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化情人》潜水鲸鱼

4、第三章

　　“来了来了！”Z君抱着一床毛巾被跑去开门。来送货的是个笑眯眯的圆脸女孩子，现在的妇婴产品品牌长期雇用有亲和力的年轻女性，还免费提供真人指导年轻爸爸妈妈上手本公司的奶粉尿布吸奶器等等一切产品的服务，完全避免了诸如婴儿洗澡塞洗衣机，吃饭喂红绕肉的杯具。
　　“进来吧。”双手不得闲的Z君踢开门，姿势别扭地抱着毛巾被让雇员进来。
　　“啊。”
　　女孩突然叫了一声，声音不大却还是把专注地抱着被子的Z君吓了一跳。
　　“怎、怎么？”
　　“先生，你抱孩子的姿势不对。”年轻的女雇员依然保持这微笑，语气却微微责怪，“这样抱孩子会难受的，而且您裹得太严实了，孩子会透不过气来。”
　　女雇员想上前抱过孩子给Z君做示范，Z君却仿佛见到洪水猛兽一样连忙后退了几步。
　　“呃，我女儿怕生得很。有外人接近都会哭的。”看到女雇员愣了一下，Z君尴尬地解释着，往客厅四周左右转头看了半天才找到饭桌上不知何时被自己垫在十斤重的液体电池下的扁抱枕，“你……那边有个抱枕麻烦你示范一下就行了。”
　　女雇员黑线地动手搬下电池，又给Z君做示范纠正了姿势。
　　Z君双手的姿势很酸很僵硬，却还是动也不敢动地小心翼翼地抱着。在女雇员的指导下动作极轻地抬起手慢慢地扯松了包得极紧的被子。
　　女雇员笑了笑，她很了解父母们把孩子当易碎玻璃一样捧手里怕飞了含嘴里还怕化了的态度，可Z君的样子何止是易碎玻璃，简直是当成了刚出锅的嫩豆腐脑一样。
　　“先生看着好年轻啊，我还以为是先生的父母□□爱给您添的弟弟呢。”女雇员笑盈盈地说，第一眼见到Z君的时候还以为是未成年的哥哥帮忙照顾孩子。
　　“是，是么？”Z君不知如何回答，心虚地傻笑了几声。
　　“话说，先生的孩子好安静啊，睡着了吗？是男孩还是女孩？”女雇员边说边把公司产品的纸盒外包装拆开，把奶粉、奶瓶、尿布、小衣服等等的东西摆好让Z君当面验货。
　　“是个女孩子。”Z君谈起自己的女儿眉飞色舞，脸上带着为人父母的骄傲，“看看，好可爱的。”
　　那的确是个好粉嫩的婴儿，还在襁褓里就让人觉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睛合着仿佛睡得香甜。睫毛漆黑，嘴唇红润，两颊像桃花花瓣一样带着点浅浅的红晕。
　　“哎呀，好漂亮。”女雇员咋舌道，“孩子的母亲也一定是个大美人吧。”
　　呃……Z君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含糊地打哈哈过去。女雇员看他的态度以为触到了不该问的隐私，歉意地笑了笑。
　　这时，襁褓里的小婴儿突然低低唤了一下，Z君低下头去看，正看到婴儿睁开了一双滴溜溜的眼睛。
　　“啊！”Z君一惊一乍地抱紧了女儿往后退。
　　“先……生？”女雇员不知道自己又做了什么让Z君这么大反应。
　　“没、没事。那个，东西我都看过了，没什么问题。钱我待回会付的。”
　　“那，先生，需要我示范您订购的产品的使用方法吗？”
　　“不要了不要了，这个我懂。”Z君连连点头，巴不得她赶快出去。
　　送货的女雇员走了，Z君才松了口气——他怕女儿的眼睛被别人看到。
　　他低头看看怀里的女儿，女儿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也眨巴着看着他。看着看着，被萌到的Z君就忍不住去亲女儿的小脸。
　　女儿伸手在空中抓了抓，抓住了Z君的领子，不放手了。小脸往Z君胸前贴过去蹭了蹭。
　　Z君看着女儿傻笑着发了一会呆。然后抱着女儿坐到沙发上，把订购的东西一样样拿起来看。迟疑了一会，还是蹬蹬几步跑到客厅大屏幕前，把刚才看的照顾婴儿的视频再点开来看看，顺便在妇婴产品公司的网页上指示的位置按了按手指，确认了指纹后银行会自动转账。
　　Z君旁边散落着婴儿的尿片和小裙子，抱着孩子仔细地观摩着屏幕上的演示。关掉几个看完的视频，Z君低头一看，发现女儿似乎也在专注地看着屏幕。Z君心里一乐，戳了戳女儿的小脸，“在看什么？你看得懂吗？”
　　女儿转头看着Z君，咧开小嘴嘲Z君笑了起来。Z君便也跟着傻笑。
　　想把女儿放到沙发上穿上衣服，才发现女儿的小手还握着自己的衣领。Z君觉得心里甜甜的。
　　“乖，我给你穿衣服。”Z君拍拍女儿的小手，另一只手扬了扬自己手里的小裙子。
　　好像听懂了一样，女儿松了手，Z君便以极轻柔的动作给她穿上了尿片，套上了带奶茶色斑点的白色小裙子。
　　换好了衣服，再做什么好呢……Z君想了想，便轻轻握住女儿小手摇了摇，问：“饿不饿？”
　　女儿的眼睛仍然滴溜溜的看着他，回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真傻，女儿这么小怎么会回答他呢？Z君很好心情地开始用奶粉机自动冲奶粉，奶粉机自动煮水冲好奶粉又处理到适合的温度注入奶瓶，叮地一声发出提示。
　　Z君小心地把奶瓶凑到女儿嘴边，他不太确定她会不会接受普通婴儿的食物。而女儿则飞快一口含住奶嘴快速地允吸着，像饿惨了。
　　“慢点，慢点。”Z君担心地轻轻摇晃着身子哄着怀里的女儿。
　　女儿的食量很大，第一天就喝光了半桶奶粉。有时喝饱了，就倒头睡在Z君怀里，小手还不忘抓着Z君的衣服，让他不得不抱着她睡。可“为人父母”的Z君一点也不计较，手酸了也觉得挺高兴。晚上不敢睡着，怕压倒女儿，就靠着沙发坐了整晚，半夜醒来又给女儿喂了几次奶，把剩下的半桶奶粉也喝了。
　　“我说，这么多奶粉喝下去，你的小肚子都没鼓起了，喝到哪里去了？”Z君笑着自言自语，女儿靠在他怀里扭了扭身子又睡着了。
　　该给女儿起个名字。Z君这么想着，打了个哈欠。
　　Z君想啊想，想来想去，期间又给女儿喂了一次奶，换了一次尿片。
　　“就叫……就叫，苏菲吧。多好的名字。”Z君实在想不出叫什么，想起小时候看到书架子上有本叫《苏菲的世界》的书……苏菲应该是女孩名字吧？
　　“我的苏菲。”Z君这么叫女儿的时候，天刚好亮了起来，柔和的光照进屋子里，女儿的睡颜恬静又乖巧。
　　Z君决定了，这就是他的女儿，他的孩子，苏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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