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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似零非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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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钱收到手抽筋的海云捷有个重大发现：他的队友李普，很可能是一个小机器人。
结合两人过往的接触不难看出，李普可以调节出很多档不同模式的笑容。
当李普遇到不想认真回答的问题，或者嘴里冒出的不是实话时，笑得就有三分真七分假，让人莫名担忧会踩中他设置的语言陷阱。
而当他得到内心的满足时，笑起来就特别可爱。他红润的舌尖会抵住上牙，眼睛也会跟着嘴角一起弯，还时不时附带“咯咯咯”的爽朗笑声。
而剩下那种，则是海云捷最不愿意看到的苦笑。小伙子明明心里难受得要命，还是会咬着下唇，将嘴角挤出个特定的弧度。
但此时此刻，机器人小李头顶两根天线，升级成了2.0版本，拥有了社交专用笑容档位，俗称——营业式假笑。
为了尽快达到周目标，李普“卖笑筹花”。
他露出了海云捷从没见过的的八颗牙笑容，机械又标准。宛如a＞0的抛物线，呈开口向上的“U”型。
在收获一连串的正向反馈后，李普调整微笑光波的频率，辐射至更广的区域。
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三元区到五元区就都销售一空。
疯狂和顾客互动的小李越战越勇，完全没有停下来休息的意思。
原先一片空白的好评面板，中间区域已经被贴满。新增的四十朵红花成为李普的底气。
信心大增的他再度捏好一批圆形饭团，麻利地为它们做好“妆造”。
冰肌雪肤的“小模特儿”列成四排横队，一个接一个地跳上铁质托盘，身姿绰约，精神抖擞。
把最后一盘寿司摆进透明橱柜，李普仿佛听到了成堆钱币入账的声音。
“哈喽，请问你们可以拍照吗？”几名游客围到“Happy手鞠寿司”店门前。她们手里握着一大把贴纸，明显是有备而来。
美梦被打断的李普反应几秒，擦干手走出操作台，双手去接对方手里的相机。
“不不，不是拍我们。是我们想拍你们。”说话的女生眼睛不断往收银台的方向瞟，给足了明示加暗示。
见李普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她们手里的好评花，海云捷不假思索地点头答应。他脱下围裙，摘掉身上其他装备，才推开旁边的小门，去到队友身侧。
“你也能脱吗？”为首的女生指指李普，想让他也脱掉围裙。
“能啊。”李普自然是没问题。
他也学着队友，把透明厨用口罩和围裙取下，暂时放在店铺展架上。
两人一前一后表完态，在场的女生们都兴奋不已，整齐划一地掏出相机。
Happy组先是惊讶于她们的训练有素，接着又被她们的专业设备震撼到。
带头的端着1.8定焦，那边的也举起50mm大光圈，全是拍人像的标配。
好几个三脚架接连出现在眼前，让人很难不怀疑她们是什么特殊组织成员。
造型相似又穿着同款睡衣的两位男嘉宾，并排靠在店铺招牌旁，尬站着没人先开口说话。
两人虽然挨得近，但姿势不算亲密。垂在他们之间的手臂偶尔会撞到一起，显得有些局促。
让人联想到被双方家长忽悠去参加相亲局的单身汉们，面对优质对象不知如何开启第一步交流。
“你们可以摆下这个动作吗？”
还是那名女生先开口，打破“僵硬”的气氛。
她边说边迅速滑动手机，让两位店主看向她的屏幕。
照片中有两个简笔画的线稿小人。他们站在古树下，同时向远处张望。
矮个小人侧着站在左边，左脚向后翘起，双手交叠搭在高个子的肩膀上，动作灵巧又俏皮。
右侧的高个儿身子朝左/倾斜，用弯腰的举动弥补两人之间的身高差。除此之外，他还用手护在矮个背后，以防对方垫脚时稳不住重心。
女生用拇指长按图片，俩小人的动作开始变化。
行为大框架没变，只是矮个子不再往前看。他的目光移到高个男人的脸上，并趁其不注意亲了上去。
女孩儿用宣传海报挡住自己，只露出一双眼睛左右观察，小心翼翼地判断面前俩活人的心情。
李普勾住队友的手指，小弧度地晃着他的手问：“你愿意吗？”
“当然。”海云捷的眼中没有犹豫，头也点得很快。
从业十几年，海云捷拍过不少电影，也和很多偶像剧主演合作过，却从没遇到这样一个自带BGM的对手戏演员。
当软乎的唇瓣贴上他脸时，如蜜般的少女音在他脑子里开唱：“我无比期待你的靠近，却不知你是否真心……”
旋转的指针仿佛被蜜糖黏住。
下一秒，海云捷已经将人抱在怀中，瞬移到上次拍摄的古树前。
心脏跳动的速度越来越快，漫天飘落的花瓣却围绕着他们飞出慢动作。
在那片唇从他脸上移开的瞬间，他不想再克制。
空出的那只手猛地按住对方后脑勺，他低下头，追着那圆润的唇珠吻过去。
唇舌来回，呼吸相交。
炽热的、甜蜜的、幸福的感觉，冲击着他的感官神经，让他获得前所未有的满足。
咔哒一声，脑内小剧场的粉紫色滤镜淡去。正如午夜十二点的钟声敲响，勇气魔法失效。
现实中没有落花与海棠树，也没有礼服与南瓜马车。
他的周围，空空如也。
拍摄的游客们带着收获高兴离开，剩下李普蹲在KT板前清点红花数量。
被留在原地的海云捷双手盖脸，深呼吸几回将刚刚的幻想压下去。
李博导只管乱撩不包售后，约等于开辟了一门渣男实践课，主讲“不管、不问、不负责”，以及三不原则在实际生活中的运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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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帅哥。”
“小李。”
临近九点，练完舞的阿姨们穿过广场，热情地朝李普打着招呼。
她们遵守昨日约定，呼朋唤友一起来给李普送业绩。
阿姨们的到来，为Happy队的店铺又创造了一波小高峰。
拿出人手一份的钩针图解，和她们手中的好评贴纸交换完，营业机器终于电量告急，恢复了出厂设置。
周日早晨4点，车身印有《奇妙美食街》字样的中巴就等到宿舍楼前。
睡了不到五小时的李普穿戴整齐，收好要用的东西，才注意到上铺的队友也醒了。他将下巴撑在对方床边，问：“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休息了？”
“没有。”海云捷摇了摇头，把李普的刘海从中拨开，露出完整的一双润眸，“你们写的小剧本很有创意，拍摄一定没问题。”
“嗯。”接收到鼓励，李普用眨眼代替点头，还他一个开心的笑容。
温和月色入窗，印着二人脸庞，像是镜头被蒙上一层欧根纱，柔光效果朦胧又浪漫。
背景音乐再次响起。
四目相对了好一会儿，李普捉住海云捷露在被子外的手，用对方的手指去戳他酒窝，小声说：“你继续休息吧，我要出发啦。”
海云捷用嘴唇碰了碰他的手指，又扯着被子将自己半张脸遮住，瓮在被中回应：“下午在摊位等你。”
“好。” 李普收回手，向他道别。
李普本来已经走到客厅，忽然又折返，回到床位前。
他从裤兜里拿出用包装纸折的小蝴蝶，悄悄放在海云捷枕头边，才再次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