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判官那些年》乌陈

6、第 6 章

　　这一夜柳月睡的极不安稳，往事一幕幕在梦中浮现。
　　那日以后，李元宗便以清缴叛军的名义留在了幽州，总督府成了将军府，柳月向李元宗提出想要离开幽州的请求，但是总以各种理由拒绝了，李元宗每日有空便来陪着柳月，只要柳月想要的没有不满足的。
　　“大将军，贺子息还是没有下落，应该还有贺诚的人在帮他们。”
　　“那便先将他们找出来吧。”
　　李元宗见来人半晌未动，似有话要说，“有话就说。”
　　“贺夫人问贺子息的下落，是否要实话实说——”
　　“月娘是个聪明人，她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柳月在桌前练字，微风吹的发丝有些凌乱。
　　“未敢分明赏物华，十年如见梦中花。”
　　“将军？”未等柳月转身，李元宗从身后抱着柳月，头轻靠着柳月道：“今后我都会在你身边，不是梦中花——”
　　“那年上巳日我等了你一夜——”
　　未等李元宗开口接着说：“你没来我不怪你，当年若与我离开你的母亲弟妹定会被连累，我知你的苦衷。”
　　“月娘——”
　　“后来我嫁了人，你也娶了妻子，本以为我们就这样一辈子，可是你出现了——如今这样陪着你我已没有遗憾。”
　　“我们还有很多时间，大漠残阳，高山白雪，飞瀑流泉，我们可以慢慢游玩。”
　　柳月转身看着李元宗的双眼，有些哽咽，“贺云秋被杀，我本该随他而去，可我还想多陪陪你——我知道外面都说我水性杨花，夫君刚死便攀上了大将军。将军，你为我建一座佛堂吧，从此青灯古佛了却残生。”说完低下头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雾气。
　　“你是本将军的人，谁敢编排于你！”周围的丫鬟仆人闻言皆低头下跪，深怕大将军迁怒于他们。
　　柳月一双美目瞪着他，手轻锤李元宗肩膀，嗔怒道，“如今你常来陪我，府上的丫鬟都要对我的进出指指点点，若你将来厌倦了，妾岂不是会被她们用三尺白绫勒死，以免脏了你的将军府。”
　　李元宗低笑出声，“月娘皎若秋月，我可舍不得。”
　　接着对周围的人沉声道：“将军府就是夫人的府邸，再让夫人不快逐出将军府！”
　　柳月揽住李元宗的腰，柔声道：“将军可怪我小气，世人都爱捧高踩低，今日若不借你这尊大佛敲打她们，只怕日后想见将军一面都难。”
　　“你不知——你生气的样子很动人。”接着在她额头上落下一吻，柳月脸颊发烫，含羞的瞪了他一眼，换来对方更放肆的笑声。
　　在柳月的软磨硬泡下总算有了出府的机会，第二日便带着贴身婢女来到医馆诊病，百姓对柳月的态度有些复杂，一方面只要柳月出诊，总会帮没就医条件的人义诊，大家都很感激她；另一方面，夫家尸骨未寒便毫无顾忌的跟了别的男子，在百姓眼里又成了红颜祸水。
　　但惧于大将军派来保护柳月的侍卫，没人敢在医馆前议论，倒是时不时朝里面望上几眼。柳月还是像往常一般就诊，过了大半日门口走进一位脏兮兮的乞丐，脚似乎受了伤，柳月见状走过来扶他，那乞丐将她猛地推开，抬手便将手中的竹竿向柳月打去，嘴里还骂骂咧咧：“不知廉耻！夫家刚死便跟了别的男人，现在还好意思抛头露面，怕不是早和野男人勾结——”
　　侍卫见状立即将乞丐按在地上动弹不得，看见柳月没受伤侍卫们才松了口气。白芷赶紧将主子护在身后，柳月半靠在白芷身上，趁机将乞丐趁乱塞给她的手帕交给白芷，只见那乞丐还在地上挣扎，嘴里还不停叫骂着。
　　柳月抽出侍卫的刀架在乞丐的脖子上，乞丐立即噤声，柳月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周围看热闹的人也被她的气势所震慑，周围安静的只剩呼吸声。
　　“贺诚无道为叛军所杀，本夫人现在依然是总督少夫人，阁下说话还是三思的好，可别祸从口出丢了性命。”
　　不等乞丐回话柳月将手中的刀加了几力，乞丐的脖子上立即出现了一条血痕，看着他继续说道，“不如你说说是谁指使你这么污蔑本夫人。”
　　那乞丐感觉到脖子的痛感，不敢与其顶嘴，也不说话，就这么趴在地上。柳月笑了笑将刀扔在地上，对侍卫说道：“将他带回去交给大将军吧。”
　　经过这么一场闹剧柳月也无心就诊，匆匆回了将军府，白芷确定周围安全了将手中的帕子交给柳月，上面画着的符号表示小少爷已经在宋将军的保护下出了幽州，准备经过宁水去吴国暂避风头。柳月得知他们平安离开喜极而泣，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帕子上信息，过了好一会擦干眼泪让白芷将帕子烧掉。
　　“夫人，今天那乞丐冒死将信息传给我们，我们却将他交给大将军，暴露了宋将军的信息可怎么办？”五枝担忧的问道。
　　“李元宗明面说是保护，实则想借我引出息儿斩草除根，今天那乞丐推我时对我说了“配合”两字，想来不是他的人，既然让我们配合便配合吧。五枝，你用我的名义去打听那乞丐的下落，声势大些。”
　　果然不一会白芷便告诉柳月大将军朝这边来了，柳月示意她们守在门外，自己则侧身躺在踏上假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