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同桌一起卖橙子》项宁

45、比赛前的小动作

　　王松很快追了出来。
　　朱睿见到王松追出来，栽了面子的怒气堪堪忍住，王松能追出来，说明他也算没白操心。
　　朱睿他们自己的事，蓝西西觉得还是不掺和的好。
　　打了声招呼后，蓝西西、沈晨和高晓杰三人就离开了。
　　走在回学校的路上，高晓杰仍觉得一阵害怕，刚才的情形一个不慎，就会动手。
　　他就是个贪玩的高中生，蓝西西懒得出奇，唯一能抗几下的人只有沈晨。
　　“蓝西西，你胆子真大，”高晓杰佩服道：“还能跟他们说好话。我当时都紧张得要结巴了。”
　　“其实不会动手的。”蓝西西说道：“他们自己不干净，行事肯定低调，而且那是人多的餐饮店，更不可能动手。今天这事，就看王松自己肯不肯跟咱们走。”
　　沈晨说道：“其实朱睿他们三人还都不错。”
　　“我们也不错啊，”蓝西西说道：“我们也跟着出力了。”
　　沈晨和高晓杰全都认同地点了点头。

　　今天是最后一次数学补习，做一张卷子。卷子偏简单，只有基础题和中档题。
　　往常做卷子，从第二道选择题开始，蓝西西就看不懂了，只能乱选。今天不知道是题目过于简单，还是沈晨辅导的原因，蓝西西居然一道题一道题地做了下来。偶尔觉得吃力的，也有个大概的解题思路，能磕磕绊绊地做出来。
　　李老师坐在最前面，看着补习的几人埋头做题，尤其是蓝西西和张光海，他俩一直不停地在草稿纸上写写算算，心里顿时对过几天的月考充满了信心。
　　晚自习下课铃响起后，蓝西西才放下手中的笔。
　　李老师收上卷子，说是明天会批好发给他们，让他们在月考前把卷子上的错题整理出来。
　　李老师一走，蓝西西也收拾东西准备回教室。
　　朱睿如何收拾王松的，蓝西西不知道，不过这会朱睿和王松两人脸色都黑如锅底，收拾好东西，黑着脸就走了，还是张航远跟蓝西西打了声招呼。
　　蓝西西收拾好东西，却不急着回教室，等到张光海也收拾好了，说道：“走啊。”
　　张光海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你在等我？”
　　“嗯。走吧，回教室。”蓝西西说道。
　　张光海心头的阴霾仿佛让一阵风吹散，他在英语剧比赛前一天退出，本以为跟蓝西西肯定会跟他翻脸，没想到蓝西西仍把他当朋友。
　　两人一起往教室走，张光海突然说道：“对不起。”
　　蓝西西愣了一下：“你，又干了什么？”
　　“英语剧的事。”张光海道歉时有点不好意思。
　　“这事？你昨天不是说了对不起吗？”蓝西西松了一口气：“没事，我知道你挺为难。”蓝西西心中腹诽了一句：你妈听着太强，非劝你演，你妈闹起来，我也顶不住。

　　高晓杰今天过得有点惊心动魄，没什么心思做作业，抓着笔写了一会，用胳膊肘撞了撞同位张光海：“有做好的作业吗？借我抄抄。”
　　张光海拿了三科作业给他。高晓杰嘿嘿笑道：“没想到你晚上的效率比下午好多了。”

　　晚自习还有十五分钟结束，教室里不时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有的在偷吃零食，有的跟同学小声地聊天。
　　蓝西西坐在最后一排，伸长胳膊，抓住教室后面柜子里的演出服，塞入自己的书包。
　　蓝西西一边忙乎，一边问沈晨：“他真得会来吗？”
　　沈晨伸手帮着撑开书包，蓝西西猜到冯辉想干什么，但还是对这种猜测将信将疑。
　　“他会来的。”沈晨说道，有些人就是可以理直气壮地伤害别人。
　　书包让演出服塞得鼓鼓囊囊的，塞不进课桌，蓝西西将书包放在脚下，手托着下巴，随意地看着，也不学习，等着下晚自习。
　　“今天的数学卷子有不会的吗？”沈晨问道。
　　还有几分钟下晚自习，班里大部分同学都在收拾东西，教室里声音渐渐大了起来。
　　蓝西西散漫的样子在这种环境下，显得可以谅解。
　　“都会！”蓝西西说道，虽然他尽量想显得低调，可语气里的得瑟还是冒出头，压都压不住。
　　会做一张简单的卷子实在没啥好得瑟的，而且得瑟的对象还是沈晨，再难的数学考试，分数都不会低于一百二。
　　沈晨本来低着头写题，听到这话不禁抬起头，又问了一遍：“都会做？”
　　学霸因为自己的成绩而侧目，蓝西西只觉得心里无比的熨帖，每天深夜困得眼泛泪花还撑着做数学题的努力，此时因沈晨的惊讶变得值得起来。
　　“也有不会的。”蓝西西谦虚道：“不过也能勉强做出来，不一定会做对。”
　　沈晨说道：“很厉害。”
　　这时下课铃响起，教室里立即炸开了锅，两三分钟，学生就跑空了。
　　蓝西西背着一个鼓囊囊的书包，沈晨背着两人的练习册，跟在人流后面，下到一楼后，并没有往校门走，而是走到教学楼一楼最东边的一个房间，推门进去。
　　屋子不到二十平方，放着二十多个显示屏，屏幕上显示着学校不同位置的监控画面。
　　可惜的是，二十多个显示屏中，只有一半显示屏亮着，其中一个是一班走廊的监控画面，画面中能看到一班的前门和后门。
　　任老师正在跟门卫老张头闲聊，见到蓝西西和沈晨推门进来，笑眯眯道：“你俩让我来看什么？”

　　昨天他们学生会六人检查后，回去跟任老师交差时，冯辉将王松和谈恋爱的小情侣都汇报了。
　　“王松，我知道，九班的。”任老师记下王松名字，问道：“那俩小情侣的名字？”
　　冯辉愣了一下，当时只顾着抓男生，抓住男生后，女生又跟男生当场分手，还真忘了问他俩的名字。
　　“没问。”冯辉的声音低了下去。
　　“你们六个人都没问？”任老师问道。
　　沈晨和其他几人的脑袋都低了下去。
　　“不要紧，下次记住就行，你们都回教室吧。”任老师笑了笑，压根不生气。
　　其他人都离开了，只有沈晨没走。
　　“你有事？”任老师问道。
　　沈晨提出了明天晚自习后，请任老师去监控室的请求。
　　任老师既没问原因，也没犹豫：“明天晚自习后，我知道了。”

　　沈晨伸手指了指一班走廊的监控画面：“任老师，看这个画面。”
　　学生都已经走光了，走廊上空荡荡的。
　　任老师一边看着画面，一边问蓝西西：“明天轮到你们班英语剧表演，准备得怎样？”
　　虽然今天没去看英语剧表演，但昨天蓝西西看了全程。
　　昨天有六个班表演，有的班完全没有花心思，看得底下的同学索然无味，打起了哈欠。
　　有的班是下了功夫，可台词说得不行。本身英语台词听着就费劲，他们还老是打个磕巴，不但更让人听不懂，还让听的人老是提着一口气，害怕他说着说着忘词了。
　　跟他们相比，蓝西西再谦虚还是得说：“准备得挺充分的。”
　　任老师满意地笑了下。学校第一次组织这种比赛，有学生应付了事是正常情况，蓝西西没有这样做，还是让任老师打心底里感到高兴。
　　“任老师，监控！”一直盯着屏幕的蓝西西出声提醒。
　　任老师赶紧看向监控画面。
　　画面中，一个学生出现在一班的走廊上。他背着书包，身形看起来很眼熟。
　　“这是冯辉？”虽然是疑问的语气，但任老师已经认出来出现在监控画面中的这人，正是冯辉。
　　虽然学生们都穿着相同的校服，但个子有高有矮，身材有胖有瘦，还有就是发型，即使两人理着相同的发型，但头形不一样，理出来的效果就不一样。
　　冯辉走到一班后门，这时从监控画面里能将他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监控画面前的任老师罕见地脸上没有任何笑容：“他这个时间来一班干什么？”
　　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蓝西西和沈晨都没说话，任老师也没再问，大家全都紧盯着监控画面。
　　冯辉推开一班的后门进入一班，画面中看不到他的身影了。仅仅不到一分钟，他又出现在画面中。
　　再次出现时，他显得很慌乱，甚至忘了关上一班的后门。一从后门出来，他就跑了起来，迅速地消失在画面中。
　　全程一直看着的老张头说道：“这孩子偷偷摸摸的，想干什么？”
　　任老师看向沈晨：“沈晨，你喊我来看的监控，你肯定知道冯辉想干什么？”
　　“是。”沈晨拿过那个鼓囊囊的书包，拉开拉链，露出里面装着的演出服。
　　“他想破坏我班的演出服，”沈晨说道：“我们将演出服装进书包带走，因此他没有得手。”
　　“你们凭什么这么说？”任老师问道：“既然演出服被带走了，冯辉完全可以是因为好玩，去一班转一圈。”
　　“他从班里出来时，十分慌乱，因为他遇到的情况令他措手不及。”沈晨面对任老师的问题，有条不紊地解释着：
　　“如果他是因为好玩，进一班转一圈，即使不讨论停留时间太短，他也不应该是慌不择路的样子，他之所以这样，是因为他猜到这是个鱼饵，他咬钩了。”
　　任老师还有两年就要退休，活了这么多年，虽然说不上是人精，但学生们的心思还是能一眼看透。
　　她心里早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沈晨，你分析得很有理，我相信你说的。”任老师说道：“但我不能依据你的分析，给冯辉处分。”
　　作为高中部的德育主任，任老师对学生们违反纪律的小动作，向来是网开一面。
　　“你们怎么知道他会这样干？”任老师问道。
　　“他嫉妒沈晨成绩好。”蓝西西说道：“总是针对沈晨。”
　　“我会找冯辉聊聊的。”任老师站起来，“时间不早了，你们也赶快回家吧。”
　　看到沈晨和蓝西西离开，一直端坐着的任老师叹了口气：“老张，剩下的监控什么时候能修好？”
　　“跟厂家的人说了周日来修，这样不影响学生学习和老师们工作。”老张头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