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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君子自有取舍之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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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年眉心直跳,“谁告诉你我是要吃食人花的!”
沈长青指了指那口锅,“你这是何意?”
少年厉声,“我这是……”他噘了噘嘴,反应过来,换了语气,“我这是口渴了,熬汤喝。”
拙劣的借口让沈长青满腹狐疑,这个借口属实滑稽了些。
锅里的水翻滚了,少年掏出几个小碗,给自己盛了一口汤,吹了吹,抿了一口。
刘子峤正因为沈长青说的那句话,胃中隐隐翻涌,想吐的感觉直逼天灵盖。
红衣少年好整以暇的看着扶着大树要呕不呕的人,满眼促狭,“你们渴吗,来一碗?”
刘子峤摆手拒绝:“不渴不渴。”
沈长青反驳,“渴,我是渴了。”在刘子峤夸张的神态下两人齐齐对视。
沈长青正色,认真的看着他,“你也渴。”
“我不渴!”
“你渴。”
沈长青转头,拿起小碗盛了一口汤,与旁边的人并排坐下。
刘子峤还要犟嘴的话被他这一个行为堵得死死的,看着沈长青递过来的水,他不想接。
沈长青:“只是花瓣,无妨的。”
三个人并排蹲坐在铁锅前,红衣少年见状,“怎么称呼?”
“沈长青”
“刘子峤”
“裴砚”
裴砚:“你们为何想进天衍门?”
看他的剑气,剑招以及灵力的亲和度,高出沈长青的修为应当不是一星半点。
他神识该是听不见裴砚说话的,只能靠嘴型辨认,这句话却让自己听得清清楚楚。
在对方修为高出自己许多的时候,只能对方刻意让自己听见。
沈长青:“想修剑。”
这解释挑不出毛病,上界四域,法域中大多都是法修,剑修门派也有。
太有名气的剑修门派,炼气期五层不到的修为去那里注定是个杂役弟子,天衍门不大,胜在小有名气,传授他们剑道入门足够了。
果不其然,他下一句便问,“耳朵怎么坏的?”
沈长青淡然,“修炼功法时练坏的。”
刘子峤一头雾水,不知所措,“沈兄,你耳朵何时坏了?”
信息的更新速度甚至不如一个刚认识的人,把沈长青问住了,惹得裴砚也哈哈大笑。
沈长青:“无伤大雅。”
怪不得刘子峤,两个多月来,眼前的人都未提过自己耳朵听不见,与他的对话亦是正常交涉。
“那就好。”
这一折腾下来,一个时辰过去了。
刘子峤:“规则说,留下十个人才能入选正式弟子,那我们是否要寻处地方躲起来?苟到最后。”
剩下两个人还没有回话,有声音传了过来,是一阵喧闹。
整整齐齐八个人从草丛后面走了出来,为首的是个小胖子,年龄看着不大。
八个人除了小胖墩,其他几个人皆是长剑持手,沈长青仔细端量一圈,三个炼气期三层,三个炼气期四层,剩下两个他看不透。
坐在地上的三人也站了起来,不经意间,一把骨形的扇子横扫过来,沈长青一个下腰避开。
在扇子不依不饶的情况下他一个腾空后翻转了个身形,一脚踩在扇面上,落地之后抓住扇柄。
扇子要往回飞,抓不住了,沈长青借力将扇子一掷,扇子横飞回去了回去,扇骨直直的插|进了树干上。
对方无非是想抢了面前三人的玉牌捏碎。
”你们是自己拿出来捏碎,还是要我们抢过来。”说话的小胖墩腰间系了一个锦袋,沈长青琢磨着里面的好东西应该不少。
见着八人丑得各有千秋,裴砚连废话的心情都没有,直言道:“你们八个在此地待着别动。”
转身将插在地里的长剑扒了出来,扯了一根狗尾巴草叼在嘴里,“一起?还是一个一个来。”
沈长青和刘子峤见识过他用剑的利落,主打一个不动声色的退居其身后。
为首的胖子面对这般挑衅,脸都胀得青紫,刘子峤都为他担心,怕没开打,人先气死了。
裴砚正欲动手,“等等!”两个字又打断了他的动作。
众人齐刷刷的看向晃动的草丛,里面钻出来一个人,迎着众人的凝望,段闻璟尴尬的耸耸肩。
一身的杂草树叶粘在他的锦服华冠上,狼狈至极,足以见得他的焦急。
他抖了抖身上的树叶,向这些人连着弯腰拱手行了一礼,悻悻的走到沈长青身边喊了一句,“沈兄,刘兄”
裴砚板着脸,“作何?”
刘子峤洋溢着诧色,“你不是说寻东西去了吗。”
段闻璟神态柔和,讨好似的把裴砚的剑捏着放下放,“我要寻的东西正是这位公子拿去了。”
裴砚:“如此正好,我给你讨回来。”
作势举起剑,左手没来得及掐诀,段闻璟拽住他的手,“使不得,使不得。”
“东西于我而言十分贵重,还是在下取来吧。”
八人里面有一个较矮的麻衣少年,站在胖子身侧显得像个仆人,像是想起来什么,推搡着胖子道:“少爷,这不是测试灵根时遇见的那个软蛋吗!”
“废话,本爷还不知道吗,要你说。”随后就踹了一脚那个瘦猴。
段闻璟又朝八人鞠了一躬,“在外与小少爷发生了冲撞,万望阁下能归还在下的东西。”
这一番文人风骨不但使对方相互低语的哄笑,让身后的三人也分外头疼。
裴砚隐约记起了,在测试灵根的石柱排队时,确实因为一个人撞着了谁闹了起来。
“酸儒小儿,本少爷可未成拿过你的东西。”
说着,脸上浮现出扭曲的狞笑,同面对气势汹汹的裴砚而言,完全是换了一副嘴脸,给旁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柄铁剑径直穿向段闻璟胸口戳去,他侧身一闪,飞剑从他腋下飞了过去,一个来回后回到了用剑人的手中。
一直和颜悦色的人在此之后,面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覆盖上一层冰霜,语气冷硬呆板,“东西是我族中长辈传给我的,莫要胡搅蛮缠。”
“还来!”
胖子招了招手,“一起上!”
段闻璟的气场瞬间切换了,连同眉宇间的神色都凉薄了起来,沈长青直觉此人和刚才的人完全是两个人,绝对不会是一个人散发出来的气势。
仿佛什么东西上了身,平静之下藏着的是暗潮汹涌。
在面对诸多法器朝自己刺来的段闻璟并没有丝毫移动,他取下了玉冠上的金簪,在他手中变成了一支朱笔。
又从怀里掏出了一本精巧的书。
书的前后,四边都镶嵌了金丝一样的东西。
刘子峤认得,正是那本什么都没写的白页书,段闻璟说是他用来画的。
书中自动飘起了一张空白的书页,段闻璟手持朱笔。
在上面挥了几笔,正向飞来的法器居然全部被收进了书页里。
空白的书页则是呈现出了那些消失的法器模样。
在沈长青三人还没有从惊愕中转醒时,他又抽出一张空白页,挥了几笔,朱笔点了一下小胖子的方向,小胖子也被收进了画里。
段闻璟取出胖子腰间的锦袋,果真倒出了他的东西,大家都看得清楚,是一个雕刻精巧的金色小塔,只有拇指大点的装饰品。
他取出金塔之后,淡漠的摸出自己的紫色流苏,将金塔系了上去。
那页画满法器的书页直接飞回了书里,画着小胖子的书页则是把人放了出来,但玉牌却被捏碎了。
小胖子还没来得及说话,就消失在幻境中。
在测试灵根时,段闻璟不小心撞着了胖子的手下。
胖子把不依不饶的手下斥责了一顿,还向自己赔礼道歉,不曾想对方是打起了他腰间挂着的金塔的注意,将东西顺走了。
听着解释,看着的画面让刘子峤头顶上炸了个响雷似的,聋了,瞎了,懵了,整个人活生生僵成了一座泥塑木雕。
惊醒过来,“在外边被拿了东西,为何段兄……要等到进了幻境,费好大的劲找人,找到了再来讨要。”
沈长青严峻道:“在外就叫聚众闹事了,幻境里又如何能一样。”
段闻璟力竭了,拿到东西后逼人的寒气逐渐褪去,与生自来的书香气让他看着正直了起来。
面不改色道,“君子自有取舍之道。”
刘子峤惊诧,原来这句话是这样用的吗,都好强,太强了,让我无地自容!
裴砚趁此,一柄飞剑,几道剑气解决了那两个练气期三层四层的的人,夺了他们的玉牌后统统捏碎。
刘子峤又叹,换成是我,岂不是也这么不禁打?
剩下的两人在这次考核中修为算是较高的了,一男一女,皆是炼气期六层,裴砚选择手持长剑与其近身搏斗。
几道惊鸿剑气,打得火热,周遭的绿植砍的砍,斩的斩,茂密的灌木丛在刀光剑影中差些被夷为平地。
在五十个回合后,一男一女败在长剑之下,裴砚夺过他们的玉牌,握在手中捏成粉末,两人也消失在幻境中。
刘子峤在下界从未见过这样的缠斗,他哆嗦的问道:“裴兄,你……修为是?”
裴砚没有半点情绪起伏道:“练气期八层。”
他的年龄瞧上去已经有十七八岁了,加上他的资质想必定然不差,上界灵力充裕,沈长青对他炼气期八层的修为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