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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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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坐得太近，Alpha体温本就偏高，此时就像身边贴了只毛茸茸的大狗在蹭来蹭去。
瑞霖有点嫌弃地往旁边躲了躲，却被荣轩一把攥住手腕，“有什么是我看不得的！你这还没小情儿呢，就开始躲着兄弟了？”
然而他视线一瞟，就看到对话框里两人互通了姓名后，各自“啪！”地甩了份个人详细资料，遣词造句极尽书面，放在工作邮箱里都毫不违和。
“……你俩是在面试吗？”
瑞霖：“？”
荣轩抹了把脸，换了个话题，“谁介绍的你们认识啊？”
能把这俩奇葩凑成对，他是真的好奇是怎样的神人能有这样的脑回路。
“他那边我不清楚，但我这边是我们副院长出的面。”
说着瑞霖面上带了几分嘲讽，“也挺有意思的，他一贯看我Omega的身份不过眼，多少次不惜顶撞院长也要给我找麻烦，如今我才放了点风声出去，他倒是热心肠。”
荣轩皱眉道，“他这不就是在拿你做人情？”
瑞霖垂着眼，“我清楚，但反正能达成目的，介绍来的人也不坏，就这样吧。”
荣轩面色古怪，“就是他这人情能不能做成，还真不一定。”
瑞霖迷茫抬头，“？”
荣轩一言难尽地看了眼对话框里完全对称的两份简介，心里长叹一声。
这是俩木头碰一块去了。
见他一副谜语人的样子，瑞霖皱了皱眉，没再搭理他，专心地和伯特利聊了起来。
其实这个人他有点印象，之前某次大例会的时候见过。年纪比他长上几岁，但能代表他们院做季度汇报，也算的上是年轻有为。长相也是挺招人的路子，不知道怎么也和他一样“沦落”到要相亲的地步。
其实介绍来的人比较知根知底，也确实让瑞霖没那么排斥去认识新人。
除了已经太过久远的少年时光里几乎完全遗忘的模糊记忆，后来因为和同龄人完全脱节的发展路线，让他这么些年下来几乎遗忘了要如何才能自然地与人结交，之前的几次相亲也都是硬着头皮与人见面。
当然，也是他并不想罢了。
如果把每个人与他人交往的能力量化为具体的数值，那么瑞霖很清楚自己的初始“社交值”天生就比旁人低上很大一截。
他没什么兴趣爱好，人又寡淡无趣，哪怕铁哥们就是做游戏的也对正常年轻人的消遣方式没什么兴致，自然和身边的人没什么共同话题，也就很难在此基础上建立更深的感情。
外出则更是如此，他习惯做好每一步安排再出门，不存在单纯为了散心的出门，很少有人会愿意全盘配合他的安排。
他又是典型的内倾型人格，边界感极强，如果被迫因为各种原因去与人社交，很容易就会感觉到“电量耗尽”，要回来自己待上好一会才能缓过来。
所以在伯特利开门见山提出“一起吃个饭吧”的邀请后，他确实感到了一丝不愉快。
身边荣轩仍然在探头探脑，“上来就约吃饭？这么莽的吗？”
瑞霖侧头看了他一眼，“你一般都是怎么约人的？”
荣轩往后一靠，摸摸下巴，“我这种公事公办的约会还挺少的，不过第一次见的话……先约咖啡馆吧。氛围是一方面，而且先聊聊再说，吃不吃的也看聊的结果怎么样。”
“唔，有道理。”说话间瑞霖手上动作不停，把咖啡馆见的邀请先发了过去。
荣轩看见他屏幕一噎，“你就这么原封不动照抄作业？”
“你有经验，听你的。”
“那行吧……不过霖哥，我好奇很久了一直也没问。你怎么就松口开始相亲了？这真的不像你。还是叔叔阿姨那边催你了？”
瑞霖没有立即回答。服务员来给他们送餐后消食的茶，荣轩按着他们一贯的习惯点了凤凰单丛，等茶香袅袅升起，瑞霖才捧着杯子开了口。
“没有催我。他们不会催我的，你也知道。”
他的目光透过落地窗落在外面如流的车道上，很轻地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如果连尝试都没有就要让他们一起承担我的选择，对他们也不太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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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轩闻言不再说话，抬手拎起茶壶给他满上空了的茶盏。
他一直都知道，瑞霖很早的时候就和家里坦白了自己以后想独身的想法。
虽然性别分化近百年以来医疗水平发达，没有伴侣的omega已经不会因为生理架构受多少折磨，但除了客观因素所限，普罗大众里真的主动选择独身的omega到底还是少数，身边的亲友更是很难接受。
他的父母，那对一向寡言保守的军人，在听了他的表态后两个人关门讨论了一晚上。
对此瑞霖没什么意外，他从很早就开始自己拿主意，这次也只是通知父母一声，不期望得到他们的认同。
只是等第二天瑞霖准备回研究院了，母亲却第一次在家门口把他叫住。
他手上被递了母亲打包好的早餐，父亲穿着家居服的身形仍是军人特有的板正，说出口的话却是不重，“你不喜欢就不找，我和你妈虽然算不得家底殷实，但以后也能护得住你一辈子。”
这事荣轩当然知道，毕竟瑞霖出门上了飞梭就没忍住，把那份家里打包好的三明治和热牛奶360度无死角地给他拍了一遍。
他也曾以为瑞霖的终身大事就此便一锤定音，高兴之下还在瑞霖的小公寓对面也买了套房，兴冲冲地宣布欢迎瑞霖以后随时来他家蹭饭搭伙，也算是兑现了小时候“老了住一起互相蹭饭吃”的约定。
他知道瑞霖父母肯定会有的顾虑，虽然表面说接受他的选择，但为人父母的可以不怕孩子以后孤身一人招人闲言碎语，却很难不担心他孤独终老后身边没个人照应。
但荣轩用实际行动告诉二老大可不必有这种操心，他们住在一起，以后只要瑞霖愿意，出门就能敲开他的家门。
他或许会有自己的家庭，但不论何时家里一定会有瑞霖的一席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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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如今，他们早就勾勒好的美好蓝图突然有了变化。
“大概一年前吧，那天我父亲受邀去了下属的婚礼，回来以后没多说什么，只是一如往常把伴手礼交给了母亲，便像以前那样进了书房。”
“他不知道那场婚礼我也在的，他下属的爱人是我研究院的同事，我在另一桌，听到了些……不太友善的东西。”
总有人要借着些微不足道的东西来扎了人的心，也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只是见不得别人比自己过得好。
因为经历特殊，瑞霖的工作自然没有能让人置喙的地方，但个人生活方面却是大大逆了主流，便也因此成了嘴碎之人的谈资。
他听到了父亲被旁敲侧击问着自己的情况，被含沙射影说了几句风凉话，就见着了那一向寡言的军人在风言风语面前为了自己的孩子难得说了重话，只为了维护他的选择。
那时候他就在想，他不能这么自私，如果连尝试都没有过就要逼着父母一起承担他做的选择带来的种种后果，实在是太不公平。
听完后荣轩也没再说什么，良久他抬手抹了把脸，手心向上摊开，“来，光脑给我，你俩再聊下去是真的不用见了，直接拉倒吧。”
瑞霖像是终于被免考的学生，抬手就把手表型的光脑从手腕上撸下来扔到他手心里，“我最近半个月都在放假，见面可以，我不乐意做的事你都知道，交给你了儿砸。”
再多复杂的心绪也被这一声好大儿搅了个烟消云散，荣轩直接气乐了，“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约他来你家一起开黑打星战？”
瑞霖很是识时务的一缩手，难得笑得有几分谄媚，“我错了，您随意，只要别让我和陌生人聊您就是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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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荣轩帮他定了几天后约在云顶餐厅的咖啡馆见，那是荣家的产业之一，荣小少爷要是围观自是来得方便。
瑞霖懒得管荣轩这点小心思，棘手的事一经解决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愉快地揣着手和荣轩去看他们早就感兴趣的电影。
看完了两人一路讨论着剧情回去，荣轩难得回趟首都星今晚得回家吃饭，便只把瑞霖送回了他们那栋公寓，两人在楼下一起抽了支烟，等看着瑞霖上了楼，他便调头回了荣家大宅。
路上他才想起自己今天中午吃饭时震了一声的光脑，心里啧了一声，开着自动驾驶打开消息，果然看到昨天新加的小美人发来的消息。
【艾斯：荣先生今天在忙吗？】
或许是下午才帮瑞霖和相亲对象聊了太久，此时面对着类似的试探手段他突然有些意兴阑珊，但一直以来的习惯还是让他撑起了点精神头，应付着回了。
【荣轩：没有，今天和朋友出去了。】
对面回复来得很快，像是一直在等着他的消息。
【艾斯：这样啊，那看来是对你很重要的朋友呢^^】
荣轩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
【荣轩：哪里来的结论？】
【艾斯：昨天荣先生才开的发布会，想必已经很累了。今天就能让你放下后续要处理的事务、连信息都不怎么看也要陪着的朋友，想来是不一般的。】
【艾斯：昨晚你也是突然离开的，我斗胆猜测，是同一个人？】
【艾斯：再大胆一点……是你那位论坛里讨论得沸沸扬扬的‘哥哥’？】
【荣轩：还挺聪明，猜对了。】
看不出喜怒的回复，静了一会对面发来一条语音，荣轩点开听了，就听那人放软了声音道，“抱歉，我不该揣度荣先生的私事。为表歉意，能赏脸让我请您吃顿便饭吗？”
荣轩这才勾了勾嘴角，面上不带半分笑意，收了光脑没再回复吃饭的邀约。
这人算得上聪明，知道试探过了还会抓着机会以退为进，荣轩一向喜欢有脑子的美人，这次眼光也不算差。
只是一起吃饭这回事，他着实算不上乐意。
他和瑞霖能玩到一起去这么多年，除了少年时代同甘共苦的情分，当然是有相似之处在的。
瑞霖也曾问过他怎么就有那么多用不完的精力在一个又一个场子里周旋，当时荣轩正歪在他家的懒人沙发上抓着手柄，闻言懒洋洋抬起头，“那你是没见过我跟那群人每次闹完以后一个人在街上抽烟缓神的样子。”
他其实也不爱和人扎堆，只是和瑞霖比起来他更善于隐藏自己。因为工作需求的社交场面他能应付得滴水不漏，私下里却是少有人能值得他大少爷亲自出门撑着应酬，毕竟也不值得他再重新攒“社交值”。
和瑞霖出门算是例外，他们太熟了，和他在一起的时候压根不用费心力，称得上是“宾至如归”。
所以对约会的事，他谈不上有多热络。
这次他回首都星计划要待的时间不短，除了要把公司搬回来的原因，其实也是抱着给自己放个假的念头。
为了新项目上线他带着团队前后忙活了大半个月，天天熬到凌晨，上线那几天为了守着几个星系的时差更是几乎天天通宵，最后是事务官和助理看不下去才摁着他多少睡了几个小时。
结果歇了没半天又闹出来发布会场地问题的事，又紧跟着忙了起来。
如今正事忙完他着实提不起什么精神，只是人家邀约都递了出来，按着他一贯的习惯也没有让美人多等的先例。
过了很久艾斯才收到回复。
【荣轩：嗯，你定位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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