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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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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逐渐模糊,泪意被我咬牙忍回。
我咬唇,逼迫自己冷静下来。
直到嘴里感受到了血意。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沈书白明明在信上与我说,他定能在我生辰前赶回。
虽未与他朝夕相伴,数月以来互通书信,我对他的行事作风可谓熟稔至极。
若非他有十足的把握,怎会如此说?
岁末将至,他赶不回来。
也叫人快马加鞭连夜送回关外时鲜的东西哄我高兴。
我顿住,脑中有什么一闪而过,怦然击中心头。
家书,那一封封家书。
我蓦地一震,刹那间心念百转,缓缓吆喝小茶下去。
“你出去,我无妨。”
“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进来打扰。”
小茶虽不明所以,还是起身将门关好,退了出去。
我按住额头,脑中一片纷乱,隐约有极重大的事情突突欲跳将出来,却抓不住端倪。
我赶紧拿出那个装满他信笺的妆奁。
摊开在灯下,一封封细细地看。
并无丝毫异样,凑近灯下看了又看,仍无发现。
惶急之下,我竭力思索往日蛛丝马迹的提示,心中蓦然一动——我与沈书白都喜欢顽拆字游戏。
我们每每说完近况后,便会在信尾处落下谜题。
待下次书信解密。
唯有一次挖空心思的布置,终于难住了他。
当时他在信中笑谑说,你若是做密者,只怕无人能破解你的信。
我心口剧撞,逐字逐句更加仔细。
有变!我猛然捂住口,不让自己惊呼出声。
后面又找到了两个字,连起来正好是,「有」、「变」、「勿」、「忧」。
刹那间,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轮回。
劫后余生般的狂喜,压过一切恐惧震惊。
不管发生了什么事,只要知道他活着,别的,再也不足为惧。
这般隐秘小心,是为了防范谁?
这时小茶在门外呼喊我:“夫人,宫里宣诏史前来,说是太后让夫人进宫一叙。”
太后!
是太后!
她这时邀我入宫,定想从我口中套取沈书白是否已死。
或者将我看作人质以此来威胁沈书白。
可我并未与沈书白洞房,甚至未曾见面,她为何这般笃定将我扣押在宫内,沈书白一定会缴械?
我在房内来回踱步。
此时小茶又在门外催促。
我心下一横,反正已经嫁给沈书白了,死就死吧。
顾府的动向一直在太后眼皮子底下,应该不会因此受牵连。
反而我这么大一个靶子留于京中倒显得被动了。
匆匆收好行囊,换做小厮装扮,从后院的狗洞中钻了出去。
出了坊门左转右转悄然去到西市,找一小叫花给了一贯钱,让他牵匹马过来。
利落地翻身上马,赶在宵禁前出了城。
这人周遭怎么这般危险。
马儿在我不停扬鞭之下飞速奔走。
不知不觉天已完全黑了下来。
好在月色尚好,不至于看不清前方。
笃笃马蹄声中,马儿已尽力竭,我翻身下马将它拴在溪边的树下。
自己拿出行囊中的冷食就着水吃了起来。
沈书白在书信中给我画过舆图,我才不至于迷失在路上。
我本想在此将就一晚,可不会生火,又怕夜晚野兽出没将我叼了去。
暂歇了半晌,又匆匆上马狂奔至下一座城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