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倚天之只若流苏》凌想想

12、面壁思过

　　灭绝静立在墙角，默然不语。整个大殿静谧无声，凝集不动的空气似在发酵，强大的低气压笼罩着我。
　　其余的弟子已被清理出去了，随后又是一阵静寂。
　　我默默地跪着，整个人都很紧张。因为看着灭绝那沉寂在面容下的哀伤，我突然觉得很心痛。
　　我突然一阵惶恐，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就这么融入了赵月的生活圈子，承担起她需要面对的一切。此刻的我不再是那个21世纪无忧无虑的流苏，却成了风雨飘摇的南宋小朝廷的流苏公主赵月。我的肩上多了两个沉甸甸的字——责任。
　　“树叶的诞生和消亡，正是生命在四季中的轮回。而在我们的整个生命里，善恶都在进行着惊人之战。正道给我们以欣喜，永不言败。王道使我们的精力洋溢而得到鼓舞。”灭绝神色平静，缓缓地转过身，一字一句地砸向我：“可是芷若，你把代表正道和王道的倚天剑、传国玉玺都弄丢了！”
　　不，不是这样的。我是流苏，21世纪的流苏。除了穆彻，这里的一切和我都没有关系，我不要做那个活得艰辛坎坷的赵月，我也不要沿着周芷若的命运一步步的走向极致。然而，我并不以为自己有可以像穿越狂信者一样呼风唤雨的能力。所以我能做的只有默默地咬紧牙，不说话。
　　灭绝无可奈何地看着我，长叹一口气：“月儿，不要怪姑姑心狠。你总是这幅模样，如何能担当起匡扶社稷、重整武林的大任？”说罢，厉声喝道：“来人。把罪徒周芷若带到祖师堂面壁思过！”
　　“弟子遵命！”干净利落的声音响起。我暗道不好，居然是丁岷君。
　　被丁岷君拖出门之际，似听见灭绝又一声若有若无的叹息，我的心一颤，旋即苦笑。每一个个体的一举一动促成了宇宙的大生命的进化运行。我是多么的卑微，有是多么的渺小。这样的情绪波动，我终究是不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置身事外了吧。我的目光投向远方，穆彻，此刻你在做什么呢？我记得你最喜欢站在满是繁花的树下，看着蜂蝶围着你喧闹。你喜欢听杜鹃轻吟、黄鹂歌唱。而你灿烂的笑颜，就是我眼中满满的一片天。从一个缘字开始了我们的成长起，我的心便如一丝月光为你亮着。
　　即便改变总是沿着无限的精神三角的斜面向上，什么都阻止不得。我也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它决不能使我完全屈服。

　　我侧耳倾听，有酣睡的吐息声传来。我站了起来，按了按跪得发软的膝盖，轻轻拉开了祖师堂的大门。我仔细查看了一番，确定周围没有旁人，便快速闪身出了屋，而院墙下，隐形护卫已悄无声息地站在那里等候多时。我将早已准备好的信笺交给他，耳语了一番，他顷刻领命，一个转身便消失在了迷茫月色中。
　　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我若有所思。我自然心知他不会死忠赵月，可是就这么什么都不问地离去……看来我猜得不错，灭绝和宋老伯果然不是一路的。
　　我正转身欲进屋，却正迎上一人。一袭白衣，神情温润淡然，面庞俊逸出尘，顾盼间光华流转，满庭生辉。
　　糟糕，不知道他方才有没有看见。
　　我试探的叫道：“殷六侠？”
　　看到我，他露出诧异的神色，如玉的声音响起：“周姑娘要去哪里？”
　　听及此，我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随即挤出一幅忧伤的表情，诺诺地说道：“师父罚芷若跪于祖师堂，几个时辰滴米未进，我实在……此刻师姐已经歇息，故而……”
　　长时间没有进食却是事实，不过先前心中有事倒也不觉得饿。现在拿这个来搪塞他倒也说得过去。
　　殷六侠何其聪慧，瞬间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周姑娘此时出来可是要去膳堂？”
　　我郝然一笑：“正是。”（大哥你问完了就快走吧……）
　　他嘴角微微扬起：“在下腹中犹饥，不若同往。”
　　我的笑容僵在脸上。不是吧，我没打算真去唉。大哥，丁岷君就在这里，要是她醒来没看见我会劈了我的。
　　我正想推辞，肚子却不争气地响了几声。我适才发觉，原来自己真的是饥肠辘辘了。
　　好吧，去就去。吃饭最大。我豁出去了。
　　冲殷六侠灿烂一笑，我脆生生的说道：“殷六侠可否帮芷若一个忙？”

　　祖师堂这边是一个小隔间，并不大，一眼便可望尽，丁岷君在锦榻上熟睡着，平日里凌厉的眉眼消失不见，此刻倒有了几分少女的恬静。我用眼神示意殷六侠，他好不容易伸出了手指，却在要触碰到丁岷君的时候顿住，微微皱眉。大哥，你动作快点啊，万一她醒了看见我那我就惨了呃。
　　我正祈祷着，却见丁姐姐翻了个身，眼皮动了动，眼看着就要醒来。我低呼一声，情急之下一下子跳到了殷六侠的背上，把头埋在他的颈间。心里直想着：丁姐姐你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预料中火爆少女的暴喝声并没有响起，却是头顶上淡淡的无奈声传来：“在下已经点了丁姑娘的穴道，周姑娘你可以下来了。”
　　我一愣，快速从他身上跳下来，讪讪地笑道：“那个，里间太小，芷若一时寻不到藏身之处，冒犯了大侠……”
　　“无妨。”他神色平静，轻而易举地化解了我的尴尬。
　　“不知丁师姐醒来后可会发觉？”我诺诺地问道。大哥，我实在信不过你那临门一指的的点穴质量。
　　他再次望向我，眼中含笑：“周姑娘不必担忧。在下虽不才，点穴手法却也不生疏。”
　　我服了。大哥，你这不是折杀我么？您不才能把我从赵敏手里救出来么？要是您都自称不才了，那我岂不是废材一个？
　　想到赵敏，我暗道一声糟糕。竟然把美女姐姐的事情给忘了。都怪赵敏横插一脚，抢了倚天剑、还把我抓走了，弄得我一直没有机会把美女姐姐的事情告诉殷六侠。现在美女姐姐肯定和杨逍跑了。
　　我悄悄地侧头看向殷六侠，心中郁结着：究竟要不要说呢？他总是这么一副温润有礼的谦和模样，要是知道自己心仪的女子和别人跑了，会不会一蹶不振？
　　我突然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我们回峨眉少说也有大半天了。而纪晓芙叛出师门这么重大的事情，殷六侠不可能不知道。
　　但是看他平静的神情，我又实在难以确定他知道了多少。也许，平静的面容下实则暗含波涛？

　　夜深露重。我又跪了许久。此刻在夜里穿行只觉寒气直袭，十分难受，我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肩上一沉，却是一件外袍披了上来，带着一股清新的青草气息。我微微侧头看向他，只见漆黑的夜里，他的眼中水光潋滟。
　　我不露痕迹地侧行几步，拉开了两人的距离，轻轻问道：“不知丁师姐她——”
　　“丁姑娘暂且不会醒来。”如玉的声音再次响起。
　　“芷若在此拜谢殷六侠。”我的声音响起，恭谨又疏离。
　　他闻言身形略晃，又立刻顿住脚步看向我，长长地睫毛垂下：“小事而已。周姑娘不必介怀。”
　　我放缓了语气：“几次三番出手相助，芷若铭记在心。”
　　他怔了怔，旋即含笑道：“相逢即是缘分，芷若又何必如此见外……你我——”
　　“如今奸臣当道，群寇并起，武林波峰未平。”我快速打断他说道。“殷六侠义薄云天，实乃武林大幸。我等自当以殷六侠为楷模，匡扶正义，重整武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