚馆，但随着马车停息到达时，他也能清楚的了解眼前是什么地方。跟随车夫的指引，他踏进了温柔乡。

　　温柔乡的正东楼很热闹，远比其他几楼热闹的多，因为东楼大厅有一个女人。

　　温柔乡有各色个样女人，东楼大厅里有一个女人实在不是什么令人觉得奇怪的事，那为什么那里却会汇聚那么多的人呢？

　　东楼大厅的正中摆了一个很大的赌桌，一个一身紫衣的女人坐在赌桌上，没有穿鞋，裸露着玉足和纤纤盈可一握的雪白足裸，正在与人赌钱。

　　一个银壶，一个玉杯，
　　灌酒入杯，仰头入口，
　　酒水沿着精致的下颌顺着脖颈滑入衣领，嫣然一笑，百媚千娇。
　　一个将轻浮升级成为高傲魅人的女人，如钻石般耀眼夺目，倾国倾城不过如斯，与这样一个女子赌钱自然是这些来温柔乡的男人争先恐后的事。

　　紫衣女子娇笑声如铃，又倒了一杯酒，醉眼迷离，道："谁能喝到这杯酒，今晚谁就可以和我进房。"
　　厅内的男人直听得心花怒放，争抢着上前，抢夺那个装满酒的玉杯，可那紫衣女子身形飘忽，穿梭周旋在众男子之中，却没有一个人能拿到她手中的杯子。

　　众人恼怒喝骂，前推后挤，相互撕扯，丑态毕露。

　　这时，一支白皙修长宛如玉雕的手拿住了玉杯，一饮而尽，接着一个很悦耳听起来很舒服的声音道："这杯酒，我喝了。"

　　众人定神一看，只见一个一身月白的年轻公子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厅内。

　　那位公子第一眼看去会让人觉得很好看，再细看会觉得不仅好看而且舒服，看的更久了会觉得不仅好看、舒服而且会让人觉得极为干净，就连这种地方也因为他站在那里而似乎变得干净了，就像入春时的月光，皎洁而温润。和紫衣女子站在一起，简直像一对仙人下凡。

　　那位公子没有多做停留，扶着那已经半醉的紫衣女子退了出去。

　　厅里众人虽觉不甘，但也无法，只有当作又一桩风流美谈谈论。

　　"花兄，这边来，我包下了中间的那座小楼，那里比较清静。"江城云在一旁引导着。

　　花满楼扶着紫衣女子，向"倾城倾国"走去，将她扶到了一楼小厅的暖榻上。已有丫鬟送来了醒酒茶和洗漱用水。

　　花满楼出声唤道："沙曼姑娘。"

　　沙曼睁开眼，看清眼前人，笑道："是花公子啊！你怎么也有情趣到这里来。"

　　花满楼沉默了一下，道："不管我为什么来这里，但你不该来，更不该如此作为。"

　　沙曼半座起身，柔若无骨的身子半倚在床头，咯咯笑道："不该如此，不该如此该哪此？该作陆小凤的贤妻良母，三从四德，三贞九烈！？只怕我愿意，他陆小凤还不稀罕呢！"

　　花满楼皱眉，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他……陆小凤呢？"

　　沙曼的表情似哭似笑，道："什么事也没发生。"看着花满楼疑惑不解的表情，沙曼理智上知道不应该将那些心事对他说，毕竟花满楼是陆小凤最好的朋友，而且他们两人只见过一面，但沙曼却有想找个人与自己分担心事，她与花满楼曾在那个本应是她"洞房花烛"之夜秉烛夜谈过，凡是与花满楼深入交谈过的人，都会清楚认识到他是一个可以信赖、能与之分担心事的人。

　　"花公子，你有过深爱至深的人吗？"沙曼问道。

　　花满楼的表情凝固了一瞬，过了一会儿，缓缓道："有。"

　　"那是什么感觉？痛还是快乐？"

　　花满楼静默了一下，开口道："有他时春自生，无他时心不宁"，花满楼的表情有淡淡的哀伤却又隐隐带着一分释然，轻声道，"即使我爱的人不爱我，即使他不能陪在我身边，但只要知道他还和我置身在同一片苍穹之下，同一片大地之上，在天地间的某一个角落快乐的生活着，只要知道这些，我便还会在我的世界里快乐的活着，即使有痛苦那也是爱所给与的，是心不应该拒绝的。"

　　沙曼看着眼前的男人，忽地笑了，眼泪却顺着眼角流下，道："那是你的爱，我如果爱一个人，他必须也要全心全意的爱我。"
　　沙曼摇摇晃晃站起来，道："你看看外面的那些男人，只要我勾勾手指，会有无数人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可是我只爱陆小凤，我的心里面全是他，可是他呢？"

　　沙曼转身对着花满楼："可是他呢？我们成亲之后，陆小凤确实对我很好，可是你知道他对我是怎样的好法吗？他所有的习惯，他对待我的方式，让我觉得他根本不是在为我而是为一个看不见的影子，甚至很多时候我觉得他根本就是在忍受我。"
　　沙曼双手抵着额角，拼命摇头，厉声哭道："我们在一起有时确实很开心，说说笑笑、打打闹闹，可是我根本就不能融入他的心中，那间房子里就好像住了三个人！就连我和他睡在一张床上的时候我都觉得，那张床上，睡的是三个人！"

　　花满楼沉默的听着沙曼的诉说，过了一会儿，道："我了解陆小凤，他既然决定和你成亲，就必然下了要和你共度一生的决心，你在他的心里一定有你的位置……"

　　沙曼凄笑道："可他心里最重要的人不是我！也许连他自己都没察觉他心里还藏着一个人，所以那扇门是关着的，我进不去，就抢不走、取代不了里面人的位置，根本没有办法把他的心抢回了。"

　　沙曼一个踉跄，扑倒在花满楼怀里，仰头对花满楼道："如果是你，你的爱人根本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你还愿意爱他、愿意与他共度余生吗？"
　　说完，冷笑了笑，醉倒在了花满楼怀里。

　　花满楼扶沙曼躺下，喂她喝了醒酒汤，给她擦了脸，已经累的出了一层薄汗。

　　雨已经小了很多，落地无声。顺着瓦片，一滴滴的水敲打在青石板上，叮咚作响，在静夜里，传的很远。

　　花满楼坐在榻边，觉得那雨声似乎是一滴一滴敲打在他心上。

　　"如果是你，你的爱人根本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你还愿意爱他、愿意与他共度余生吗？"

　　你的爱人根本不能全心全意的爱你，你还愿意爱他、愿意与他共度余生吗？

　　你的爱人不爱你，你愿意爱他、愿意与他共度余生吗？

　　你爱，他不爱，你愿意爱他、与他共此生吗？

　　你愿意与他共此生吗？

　　"我愿意。"
　　花满楼在心里静静的回答。

　　"你也偷听了很久了，可以出来了吧！"花满楼对着窗外平静的说。

　　"哈哈哈，满楼，我还真佩服你，你是怎么发觉我在外面的？"江城云迈步进了小楼问道。

　　花满楼没有回答，道："江兄想让我看的东西也差不多看完了，究竟意欲何为也请明示吧。"

　　江城云笑道："我能有什么意图啊！不过是满楼你实在是太难请，想找你喝杯酒都办不到，才借这个机会请你来这个'倾城倾国居'一聚啊！"

　　花满楼道："江兄如此高超手段，在下恐怕没有胆量与江兄共饮。"

　　江城云冷笑道："这个理由可实在不充分，不过，满楼……七童，你现在就算想走，恐怕也走不掉吧！否则刚刚在东厅，你就已经带着沙曼里离开了。"

　　花满楼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却是一跳，他早就听出那两个曾经袭击过他的用拳和用镖的两个好手一直跟在他身后，现在就在门口守着。若是平时他自然可以轻易将那两人击退，但若是身边带着个醉酒的沙曼，那就未必了。虽然不是没有胜算，但却未必有把握护沙曼周全。，即使只是一个普通熟识的人，花满楼也不会愿意对方因自己而受到伤害，更何况是陆小凤的妻子。

　　江城云将手搭在花满楼肩上，道："满楼，我不是想强逼你什么，只是这次好歹也算我帮了你一次忙，你难道就连陪我喝杯酒都不能吗？你只要和我喝杯酒，了了我的心愿，我保证，我绝对不伤害沙曼姑娘，从此以后也对你绝不再纠缠。"

　　花满楼相信江城云不会伤害他，花满楼不是一个会没有头脑的人，不是为了爱人头脑发热横冲直撞的青春少女。江城云即使纠缠他也不会有胆量谋害他，毕竟逼花家与江家为敌绝对是一个愚蠢的决定，江城云虽然骄傲霸道，但绝对不是没有头脑，同样也是因为他的骄傲，也使他不会做自毁诺言的事。花满楼相信江城云既然说他不会伤害沙曼，就不会伤害沙曼，
　　但……
　　与前两个月相比，江城云仿佛对自己的性格想法一下子变得很了解，了解的可怕。花满楼的感觉向来敏锐，他觉得仿佛那里出了错，自己似乎漏过了什么，却有想不出哪里有破绽？

　　江城云按在他肩上的手缓缓摩挲了起来，低头在他耳边轻轻道："七童，如何？"

　　花满闭了闭眼，其实这对他来说根本没分别，但这个动作可以帮他安安心。睁开眼时，他道："好，我答应，但你要言而有信。"

　　江城云笑的意味深长，道："当然！"

　　楼上已经摆下了一桌酒席，一个丫鬟来上了酒，便悄然退到门边，却没有出去。

　　花满楼觉得有些奇怪，他听到了那个丫鬟进来的脚步声，却没有听到她出去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门再次打开的声音，却丝毫感觉不到她的存在，就好像她变成了木头一般毫无气息，难道是他听错了？

　　江城云笑道："七童，你若是能看到变好了，你不知道这座小楼有多么不可思议。"

　　江城云的声音拉回了花满楼的思绪，花满楼道："哦？"

　　江城云道："七童，你怎么不喝酒呢？这酒很淡，不会醉人的，喝了我就告诉你这楼有什么特别？"看着花满楼无奈的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白皙的脸颊上飘起两抹红晕，江城云心情前所未有的好。

　　"七童，这'倾城倾国居'原本是温柔乡花魁住的地方，曾有一个花魁，她有了一个意中人，她的意中人也对她全心全意，想和她在一起。但想与温柔乡的花魁在一起是需要很多钱的，这个花魁的意中人为了弄到钱而被人害死了，花魁立志复仇，便没有离开这里，而是用心上人的钱买下了温柔乡，还改造了'倾城倾国居'，你知道这座楼有什么特别之处吗？"还没等花满楼回答，江城云就有自顾自的说道，"这座楼的其中一种特别之处就是这二楼的墙壁是用一种从海外来的玻璃工特制的一种琉璃做的，从二楼可以清楚的听到一楼的声音，可是就算是在二楼放爆竹，一楼都绝对听不到。你说有不有趣？"

　　花满楼觉得江城云真是喝醉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问如此孩子气的问题，无奈道："江兄知道的还真多。"

　　江城云按住花满楼的肩膀，擒住花满楼的下巴，呼吸的气息直喷到花满楼的脸颊上，道："我知道的当然多，我还知道全国首富花如令的第七公子，不爱红妆，爱，须眉。"

　　花满楼本想脱出江城云的钳制，闻言身体一僵，良久，静静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江城云没有回答，略带嘲讽的笑道："你可以爱陆小凤，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们不一样都是男人吗？你既是喜欢男人，为什么不能喜欢我呢？瞧我多宠你，我可从来没像宠你一样宠任何一个人。"

　　花满楼淡淡笑着，没有回答，只是没有焦距的眼中似有悲哀与怜惜。江城云竟有种感觉，那悲哀与怜惜是针对他的，这令他感到愤怒，他凭什么可怜他，他这个瞎子凭什么可怜他！所以他有些残忍而痛快的道："七童，我言而有信，你陪我在这里喝杯酒，顺便听一场好戏吧！"

　　"好一招隔山打牛，好一招八方风雨！"

　　江城云明显感觉到掌下的身躯震了震。

　　"这位兄台，不知在下是否有什么得罪之处，使得兄台要如此对待在下的妻子。"

　　江城云凑到花满楼耳边，轻轻的道："我还没告诉你这座楼的另一个特别之处呢？"

　　"你与我有仇大可直接冲我来，但不可以伤害沙曼！"

　　"那就是，这座楼全部由钢筋zhi造，二楼被钢筋包裹，而一楼，埋满了……*药"

　　"痛快！是陆小凤的性格，你吃了这瓶七步断肠散，我放了沙曼。"

　　花满楼一下子站了起来，想要到下楼去。他的武功本就远在江城云之上，这本是轻而易举的，但他一个踉跄，猛然发觉丹田百脉似乎都被抽空了一般，毫无内力。

　　难道刚刚喝的那杯酒……
　　不可能，他没闻出有du或mi药。

　　可现在已容不得花满楼再想这些了，即使没有内力，仅凭招式、身法也足够他从江城云手中脱身了。

　　挣脱江城云，花满楼向门而去，他肯定门没有放门栓或是落锁，他有留心注意，。

　　这个电光火石之间，花满楼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他必须告诉陆小凤。他们两个都上当了，他们都落入了一个精心计划的圈套，而且这个圈套是针对陆小凤的……

　　"你想陆小凤和沙曼都zha的粉身碎骨吗？"江城云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花满楼的手离那扇门还有不到一寸的距离，他就保持那不到一寸的距离，再也不能向前一分一毫。

　　下一刻江城云从后握住了那支手，缓缓收回，环住了花满楼纤细的腰身。看着花满楼那一段裸露的香云藕段的颈子，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在发热，他一边细细吻着那段颈子，一边喘息的的将手伸向花满楼的腰带……

　　花满楼感受到了身后身躯的灼热。江城云没有食言，他确实没有伤害沙曼，从头到尾策划这一切的人根本就与江城云无关。如果他猜得不错，如果他不闯出这扇门，陆小凤与沙曼便可以平安离开，如果他闯了出去，那个计划复仇的人、陆小凤、沙曼和自己，就全都会粉身碎骨……

　　陆小凤沉默了许久、许久，最后，抬头深深的望着沙曼，道："只要沙曼平安无恙，即使要我的性命又有何妨。"说着一口气喝光了瓶子里的东西。

　　花满楼被江城云缓缓按倒……

　　"只要沙曼平安无恙，即使要我的性命又有何妨。"

　　……只要沙曼平安无恙，即使要我的性命又有何妨……
　　……只要沙曼平安无恙，即使要我的性命又有何妨……
　　……只要沙曼平安无恙，即使要我的性命又有何妨……
　　……只要沙曼平安无恙，即使要我的性命又有何妨……

　　这句话在花满楼耳中不断回荡，

　　"江兄。"

　　忙着在花满楼身上动作的江城云听到一个很轻很轻的声音，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

　　江城云允吸着身下人圆润的耳垂……

　　"爱上一个人，请你们认清彼此的心……"

　　舔舐着精致的锁骨……

　　"认真对待……否则……"

　　抚过柔韧的腰身……

　　"你们两个人，都会，后悔一辈子……"

　　花满楼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突然觉得眼前的世界真的是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