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档》北小北

13、第 13 章

　　建造牢房的特殊材料在温度±100000℃之间来回波动数亿次而仍然保持坚固性，抗打击防地震，耐水冲火烤，在里面怎么折磨犯人都不会对隔壁造成影响。脖子上的项圈是秘密所在，具体原理不明，但作用是使让带上它的人所拥有的所有能力无效化，只保有最基本的行动力。
　　自从有了社会形态，就有了刑罚，并且伴随着漫长的人类进化史不断改进，欧洲中世纪刑罚之严酷、种类之多样无不充分体现了人类惊人的想象力、创造力以及对此乐此不疲的态度。
　　尽管到现在刑罚在质上发生了重大变化，即刑罚的客体从人的躯体转向人的灵魂或精神，刑罚的目的从对犯罪行为的报复转向对罪犯的改造。
　　但是加诸在□□上的疼痛虽然最原始往往却是最直接也最有效的，这个结论通过无数实践得以证实。
　　眼前的少年气定神闲的样子相当碍眼，或者说“六道骸活着”这件事、六道骸这个人的存在，堵在罗伊的心里。当然如果六道骸死了，他会更加抑郁。
　　在他想出方法折磨他之前，这个少年可不能挂了。
　　他从口袋里拿出金属指环拳套戴在左手上，毫不迟疑地打向少年的肚子。
　　六道骸吐出一大口鲜血，异色双瞳毫无波动地望着罗伊，似乎害怕跟恐惧是不在他表情范围之内的，连惊讶都没有出现，仿佛早就料到会这样。
　　罗伊也很平静，他抓起六道骸的头发，把他拖到牢房中间，一脚把他踹出几米远，不紧不慢地走过去，再一脚踹飞，他一点儿也不嫌累地继续着这种类似踢球的行为。
　　直到六道骸趴在地上一动不动了，罗伊才很遗憾地叹了口气，掐住他的脖子，提起来，左手高频率地攻击着他的脸。
　　牢房里的血腥味慢慢浓郁起来，白色手套早就被血液浸染了，罗伊脸上的绷带也不可避免地溅上了血渍。
　　不管如何被对待六道骸都没有发出呻吟，他只是无言地承受着；
　　罗伊也没有寻常施暴者的兴奋或者癫狂，他只是默默地殴打着；
　　在这场单方面的暴力过程中，施与者与被受者的反应都过于平静了。
　　除了身体与墙壁撞击发出的钝响，骨骼与金属碰撞发出的轻微响声，以及偶尔的咳嗽声之外，牢房一直处在安静状态。但是这间牢房之外却到处充斥着惨叫声、呻吟声、求饶声、谩骂声，活像是人间地狱一般。
　　安静与嘈杂的对比过于突兀，让人感到更加压抑与窒息。
　　在复仇者监狱里，“暴力”是司空见惯的事，残酷的复仇者守则、高危工作环境造成了复仇者们巨大的精神压力，一直以来因为精神崩溃而离职或自杀的员工数目一直都高居不下，员工们的心理状况也是年年作为重要事件提上议事日程，但从来都没有得到改善。
　　宣泄压力的途径，“暴力”不过是其中之一。
　　一旦没有抓捕成功就会导致自身死亡并在入狱后变得毫无反抗能力的任务目标一直是逮捕组单方面施暴的主要对象，从暴力中获得巨大快感平衡高风险工作带来的精神压迫。只要下手注意分寸不弄出人命，上层对此也是睁一只闭一眼。如果员工都变成了精神病，上层会相当困扰的。
　　越是级别高的牢房，囚犯所受到暴力的程度就越高，当然有一个地方，即最底层的水牢是除外的。像六道骸入狱这么久，居然还活得逍遥自在显然是很不正常的现象。C1作为他的逮捕组几乎从来没有“光临”过他是一方面因素，他过于恐怖的能力以及屠杀式杀人的恶名恐怕也是一部分原因。
　　手机突然响起来，他一看，是休发送的，屏幕上只有三个字“公告栏”。
　　罗伊松开六道骸，站起来，舒了口气，转了转胳膊，干脆利索地从六道骸身上踩过去。
　　“kufufufu～”六道骸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视野被血色充斥着，那本掉落的《圣经》不知怎么的就进入了他的视线。
　　罗伊扯松了黏糊糊的绷带，一点也不在意带着一身浓重的血腥味在监狱里晃来晃去，对同僚的指指点点也完全视而不见，视线定格在公告栏上。
　　上面贴着的是这次管理层赴西西里岛参加为期半个月的研讨会议随行人员名单，伊丽莎白·赛德的名字赫然在上面，她公出期间由C2的皮埃尔·鲁斯弗暂代她的工作。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桌上刺眼地放着风刃的残骸，他看了一眼，头一转发现伊丽莎白和休都在。
　　脸上的绷带散乱地缠着，露出大半个脸，几缕金发从礼帽边缘跑出来，雪白的手套已经变成了红色，身上的血腥味立刻充满了整个房间。
　　“呕——”伊丽莎白一看到罗伊的样子，胃里就翻上酸水，冲到卫生间抱着抽水马桶大吐特吐。她并不是第一次看到，但眼前的景象迅速与记忆中对自己做研究的罗伊重合起来。她去翻阅过资料，大量的专业词汇搞得她头晕脑胀，但勉强还是整理出如下信息：人类虽然对自己在催眠状态下的经历没有印象，但大脑已却已经有了记忆，条件合适的情况下，完全有可能想起来。
　　所以那些不是什么幻觉，是真实经历过的事情。
　　“真是的，这种程度就吐成这样，利兹你也太丢脸了吧！”跟过来的罗伊把从休那里顺过来的手帕递过去，一只手轻拍她的背，“感觉好像又回到你刚刚参加工作的时候，还挺怀念的。”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惊慌失措地往后退。至少，至少不要在这个时候让她这么近距离地面对他。
　　就算隔着绷带，罗伊也能想象出她的表情，眉头纠结在一起，有点奇怪啊，跟那小子有关么？
　　“在下会去说明因为个人因素不能随行。”伊丽莎白勉强站起来，两条腿还在打颤，扶着墙壁往外走，她不能忍受跟他单独呆在一个空间里。
　　“利兹？”罗伊伸出去的手被她“啪”地打掉了，他是这么容易被拒绝的男人么？当然不是。所以他一把扯住她，压在墙壁上：“你怎么了？”
　　浓重的血腥味，让她的胃痉挛，她剧烈挣扎起来。
　　罗伊真是不明白了，风刃把她脑袋弄坏了？这几天看起来跟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啊。
　　或者——
　　“上面那群老不死对你做了什么？”突如其来的公出，跟她诡异的反应，难道趁他不在的时候老不死已经把她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还是她的秘密被发现了？
　　居然敢动他的东西，都活得不耐烦了么？罗伊的思维已经发散到不能回头的地步了。也好，今天就当锻炼身体好了，他放开她，朝门口走去。
　　休拦住他，不赞同地摇头。
　　“事关本大爷的尊严，你让开！”不给他们点教训，就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
　　“我来处理。”休过去把在贴在墙壁上的她抱起来，这两个的状态都很奇怪。
　　休走到电梯里，才又冒出一句：“想活下去就一切照旧。”
　　七天后伊丽莎白还是踏上了黑手党的发源地西西里岛。
　　罗伊倚在窗口，稍稍低头就能看见在楼下的草地上集合准备去西西里岛的众人，鸡立鹤群的结果就是被彻底埋没，加上清晨山中雾气浓重，要找出伊丽莎白在哪个位置还真是困难。
　　“她恨你。”休拿走他手上的风刃。
　　“她是‘利兹’。”名为“利兹”的怪物只要感恩戴德地接受他的赐予就好了，情绪只是多余的东西。罗伊把风刃抢回来，嘲讽的语气：“对待宠物不就是应该她进我退，她驻我扰，她疲我打，她退我追，大步进退，诱敌深入，集中兵力，各个击破之类的么？或者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如果伊丽莎白在的话，应该会说“这两种说法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类比性，你只不过想卖弄一下学识而已吧”这类的话。
　　“你不会对把她当成人来看吧？”
　　“……”
　　云雾渐渐散开，阳光照射下来，楼下的人身上都镀上了一层金黄。前往机场的专车缓缓停下，伊丽莎白随着众人上车，手心微微在出汗，五年来第一次离开罗伊和休超过1公里，心情好得连人都要飞起来了。
　　找个位置坐下，手插在口袋里，碰到了钱包，里面是她的身份证明以及所有积蓄，另外休还给了她一万块作为此次单独出行的费用。
　　庞大的监狱建筑群渐渐后退，两旁都是被积雪覆盖的树木，她望向前方，或许，她可以趁此机会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