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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妥协 ...

  •   洞外暴雨倾盆,洞内寂静无声,白飞飞靠在墙边,默默看着洞口处合眼安歇的沈浪,他依旧一身白衣,雨雾打在他身上,浸湿了他的额发,连眉宇也染上一丝寒气,恰似那年他阴阳煞发作的样子,那时候他们多好啊,甜蜜恩爱,虽生死不明,可她心里满是幸福,可惜那幸福太短,人生又太长,长的叫人绝望。
      她小心挪动着伤腿靠了过去,轻轻靠在他肩上,伸手去摸他的眉眼,指尖还未触到,便感知到那股叫人心惊的寒意,她忍不住紧紧抱住他,想要暖热他的身子,叫他回到那个康健的沈浪。
      白衣男子抬手推开她,“白姑娘,我不是你的沈大哥!”
      白飞飞仰头注视着他,苍白的脸上,唯有那双眸子是漆黑的,黑的深不见底,瞧不出半丝情绪,曾经她最爱这双眼睛,因为那眼里蓄满温暖,叫她的人生也有了暖意,如今这带给他温暖的人却变成了一团寒冰。视线下移,落到他乌青泛紫的唇上,这张嘴曾经说过世上最甜蜜的话,也吐露过人世间最无情的话,他说要送自己一副薄棺,可最后用上的却是他自己,他当初说她要死远些,可他却死在了她眼前。
      她与他之间,痛苦多过甜蜜,怎么就爱的这么难分难舍,以前她想不明白,漫长的三年里她夜夜叩问几心,依旧想不通,后来只能安慰自己,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她想起那日彩月那一吻,她同他哪怕情浓时也守节有礼,如果他们注定不能相守,为什么连一个吻都不能拥有?她拥上他的脖颈儿,噙住那冰冷的唇轻碾慢舔,身前的男子似乎怔住了,过了不知多久,他突然动了,按住她的肩膀,要将她推出去,白飞飞不愿叫他如愿,手脚并用缠在他身上,紧紧将他压在石壁上,加深唇舌间的动作。
      白衣男子瞪大双眼,在他看过的那些信息里,并没有沈浪同白飞飞欢好过的记录,眼前这个压在他身上的女孩子,真的是那个柔情似水又冷冽傲然的白飞飞吗?他再次抬手想将她推开,可惜这女子打定了主意,像是嵌在他怀里般,纵是他用尽全力,也没将她拉出半分,反倒叫两人贴的更紧。
      他大可用内力将她震飞,可又不想叫她再受伤,虽不愿承认,但自第一眼见到她,他心里便对她有了一丝怜惜与悔意,好似他曾经伤她甚深,后来知道她是白飞飞,他也明白了那一丝怜惜从何而来。
      白飞飞呼出肺里最后一丝空气,在强烈的窒息感下,放开了那被她染上一丝艳红的唇,欢喜着伸手去摸那艳红,终于摸到一丝暖意,于是她心满意足的抬头去看他的眼,那双终日淡漠的眼里也有了一抹异色,虽然淡至少有了,于是她得意地抚上他的眉眼,她就知道,他不可能对她完全没有感觉,“沈大哥,”她温柔凝视着他,“这一次,你就算是杀了我,我也不会离开你半步。”
      她再次覆上他的唇,用比上一次更重的力道,撬开他的双唇钻了进去,寻到他的舌尖缠绕上与之共舞,她的双手从他肩头滑下,在他身上随意抚摸着,身子随着她的动作磨蹭着另一具僵硬的躯体,白衣男子终于再次伸出了手,扶住她的肩膀将她推开,怒道:“白……唔……”
      白飞飞紧紧抱住他的脖颈儿,压下他嘴里的话,她不要听他那些劝慰,也不要听他说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他们的感情始于她的主动,那今夜就让她主动的彻底些,反正她白飞飞这辈子只会有这一个男人,而他沈浪这辈子也只能有她一个妻子。
      白衣男子用力推开她,“白姑娘,我不爱你!”他看到眼前女人眸光闪了闪,沁上一层水光,继续道:“你爱的那个沈浪,已经死了,带着对你的爱恨死在三年前,如今活着的这个,对你没有半分情谊,难道你要同一个对你没有爱意的男子……”
      无论过去多久,听到他说这些话,白飞飞都无法自控的心痛,痛的要死去一般,“我对你确实存有一丝怜惜,但也只是怜惜,白姑娘,你的沈浪一定不想看到这样的你。”白衣男子再次拉开她些,想要避远些,叫她冷静。
      “一丝怜惜?”白飞飞注视着他,一丝怜惜也好啊,总好过什么都没有,当年的沈浪不也是因着一丝怜惜朝她伸了手,最后爱上她。白飞飞知道自己力气、武功不及他,眼眸一黯,抬手撕开了自己的衣襟。
      白衣男子听到动静,忙闭了眼侧过头去,“白姑娘!”语气里已经有了些怒意,白飞飞听出那丝怒气,嘴角带起一抹笑意,像极了曾经沈浪嘴角的笑,她噙着那抹笑意再次靠近他,“你看,哪怕你不记得一切,可你骨子里那些仁义道德,依旧在拉扯着你,沈大哥!”白飞飞伸了手,按上他的胸脯,手下有微微的起伏,告知着她眼前这个人还活着,“若你真对我没有半分情谊,为什么不睁开眼看看我?若你真无情无欲,为什么还避过头去?”
      “你是这样想的?”白衣男子转回了头,眸中再无异常,眼神在她成熟的身体上扫过,又落到她脸上,漠然回道:“看过了!”
      “你!”白飞飞没想到这个时候了,他还如此能忍,还能想法子激怒她,“沈大哥,你知道吗?有时候激怒一个女人,可不是一件好事。”她手指一动,划开男子腰带,将手覆了上去,手下肌肤冷如冰,白如雪,冻得她瑟缩了下。她忍住寒意将自己覆上去,再次含住那恢复了冷意的双唇,从唇亲吻到下颔,再落到喉间,然后是男子结实的胸膛。
      白衣男子始终淡淡看着洞外雨帘,好似现在发生的这一切与他无关般,女子娇嫩的唇在他身上落下一个又一个印迹,带着细茧的手指抚过他的腰身,在他身上四处游走,换了旁人只怕早已血脉喷张,恨不得抱着身上爱人共赴巫山云雨,可他眼神淡漠,呼吸平缓,胸口没有半分多余的起伏,像个木头冰雕。
      白飞飞起身看着他,眼眶染上一抹红色,白衣男子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看着她,轻笑道:“白姑娘,可以起来了吗?我腿有些重。”
      “沈浪!”白飞飞又气又急又羞,她毕竟是个女子,做到这个份上已经用尽她此生所有勇气,可这男人,这个可恨的男人,“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她都这样了,他竟然没有半分反应。
      白衣男子抬手替她拉上衣裳,“我是个男人也好,不是个男人也好,都与你无关。”见她气的面红耳赤,又劝道:“白姑娘,往后……别再这样,这世间男子不值得你如此。”说完扶了女子起身。
      白飞飞羞愤欲死,她这一遭是抱了不成功便成仁的打算,哪料得这个男人……她瞧着他恨不得……蓦然想到唐乐那五刀,再次扑到他怀里探手摸了下去,白衣男子没防备,脸色一变,抬手欲挡,挡之不及,叫她摸了个正着,“你……你……”他想不到这个女子竟如此大胆,连这事都做得出来。白飞飞用力将他压回石壁上,双腿缠在他腰上,叫他动弹不得,红着脸咬着唇继续手上动作。
      白衣男子想推开她,动了动手,复又放下,避开眼瞧着洞外,一个快死的人,又何必在乎这些虚名,若这样能叫她死心,就随她去吧。
      白飞飞只觉得手中的东西凉的叫她心惊,哪怕被她摸上也没有一丝反应,那个猜想似乎是真的,她抬头去看沈浪,他淡漠的侧脸出现在她眼前,她突然想哭,想问问他是不是怕她嫌弃他,所以才一直不应她,可她怎么会嫌弃他呢,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都是自己的沈大哥。
      她小心翼翼捧住他的脑袋,再次凑了上去,同他拥吻在一处,她要告诉他,她是爱他的,她拿出自己此生的火热,向他诉说着这份情谊,她不在乎他是完美的还是残缺的,她在乎的,从始至终只是他这个人。
      一串串带着悲伤的泪落到白衣男子胸口,胸腔内那颗破碎的心似被灼烧到般颤了颤,恢复了一丝生机,他终是抬手拥住了她,一个女子为了一个男人抛弃一切,那必定是爱惨了那个男人,罢了,罢了,心底一声长叹,她既然想要她的沈大哥,他就赔她一个沈大哥。
      白飞飞察觉到腰间拥上的手臂,朦胧着双眼看向他,隔着雨幕她瞧不清晰他的神情,耳畔传来他冷冽的声音,“白飞飞,我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们之间的情谊,”一只手轻柔的擦去她脸上泪痕,“我大概也没有多少时间能陪你,以前的沈浪肩上有仁义山庄,有朱家,有诺大一个江湖;如今的我身边有彩月,有唐乐,我还是不能一心一意陪着你,”他不知道自己何时变得如此无耻,“就算这样,你还要留在我身边?”
      白飞飞紧紧拥住他,她到底等到了,这一路走来,幸好没有放弃,她泣不成声抱住他冰凉的身躯,“我不在乎,飞飞不在乎。沈大哥,飞飞只要留在你身边,有一天我们过一天,有一年我们过一年。”
      “那你答应我,”白衣男子捧起她的脸,叫她注视着自己,“如果……我还是没能活下去,你一定要放下我,走自己的路,过自己的日子,”他亦定定望着她,“再也别回崖底,也别来南疆,去建你自己的家。”
      白飞飞停下了哭泣,呆呆看着他,半晌终于明白过来,不住摇头,“不,我……我不要,你在哪里,哪里才是我的家。”察觉到脸上的手撤了回去,她慌张的拉住,哀求道:“不,你换个要求,换个飞飞做得到的,沈大哥,你不能这样逼我,你不能,你不能叫我连个怀念的地方都没有。”
      “白飞飞,我活着,你自然不需要回去,我会带你走遍大江南北,建我们自己的家,若我死了,人死物非,崖底你也没必要再回,不是吗?你总要忘记我,去开始自己的人生。”白衣男子挣脱出来,“你好好想想。”
      “我答应你!”白飞飞抱住他的手,紧紧按在胸前,良久含泪泣道:“我答应你,若是你真的活不了,我就放下你,去过自己的日子。”说完泪如雨下,靠在他怀里无声哭泣着。
      一只手环过她的肩膀,轻抚着她的发髻,低声叹道:“飞飞,对不起!”
      洞外,暴雨还在继续,不知要下到何时,白飞飞的心也如这漆黑的天际般,被什么撞了个巨大的窟窿,哗哗往外漏水,像是要把体内的水全部哭出去。这个她求了许久的男子,嘴里哼着南疆小调安抚着她,像待彩月那样温柔。她明明求到了,可心里为什么委屈的要死,难过的要死,像是要失去什么一样。她死死揪住男子的衣襟,“沈大哥?”
      “嗯?”白衣男子低头看她。
      “沈浪?”白飞飞又唤了声。
      白衣男子顿了顿终于应道:“嗯!”
      白飞飞抬头盯着他瞧了瞧,又唤道:“沈浪?”
      “嗯!”沈浪摸摸她的脸颊,从小包里拿出一块干净帕子,柔柔擦去她脸上泪痕,又拿过竹筒喂了她一口水,“别哭了,润润嗓子。”
      白飞飞喜笑颜开,“你承认了,你承认自己是沈浪了,是不是?”
      沈浪点点头,“是,我不承认有用吗?”他也喝了一口水,“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倔得要死,烦的要死,连死都不叫我安生些。”
      白飞飞瞧着他泛着水光的嘴唇,又吻了上去,像是要验证这一刻不是她的梦,她咬的起劲,不多会两人唇齿间泛起淡淡的冰雪味,白飞飞仰着脑袋看着眼前男子,忍不住又凑上去舔了舔,“你的血是冰雪的味道?”她又凑到他脖颈儿处闻了闻,一股冰雪的味道,笑道:“你如今可真是个冰雕雪塑的水晶人儿。”
      沈浪擦去她嘴角的血痕,低头吻住她,动作轻缓,先舔过她的唇,又含住上唇轻咬,最后用舌尖顶开唇缝,钻了进去,扫荡着她的贝齿,察觉到白飞飞鼻息急促,方退了出来,“这才是亲吻,下次别再那么横冲直撞了。”
      白飞飞脸上一红,“我第一次亲别人,哪里知道用多大力。”她舔了舔自己的嘴唇,有些疼,忍不住去看沈浪的嘴唇,那上面好几道细小的口子,连下颔处都有一道深入皮下的口子,一想到刚才她抱着沈浪又啃又咬,迟来的羞愧将她淹没,她知道此时不能退缩,当即肃然坐直,瞧着沈浪,“你呢,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
      沈浪舔了舔嘴里几个渗血的伤口,“唐乐要成亲了,总不能什么都不懂,我找了几本书给他,自己也看了几眼,何况……”他皱皱眉,“家里还有个女孩,有些事总要提前教她,不叫她吃了亏。”
      说到彩月,白飞飞想起池中那个吻,脸色一白幽幽道:“彩月喜欢你,你知道吗?”这几年一直是她陪在沈浪身边,若是……她怎么同她争。
      沈浪支起身子,脱下外衫披到她肩上才缓缓道:“我知道,”他叹了口气,对于那个孩子他疼惜过甚,毕竟她幼年失怙失恃,几年前又失去了唯一的阿姐,可他也只当她做妹妹,“彩月还小,过几年大些了,也就知道了,她对我不过是依赖。”
      白飞飞看向他,郑重道:“不,她不小了,她对你就是男女之情,沈大哥,”她哼哼道:“那日找到你时,我们看到她……她亲了你,”怕他不信,她继续道:“一个妹妹是不会对哥哥做出那样亲密的事情,她对你确乎是男女之爱。”
      沈浪愣了会,“是吗?”深吸一口气安抚着怀中不安的女子,“别多想,我会和彩月说明白,她是个聪明的孩子,也是个容易开心的孩子,不会有事的。”
      白飞飞放下心来,又抬头凑了上去,轻轻舔舐着他的唇角,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喜欢上这件事,她抱着他的脖颈儿,感受到他的迎合,心下满是蜜糖,甜的叫深埋心底的不安一点点消散。
      一双手抚过她的肩背,在她身上划过,她的身子微微颤抖,胸脯内的心似要跳出来般,双手忍不住揪住他衣襟,在他身上胡乱的撕扯着,似乎嫌有些碍手,灵巧的双手从他衣襟内探了进去,抚摸着他如玉的肌肤,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
      身下的男子顿了顿,将她拥的更紧、更近,白飞飞忍不住扬起她白皙优美的脖颈儿,鼻尖发出舒服的轻哼声。突然,她停了下来,似是不敢相信,她又动了动身子,没有感觉错,于是她疑惑的看着沈浪,张口欲说些什么,最终还是闭上了嘴,继续未尽之事。
      沈浪却停了下来,在她最舒服的时候停了下来,于是她又不得不睁开眼睛,疑惑看着他,“怎么了?”沈浪将她拉开些,将她衣服合上,又捡起自己的外衫将她裹好,起身抱了她送到洞内,安置到她自己搭的简陋树叶床上,“睡吧,明早我带你回去。”
      白飞飞身子一动拦住他,不解道:“你为什么……”她脸色一变惊惧道:“你反悔了?是不是?是不是?不然你为什么?”她瞧着他,他明明都有反应了,为什么不继续下去,他一定是又反悔了。
      沈浪看着她无奈道:“飞飞,你是不是忘记了,这几天是你的小日子?”他便是再禽兽不如,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同她……同她圆房,何况他们还未成婚,他今夜已经唐突许多,换个人只怕早将他骂的狗血淋头。见白飞飞一脸不在乎的样子又接着道:“你从小练的武功阴寒霸道,于身体有大害,想来每月的小日子也不大准,你以前也不将这些事放在心上,只是飞飞,你毕竟是姑娘家,虽不知你以后要不要子嗣,但为着每月舒服些,也该好生调理一番。”
      白飞飞被他说的满脸通红,“你……沈浪,”她快羞死了,“你一个大男人,天天把女儿家的私事挂在嘴边,也不害臊。”转了身子再不看他。
      闻言沈浪不禁笑了几声,弯腰坐到她床边,“才刚对我投怀送抱时,怎么不见你害羞?”
      说起这事白飞飞更是羞愧不忍,“我那时以为……以为你……”她住了嘴,抬眼狠狠瞪了他一眼,“你既然身子没问题,为什么一直不应我,我还以为你……以为你……”白害她心疼一场。
      沈浪看着她脸色,又回想起她刚才的异常,福至心灵,接话道:“以为我什么?”他嘴角挑起一抹笑,“以为我不认你,不同你好,是因为我不行了,我不是个完整的男人了?以为我自卑自贱自轻?”他拉过白飞飞,“飞飞,我不认你们,其一自然是我不记得你们了,其二是因为我没有时间了,”嘴角笑容淡了下去,“我不想叫你们白开心一场,也不想叫你再看我死一次,飞飞,死很简单,活下去难,你用了三年也没有走出去,我不知道下一次,你又要多久!”
      白飞飞靠在他怀里安静听着,外面雨声太大,她需要很努力才能听清他的低语,“也许你会想,我能活下来一次,必定能一直活下去,可是飞飞,活下去真的太难了。”他闭了闭眼睛,倾听着洞外大雨,平复着躁动的胸腔,过去三年,他都是这样独自一人修复着心绪,他抬起自己的手,这只手曾经很有力,如今却苍白瘦削,像他这个人一样。
      “我希望你能彻底抛下沈浪,活出白飞飞的精彩,你会有一个爱人,也会有一个孩子,你这样孤寂的人,正该有些孩子闹闹,这样才不至太孤独。”一双手环上他的腰腹,“可我只要你,除了你,飞飞谁也不要。”
      “飞飞!你答应我的。”沈浪低头看她。
      白飞飞紧紧靠着他的背,不叫他看到自己又在流泪,“我知道,我答应你,我会努力去完成,可是沈大哥……”她死死捂住自己嘴巴,“可是你能不能也答应我,尽力活下来,就当为了我,也努力活下来,我不想只有一年,一年太短了,真的好短。”她此时才发现,自己竟然是个贪心的女人,沈浪不认她时,她想着只要能陪在他身边就好,沈浪认了她,她又想要一辈子。
      沈浪没有回她,直到白飞飞沉沉睡去,他也没再说过一句话,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将背上的女子轻轻放回床上,他又走到洞口坐下,雨小了些,还在下,他知道这雨要下到天亮才会停,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他就这么沉默的看着这些雨,迎来一个又一个清晨,于是他便知道,自己又多活了一天。
      情绪起伏过甚的身子迎来反噬,喉头一动,一口又一口带着冰晶的黑血落到洞外湿地上,转瞬间被大雨冲走,心细如白飞飞也发现不了,这是他和这方天地的秘密。
      对于一个热切活着、珍惜生命的人来说,世上最残忍的事,莫过于叫他看着自己的生命一点点流逝,世上最幸福的事,莫过于叫他接受突如其来的死亡,而他却同时经历过这世上最残忍和最幸福的事情,一瞬的死亡带来幸福,三年的流逝带来痛苦,死亡是结局,时间是过程,可惜大多世人不清楚,不理解,也不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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