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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看着影儿如小兔般的乖顺点头,翟离心下一化道:“走吧,带你出府一趟。”

      影儿一愣,犹豫道:“爷不是要,”

      不等她说完翟离直接打横抱起她,边走边说:“不打紧,本也不重要。你还从未在府里待过近半月不出的,先抱你回屋,换身轻巧衣裳。清莲斋新上了碧荷酥和百合莲子羹,带你去尝尝,嗯?”

      影儿的心这才稳稳落回肚子里,回屋后的翟离噙着笑竟然并未进屋,只是在门外候着。

      她心内窃喜,趁机将名单塞进衣柜间,随手拽了一件碧水罗衫换上,便强按下内心慌乱装作无事与翟离往清莲斋去。

      此时,不知影儿已经得手的少安怀揣一颗忐忑的心进了东宫。

      东宫里青铜立鹤香炉内徐徐升起的檀香飘至屋顶随后落在地上,直往隋少安鼻子里钻,他跪的毕恭毕敬,与那上座之人的慵懒之姿形成鲜明对比。

      太子撩眸瞟了一眼跪地许久的隋少安,不慌不忙地放下了手中的笔淡然道:“暂无进展?可知为何让你去查?”太子嗓音浑厚,总有一种主宰一切的气势,少安觉得就是这势不可挡的气势漫出来压着他。

      终于等到太子发话,少安恭敬了语调:“因为此事涉及左相,左相想动您在户部的人,此事人尽皆知,而挪银之事便是极好的契机,让圣上撤了尚书和侍郎的位置,殿下让臣去探查是因看重臣在这一层的关系,左相是臣姐夫。”少安说的毕恭毕敬。

      太子靠在太师椅上单手撑颌,不以为意的甩了甩袖袍吐出一句:“他可知是我?”

      少安心里敲了警钟,反复思索着这话里的含义,又想着可有哪里行事暴露。本来就快贴地的脑袋这回是彻底敲到了地上:“太子恕罪,臣……惶恐。”

      太子目无下尘的看着少安,指尖轻捻在一起。

      少安汗珠子止不住的往外冒,他已然将身家性命压在太子身上,若出纰漏,往后还如何近太子身侧:“秉太子,此事是臣...一时疏忽,臣定当尽力弥补。”

      少安还在绞尽脑汁的琢磨就听上面悠悠道:“罢了,此事暂且搁下不必再查,退下吧。”

      少安理解不到太子是何意,回府后便将自己锁在屋内,反复推敲着。

      心内不定的他夺门而出,不顾冲过庭院时邵夫人的呼唤,脚下生风径直去到马厩拽过马匹便飞奔而去。

      待到翟府得知影儿与翟离刚刚离去,他打探不出下落又恐引得翟离怀疑,只能愤恨不已的驾马去到勾栏,索性放肆一遭,不管不顾。

      被翟离带到了清莲斋的影儿,还惶惶然有些心虚又伴着懊恼。走进后院单独围住的山坡时,才在自己不断的强逼下,看着显得若无其事些。

      半山坡上,七皇子赵琛坐在一小片青竹下点茶,青竹边儿则是一片灵璧石假山,山间流出从灵泉山引来的汩汩清泉,下方汇集处有着几尾丹顶锦鲤,正在悠哉的游着。

      “影儿还是头一次来我这儿吧?”赵琛抬眸含笑,语调温柔,一如他本人。

      他在众皇子中身量最高,可性子却是最柔和的,总给人一种极具反差的感觉,他五官精致,耐看得体,不似翟离只一打眼便觉棱角分明。

      故而少时在资善堂学习期间,影儿和楚阳便时常翻过竹林去欣赏赵琛优雅与随和的模样。

      影儿在赵琛面前的蒲团上坐下,也柔声道:“七皇子这闹中取静的地方,实在是雅致。”

      言外之意太安静的地方影儿确实没什么兴趣。

      她面上本就挂不住什么事,现在一侧坐着翟离,对面又坐着赵琛。两只千年狐狸一般的人,加之翟离对她举止亲密,话语中宠溺意味十足。影儿实在是如坐针毡。

      她的扭捏两位男子早就察觉了,直到翟离觉得差不多了,才给了影儿台阶,许她提前回府。

      好不容易得了赦令的影儿,对着翟离微笑颔首,又对着赵琛起身行礼。简直乖巧得不得了。

      待她走后,两只狐狸才露出尾巴。

      “好一对相守鸳鸯,看得直叫人羡慕。”赵琛将一油滴敞口形建盏推至翟离面前,温和的道。

      翟离抖了抖梨木手串拿下放至石桌上,随后手撑在双膝上看着他:“就剩你我二人,不必装了吧。”说完便抬盏饮茶,只是那双深邃的眼还带着笑意的看着赵琛。

      赵琛唇边还是那如沐春风般的笑意,只有眼里的温度不再遮掩般的透着寒凉,“你放心,隋府之事牵扯不到她,便是牵扯了,以你的能力会保不住她?”

      赵琛说得对,翟离之所以带她来,其一是确实想带她吃荷香酥,其二才是点一下赵琛,别忘了他自己说过的话。

      翟离微微一笑问了他觉得现下时机如何?赵琛不紧不慢优雅从容的继续点着茶,直到面不改色的为翟离又添一杯后才道:“这一批龙凤团茶味道差些,待到秋日便该好了。”

      翟离看着面前建盏里还在微微转着圈的茶汤道:“秋天,不觉急了些?”

      赵琛抬起他那一双不必雕饰,生而藏笑的眼睛,弯了弯唇角:“太子这次太着急了,三皇兄又等着看戏。这时候不助他们一把倒不像你的手笔,”说完一顿故作思考道:“哦,是因为怕隋府倾覆太快,你的药还未成吧。”

      翟离抬眼瞧着赵琛那副笑眼盈盈,狡猾至极的神色,他说的确实对,自己对影儿的把控还剩几步,而几步还要些时间。反正各有利弊,不过是权衡罢了。

      翟离随意将腿一支,拨弄着手串,不以为意道:“黄雀在后,总要先等螳螂出手吧,”他转着空盏,“三皇子那儿我会给他助把力,免得他只顾着看热闹,且让他也玩玩儿。”

      二人又聊了些闲话,临走时赵琛意味深长道:“单儿领走?”

      翟离毫不在意的眼风都未给,淡道了句:“你的人问我做什么。”便翩然而去。

      马车内翟离阴沉不明的揉着手串,连升吩咐了几句话,就见连升往国公府策马而去...

      第二日天刚亮,隋府门口一阵渐行渐远的马蹄声顺着清风落定在了翟府门前。

      小厮撑着困意朦胧的双眼,点头哈腰的牵过马。还未来得及通传便见隋少安大步往里迈了去。

      若不是提前得了指示,那些眼瞧着他往里闯的侍卫早把刀架上了。

      正要往安邻堂去的翟离在桐芜院院门处碰见少安,几不可查的拧起了眉,冷冰冰道:“如此没规矩?”

      说完只甩给连升一句带他去正堂便径直越过少安离去。

      自知失礼的少安在正堂等的焦急却也只能安静候着,直到水央出现领着他去到沧浪亭,他才看见已经候在亭中的影儿。

      少安深深地喘着气,一双眸子在影儿身上打量一圈而后落在空无一物的桌面上。他带着气声,抱着侥幸道:“姐姐。”

      影儿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山下的静安湖,只她浑身散发的忧虑让人能明显觉察出她在故作坚强。

      “东西我给你,少安,已经到了这一步,你必须答应我有任何你处理不了的事,都要告诉我。实在紧急,我会去找翟离。”说完便从袖中取出她偷拿的名单,放在桌上。

      少安听见翟离二字正欲解释便看见桌上的名册,急忙上前翻开细瞧。

      只见零零散散写了些这批银两经手之人,并最后一次是在哪儿发现的踪迹。其实顺着经手之人与踪迹反推,很容易就推到太子身上。

      可少安只觉这信息似乎太少了些,想说些什么又碍于影儿目前的状态,故只是沉默收下,不再言语。

      影儿那放在膝上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她有强烈的预感,此事不简单。

      带着燥气的风拂过许多次衣角之后,少安在影儿身侧坐下,用极小的声音说着:“我出入东宫多次,也知道些事情。”

      影儿不做回复,她甚至想喊停少安。朝堂之事她不想知晓,可如今隋府已然入局,她只能耐着性子先听他要说什么。

      果然不出须臾,少安接着道:“要变天了,我昨天想了很多。万一不是太子...”

      影儿这才回眸望向少安,用眼里的疑虑问着何意。

      少安哀愁的眼神刺了一瞬影儿的心,影儿轻颤颤问道:“你都知道什么?”

      少安做着纠结,他知道的当然不多。可最近从太子频繁的动作看来,事情不会小。尤其是当少安跪在门口隐约听见太子和同僚提及隋府之时。

      原本的他只以为隋将军戍边,太子提及也正常。直到昨日夜间他收到一封皱巴的信件,沾满血的信纸上依稀可辨父亲的字迹,努力拼凑只能看清,通、叛、太子、速这几个字。

      待他找去,屋外已空无一人。

      他想过告知邵夫人,一方面怕牵扯出自己站队太子,另一方面又担心书信有问题,怕是别人假造。故而只是派出了自己的随侍快马往边境去打探。

      他也不是不想将此事说于影儿,只是清楚若真说了,影儿一定会告诉翟离,而翟离少安是从头至尾就不信。

      不仅不信,还很怀疑。说不清哪里不对,就是觉得翟离始终掌控着什么事情。

      所以他一边要拿到太子让他拿的东西,一边观察翟离的动向。同时准备让人安排后路。

      “翟离有问题。”少安言简意赅的吐出这几个字后,便用坚定的眼神看着影儿。他希望自己的提点能让影儿对翟离多少留出些警惕。

      毕竟以往影儿的表现可是时不常和翟离闹情绪回隋府小住的,可这次据他观察影儿大有死心塌地跟定翟离之态。

      这如何能行?

      影儿脑中回转着父亲的话,她轻松就将少安这几个字推翻。

      “他权倾半朝,有我在他不会置隋府于不顾。况且若不是太子,又能是谁?”

      影儿心中闪过几个人影,不管是谁,都不会动翟离。只要有翟离,隋府便一定安全。

      影儿将身子转向他,拉长呼吸后劝道:“我知你想为隋府好,答应我,凡事与我商量。”

      少安见她如此,心想不急一时,徐徐图之,便在思考颇久后冲着影儿挤笑点头。

      影儿将信将疑的收回了眼,又问了少安下一步的安排,当听到他派江子良去安排府内后路时,又一次震惊了。

      “为何派他?”两手准备,安排后路影儿虽觉不必,但也未做反对。可是江子良不就是活靶子吗?况且这么久了,翟离居然没动他,也令影儿匪夷所思。

      “他忠心,人已经走了。从来信看目前顺利。”

      影儿叹气不再表态,派了就派了,只要后续少安管住自己别再胡来就稳妥了。

      这日两人是各自心思,少安觉得肩上担子越发沉重,想到回府还要应付邵夫人的问询,他实在提不起心力。故与影儿告别后独自包船游了许久才回至府中。

      而影儿只当眼下如此多事,以少安的性格和能力且不说会不会知难而退,就是他想做之事都已做完,该也不会有别的动作了。
      故而不过一个下午,心思便好了不少,明显露了笑。

      直至晚间靠在翟离怀里才将午后收到单儿来信之事提了提,“她真是越发没规矩,你说什么叫一同回乡探亲?她的身契还在母亲那儿呢,况且明知我心情不好还脚底抹油溜得贼快。要不是往日情分我定当告她到府衙去,所以你也别怪连决找不到她。”
      翟离捏着影儿耳垂,垂着眼静静听她抱怨着。她软若无骨的身子爬靠在自己怀里,又娇又媚的扭来扭去。翟离简直爱惨了她这幅模样。

      他欣赏着,爱抚着,恨不得把她揉进自己骨缝中。

      影儿被他揉的满身酥痒,简直将方才对单儿的口诛笔伐抛到脑后。她正处在被翟离指尖滑过圆珠的战栗中时就听翟离哑着嗓子道:"一件喜事,想不想听?”

      影儿语调软成绸缎般的吟着,就听翟离含着笑意接着道:“十日后楚阳回来,约了你打马球。”

      这一夜的影儿在翟离怀里絮絮叨叨说着和楚阳那些有趣的过往,直到唇舌发干才渐渐停下。

      翟离眼中始终是化不开的浓情蜜意,见她口干舌燥便按下她的双肩用自己去润化她。润着润着,便不止于唇舌之间。

      丝丝腻腻,如春雨一般无声又长绵。满屋升腾起温热的潮气,无孔不入的钻进两人的心间与敞开的身体里。

      影儿似一滩水般被他润的不成样子,最后是湿哒哒的接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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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3月27号,周四。会连更两章,一起看会比较带感。楚阳事了,便是隋影儿和翟离的互相撕扯了。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