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复合B

5、第５章 情窦初开

　　林瑞雨开始思考起自己的目标。
　　此前他只想着先找到工作养活自己，现在已经有了工作，那接下来应该做些什么？
　　林瑞雨摇着酒壶，若有所思的俊脸显得与周围喧闹的氛围格格不入，却意外的吸引了不少客人，使得Miles和Eric差点都要应付不过来了。
　　“Eric，这是什么时候来的帅哥啊？怎么没见过？”
　　“瞧瞧你都多久没来了，我们小雨特别有个性，你可试试他调的Mojito！”面对熟悉的女客，Eric熟练地滤过摇酒器里的泡沫调侃道：“不过CoCo姐，你可别有了新人就忘了我这旧人了。”
　　CoCo娇嗔道：“你这话说的，难道你不知道我就喜欢喝你调的吗？”
　　Eric把酒杯推到她跟前，变戏法般的从杯子后面掏出来一朵玫瑰花：“当然。”
　　CoCo惊喜的接了过去，细细地嗅了嗅，对他抛了个媚眼：“就你会讨我欢心。”
　　目睹了此景的林瑞雨心绪有些复杂，想着要不要让方真也试试他调的酒，要是他能喜欢，那……那什么？
　　‘林瑞雨你想什么呢？’
　　林瑞雨摇摇头，把脑海里乱七八糟的东西甩掉，专注到工作上去：“您的海洋之心。”
　　“谢谢帅哥。”
　　林瑞雨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被女客抚过的手，打开水龙头当着人家的面就洗了起来。
　　“噗嗤”CoCo见状忍不住笑出了声，对Eric道：“你说的没错，这一款姐姐可惹不起。”
　　Eric正冰着杯，闻言看了一眼林瑞雨，对CoCo摇了摇手指：“NoNoNo，是他无福消受CoCo姐这样的美人才是。”
　　待到空下闲来，Eric坐到林瑞雨身边，搭上他的肩问道：“怎么了小雨子？心情不好吗？”
　　林瑞雨眉头微拧地问道：“Eric，你有什么目标吗？”
　　Eric摸摸下巴：“目标，当然有了。”
　　“什么目标？”林瑞雨问道。
　　Eric扬起一抹憧憬的笑容：“我的目标就是能榜上个富婆，从此过上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啪”Miles毫不留情的朝着他的脑袋拍了一掌：“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
　　“好像你就有多清高似的。”Eric“切”了一声。
　　“反正比你清高。”Miles接着道：“至少我是想养女人，不是被女人养。”
　　林瑞雨问道：“Miles，你有什么想法？”
　　Miles也坐了下来点了根烟：“我都二十五了，想在A市买个房子，娶妻生子。”
　　林瑞雨点点头：“我房子倒是不担心。”
　　Miles笑问：“是有女朋友吗？都开始思考目标了。”
　　林瑞雨摇头。
　　Miles吐出一口烟雾：“其实你岁数也还小，倒是不着急找对象，不过无论想干什么你都得先有存款，否则肚子都填不饱了更别说什么目标，但你一旦有了钱，想泡哪个妞那还不都手到擒来？”
　　不知为什么，听到Miles说“妞”的时候，林瑞雨的脑子里蹦出来的居然是方真那张温柔的脸。
　　他甩了甩脑袋，试图继续思考自己的小目标，可是有些想法一旦出现了，就很难再把它抹去。
　　回到家后，林瑞雨不由自主的走到方真的房门口。
　　自从Miles说的谈对象那一刻开始，他的脑子里面就全都是方真。
　　他觉得自己似乎有哪里不太对劲，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知道他现在特别想见方真一面，虽然不知道见了有什么用，但就是很想见他。
　　林瑞雨握在门把上的手轻轻一转，突然房里传出一声小孩梦呓般的惊呼，吓得做贼心虚的林瑞雨立马松开了门把，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明明身体已经很疲惫了，可是心脏跳的太凶，根本平静不下来。
　　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想一个人，还是一个男人，特别是今晚刚学的Shot，Miles跟他说的什么隐藏喝法：
　　细细的盐巴撒在爱人深陷的锁骨上，只要凑近就能闻到他身上那股沐浴后山茶花的清香，舌头席卷锁骨上的盐巴，唇瓣触及他细腻的肌肤，简直让人欲罢不能，流连忘返……
　　“嘭”一声闷响。
　　门被关上的声音把林瑞雨惊得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做了个什么梦，看到□□明显的变化林瑞雨抬手就给自己来了一巴掌：“变态！”
　　窗外的天空早已亮起，方真已经起床做饭了，听到他的声音林瑞雨的心脏又开始疯狂地跳动，他扶住额头，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最后还是起身打开了门。
　　方真见他出来，疑惑的问：“怎么起来了？”
　　林瑞雨有些心虚的摸了摸脖子：“刚好醒了。”
　　方真走了过来，抬起他的下巴担忧的问道：“脸怎么了？”
　　林瑞雨赶紧捂住脸，撇开眼搪塞道：“那个……我屋里有蚊子。”
　　方真看着完美贴合掌印的大手心底松了口气：“我还以为让给谁扇了呢，起了就去洗漱吧，吃点东西再回去睡。”
　　林瑞雨洗漱完到餐桌上的时候，方真递给他一个小冰袋。
　　“看什么呢，还不赶紧敷一下。”方真见他一直看着自己，直接把冰袋贴上林瑞雨的脸。
　　突然的冰凉把林瑞雨的心神一下就给收了回来，他一手捂住冰袋，一手拿起勺子喝粥，嘴角都要咧到耳根去了。
　　方真看他笑的莫名其妙，便好奇的问他：“你笑什么呢？啥好事啊？”
　　林瑞雨抬眼，咧着嘴看他：“你真好。”
　　方真听说过那些有钱人家的小孩基本都缺爱，认为他应该是没体会过这种类似于家庭的温暖才对他表达的这一点善意而感到欢喜不已，便免不了有些圣母心泛滥，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你也很好。”
　　林瑞雨愣了一愣，喝粥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傻傻的看着方真。
　　一旁的方悦看到爸爸揉林瑞雨的头，便把自己的脑袋也伸过来蹭了蹭。
　　方真被这小家伙逗笑了，也抬手摸摸方悦：“我们悦悦也很好很好。”

　　经过多日的思考，林瑞雨已经确立好了目标，只是目标不算小，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想要实现还是有一定难度的。

　　不知不觉就入夏了，经过林瑞雨同学夜以继日的不懈努力，终于达到了连老板的要求，顺利成为了“Dreams”的正式员工，工资也涨到了七千块。
　　这晚下班打开房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不对劲，接着心中一股暖流像温泉一般淌遍了他的全身。
　　一张崭新的床铺靠着飘窗，上面铺好了新买的蓝色床单，一只枕头和海豚抱枕整齐的摆在床头的位置，枕头上还贴着一张黄色的便利贴。
　　便利贴上只写了四个字：睡个好觉。
　　简简单单四个字瞬间就将林瑞雨一身的疲惫洗刷了个一干二净，要不是嫌弃自己身上太脏，他现在就想跳到床上滚它几十个来回！
　　林瑞雨好想放声大笑，又怕吵醒方真父子，只能拿了衣服进了厕所，洗了个冷水澡给自己的兴奋降降温。
　　但回到房间里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把头埋进了抱枕里，在床上滚了个遍。
　　这是他自从家里出来以后，除了医院的病床以外睡过的真正意义上的第一张床，所以这一觉林瑞雨睡的极为舒适安稳。
　　即使心里想着等方真起床后要第一时间跟他表示感谢，可还是睡过头了，待他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
　　林瑞雨拍了下头：“应该定个闹钟的。”
　　他转眼看到枕头边上的便利贴，又甜滋滋地笑了起来：“确实睡了个好觉。”

　　医院的急诊大厅里，方真刚把活儿交接完，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真哥。”
　　方真回过头，就见林瑞雨在朝他招手。
　　方真抽了张纸擦手一边赶紧走了过去：“你怎么来了？哪里不舒服吗？”
　　林瑞雨笑着摇了摇头：“我们今晚到外面吃吧。”
　　方真挑眉：“发工资了？”
　　林瑞雨也学着他挑眉：“涨工资了。”
　　“转正了？！”方真睁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问道。
　　林瑞雨用力的点了个头。
　　方真忍不住夸赞道：“真有你的林瑞雨！”
　　林瑞雨朝他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
　　“话说，你最近是不是长高了？”
　　方真摸着林瑞雨的头感觉跟之前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有吗？”林瑞雨和方真比划了一下：“差不多吧。”
　　“来，过来量一下。”方真握住他的手朝电子称走去。
　　林瑞雨垂头看被他拉着的手，耳朵一下就红了起来。
　　“把鞋子脱了站上去。”方真拉着他上了称。
　　“叮，身高一百八十三厘米，体重七十一公斤。”
　　电子秤报完身高体重，方真拍了下他的臂膀捏了捏：“是比之前壮了点，你之前多高？”
　　“一…一…一米八一二吧？”林瑞雨感觉自己的耳朵要熟了。
　　“那确实是长高了，嗯？瑞雨，你耳朵怎么这么红？”
　　方真本想抬手去摸，而后想到了什么便又放了下来，
　　“红吗？”林瑞雨掩饰性地捂住耳朵抖抖衣服说道：“应该...是热的吧，外头太阳挺大的。”
　　方真不觉有他，只是又拍了拍他的臂膀：“我去换个衣服，你等我一下。”
　　“嗯。”林瑞雨看他走了，双手捂住胸口悄悄地松了口气：“林瑞雨你干什么？能不能争点儿气？！”
　　他摩擦着被方真牵过的手腕，耳朵尖的红润迟迟不退，甚至连脖子都被染上一层淡淡的粉红。

　　方真骑着小摩托同林瑞雨一起去幼儿园接方悦，小家伙看到林瑞雨的时候直接忽略了自己的爸爸，扑到了林瑞雨怀里。
　　方真双手抱胸佯怒道:“好你个方悦悦，有了你的雨叔叔连爸爸都不要了是吧？”
　　林瑞雨蹲下身帮方悦辩解道:“当然不是了，我们悦悦和叔叔一样最喜欢爸爸了对吗？”
　　方悦搂着林瑞雨的脖子用力点了点头。
　　即便这话听着有些奇怪，但方真也没有多想，挑了下眉说道:“姑且就信你们一回，走吧二位。”
　　“悦悦你想吃什么呀？”林瑞雨问怀里的小方悦。
　　“肉。”方悦干脆的说了一个字。
　　林瑞雨想诱导他多说点话，便又问道:“想吃什么肉呢？”
　　方悦就是笑，不肯开口。
　　“吃什么肉好呢？鸡肉好吗？”
　　方悦摇头。
　　“不然就吃鸭肉。”
　　方悦再次摇摇头。
　　明知方悦想吃什么，但林瑞雨就是不说，非问他:“那悦悦跟叔叔说想吃什么肉？”
　　见方悦还是不愿意开口，方真接过嘴道:“悦悦不说那我们就回家咯。”
　　闻言方悦急了，抱着林瑞雨的脖子可劲儿晃:“牛！”
　　“嗯？牛什么？”林瑞雨明知故问。
　　“牛肉！”方悦大声的喊了出来。
　　林瑞雨同方真相视一笑，捏起方悦肉嘟嘟的小脸蛋：“好嘞！”

　　当烤盘上“滋啦滋啦”冒油的牛肉将熟时，方悦的口水已经流成瀑布了。
　　林瑞雨夹起一片雪花牛肉剪小了放到方悦碗里，方真也给林瑞雨夹了块牛舌。
　　得了方真的照顾，林瑞雨忍不住的就扬起了笑容。
　　方真看他得到一点关爱就开心的样子，摇头轻笑，这小子根本就是个孩子，心理年龄跟悦悦相比恐怕也大不了多少。
　　一顿下来两大一小吃了个四人份的肉，餐后林瑞雨觉得肚子还有空位，又拉着方真父子俩去逛了附近的小吃街。
　　“悦悦，刚才吃饱了吗？”方真牵着方悦问道。
　　方悦点了点头。
　　方真“哦”了一声：“那悦悦现在一定是吃不下冰淇淋了。”
　　方悦急了，抱着他爹的腿摇起来。
　　林瑞雨问道：“真哥，悦悦都没有说想吃，那一定是吃不下了，我们两个人吃就好了。”
　　方悦听了就开始瘪嘴，眼眶顿时就蓄起了泪水。
　　“哎呀，悦悦你怎么了？小男子汉了，怎么动不动就哭呢？”
　　林瑞雨关切的道：“有事你得说出来呀，你不说爸爸和叔叔怎么知道你想要什么呢。”
　　方悦继续瘪着嘴不说话。
　　见方悦还是不愿开口，林瑞雨便搭着方真的肩膀对他撒娇：“真哥，我想吃三颗球的～”
　　“好，给你买。”方真又配合的问他：“你想吃什么口味的？”
　　“这个，这个还有那个巧克力的。”林瑞雨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点着。
　　女店员难得见到两个帅哥，春心不禁开始荡漾。
　　一个温润如玉，另一个青春阳光，两个帅哥手里还牵着一个惹人怜爱的小哭包，两大一小在这条的风情小吃街里，形成一道独特的美景，惹得路人频频回头。
　　“帅哥想要什么？”女店员双肘撑在冰柜上，身体前倾，努力的挤出胸前的一道小沟。
　　林瑞雨斜眼一瞥，挡在了方真和女店员之间，点了自己要的口味。
　　从店员手里将冰淇淋接过后，第一个递到方真嘴前：“真哥你先吃。”
　　方真张嘴咬了一口，对着方悦道：“唔～真好吃！”
　　林瑞雨就着他咬过的地方不着痕迹的也咬了一口：“嗯，好甜好香！”
　　方真见了，略有些不自然的撇开了眼。
　　林瑞雨舔了下嘴角挑了挑眉：“真哥，反正悦悦不吃，咱们俩吃一只就好了。”
　　方真还来不及说什么，方悦就红着鼻子抱着方真的大腿晃：“吃…吃！”
　　“吃什么呀？”方真问道。
　　“吃！”
　　“方悦悦，你不说出来可是吃不到的。”林瑞雨晃了晃手里的冰淇淋。
　　方悦直接“哇”的哭了出来，引来诸多路人的注目。
　　方真看了看周围人看过来的目光，蹙眉说道：“瑞雨，悦悦这么不乖，我们走吧。”
　　“好嘞！”
　　说着林瑞雨举着冰淇淋就走在了前面。
　　方真牵着哭成小花猫的方悦在他身后慢悠悠的跟着。
　　没多一会林瑞雨停下脚步，回头把冰淇淋递到方真嘴边：“真哥，这个海盐风味的你一定喜欢！”
　　方真看着剩下两个球的冰淇淋犹豫了，和林瑞雨吃同一个冰淇淋多少让他感到有些难为情。
　　林瑞雨看出他的顾虑，却装作不知，又往前送了送：“真哥尝尝。”
　　方真只好张嘴抿了一口。
　　看到他勉为其难的样子林瑞雨真觉得自己太坏，但心里暗爽的感觉却让他半点没有后悔的想法。
　　只是有些心虚的低下头问方悦：“悦悦，你刚才说你想吃什么？”
　　方悦听到林瑞雨问他，赶紧止了眼泪，抽噎了两下：“冰淇淋。”
　　林瑞雨捏起他的小脸笑道：“原来悦悦想吃的是冰淇淋啊。”
　　他蹲下身对方悦说道：“以后悦悦想要什么一定要说出来，好不好？”
　　方悦用力的点了下头。
　　林瑞雨把手缩了回来：“那悦悦你说‘悦悦想吃冰淇淋～’叔叔就给你买好不好？”
　　方悦纠结了一下，终究是抵挡不住美食的诱惑：“想吃，冰淇淋～”
　　“呜呼～”林瑞雨笑赞：“悦悦真棒，那我们回去买冰淇淋吧！”
　　方真看着林瑞雨哄方悦的样子，心想这小子竟比自己还更像是方悦的爸爸，如果悦悦的妈妈还在，他们一家是不是也会像现在这个样子，一家出行，孩子闹情绪，父母一唱一和地哄着……
　　“小心！”林瑞雨搂住方真的腰将他往前拉了一把，身后两个骑着单车的学生“哎哟”一声摔倒在地。
　　“没事吧？”林瑞雨关切的问道。
　　方真从恍惚中回过神，看清了近在咫尺的俊脸，翘密的长睫下那双棕色的眼睛似乎会说话一般，有种看谁都深情的错觉。
　　方真顿时倒吸了口气，马上从林瑞雨怀里退了开来：“没事。”
　　林瑞雨看着空掉的手臂，握了一下拳头，而后扶起摔倒在地的学生没好气道：“你们骑车小心点儿啊，撞到人了怎么办？”
　　两个学生道了几声“对不起”和“谢谢你”之后，扶着歪掉一个轮胎的自行车嬉闹着走了。
　　“真哥，你先吃，别化了。”林瑞雨从方真手里接过方悦，又把冰淇淋递到他的手里，牵着方悦又去了刚才那家雪糕店。
　　得到了冰淇淋的方悦笑的跟朵花儿似的，方真不由得也扬起了笑容。
　　或许林瑞雨的出现对于他们父子来说，是上天给予的一个巨大的恩赐，特别是方悦，自从认识林瑞雨之后，从原本几天蹦俩字到现在一天能说到几十上百个，要说这和林瑞雨无关，方真怕是会遭雷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