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织雨》阿苏北北

12、流言

　　新街树旁，孟北娇手捧向日葵在树底下等待。

　　向栖葵身上还系着围裙，脸上残留面粉，小跑着朝她走去。

　　“你怎么来了？”向栖葵接过花，看到里面的卡片上写着：儿童节快乐，小栖。——永远爱你的娇娇。

　　礼物很用心，向栖葵将碎发别向耳后，仰头在孟北娇脸上落下一吻：“谢谢娇娇。”

　　孟北娇揽住她的腰，深深吻了下去。

　　“小栖，感谢不只能嘴上说说。”要用行动。

　　良久，孟北娇松开她，轻松抱起。

　　向栖葵乖巧的随她动作，怀里的花被挤压，她问：“我没有准备礼物，你有想要的回礼吗？”

　　“这个嘛……”孟北娇故作思考，“让我想想。”

　　向栖葵垂眸：“好。”

　　声音很轻，柔软的发顶被蹭，难耐的火热被孟北娇燃起。

　　向栖葵扯扯身上的围裙，被发现了胸前就被捏了一把。

　　“不要……”

　　向栖葵还是看场合的，“回去再随你。”

　　“好。”孟北娇轻笑，吻上她娇嫩的脸蛋。

　　几天后，出门前孟北娇还在撒娇：“亲爱的，真舍不得你去上学，我们相处的时间越来越少了。”

　　向栖葵也不想，可是上学是她20年来的一个心愿，以前为了照顾阿婆没有时间，只能不停的打工。

　　现在阿婆病好了，又遇上了珍惜的爱人，身上的负担一下子落空，她想要读完书再好好爱孟北娇。

　　向栖葵抚上她的脸，轻点：“娇娇，我们乖乖的，待我学成归来就结婚，好不好？”

　　“好！”结婚的诱惑是巨大的，孟北娇再怎么不情愿还是放向栖葵走了。

　　不过她有个条件，“我送你。”

　　向栖葵有些犹豫，在对上孟北娇水润的眼神时心软了，她应道：“好的，那你送我。”

　　孟北娇眉眼带笑，宛如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小栖！我爱你。”

　　向栖葵也被她感染，摘下头顶的向日葵发卡，为她别上。

　　她说：“我也爱你，娇娇呐。”

　　＊

　　人的恶意有多大，向栖葵不止一次体会到，但是这回不同，孟北娇被牵扯进来。

　　看向眼前不明原因而来的余知怜，向栖葵心中充满疑惑。

　　她双手撑着，轻柔一笑：“余同学，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余知怜晃了眼，被她亮的。

　　这世上原来还有心态这么好的人，她也是不常见，连之羽除外。

　　“他们都在传你被包养了，而且那个人是位女性，你知道这会有什么后果吗？”余知怜好心提醒。

　　原来是为了这件事，向栖葵心中有了数，“清者自清，众口悠悠堵不住，有人想要败坏我的名声，也不一定是冲我来。”

　　真聪明，余知怜再次感受到年级第一的杀伤力，她只是学完所有知识所以无所谓，现在的学霸都那么有观察力吗。

　　她顺势道：“为了你身后的人？”

　　说起孟北娇，向栖葵的想法里是不愿提及的，那是她的爱人不是众人聊闲的娱乐。

　　她道：“她的存在我没想过隐瞒，只是我和她身份悬殊，被拿来做靶子也是我曾设想过的，无法止住的流言不会打败我。”

　　是个坚强的人，可仅凭这种意志又能够坚持多久，余知怜从知道这件事到找到她甚至不需要半天。

　　校园内对她们的议论远超以往的八卦，余知怜之所以会来找她也是为了演出那天的匆匆一眼。

　　那时的她从未想过世上有除了自己更加完美的人，她就想烈日下的骄阳，充满活力与激情，却在演出结束后温柔如泉源。

　　那种和风细雨的冷静，以及控场的能力都不是普通高中生可以做到的。

　　后来无意间得知，向栖葵已经20岁，之前一直在休学，后来才回到学校一直到高考。

　　余知怜没有办法忘记她的歌声，也难以抹掉向栖葵并不优渥的外表。

　　简简单单的脸蛋，让人越看越着迷，不似自己的清冷，反而更多的是为人圣洁的莲花。

　　余知怜认可她的话，但：“那要是被她发现，你打算怎么解释？”

　　她不歧视同性恋，否则也不会找来。

　　向栖葵垂眸思考，在对上她视线的那一刻眼中的严肃开始融化，宛如漩涡引入余知怜进去。

　　她道：“余同学，你在关心我吗？”

　　余知怜难得结巴：“只是觉得你很蠢，他们现在敢当着你的面议论你，之后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

　　“谢谢你的关心，余同学是个善良的好人呢。”和传闻很不一样。

　　答非所问，余知怜挑眉：“你一直这么缺心眼？”不接受别人的好意。

　　向栖葵摇头：“只是不想麻烦别人，我的身世是个孤儿本就公开，今天她的一时失误引起的言语会让她自责。”

　　她继续道：“我希望她远离纷争，而我可以在她无趣的生活中增添一抹色彩。”

　　说这话时，向栖葵是看向窗外的，此刻天空一片祥和。

　　余知怜觉得这就是向栖葵想要表达的，我们无法做出正确的选择时，自我的强大成了最突出的存在。

　　可是这样的自信又能维持多久，余知怜还是泼了她冷水：“自我感动。”

　　向栖葵没有恼怒，而是耸肩将一朵小向日葵递了过去，她柔声道：“心甘情愿。”

　　接着握住余知怜的手给予她温暖，尽管天气不冷不燥，“如果生活欺骗了你，请不要悲伤，过去的日子总会流逝，珍惜当下的美好是我们的未来。”

　　她依旧没有惊讶余知怜的突然到访，和自顾自的言语，她只是想给她一点温暖。

　　就像孟北娇曾经对她那样，在绝望之际的美好总是那么刻骨铭心。

　　我们不能完美的做好每一件事，可我们总能尽力完成一件事，这又何尝不够努力，不够厉害，不够勤劳。

　　就算只是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回想起来的时候，我竟会觉得自己怎么这么厉害。

　　当时的自己又是多么勇敢。

　　向栖葵想告诉余知怜的，就是不要埋怨所有，接纳往往更加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余知怜似懂非懂，只觉得手中很烫，心里很痛。

　　这种奋不顾身为他人着想的情感，灼伤她冰冷的心脏。

　　她开口就是讨人嫌的话：“那又怎样，我就是不喜欢在乎别人的感受。”

　　下一秒就后悔了，向栖葵也没有为难她，摇晃手中的饮料，肆意道：“那就接受我的讨好，和我做朋友吧？余知怜。”

　　拉环被打开，余知怜迅速离开位置，还是不可避免的沾上。

　　她突然就笑了，“你果然很有趣。”

　　古灵精怪的像个妖精。

　　向栖葵直笑，很是爽快的喝了一口，在余知怜看戏的眼神中拿出吸管，慢慢喝了起来。

　　“毛病。”余知怜笑骂道。

　　向栖葵歪头，晃动去手中的瓶子：“娇气病而已。”

　　这以后，Love and Rock社团迎来了第四位成员。

　　她的名字叫：向栖葵。

　　代号：Sunflow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