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GOODBYE AND HELL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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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阿桃学长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执着于练习毛笔字的“点、横、竖”。
放在桌面上的手机响得毫无预兆，即便我不喜欢半途而废也只得把毛笔搁置在砚台上接了电话。
“汐空啊，我跟你说个好消息。”
阿桃学长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说话方式也是很典型的“阿桃式”。
“我听完再判断是不是好消息。”我说道。
“什么嘛，反应这么冷淡，你这样让学长我很伤心诶。”阿桃学长这样说着，语调还是略显高昂。
“阿桃学长你能不能快点切入正题。”我说道。
“真是的，一个个都对前辈态度这么随便......越前那家伙要从美国回来休假了。”阿桃学长说道。
“越前啊......”
已经好多年没听到这个姓氏了，我知道我和阿桃学长都认识的那个姓越前的只有一个人。
越前龙马。
“就是这样，他太久没回日本了，苦苦哀求我要去机场接他，但是我实在没空。你现在能帮我去接他吗？”阿桃学长说道。
“什么？现在？可是我现在在神奈川啊！”我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
“对不起嘛，我真的是临时有事去不了了。你知道的，越前那家伙很怕寂寞的，要是到了机场发现没人去接他，他说不定会难过得在机场放声大哭！”阿桃学长语气夸张地说道。
“你认识的越前好像和我印象中的有点不一样......”我不管怎么想象，都无法想象那个拽得快上天的越前龙马在机场放声大哭的样子。
“好嘛，就这样说定了！”
阿桃学长自作主张地说完便挂了电话。
“大中午的，你这是要去哪里？”
要出门时，我被拿着一盘西瓜出来的切原赤也叫住了。
“有个朋友从美国回来了，我去东京机场接一下他。”
我原本想直接走出门，又看到他手里端着的盘子里水灵灵看上去就很甜的西瓜，迅速抓了两个，一边吃一边朝他挥了挥手便跑出了门。
“美国？东京机场？这家伙又在搞什么，”切原赤也望着年轻女子离去的背影有些无奈地一屁股坐在地上随手拿了块西瓜塞进了嘴里，“明明看上去很闲的样子，难得我还切了西瓜。”
慌里慌张买的新干线的票在第一车厢的第一排，前面就是驾驶室，这还是我第一次坐这么特别的位置。
不过还好，是我很喜欢的靠窗的位置。
车启动后，原本两边静止的景物便像是被一种巨大的外力外后扯，两旁青葱的绿植变成了模糊的绿。
亦如我与越前龙马的第二次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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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棵树下有些不知所措。
网球部旁边的这棵树下应该只有她知道才对。
她知道她可以换个位置，还有其他树下的阴影处可以选择。
可是她已经在这棵树下待了有两个礼拜了，她对这个位置很满意。
她总是对自己经常待的位置有着异于常人的偏执。
不是这个位置是不行的。
“那个......”
她发出了蚊子般的声音，小到她觉得盖着棒球帽正躺在树下睡觉的那个少年应该是听不到的。
“我......我也可以坐在这里吗？”
这句话说出来后，她后悔得差点没直接扇自己一个巴掌。
什么没骨气的话！
“......嗯，随便。”
少年发出如梦呓般的低喃。
什么嘛，明明是自己先发现这个地方的！
她内心是这样想的，但她还是很没骨气地坐了下来。
盛夏的风总是带着股闷意，她一会儿看看网球场打球的少年们，一会儿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录下一闪而过的灵感，也过得好不自在。
时间就在微风阵阵中悄然流逝。
“越前，你又在偷懒，还不赶紧过来训练，部长叫你先罚跑10圈！”
她闻声望去，发现是阿桃学长。
阿桃学长也发现了她，朝她露出了清爽的笑并对她招了招手：“汐空你还真是喜欢那里啊。”
她也笑着朝阿桃学长招了招手。
原本头上扣着写着大大的红色“R”字的白色棒球帽少年将棒球帽摘了下来，在站起来的同时重新戴在了头上，他回过头居高临下地望向她：“难怪刚才那么吵。”
看样子刚才他应该是在说梦话。
但她还是坚持为自己辩解道：“我刚才可是有跟你先打过招呼的。”
“随便，这棵树又不是我种的。”少年说完便酷酷地转身离开了。
“什么嘛，越前，你又在撩妹吗？赶紧的，你再不来我也要跟着你受罚了！”阿桃学长看样子是真的着急了，就差在原地蹦两下了。
“就来，”她听到少年淡淡地补了一句，“我对书呆子不感兴趣。”
书呆子。
这个绰号好像触发了她什么理智失控的开关。
她蹭地站了起来，指着正在往坡下走的墨发少年说道：“我对比我矮的小学生才不感兴趣呢！”
墨发少年如她所料整个人都僵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小学生！”倒是阿桃学长笑得前仰后合。
那个叫作越前的少年转过身，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怒意，就像下一秒就要扑上去和她拼命一样。
“嘛嘛，越前，你不能人家说了句实话就这样嘛。身高咱们还是会再长的，走啦走啦~”阿桃学长一边憋着笑一边把墨发少年半架着拉走了。
“哼。”她故意转过脸不去看墨发少年的表情。
书呆子什么的绰号，真是受够了。
要是她真的会读书被叫这个绰号也就算了。
可恶的数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以为她和那个叫作越前的少年不会再见面了。
那件事发生后的第二天，她依然无所事事地在放学后坐在那棵树下一边看少年们打网球，一边打瞌睡。
夏天的风抚在脸上意外地催眠。
“你是无家可归的叛逆少女吗？”
听到身边传来有些熟悉的男声，她的瞌睡虫瞬间被吓跑了。
她疑惑地偏了偏头，才想起来旁边隔着好大一段距离坐着的是阿桃学长的朋友，那个叫作越前的狂妄的家伙。
“你很喜欢被网球部部长罚跑操场吗？”她有些不高兴地回击道。
“现在训练还没开始，”少年突然说道，“上次的事抱歉。”
她愣了一下，才想起他是在为上次无理的行为道歉。
“啊。我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不应该说你是小学生的，是我太冲动了......”突如其来的道歉让她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小学生这个就不用重复强调了，”少年又说道，“我叫越前龙马。”
“我是轻木汐空，是话剧社的！”她有些激动地站了起来，并伸出了手。
“我没有问你是哪个社团的......”越前龙马叹了口气，还是伸出了手，快速和她握了一下手就又酷酷地收回了裤子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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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分明是为了躲避夏日过于热烈的阳光才会和龙马相遇，但我每次到了夏天，都会很想念那个少年。
分明只是简单地坐在树下聊着天，当时却觉得很有趣。
好想、
好想回去，
那段时光。
“龙马，你也是网球部的嘛？”坐在树下的少女突发奇想地问道。
“废话，你没看到我穿的队服吗。”今天没有往脸上扣帽子，而是戴着帽子和少女一样倚在树边的越前龙马闭着眼睛一边假寐一边回答道。
“网球部没有身高限制吗？”
“你这家伙——”
“对不起，我忘了这是龙马的痛点。”
“......”
“龙马，你功课厉害吗？”某天少女突然问道。
“马马虎虎。”越前龙马难得谦虚地说道。
“那可以教我理科试验怎么做吗？”少女问道。
“不可以。”
“哦。”
少年睁开了眼，望着少女说道：“化学、英语、数学的话我倒是可以教你一点。”
少女有些惊喜地说道：“你怎么知道我这些都不擅长？！”
“......”
又一天。
“龙马，我发现你每次对战新的对手都是先用右手打，是为了耍帅吗？”少女提出了她多日的观察结论。
“今天的数学功课别问我。”
“我错了。”
“......”
“明天有场比赛，但是是在上课的时候，不来也可以。”少年酷酷地说道，同时压了压帽檐。
“逃课吗？我还没试过。我会加油的！”少女干劲满满地捏紧拳头说道。
“你的数学才该加油吧。”少年唇角为不可见的往上弯了弯，又很快恢复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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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前，你猜我今天碰到谁了？
-阿桃学长，你知道现在美国才凌晨两点吗
-这不重要，听我说，我遇到了汐空，就是中学时老是和你一起坐在网球场旁发呆的女孩
-那又怎样，那个连毕业典礼都不来参加的家伙......
-诶，是我记错了吗。我怎么记得你俩当时关系还挺好的，本来还想给你们制造个感人的重逢来着的。那没事了，我挂了——
-等下！咳。阿桃学长，你说说看你的计划。
-你不想见汐空的话就算了
-倒也不是不想见
-什么嘛，你这一点都不坦率的家伙。知道了，你下个礼拜不是要回国了吗，我叫她去接你。就这么说定了，不用谢我，谁叫我是你这家伙最铁的哥们呢！
-等等，阿桃学长，你自作主张地要做些什么——
-嘟嘟嘟嘟嘟嘟......
文末为阿桃学长和越前龙马的通话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GOODBYE AND HELLO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