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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初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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樱花一片一片飞舞落下,拥抱着我的情绪。和你在春天相遇的那个梦,现在仍清晰可见。
“你知道大门未知子吗?”
“C班新来的转校生?听说她打架可凶了。”“是啊,打起架来比那群不良少女还狠,她们都说她像匹没驯化的孤狼。”
“啊?这么恐怖,她父母都不管她的吗?”
“谁知道呢。”
……
那是城之内博美第一次听到“大门未知子”这个名字。彼时她正从办公室抱着老师批改好的作业走出来,就发觉往日的闲言碎语里又添了一个新角色。
抱着听乐子的心思,城之内饶有兴致地倚靠在楼道阴影处,丝毫没有偷听的羞耻感。用她的话来讲,她只是刚好站在这里而已,怎么能说成是“偷听”。
“大门未知子?哈,她还挺厉害。”
但左右与自己无关,见那两人的讨论内容逐渐走偏,自知没了乐子,城之内也懒得再呆下去,摇摇头,这个名字便也被抛于脑后。
她如往常一般去天台吃饭的时候,空气中还能闻到鲜血的铁锈味混杂着一些消毒水味,显然不久前这里发生了某些不太妙的事情。她倒没什么特别的想法,最多也就感叹一句。
原来现在流行在天台约架?
“喂,你还好吗?”
城之内低着头俯视着霸占了她吃饭位子的少女。
天知道她每天都跑学校天台来吃饭,不过单纯是因为学校天台的这个位置是离那颗最大的樱花树最近的地方,就连她来这个学校也仅是因为这个学校种了一大片樱花树而已。
值得一提的是,这并不是说她特别喜欢樱花,只是看着这一片的粉红,心底有莫名的安宁罢了。
少女用她那双眼睛警觉地盯着城之内。
总感觉无时不在虎视眈眈呢,像……像什么来着?暗叹自己脑袋的一时短路,但她也没有继续进行无所谓的纠结,撇了一眼少女身旁明显被人恶意踢翻,洒了一地的酒精瓶。
“来吧,我扶你起来。”
放任自己受伤的同学不管,不是城之内的性格,更何况那个人还是女生。
当然可能更重要的是,她还是很喜欢自己平时吃饭的地方,像这样让她满意的位置很难再找到。
城之内挂上自己的招牌微笑,尽量放柔自己的声音,朝少女伸出手。
少女仍旧警惕地盯着她,却没有拍开。
城之内的微笑具有迷惑性,平日里总能让人轻易卸下心防。
但现在好像不太管用,面上表情不变,城之内暗暗嘀咕。
微风吹过,樱花飞舞。
城之内另一只手拨了拨被吹乱的短发,她没有收回手的意思。
“可以邀请你一起吃午餐吗?大门同学。”
那双眸子闪烁了一瞬,最终,少女妥协般慢慢地把自己的手放在城之内的手心。
她好像没有恶意……
冰凉与温暖的交织,烫人的温度。
“你认识我?”
大门未知子生硬的从干涩的喉咙里挤出一句。
“啊怎么说呢,听别人提起过。”
本被抛之脑后的记忆在注意到少女还带着一丝血渍的嘴角那一刻终于被唤醒,还挺好猜的,城之内这样想着。
孤狼么。
“大门同学,不介意的话,擦擦吧。”
大门未知子沉默了一会儿,犹豫着,但到底是接过了还带着城之内体温的手帕。
“谢谢。那个,你叫什么名字……”
大门闷闷的声音传入了城之内的耳朵。
“抱歉,差点忘记自我介绍,我是A班的城之内博美。”
说着,城之内故意俏皮地眨了眨眼,她的眼睛很漂亮,永远盛着浅浅却勾人的微光。
“转来学校那天路上,我刚好撞见她们在欺负其他人。她们打不过我,现在又叫人来找场子,还不是打不过我,呵!”
没有错过大门不自觉间露出的嘲讽表情,即使很快少女略有些苍白的脸上又恢复成没有任何表情的模样。
城之内承认,她对她有些好奇了,但是这种好奇并不需要强求人解开,因为她更享受自己亲自一层层剥开别人伪装的过程,这很有意思不是吗?
那日大门未知子并没有留下来和她一起吃午餐,她并不在意,笑眯眯的目送大门离开后,她转头沉默盯着空中那些纷纷扬扬又脆弱的花瓣出神,半晌又缓缓轻笑出声。
“有意思,真想看看啊。”
……………………………………
女子高校的人都知道城之内博美是个极好相处的人,她总是待人温和有礼,相貌优越,成绩又好,是个实打实的优等生。
“城之内学姐真的好厉害,入学考她又是第一!我也好想成为她那样完美的人啊!”
这才转学来的第一天,大门未知子已经不知道第几次从别人口中听说过这个名字。她惊诧这个人在学校的风评,但好学生这种麻烦的生物她向来避之不及,谁知道她会不会又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
「毕竟,世上哪儿会有完美的人。」
啧,打就打踹我酒精瓶干什么,一群废物。
戾气未消的精致眉眼,恶狠狠盯着不良少女们慌乱逃跑的背影。
随即,她又吐出一口浊气,放任自己瘫倒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
一上午被找两次茬,体力消耗无疑是巨大的。面对一群人,即使她身手不错,也总会有顾及不到的时候,被她们得手的嘴角还时不时泛着抽痛,提醒着她应该去医务室处理伤口。
好饿,所以为什么她们就不能等我吃完饭再来。没了起身的力气,就这样躺躺再说吧。
她倒不是不在意地上是否干净,但很明显这块儿地方应该经常有人收拾,意外的干净。
话说,这个视角看樱花还挺美,怪不得还专门收拾出来,大门未知子在心底默默感谢这位陌生好人。
好假。
好假的笑。
大门未知子在她身上嗅到了同类的味道,如果说第一次见面那次她还不能确定,但在后面的相处中,她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
「城之内博美,果然不是什么完美的人。」
虽然很假,但是并没有在她身上感觉到恶意的大门未知子还是选择伸出手。
意外的冰凉,大门未知子有些惊讶她手心的温度,又隐晦将目光投向面前的人,她还挂着那副看似完美的微笑。
她本就不是自来熟的人,休息好了,自然没有再留下的理由。她可没有和第一次见面的人就一起吃午饭爱好,更别提那个人还是所谓的优等生。
和优等生交朋友这样的把戏,最令她厌烦。
这样想着,大门未知子的眼神倏地变得更加冷淡。
……
所以,到底为什么会变成这种局面。
大门未知子盘腿坐在地上,出神地咬着炒面面包怀疑人生。
身旁,城之内如老样子挂着得体的微笑,小口吃着便当。
她记得她只是去归还城之内的手帕,结果莫名其妙被拉去办公室,还扯到她的学习上,要帮她补习什么的,那老头竟还真同意了,明明她们都还不是一个班的。
不留痕迹在她面上快速扫了一圈,又是这副让人挑不出毛病的样子,她没有去揭穿她的兴趣,不想自己的生活变得麻烦,她讨厌麻烦的事。
事实上她也没有资格,她早说过城之内身上有同类的气息,恰好目前还没到讨厌的地步,她突然好奇这个优等生到底想干些什么。
“大门同学在想什么?”
城之内温柔的嗓音打断了大门未知子逐渐飘远的思绪。
垂下眼眸,掩盖住自己的情绪,大门未知子淡淡开口:
“没什么,就是突然好奇樱花的花语是什么。”
樱花。
城之内一下有些微怔,下意识看向那颗樱花树。
倒是她想错了,她还以为大门在想自己突然要帮她补课的事。不可否认这件事是她唐突了,幸好她最终没有拒绝,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是生命。”
城之内微微抬头,眼里带着大门未知子读不懂的情绪。
她回答了她,声音却极低。
这是大门未知子第一次见收敛了笑意的城之内,恍然间她似乎窥见了她的秘密。
转瞬即逝,她没有抓住。
她不了解她,但在那一刻,大门未知子觉得她实在是太过于单薄了,仿佛只需风一吹,便会如这樱花花瓣一般,飘落飞散。
这样的一个人,接近自己究竟想干什么,她太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