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狼》丹青回黄

81、第三次约会

　　整个人像是在汹涌的海面上漂了一夜，脑子晕乎乎混沌不清，丁善捏着额头醒来映入眼帘的是少年轮廓分明的脸，肤质细腻，没有一点瑕疵。漂亮的像是把世界上最好的五官揉杂在一起用电脑合成的虚拟人像。

　　忍不住点他的鼻头，微弱的呼吸打在手指上。少年明显感觉痒，身体抖了一下。随后勉强睁开眼，凝望着面前的人眼神闪着光。

　　“有没有不舒服？”

　　昨晚丁善完全醉了，整个人懵懵的，少年拼命才忍耐住不欺负他的冲动。

　　还有些宿醉未消，但丁善穿着干净睡衣，身上也没有酒气，被照顾得很好，心情不错索性直接钻进少年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感受着彼此的心跳逐渐同频。

　　耳边传来少年的低音：“你对我真好。”

　　“不知道你说什么。”

　　在星辰酒店，四叔营救蓝宴那么快就赶回来，江册知道是丁善他们动的手。潘多拉提前一步去救了猫眼，蓝镜带人赶到时，休息室的门大开，两个杀手已被人打晕在地。

　　“那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少年手摸索着不知何时解开了扣子，从领口处伸进他的前襟。

　　“我倒是想装作不知道，但你太好懂了。”

　　丁善语气嗔怨，却缓缓闭上眼。在少年指尖的撩动下，全身毛孔颤栗，每一根经络紧绷，体验着从未有过的舒适。

　　前几次怀里的人眉眼间是忍耐着很疼的样子，这一次，少年能感觉到丁善越来越习惯像这样遍布全身的吻和啃咬，沉溺肌肤痴缠，甚至是得到了欢愉，这无疑对少年是一种鼓励，江册用手垫在他的头后，另一手掐着那人的腰肢，放肆地冲撞。爱如浪潮般让两人融合为一体。

　　雾气氤氲的浴室中，少年让累到不想动的丁善依偎在自己怀里，一边帮他擦洗一边把监视画面消失后的事讲给他听。

　　“当日，三礼那个叫郑福的人对着马姐姐说了一句不想让外人知道的话。”

　　丁善闭着眼睛，头枕着少年的肋骨享受温暖的水浴：“你听到了，说得什么？”

　　“他要找一个叫马博明的人。”少年直觉这个人身份是个关键。

　　丁善仰着头，撩起一捧水打湿了少年的脸。

　　“又是你新认的姐姐？”

　　江册哭笑不得：“这明明是个男人的名字。”

　　“你的语气听起来有点失望。”

　　丁善揪住少年耳朵，把他的脸拉低到自己眼前。

　　少年哪敢说话，乖巧地帮丁善按摩腰间、大腿，感受到他慢慢放松身子也变软了。

　　傍晚窗外下起了大雨，厚重的云层提前拉开了黑暗帷幕，被浸湿的雨墨晕染在天边，江册的手机反复亮起。是蓝镜，连发几条消息说他的车就停在小区门外。

　　这一次蓝镜不是为丁善扮作的“常律师”而来。

　　三礼开始行动，不断派人侵扰各支工程队，虽然伤亡不大但严重影响到了多个项目进展，为了支援马迪手下那三个重要的项目已经人手不足，如今更是雪上加霜，其他七组项目也被迫延期。与此同时，蓝照的身体报告被人发到了网上，消息一经传播，在北风将要瓦解的舆论风口下，不仅材料供应商要求一次性结清尾款，众多颇有交情的甲方也要求加快进度，各种找茬，这样下去全面崩盘也只是时间问题。

　　“四叔，你想让我做什么？”江册安静地听完了目前形势危机。

　　“去找马姑娘，舍弃马迪的七支工程队给原野，换取我们需要资金。”断臂求生，这也是无奈之举。

　　“开车吧。”少年眼睛看着窗外远处14层的光亮消失在朦胧的夜色中。

　　丁善让潘朵拉买了一束新鲜的茉莉花和几只香薰蜡烛。女人心想，幸好雷子申不在，他看到又要暴跳如雷了。

　　猫眼得知江册来了，非要跟过去看一看真人。潘朵拉怎么阻拦都没用。两人回到1402，诺大的房间空无一人，少年早已没了身影。

　　丁善捧着花束，这一刻，香味没那么清丽了。

　　“找到他。”

　　猫眼早就在附近作了布控，筛查半小时内所有驶出的车辆，很快就找了江册位置。

　　“这个方向是……马姑娘的私人别墅。”被困在那里一周时间，猫眼一眼认出。

　　第二天下午，江册再一次出现，带着一身刺鼻的香薰气味。

　　丁善还穿着昨晚的睡衣倚靠在沙发上，神情倦怠，面前茶几上放着的是一碗粥，已经凉透凝固在一起了。

　　莫名感受到低气压，注意到他审视的目光，身上女人的香味让少年也有些心虚。

　　江册上前为了方便说话半蹲着，用手背贴着他的脸颊。

　　“我去洗个澡，很快出来。”

　　丁善突然笑了，眼神像刀锋一般尖锐，不屑嘲讽的情绪与他的脸极为不相配。

　　“路边可怜兮兮的流浪狗，随便一个什么人给点温暖，就冲着她们摇尾巴。你这么缺爱？”

　　耳边一阵嗡鸣声等他辨析了听到一字一句，少年的心像坠入冰川，无尽的寒冷和黑暗侵蚀着眼前的一切。一直模糊在心底的真相终究血淋淋的呈现在自己眼前。

　　或许丁善对自己是有几分喜爱，但一辈子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像他这种脆弱易碎的人天生对丁善有一种吸引力，若当日在看守所看到的不是江册，是十八岁的霍艳，或者十六的胡熙，十七岁的蓝宴，丁善仍然会将他们带在身边，小心呵护。

　　“我是人，说到底，你还是看不起我，把我当成一个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宠物。”说出这句话几乎用光了他所有的力气，腿上一软，蹲坐在沙发后。

　　“原来在你眼里，我们的感情就是这样。”

　　丁善握紧拳头，整颗心像是被掐住，疼却连一句话也说不出，不把你当人会和你做那些，在一个男人身下被摆成各种姿势，这是他出生以来最难堪的事。

　　“我还有事，回蓝家了。”

　　“你现在走，以后就别来见我了。”丁善不想成为一个供少年解闷的工具，你开心了就去找姐姐，不开心想起我来逗逗我。与其成为次席，宁愿断了联系。

　　少年还是没敢动，听到这句话时脑海中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人生气的时候说的话是违心的，但这句话从丁善口中说出，他不敢赌，输了就什么都没了。

　　所以两人一个在沙发上，一个在沙发背后阴影中，一直静坐到天黑。

　　时间到晚上十点，丁善平日没工作不喜欢熬夜，若是错了十一点他再想入睡就困难了。

　　少年长叹一声起身绕过茶几走到丁善面前。那人像一座玉石雕像一般，不说话连眼神也不看他。

　　只好弯腰将人抱回卧室，丁善拨开他的手：“不用你管。”

　　少年动作没停把挣扎的人运回床上。丁善在这一刻深切地感受到与狼人间的力量差距。

　　“丁善，你到底想要什么，让我留下还是让我走？”

　　少年话音落，他口袋里的手机再一次亮起。

　　丁善不想耗费精力猜是叔叔还是姐姐。

　　“你走。”

　　少年背影定在门口，他想问还可以再见面吗，但终究没敢问出口，他真的害怕看见丁善决绝的表情。

　　马姑娘对北风的提议表现出兴趣，但又迟迟不肯答应。这也给了江册机会，去打探那个叫马博明的人。

　　女人气质成熟爽朗，无论是说话还是做事都很恣意畅快，少年举止守礼性情轻狂，举手投足间的孤傲与他不入凡世的外形极为相衬。

　　在两人的第三次见面之前，少年从三叔蓝树口中得知，马姑娘从不邀请男人去家里三次，她对江册的青睐已经很明显了。

　　两人去柔然最大的戏剧舞台包场观看一出现场表演，在体育馆看竞技赛事，马姑娘还让他投注，两人一起赢得头彩，之后用这笔钱在星辰酒店吃了一顿丰盛的烛光晚餐。

　　在回程的路上，女人身上黑色锦绣连衣裙略显单薄，挺拔身姿努力的保持风度却失了温度。

　　少年脱下外衣披帮她披在身上。女人抓着领口，还能感受衣服上残留着少年身上的温热。

　　这一次别墅中没有任何音乐，也几乎撤去了全部的守卫。

　　挽着少年的胳膊走上二楼卧室，这是一间开放式大床房，女人撩起粉色的床幔，扶着身体僵直少年让他坐下陷入柔软的床垫里，随后开了一瓶酒。

　　“马迪不在你手里。这是你要告诉我的答案吗。”

　　“算是吧，除非你还有别的更重要的事想问我。”少年对两人的感情怎么看，前进一步还是逢场作戏，是时候有个决断。

　　少年像是能听到她心里的声音：“我喜欢姐姐，也需要姐姐，我们俩都清楚，为什么不直接跳过这些试探的步骤，今晚我可以留下来吗？”

　　少年给人的印象感情极为淡薄，想不到他这么直接，说实话，正因为这不近人情的冷漠才让他成为执掌北风的不二人选。

　　可是，即便再冷漠的男人。马姑娘有自信在自己面前他做不到这般心无旁骛，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

　　“我以为你心里有喜欢的人。难道我看错了？”

　　“没看错，我喜欢那个人，他不在意我。”少年眼神里的落寞是演不来的。

　　“所以，你就到我这里找安慰，还是你想利用我报复他。”

　　在那人的世界里，少年自认他没那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