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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

  •   何淑仪变化巨大,李彧差点没认出来。

      光是身高就长了十多公分,不是十年前娇小玲珑的样子,她说李彧怎么一点变化都没有,还和过去一样,好似高中生,向他请教青春永驻的方法。

      秦俞打断她的寒暄,问她公司那边怎么样,何淑仪一例例和他诉说,两人讨论激烈,李彧听不懂金融领域的事,坐在秦俞身边,安静享受他的关照。

      Neo电话打进来,他低声说出去接个电话,李彧才出门,何淑仪就转了话题,“你和李彧怎么回事?高中毕业老死不相往来一样,现在重修旧好了?”

      “我在追他。”

      何淑仪眼睛瞪的大大的,“你?他?你们?”

      秦俞点点头。

      “秦阿姨是否知道?”何淑仪自欧洲留学,不是闺阁女孩,看事看得开,但万万没想到秦俞出柜得这么自然而然,一点阻碍都没有。

      “你那位阿姨神通广大,自称能和佛祖说话,我哪有事能满的住她。”

      “阿姨怎么说?”

      “幸福生活自凭本领,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给足你支持。”

      “你又怎么打算?突然就要结婚,一点预兆都没有。”

      何淑仪淘气的笑了笑,“爱河嘛,一不小心噗咚就掉下去了。这几天筹备婚礼头都疼了,别人结婚只觉得浪漫,轮到自己头上才知道那么多琐碎,这婚退了算了,不想结了。”

      “你未婚夫呢?”秦俞问,“多大的排场,也不带出来见一面?”

      “家族生意忙得晕头转向,哪有时间来顾及这些琐事。”

      “婚姻大事是琐事?我劝你再好好想想。”

      “他爱我的。”

      李彧出门接了电话回来,何淑仪让他帮忙参考结婚的捧花,李彧选了月桂铃兰芍药的组合,月桂代表少女纯真,铃兰代表智慧永驻,芍药代表爱我至死不渝。

      何淑仪说还是你有学问,不像秦俞,他说除了颜色不一样,看不出区别,选贵的就完了,就会敷衍了事。

      回家路上秦俞说他也要买花,李彧问他怎么了,溏心爹地忽然有了雅兴,秦俞说这雅兴晚了十年,再不抓紧,孤独终老一辈子。李彧猜大概是刚才何淑仪嫌他敷衍,他要认真学习花语,有机会了要在小姐面前挽回颜面。

      李彧有点担心,刚才是不是表现得太爱显摆,抢了他老板的风头,秦俞那个人又喜欢记仇..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下次要注意,为人处事应该低调。

      秦俞让他就在车里等,他去买,李彧等了很久也不见人回来,有点不放心开门下车,见秦俞带着口罩缩在人家店里的矮凳子上坐着,花店的阿姨拿着小凳子坐在外面人行道上用剪刀为玫瑰梗除刺。

      “你怎么从车上下来了?”秦俞见他找过来了,另拿张矮凳子请他坐。

      “等你半天不回来,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李彧没坐,在店里看摆在架子上的花,“这店小小的,品种还不少。”

      “这些都什么花啊。”秦俞也站起来,“小哥哥你给我介绍介绍。”

      又演起来了。

      “这是玫瑰,这是百合,这是桔梗,这是风信子,老板你要买哪种?”李彧很配的扮演起花店打工的小哥哥。

      “我刚才已经买了玫瑰了,我想写个卡片送给收到花的人,你能给我写吗?”秦俞站在花架便问。

      “当然可以啊,你要写什么?”李彧热情的问。

      “送给未来太太,一般写什么?”秦俞装作资讯。

      “您的未来太太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很温柔,很体贴,总给我很多关怀,爱笑,有时候也会有点孩子气的幼稚。”秦俞如数家珍的评价。

      “写【你微微地笑,不同我说什么话。而我觉得,为了这个,我已经等待很久】怎么样,泰戈尔的诗。”李彧心中虽然酸酸的,想到秦俞为何淑仪讲了这么多优点,也还是要强颜欢笑面对秦俞把这场对手戏演下去。

      “好。这句我很喜欢。”

      秦俞找到花店老板要了卡片请李彧帮他写。

      “真要写?”李彧拿着笔看着他,“不是在演戏吗?”

      “演戏也要有头有尾啊。”秦俞催促,“快写吧。写完我还要在卡片上签上我的名字呢。”

      李彧拿着写好的卡片从店里出来找秦俞,看到老板扎了一束巨大的红玫瑰,“什么人买的啊,这是求婚还是纪念日啊。”

      “纪念日,你老板买的,你去拿着吧。”秦俞在卡片上署了自己的名字,放在那束无比夸张的玫瑰中间。

      “过去剧组总有些金主给女明星送花,九十九枝是最基本的,也有送九百九十九枝的,特别夸张,还占地方。”

      原本那束花秦俞让李彧拿着,李彧抱了一会儿就喊手酸,秦俞就接了过来。

      “当时觉得送花这种事真的特别无聊。又不是很值钱的礼物,又很折腾。”

      李彧开了后备箱,秦俞试了一下,好在没有夸张到放不下。

      “没想到我自己也有这一天。刚才老板把她库存的玫瑰花都拿出来,我还觉得太少了,不够气派。”

      “这后面有多少枝啊?已经很夸张了,我第一次见。”李彧还在揉他的手腕,没想到那束花那么重。

      “一百多枝吧,我嫌太少了,老板说九百九十九枝要提前预订,谁家都没这么多。”秦俞说的时候口气有些遗憾。李彧调侃,“没关系,第一次结婚没经验,你未来太太不会怪你..是第一次吧?”

      秦俞一只手把着方向盘,一只手去捏李彧的脸,“笑话谁呢小孩儿,我秦俞这辈子就结一次婚。”

      “谁是小孩儿。”李彧很轻的拍了一下秦俞的手背。

      秦俞把车直接开回了家,李彧问他怎么回家了?秦俞问,你还想去哪?

      “你花还在后备箱呢,你没忘吧。”李彧提醒他。

      “我多大岁数你就觉得我该得健忘症了。“秦俞把车倒进车位,开了后备箱的车门,把花拿出来。“上楼,对剧本,我还买了东西送过来,应该在门口了。”

      李彧想可能这束花秦俞一会儿就带回去了就没再多问,跟着秦俞坐电梯上楼,看到门口置物台上放着两个纸袋。奢侈品牌,李彧认识。

      他把袋子拎进去放在桌子上,秦俞把那束花放在沙发面前的茶几上,把纸袋里的盒子拿出来,里面是两条落落大方的连衣裙。

      花色很朴素,设计有点类似旗袍,但是没那么隆重正式。

      “好看嘛?”秦俞举着裙子问李彧。李彧说嗯,好看。以为这也是秦俞送给何淑仪的礼物,没想到秦俞说,“能不能去试一下尺码,我早上用手在你身上估算了大致的尺寸,让她们送了两套过来,但是我没有把握。”

      “我?”李彧惊诧的问。

      “提前适应,回头到戏里不会因为穿着别扭动作生涩。”

      是为了演戏,为了拍摄。

      李彧抱着衣服进去,折腾了很久,身后的拉链上下卡在一个很尴尬的位置,够不到手,只能请秦俞来帮忙。

      李彧面对着全身镜,看到秦俞进到衣帽间的时候楞了一下,他其实也有点害羞,不管是穿高跟鞋还是穿旗袍,都不是出于他的本愿。

      被看到的时候,会觉得尴尬。

      “是不是太怪了?”他问秦俞。

      “不。”秦俞靠近他,站在全身镜前,双手扶在他的窄肩上,凑近他的耳朵,“这样很美…琴夫人。”

      他的耳垂被秦俞呼出的热风吹得滚烫。

      秦俞一只手按在李彧的背上,另一之手不疾不徐的将拉链往上提,愉悦的欣赏这李彧白皙的肩胛修长的脖颈。
      “要试着在这里诱惑我嘛…秦夫人。”

      秦俞把李彧搂在怀里,双手盈握着他的软腰。

      在《纨绔》的最后,小菲不遗余力的极尽诱惑,想方设法将小国留在身边,他听到小国周围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年轻,他越来越害怕小国有朝一日会离他而去。

      李彧转过身,踮起脚,抱着秦俞的脖子含住他的喉结,轻轻吮吸出声音,他听到秦俞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他想大概是配合他的表演在做戏,手在自己身上也假装出失控般的不安分。

      李彧觉得自己好像有反应了,是要停下来的,但秦俞的呼应他真的很喜欢,好像这个面对自己克制不住的男人,真的开始对另外一个男人的挑逗会有反应一样。

      其实有点舍不得的停手,不过也要适可而止,秦俞发现自己要是假戏真做就不好了,抬头问秦俞感觉怎么样。

      秦俞的呼吸很浓很沉,好像也从沉醉中苏醒过来一样,眼睛里矇着一层湿润的水汽,“不太行,好像涉事未深的小男孩,不太懂得这些事为什么会对一个成功男人如此致命。”

      “再来一次试试?”李彧试探的问。“我这次会做得好一点。”

      秦俞摆了摆手,“慢慢来吧,是我操之过急了,你要先走第一步,才能走到最后一步。”

      他不喜欢做这样的事,他厌倦了。

      秦俞先走出了试衣间,让他把衣服换下来去洗澡。

      李彧换了衣服顺便在房间洗了澡,洗完澡出来发现家里没人了,茶几上的花还在,车钥匙还在,李彧给秦俞打了个电话,秦俞说他下楼买了个东西,马上就上来了。

      李彧等了一会儿,秦俞进门的时候手里拎着两盒冰淇淋。

      “吃嘛?”秦俞把冰淇淋递给李彧,李彧接的时候有点犹豫,秦俞问女明星怎么了?身材焦虑这就来了?李彧把冰淇淋拿在手里,“今天还能有提拉米苏吗?”

      “能啊。不过我今天是准备做别的,你一定要吃提拉米苏也不是不能够。”

      “别的做什么?”

      “枫糖舒芙蕾,我买了黄油和枫糖。”

      “那我先不吃冰淇凌了。”李彧把手里的冰淇淋收到冰箱里。“你刚才下去就是买这些?”

      秦俞很老实的把口袋里的香烟和打火机拿了出来,放在茶几上,“我坦白从宽,秦夫人,我抽烟了。”

      李彧以为他叫的是琴夫人,也没有去纠正在意,只是问,“你抽烟的吗?我怎么不知道。”

      “拍过一部戏,里面是个烟枪,那会儿学会的。”秦俞解释。

      “哦。”

      那部戏李彧看过,娱乐新闻里也了解到杀青后秦俞就把烟戒了,理由是吸烟有害,口号喊得响亮,永远光明伟岸。

      不过李彧没提,他觉得自己要是去和秦俞说起来自己怎么怎么关注他是件挺拧巴的事。十年里拒绝秦俞所有关心的是他,到头来一厢情愿喜欢的还是他。

      “不过你放心,我很少会抽烟,其实已经戒了,刚才也只是抽了两口。”秦俞在他身边大张旗鼓的发誓,样子有点好笑。

      “你未来太太不介意就行,反正我不介意。”秦俞的生活习惯是怎么样,和他一点关系也没有。毕竟两个人再也不会同住一个屋檐下。

      “介意不介意都要让你知道。怎么样?先吃舒芙蕾还是先读剧本。”

      “先读剧本吧。”李彧想,工作还是优先一切,他也不是贪图享乐的人。

      虽然很想吃舒芙蕾。

      秦俞剧本念的很流畅,李彧也不知道他看过几次,但秦俞的表现是他对剧本内容相当熟悉。两个人是主要演员,对手戏都在两人之间,其余角色戏份非常弱,只要两个人表现得好,拍摄工作就会轻松很多。

      最基本的当然是台词要记牢记熟,当然也可以用后期配音。但秦俞拒绝使用,觉得那样出来的声音很让人出戏,哪怕是演员本人去配,也会觉得非常不贴,临场的情感是环境,对手,情绪交融的化学反应。后期很难再依靠想象去回忆当时的冲击。

      更何况,秦俞觉得,台词都背不下来还演什么戏,早点改行直播带货得了。

      台词对李彧来说是最简单的部份,毕竟都是出自自己之手,朗读起来一点障碍都没有,人物也都是自己塑造出来的,情绪把握也十分到位。

      两人对完第一幕,从小国遇到小菲两人矛盾冲突开始,到小国在小菲的指导下,虽然不情愿,但通过玩弄厂内并不复杂的人际关系,小国终于分到了属于自己的房子结束。

      小国这个出场憨厚老实的人,感受到了社会的不单纯和险恶。也深深折服小菲对人际关系的敏感,他只是在家听自己的抱怨,就把几个科室的人际关系梳理的清楚彻底。

      一方面投其所好,一方面威逼利诱,这阶段的小菲就像坐在家中的主人,小国则是他的奴仆,靠着主人的智慧,小国不仅在单位地位提升了,待遇也好起来了,也没有杂七杂八的活再来烦扰他。

      这时期的小菲只是刁蛮任性,他无意帮助小国,只是想自己尽快摆脱小国那个逼仄的小房子,和他聒噪的家人。

      秦俞说今天就对这么多,熟悉情感,明天再对后面两部份场景,情感就激烈多了。

      只是念念对白和聊了聊对剧本人物的理解就差不多过去了两三个小时。秦俞做事特别认真,有问题他就停下来和李彧讨论,李彧也特别愿意配合他,有些台词不妥当的地方当场改,连笔记本都拿出来架在了腿上。

      两个人也是坐得越挨越近,等李彧晃过神,已经是差不多坐在秦俞怀里了,秦俞用一只手揽在他腰上,好像是配合剧本里的场景自然而然环上来的。

      李彧挺喜欢这样的感觉,他说一句,有点累,就可以堂而皇之的靠着秦俞的胸口,毕竟这属于无薪加班,哪个老板不喜欢,李彧任性一点,秦俞都可以容忍。

      口干了也是由秦俞去倒水,理由是他来伺候,李彧要时刻感受小菲的颐指气使。

      “我这都是上杆子伺候,你一点要求都没有,这是不对的。现在就开始代入进去,对我提要求,别指望到了现场就能现场表演,你没经验,到时候放不开要一遍一遍重来。”

      李彧想了想,对着秦俞的大腿踢了一脚,“什么时候轮得到对我指手画脚了,我饿了,去给我弄吃的。”

      秦俞笑了一下,“感觉不错,再接再厉,秦夫人。”

      秦俞用来做舒芙蕾的粗陶杯子是小动物的形状,一只小猫,脸有点花花的,一只小狗,像布布。李彧说杯子好可爱,在哪买的,秦俞说不记得了,很早买的,当时看到是一对,想以后和我太太早上用来喝花式咖啡一定很不错,立刻买了下来。

      李彧看他做了两杯,以为是一人一杯,秦俞说一杯做黄油枫糖,一杯做糖霜,两杯都是李彧的,李彧说,我一个人吃两份?秦俞解释,这东西,彭彭松松,里面都是空气,吃了跟没吃差不多。

      “你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想结婚的?”李彧一边吃甜点一边问。

      “看到身边有结婚的恋人起就开始想了。”秦俞回答他的问题,“大学毕业之后吧。就一直很憧憬,想摆脱单身生活。”

      “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渴望结婚,我还以为你很享受单身生活呢。我看你上采访的时候不是很享受单身生活嘛。”大概是太放松了,一不小心就把自己看过秦俞采访的事说漏嘴了。

      “你还看过我的采访呢?”秦俞饶有兴致的问,“什么时候的事?”

      “前几天网上看的。”李彧硬着嘴巴说,“这都要合作拍戏了,可不是要深入了解了解你。”

      “你了解的还不深入啊?”秦俞假装很惊讶,“这世界上和我同一屋檐下生活六年的只有我妈和你,还睡一个房间的就只有你了。”

      “高二就没睡了。”李彧提醒他。

      “真不知道你那会儿闹什么情绪,非要自己睡,到了冬天又怕冷,开暖气又敏感,嗓子说不出话。明明和我一起睡还有个暖床的。”

      “你睡觉打呼噜。还说梦话。”李彧胡乱造谣。秦俞根本不信。

      秦俞把两只杯子摆进洗碗机,说下楼走走吧,适应适应高跟鞋走路,我在就督促一下,我后天进组了你又要偷懒了。

      李彧知道秦俞有多了解他,也没推辞这个要求,他不是科班出身,比之后进组的人起步都要晚,又要担任重要角色,自然而然应该比所有人都努力,都付出。

      秦俞已经把两条裙子洗好烘干,李彧换好了旗袍,大大咧咧的准备穿袜子,秦俞说太难看了,哪个女人像你这样穿得这么素雅还大剌剌的翘着脚。李彧辩解,“我本来就不是女人。”秦俞说,我知道你不是,不过既然在适应角色,不如时时刻刻都有这样的自觉。

      小菲是观音身,雌雄莫辨,作为男人时,他比所有男人都冷静残忍,作为琴总的女人,他又比所有女人都妖冶高贵。

      李彧想了半天,都想不出来一个优美的姿势,秦俞从他手里拿过袜子,让他把脚抬起来,自己替他穿。

      李彧坐在沙发上,看着跪在自己面的秦俞,心里有种征服的快感,这个在谁面前都高高在上的男人,此时此刻正卑微的臣服在他面前,这让他有了一种不切实际幻想,想把这个男人据为己有,想把这个男人踩在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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