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个恋人回家》祝北不南

43、鲜红

　　“严煜，那把刀呢？”周昭闭着眼睛在黑暗响起声音，严煜用力握了一下周昭的手指，声音平和的说:“别想了，你头没有出血，但是我不确定里面有没有受伤，还是不要说话了”
　　周昭没有回应，过了很久，周昭微微侧转身体，压低声音说:“这次是你家的仇家吗？”
　　“不知道，不过，我感觉像，我刚刚把这个房间摸过一遍，除了上方有一个出口，剩下的地方都是密封的”严煜在两个人靠近的范围轻声说着，温暖的气息从鼻腔到周昭的耳朵边缘。
　　周昭耳边痒痒的，脸上露出笑意，浅色眼眸睁开，黑色略长一些的头发遮盖住额头，看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说:“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我们两个不在了”
　　“发现了”笃定的声音从严煜嘴巴出来，周昭发出疑惑的疑问声音，严煜继续讲道:“因为他刻意派人照顾我，每个人的时间都不一样”
　　“我就说，我去你家补课，动不动来个果盘”周昭恍然大悟的快速讲出这些话。
　　周昭的头说着话，往旁边看去，四周没有多余的遮挡物，一览无余地看完整个房间。
　　严煜抱紧周昭的身体，整个后背靠紧墙面，笑着说:“我们这样算殉情吗？”
　　正在寻找东西的周昭听见这个问题的时候，眼神都忍不住转回来，看着严煜，发现在暗黑中严煜的眼睛里面流露出诚恳的心意，忍不住地压下本想说的“不算”，口气变得轻快，说:“不会死的”
　　周昭最坏的打算，最差也只是一个人出去，所以他默认严煜不会死亡，他会一直长命百岁。
　　周昭力气恢复一些，艰难地举起胳膊，摸着严煜的脸庞，冰凉的脸庞带着刺骨的寒意，周昭对着严煜无意识地笑出来。
　　黑暗中严煜看不清楚周昭的笑意，只是当手掌的暖意到脸庞上，眼眶里面忍不住红润眼眶，嘴里嘟囔着:“嗯，不会死的，我们都会活着的”
　　“活？你们俩最好快点考虑谁死，免得一个都出不去”刺耳的声音再次传入耳膜，两个人一起看向声音源头。
　　这次，上方的人不再回避，而是直接从上面下来一个人，气质上充满杀戮，逆光脸庞看不清五官，严煜下意识的慌张，忍不住握紧周昭的手掌。
　　一步，二步，严煜在他靠近的时候，整个人站起来，眼眸的震慑对着那个人投射过去，站在周昭面前，周昭艰难地扶着墙壁站起来，只是脚上无力，站的极度不稳。
　　“你是谁，为什么绑我们到这里，如果你需要钱，我给你，把我们放了”严煜的眼神出现倒影，没有犹豫拉满自己的紧迫。
　　那个人反倒是不急，看着面前这两个人平静地说:“本想让你们选择，现在看来，不用了”
　　说完，直接来到严煜面前，强烈的寒意从那个人身上传来，严煜的拳头甚至没有到那个人面前，整个人直接被单脚踢出去，严煜的口中翻涌起一股暖意，压住心思眼神看着那个人拿绳子捆住周昭的身体。
　　周昭本想挣扎的身体，像是降维打击一样，根本移动不了半分，想用额头去撞击，可动作还没有实现，那个人明显预判直接给周昭狠狠打了一拳。
　　周昭头脑浑浊，眼神迷离，肺部的血味被强行压住，脸部没有立马起红肿，只是牙齿痛感占据了周昭大部分神经。
　　严煜红着眼眶，强忍住身上的痛感，恍然站起，那个人也同时回头看向严煜，露出不屑的笑意。
　　那个人下来的时候，身上明显做好了措施，手上的胶皮手套以及身上的保护，足够让他不留痕迹，那个人走几步往严煜手上塞上一把刀，在耳边宛如恶魔低语说:“他本来就快死了，杀了他，你就可以出去了”
　　语言的低声在沉默的地下室像是恶魔，也更像是诅咒，严煜的手指颤抖，看着露出不明眼神的周昭。
　　严煜紧紧握住手上的刀柄，塑料的手感透着凛冽的寒意，眼神坚定中，手腕一转往那个人的位置刺过去，力气实在过于悬殊，那个人嘴里用粗劣的声音骂了一句，直接给严煜的腹部刺入一刀，鲜血从伤口涌出，那个人平静给严煜身体捆绑住。
　　周昭的眼神中被染上红色，看着严煜衣服流出暗红的血迹，空气中被腥味和铁锈味充斥着，失声大喊着:“严煜”
　　连周昭都没有意识到他的泪水已经顺着脸颊流到下巴，缓缓滴落在衣服上，那个人拖着严煜的身体走到周昭面前，强行扳起周昭的脸庞，从上而下地对视着周昭的眼睛，周昭看着那个人的眼神，冷漠带着麻木还有残忍，甚至不屑，听见他冰凉的语气在两个人的对视中响起:“你要他活着，还是你出去”
　　所说，老板的要求是让严煜成为杀人犯，可周昭的表情想让他实验一下，他的直觉告诉他，周昭会让严煜活着，因为他在周昭眼中看见同类的味道，这是一种对自己生死否定，或者很早就该死亡的人出现的眼神。
　　严煜从未这样求过周昭，他在地上趴着努力对着周昭摇头，可周昭的眼神从剧烈的挣扎到恢复平静，不过二秒，连那个人看见这样视死如归的淡定表情，都忍不住饶有兴味的多看几眼。
　　“他得活下去”平静的话语从周昭的嘴巴说出来，那个人拉起严煜的身体，依旧让严煜无力的手指握住刀柄，示意周昭的动作，严煜的整个身体撕扯着感觉，痛感掺杂着心疼还有不知名的感觉混合在一起，让他神经一度崩溃。
　　周昭往前走两步，严煜的后背受到强烈的冲击，手指的刀柄狠狠贯穿到周昭的身体，那一口被周昭压制许久的血终于从喉咙喷涌而出，沾染在严煜的脸上。
　　红色和死亡覆盖住严煜的眼眸，整个人从巨大的麻木中回神过来，看见周昭闭上眼睛身体倒在地上，想触碰的手指却颤抖地移动不了一点。
　　那个人没有说话，直接离开，严煜听见外面响起剧烈的发动机声音，知道他们离开，严煜的失血也在继续，可周昭的身下满是血迹，严煜半躺在地上，拉着周昭冰凉的手指，哭着说:“对不起，周昭，是我害了你，是我”
　　血中的周昭感受着身体逐渐变凉，曾经鲜活的记忆逐渐模糊，听见无数人在呼喊自己，他死后会上天堂吗？
　　记忆深处有一道声音，亲和不失温柔，拉着他的小手，是那么温和。
　　“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那你叫周昭，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