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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商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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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联系一个人,你认识的。”安厦戳了戳蒋兆。
“谁?”蒋兆从文书里抬头
“古蓬莱。”
“行。”
一个救过唐洲,给了安厦“古蓬莱”这座茶山,又和蒋兆交情匪浅的男人,会是与此事无关的人吗?
“古蓬莱”就是最明显的暗示。
蒋兆也突然想起,在他探究魔方真相的那一次。他请此人替他查找消息,也正是他将一份本不需要的地图放在了资料里。
正是那份地图的存在,引导着蒋兆发现了日常魔方变动的规律。
蒋兆想起他们认识的经过。蒋兆这一生因为蓝屏经历过太多诡异的事情。诡异的示好。
所以一开始楼主对着蒋兆示好的时候,蒋兆并不意外。
但后来他发现此人行事正常,不像是那伙奇怪的人。于是,两人渐渐成了朋友。不过,他神秘的很,即使是朋友,也从不透露名字。于是,就楼主,楼主的叫着。
楼主当真有很多楼。他经营这一家情报机构,在全国都有酒楼,茶楼一类的产业,还和朝廷的大官们交情匪浅。
就是这些产业,让他拥有了无数小道消息,成立了一家非常有名的情报机构。
当初在江南,和朝廷的官员们打道义战的时候,楼主就没少在其中出力。
现在看来,此人的诡异和对他们的偏爱的确明显。
蒋兆没有拒绝,立刻写了信去往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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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皇子动作非常快。接到任务的第二天,准确说不到24小时,他就已经对整个水域轻车熟路。
早晨,比最早上街的菜饭都早的时候,岭南水运局就挂上了牌子,宣布降价,回馈百姓。
二皇子深知酒香也怕巷子深。不仅是挂上了牌子,更是连夜请来了岭南最有名的戏班子,在码头边上的茶楼里宣告连唱三天大戏。
之所以趁着这么早就开始行动,自然是有深意的。二皇子昨夜查到,孙老板此人的作息可谓是非常的“现代化”。他夜夜笙歌,娇妻美妾的,不到日上三竿是绝不可能睁眼的。
二皇子晓得些鬼神的辛密,他知道要让已经选择了岭南水运局的客人放弃岭南水运局花费的寿命。要比从一开始就不允许这些客人来这里尝试的好。
而就趁着这个时间差,他紧接着放出第二条消息。凡事选择与蒋兆旗下产业合作的客户,他们的船费可以在半价的基础上再减一半。
像是江财主这些,他们与蒋兆合作运输玉石和海货。大批量的货物被打上二五折,这力度可不是毛毛雨了。
投桃报李,也是为了打垮孙老板合作,这些在岭南深耕的财主们利用自家的产业为岭南水运局打上了广告。
人都不是傻子,之前受纸人的法力蒙蔽,大家放着岭南水运局的便宜不要去选择孙家水运。
但那些法力仅限在之前的优惠力度上。能够对买家进行蒙蔽。
但眼下如此优惠的力度,那些施加在大家身上的小法力就显得不够看了。
于是等孙材主从温暖的肚皮上爬起来,听见的就是今日上午。整个水运竟然没凑满一艘船的消息。
了解了前因后果,孙财主当即大怒。他身边睡着的可怜女人被他一脚踹下床去,露出身上的青青紫紫。
孙财主衣服都来不及穿好,汲着一双鞋就跑进了祠堂。
祠堂的中间供着一个纸,对下人孙财主只称这是家中先祖的人,平日日日供香,从不让人去碰。
他锁上祠堂的门,跪下来对着纸人求道:“大人,小的有事求你。您快快显灵吧。”
听到孙财主的召唤,在外头寻花问柳的纸人,回到了这具纸做的躯壳里。
每当他回来后,纸人的身体脸部会发生变化,变成它此刻选择的脸皮。
前些日子见了安厦,纸人实在喜欢他那张脸。天知道这世上的美人大多美则美矣,毫无灵魂。
而安厦不同,他那张脸上美貌,灵魂,甚至还有那么一点令人着迷的气质,他再没见过那么合他心意的脸。
当然,他身边那个看着像是他伴侣的男人也不错。不过那张脸看着就凶,可不是出去找姑娘的好脸蛋。
至于和他们一起出行的朋友,也是一张好脸,甚至比安夏的脸更和他心。
但是谁会喜欢顶着一个老上司的脸。天知道这张脸多像曾经的岭南王。他可没兴趣日对日对着这样一张脸。光是看了就能想起自己曾经被压在地下暗无天日的日子。
所以这几日他一直顶着安厦的脸。原本他都不打算换了。谁料前几日他突然感觉,这城中隐隐约约出现一丝龙气。等他再一探查,就发现那天杀的金龙竟然和安厦搅到了一起去,还认他做了主人。
没等他赶紧逃,就被金龙逮住,勒令换了脸。
于是他换成了现在这张脸,不过对金龙的话有些杨阳奉阴违就是了。毕竟虽然金龙在血脉上压制他,但是他如今这些年吃了这许多生命,也算是个大妖了。
而金龙休眠了这些年,肚中功德空空。
所以最后他选择了一张结合了安厦和蒋兆两人脸蛋的脸。
他的上半张脸更像安厦一些,双眼更有柔情,想是藏着千百种情绪,特别适合撩妹。
下半张脸更像蒋兆些,更刚毅的下颌为脸蛋添了更多的男子气。总的来说,这张心里就是彻彻底底的杀人利器。
纸人很满意这张脸,但抬头看见这张脸的孙老板差点没晕过去。
天知道!他最恶心,恨这两个人!
孙老板气的脸都涨红了,但索性此刻的他还算是有理智。知道此刻自己有求于纸人。
他低着头,跪在地上,和纸人哭诉自己的遭遇。
纸人不耐烦的摆摆手。随着他手部的动作,整个祠堂的长明灯竟然都一起晃动。
孙家宅子内的小祠堂设计的格外奇怪,四周没有半扇窗户。
哪怕是日头正烈的中午,关上了门,屋内的光亮就全靠这些长明灯。
此刻这些灯火晃动,犹如重重鬼火一般。
每次孙老板见了都不尤心下一惊。
“你要我帮你对付他们?”纸人道:“你知道他们身边现在有什么吗?金龙,那可是龙。你付得起价钱?”
“龙!”孙老板失声,没忍住抬起头来。“十个,我愿意给您送十个孩子!”
“滚蛋吧,你现在哪还有十个孩子?”
这就是对十个孩子这个价格满意了。
“我,我生。我立刻就把后院的女人都拉出来生!”
“你想好了。这让他们怀上再生下来?恐怕你的家业都不姓孙喽。”纸人漫不经心的看着自己的手指。
“那,那怎么办。”
纸人露出一个恶意的笑容。他说:“用你自己来换咯。我想想,你之前用那些小孩儿的寿,给自己换上了多少来着?好像是一百年吧。我以为你早有觉悟,要拿自己上了。”
“我,我自己。”孙老板是绝对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的。
他后院所有的孩子都被拿来换了东西。而他之所以没留下任何一个做继承人,正是因为他自己想要长生不老。
他甚至自得过认为历代帝王都没做成的事情,让自己做成了。
但此刻突然说要拿他自己做祭品,他实在是接受不来。
但他更不能接受的,是荣华富贵的消失。
反正还有一百年,他就是当个七八十年,剩下20年也够她在生孩子,再攒上寿命。
纸人就这么坐在高台上,他身后无数转长明灯晃动。在这样的灯光下,似乎孙老板心中每寸黑暗都无所遁行。
最终对荣华富贵的渴望战胜了一切。他咬咬牙,问:“你要多少年?”
“你的话自然不多,就给个十年吧。”毕竟那些孩子,说不好听点和用来繁殖的鸡崽子没什么区别,生下来就是消耗品,实在不值钱。
而孙老板,这样一个集合了无数贪念,恶意,还在自己身上堆积了这么多不该有的福报,这样的祭品实在是大补。
只要十年,孙老板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或许是夏日炎热,他的脸上油和汗珠混在一起,在昏暗的灯火的照射下,他像是那烤箱里正在流油的烤猪。
猪崽子在吃饭的时候,怎么会知道,只要自己长肥了就该被杀了呢?
孙老板笑了,纸人也笑了。
孙老板只感觉有什么突然从自己的身体里被抽离。
但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就像是一缸水被从湖泊里摇走一样,没什么感觉。
他喃喃道:“就这样吗?”
纸人听见了他的话,嘴角的弧度愈发大。剥离生命的痛苦当然不该是这样,但如果痛,怎么让他剥离更多呢?
这些被抵消的痛觉,这背后的价格自然有要付出的一天。
纸人装作没听见,挥挥手让孙老板出去。
离开了祠堂,孙老板重新恢复了神气。他回了房,换上衣服。想起昨夜的滋味,又让人喊那女人过来。
就这么一顶小轿,两人出了门。
他要亲自去岭南水运局那里看看,看看他们的计划是怎么失败的。光是想想都让人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