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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邪神太子(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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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兰上楼,进到房间里,越想越生气。
这个凌明安处处跟他为难,坏他的好事,真不知道他打得什么主意。
他明明喜欢容秋冉,应该站在自己这边,撮合自己和元星渊,怎得却反倒让容秋冉扮起了新娘。
还要自己扮丫鬟,这分明就是公报私仇,故意捉弄他。
越兰气得喉咙冒烟儿,喝了一口茶,火气也未消,直接甩手将茶杯摔碎在地。
这时,门被推开了。
红衣青年走了进来,恰巧那茶杯就摔在他的脚下,“小花妖,好大的脾气啊。”
“用你管!”只有凌明安一人,没其他人在场,越兰也不再装柔弱小白花,没好气道:“你来干什么?”
凌明安扬了扬手中的长裙,“给你送丫鬟的衣服。”
越兰心里恼怒,但却没办法发作,只能恨恨地从凌明安手中夺过长裙。
越兰准备换衣服时,却见凌明安并没有走,甚至还坐到了桌边,“你怎么不走?”
衣服都送到了,凌明安还留在这儿干什么。
凌明安拿起桌上的苹果抛了抛,咬了一口,“你换你的,不用管我。”
“你在这儿我怎么换?”越兰气道。
“为什么不能?”凌明安挑眉,“放心,我对你没兴趣。”
越兰头一次受到如此羞辱,脸色又青又白。
明明长了一张好皮相,但那张嘴说出的话却总是令人生气。
对着容秋冉就甜言蜜语,对着他就摆出这么一副恶劣的令人想揍他的样子。
越兰狠狠瞪了他一眼,要是能打得过,越兰恨不得现在就去揍他一顿。
但他打不过,于是只要咬着牙,咽下心里的不甘,嫉恨和羞恼,开始换起了衣服。
越兰背过身去,让自己无视凌明安的存在,解开衣带,一层层的脱下身上的衣物,连最后一层亵衣也剥去,扔在床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青丝垂落,散发着诱人的美感。
凌明安留下本只是故意戏弄他,想叫他难堪。可当他不经意地一瞥,看见那不着一缕的身体,纤细而曼妙的曲线,白如初雪的背脊,忽然,他整个人都僵住了,眼睛也难以移开。
凌明安的眼睛如同淬了墨一样暗沉,一瞬不瞬地盯着一处,那形状姣好的蝴蝶骨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我说,你看够了吗?”越兰披上外袍,转头看向凌明安。
这回,凌明安没有开口嘲讽他,而是径自走上前,扯开了他的外袍。
“你干什么!”越兰又惊又怒。
凌明安死死盯着那处红色的兰花胎记,唇角冷硬地抿起,半晌,松开手,没再理会越兰的喊叫,一言不发的走了出去。
越兰看着他离开,褪去了刚才的惊慌失措,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漠然。
越兰早就察觉到凌明安在看他,那束目光太过强烈炙热,而且丝毫不遮掩。
什么没兴趣?
呵,口是心非的男人。
越兰的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嗤笑,还以为这凌明安有什么不同,原来也和其他男人一样。
凌明安并不知道他的举动令越兰产生了误会,现在他心中充满了怒意。
“系统,原主的恩人到底是谁?”
“宿主,你别生气,我也不知道啊。”系统小白像是真的不知道一样,一副无辜的样子。
凌明安攥起拳头,脸色阴沉下来。
重新梳理了一遍他所知道的剧情。
容秋冉是渊明帝君的后人,所以身上才有兰花印记。
越兰为什么也有这个印记?
他刚才已经探查过,越兰的印记不像元星渊当初那样是假的,而是本身就有。
天书记载,渊明帝君有两子,难道越兰是容秋冉的弟弟?
不应该啊,如果越兰是渊明帝君的后人,那理应和容秋冉一同在仙界修道,为何落入凡间为妖呢?
凌明安想起越兰是半仙半妖之体,如果他的父亲是渊明帝君,而母亲是花妖,那一切就说得通了。
越兰和容秋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但一个高高在上贵为仙尊,一个却是自小就受尽歧视和欺凌的半仙半妖。
越兰知不知道这件事呢?
凌明安心想他大概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对容秋冉生出嫉恨,他才会利用元星渊去夺容秋冉的内丹。
想想若是他不知身世,便也只当自己是一只普通的妖,可当他知道,和他流着一样血脉的容秋冉却是仙尊,如何能不生出比较之心?
井底之蛙,未见识过天高海阔,还能自得其乐。可是知道真相之后,嫉妒和怨恨便难以抑制的滋生。
越兰想要不惜一切代价地往上爬,他想要当魔后,想要从容秋冉的身边抢回元星渊,这便是他贪婪和野心的根源。
凌明安对越兰没多少同情,他现在一心想着的是自己的任务。
容秋冉和越兰身上都有兰花印记,那么谁才是原主的恩人?
按理说,依越兰那样的性子,不可能会救人,他要找的应该是容秋冉。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呢,若是他弄错了人,结果又像上次那样怎么办?
凌明安愁眉紧锁,在没确定他要找的人是谁之前,他得好好保护容秋冉和越兰,这两个人都不能出事。
第二天,万花楼挂起了红灯笼,引起街头行人议论纷纷。
伴随着唢呐的嘀嗒声,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穿着新郎戏服的男子,带着一行浩浩荡荡的迎亲队伍,从长街上走来。
“这是什么人啊?”
“从前没见过,居然敢在这时候办喜事,真是不要命了!”
“是啊,他怕是不知道那红衣鬼的厉害!”
“可惜了,这新郎倒是长得俊俏!”
迎亲的队伍到了万花楼,花轿临门,只见一个穿着裙褂的新娘由一个丫鬟搀扶着,从里面走了出来。
丫鬟掀开轿帘,新娘上了轿。
接着,一行人便抬着轿子,伴着喜乐,上了路。
迎亲队伍一行人敲锣打鼓,穿过长街的时候,那些路人早已回家躲了起来。
长街上空无一人,家家门户紧闭,冷冷清清。
忽然挂起一阵风沙。
新郎停下马,奏乐声也停了。
这风沙来的迅猛,很快便席卷了整个长街,仿佛连地面也要掀了起来。
沙尘滚滚,看不清方向。
新郎抬袖挡住了风沙。
不一会儿,风沙停了。
街上只剩下了两个人。
两个穿着灰衣的随从,正是元星渊和凌明安。
昨夜,凌明安找到容秋冉,也不知对他说了什么,今日的新郎和新娘便换了人。
由容秋冉扮新郎,花轿里的新娘换成了越兰。
地面上多了许多碎纸片。
那是元星渊用傀儡术幻化成的假人,由于找不到迎亲队伍,便只能用此办法。
而那顶幻化而成的花轿,却也不见了。
元星渊沉下脸来,“看到人了吗?”
他问的是身边的凌明安。
凌明安换下了那身显眼的银袖红袍,改成一袭粗布灰衫,但却依旧难掩风华气质,“没有。”
元星渊皱起眉头,正要发怒。
“不过我知道他们在哪儿。”凌明安神色轻松自在,微微一笑,像是对一切都十拿九稳,尽在掌握的样子。
夜幕降临,山神庙外蝉鸣声声。
凌明安和元星渊赶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里面?”元星渊一靠近,便察觉山神庙里有一阵阴森的鬼气。
“猜的。”凌明安那轻描淡写的口吻令元星渊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走进山神庙,一股寒意扑面而来,阴风阵阵。
由于年久失修,山神庙的神像也已烂损,四处都布满了蜘蛛网,还有老鼠吱吱的叫声,蟑螂悉悉索索的爬行。
虽然心知容秋冉和越兰都有法力,但在这种情况下,元星渊还是生出了一丝担忧。
凌明安抬手点着了一根火折子,四周亮了起来。
而这时,元星渊才看见,越兰被铁索五花大绑,四周摆满了蜡烛,仿佛在进行某种献祭的仪式。
而他的头顶,正悬着一柄寒光闪闪的剑,挂着剑的绳子绑在一块冰上,而下面有一堆火,正在烤着冰。
冰一融化,绳子便会松开,挂在绳子上的剑便会掉下去,刺穿越兰的脑袋。
眼见着冰块马上要化完了,越兰“呜呜——”的向他求救。
“兰儿!”元星渊看见这一幕顿时心疼不已,正要上前救他。
可就在这时,从屋后传来一声惊叫。
那是容秋冉的声音。
“秋冉!”元星渊脸色骤变,顾不得许多,急忙跑去了屋后。
越兰就这样被扔了下来,满脸的不可置信。
“啧啧,真可怜。”凌明安没多少良心地叹了一声,果然,恶毒男配没人理啊。
其实他本来也不想理,但奈何现在不确定越兰是不是原主要找的恩人。
他得保证越兰好好活着,于是,他只能走上前,取下塞在越兰嘴里的棉布。
冰融化大半,绳子开始松动。
咣地一声,剑掉了下来,只朝他的面门而去。
越兰脸色惨白,吓得尖叫,所幸那剑尖只是停留在他鼻尖三寸之上,没有扎下去。
凌明安握住了剑柄,瞧他一脸惊慌的模样,轻笑一声,抬手将剑和绳子震断,接着将剑扔到了一边。
手指轻动,捆绑着越兰的锁链应声而断。
越兰好不容易脱了身,还没等高兴,就见那柄被凌明安扔在地上的剑突然“铮~”的发出嗡鸣,凌空飞起,朝着他刺了过来。
越兰吓得赶忙扑到了凌明安身上,下意识地寻求庇护。
凌明安对他突然扑过来投怀送抱有些出乎意料,但并不妨碍他法术的运转,眼眸闪过一道暗色的红光,接着,那柄剑便悬在半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