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从零开始的绿组拯救计划》WriteNovel

30、第二十六章

　　这天，磐舟像往常一样，独自一人在箱庭里为大家准备午饭。
　　箱庭的门被推开，两个人走了进来——
　　“紫、树，你们回来了啊！今天的人类观察情况如何？”
　　磐舟一边搅拌着锅里的汤一边问道。
　　德累斯顿石板解放已经是两个月以前发生的事了。在这两个月里，世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全球百分之七十以上的人成为异能者，曾经的秩序和法律化为泡影，社会一度陷入混乱。即便如此，想要活下去的人们也不断地寻找着在这个新世界中生存下去的方法。
　　“人类观察”是树发起的一项活动，活动的主要内容是观察人类在新世界的生活现状。听起来很复杂，其实也就是在有人烟的地方四处转转，然后通过网络、广播等途径收集讯息而已。因为“人类观察”的活动内容很简单，所以紫、昴、须久那有时也会参与。
　　树手舞足蹈地描述着今天看到的场景：
　　“很精彩呢！我们去了发放救援物资的地方。一开始大家都在排队领物资，然后突然有人想用异能抢夺其他人的物资。为了保护自己领到的物资，大家都开始使用异能……虽然场面很混乱，但最后大家还是顺利制服了那些抢别人东西的家伙！”
　　磐舟欣慰地点头：“竟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来还是这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在磐舟和树聊天时，紫一言不发地在沙发上坐下。老实说，他觉得有些沮丧，因为这个新世界和他想象中的不太一样。紫所期望的是大家肆意施展异能、拼尽全力为了生存而战，每一天都战火纷飞的世界。然而，在这两个月间，紫发现尽管大家已经获得了各种各样的异能，但大多数人还是希望能够和平地生活下去。这些人尝试着在乱世中建立新的规则和秩序，似乎是想要打造一个属于异能者的新社会。
　　“真是无聊……我明明是想要更激烈的战斗，所以才……”
　　最终，紫的心情化作一声叹息倾泻而出。
　　“想战斗？那你今天应该跟我们一起的。”听到紫的叹息，刚走进门的昴说道。跟在她身后的是哼着小曲的须久那。
　　紫无精打采地问道：“哦，是吗？你们两个今天干什么去了？”
　　“我们去了Scepter 4的屯所。”昴用冷淡的声音说道，“最终决战的时候，青之氏族只派了一部分人来支援青之王。我担心剩下的青组成员会对我们不利，所以叫上须久那一起去把他们杀光了。”
　　磐舟拿着汤勺的手猛地一抖：“你们去找青组干架了？！这么危险的事，怎么不叫上紫一起去啊？”
　　须久那往地上一坐，用无奈的语气解释道：“因为紫实在太强了——！如果叫上他一起去的话，我和昴就什么都不用干了，坐在旁边看紫一个人秒杀敌人就行了。”
　　这一番话让紫忍不住再次开始叹气。须久那说得没错，成为无色之王后，本来就实力强劲的紫已经成为了异能者中战斗力最强的存在。普通的权外者和氏族成员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就算是王权者，对上进入“狂化状态”的紫也只能甘拜下风。而且青之王已经死在最终决战中，对于现在的紫来说，歼灭失去了王权者庇护的青之氏族简直易如反掌。
　　看着因为找不到对手而烦恼的紫，昴思考了一下，然后提议道：“紫，不如我们去问问流吧？也许他知道去哪里可以找到强大的异能者。”
　　闻言，紫点头：“好吧，也只能这样了。”
　　“磐先生，流……他还好吗？”
　　昴用有些犹豫的声音询问磐舟。
　　磐舟的表情突然阴沉下来：“流啊……现在他的情况还算稳定。你们想见他的话就去见吧，完事了记得叫上他一起回来吃饭。”
　　于是，紫和昴离开箱庭，来到了流最近常待的房间。

　　流所在的房间既宽敞又空旷，房间里飘浮着数不清的投影屏幕，屏幕上显示着世界各地的录像画面——这些录像是流通过多种途径收集而来的，有些来自监控摄像头、有些来自琴坂、有些来自无人机、有些来自网络。
　　这两个月间里，流一直待在这个房间里，不断地注视着这个他梦寐以求的、充满无限可能性的新世界。
　　如果说树的行为是“人类观察”的话，那流的行为就可以说是“人间巡查”了，两者在搜查范围和信息量上是完全不同的。树的活动范围通常只在东京都内，而流的观测范围则是全世界。
　　紫走到流身边，很直白地表示他想和强者战斗，并希望流能告诉他哪里可以找到强大的异能者，最好是王权者。
　　听完紫的话，流用放空的目光盯着前方，就这样沉默了许久。过了好一会儿，流似乎下定了决心，开口说道：“对不起，紫。这世上再也不会出现新的王权者了。”
　　正在紫和昴疑惑不解的时候，一个清脆的声音从他们身后响起：“汝终于决定把真相告诉他们了吗？比水流。”
　　带着知晓一切的笑容，德累斯顿像在空气中游泳的水母一样，慢悠悠地飘了过来。
　　“真相？什么真相？小流，你隐瞒了什么？为什么不会再有新的王权者出现了？”
　　受到接二连三的打击，紫已经无法继续保持优雅了，他用焦急的声音逼问着流。
　　然而，流只是低着头，依然沉默不语。
　　“既然如此，就由吾来揭示真相吧。”德累斯顿微笑着说道，“汝等还记得吗？在汝等解开封印、吾重获自由的那天，吾与比水流单独谈话过。就在那时，吾告诉他，石板彻底解放之后，由于异能波动大幅度增强，王权者的威斯曼偏差值会被其影响，最终导致所有的王权者都迎来王权爆发。”
　　“也就是说……石板解放后之后，所有的王权者都会死于达摩克利斯之剑坠落？可是，我们之中只有小流的威斯曼偏差值出了问题……这又是为什么？”
　　紫更加疑惑了。在最终决战结束后，流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开始以极快的速度崩解，很快就变得残缺不堪。大家推测这是因为流在最终决战中杀死了白银之王，所以身为绿之王的他要承担弑王的代价。
　　“这么说来，磐先生杀了青之王，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也应该开始崩坏才对……等等，难道说？！”
　　皱着眉头思考的昴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德累斯顿赞许地点点头：“没错，正如汝所猜想的那样——比水流请求吾把异能波动对王权者造成的影响全部集中到他一个人身上，所以无色之王和灰之王的威斯曼偏差值没有受到影响，一直都很稳定。”
　　紫和昴这才反应过来，流这么做是为了保全同为王权者的磐舟和紫。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流开口了：“事已至此，我就不再瞒着大家了——紫，麻烦你去把大家都叫过来，我要交代一些事情。”
　　紫用复杂的目光注视着流，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最终，紫什么也没有说。他快步走出房间，去执行流的命令。
　　现在，房间里只剩下流和昴两个人。
　　“昴，在这个新世界里，你想做什么呢？”
　　流用十分平静的语气问道。
　　昴想了想，回答道：“我想和Jungle的大家待在一起……除此之外，我没有什么特别想做的事。”
　　“可是，在我死后，Jungle恐怕就要解散了。到了那时，你会去做什么呢？”
　　即便是在诉说自己的死亡，流的声音依然平静得可怕。
　　“我不知道……流，我不想失去你！”
　　昴露出有些痛苦地神情，她像是想要否定现实似的，不停地摇头。
　　“你不需要这么难过的，昴。比起听命于他人，你更适合用自己的聪明头脑来掌控全局——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这样的可能性。所以、在我死后，请你试着做你自己吧。”
　　说完，流露出温和的笑容。
　　不要说得好像你死了是件好事一样啊——昴想这样吐槽流，却发现自己的喉咙干涩而紧绷，这是哭泣的征兆。
　　这时，紫带着须久那、磐舟、琴坂、树走进了房间。流继续用十分平静的声音将真相告知于他们。
　　得知了真相的须久那扑到流身上，哭着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们是我的氏族。你们相信我的梦想、愿意为我而战。作为王权者，拥有你们这样的氏族是一件无比幸运的事情。至今为止，与你们一起度过的每天都很愉快，那段时光是我最珍贵的宝物。”流抚摸着须久那的头，慢慢地说道，“正因如此，我不能将你们引向绝路。我的人生已经没有遗憾了，而且解放石板的后果本来就该由我承担。比起失去心脏、苟活了14年的我，你们拥有更多的可能性，所以我希望在我死后，你们能够自由地活下去。”
　　——这就是，变革之王·比水流对他的氏族下达的最后一条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