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现实世界（一）（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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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微君出游戏舱几乎没有实感，脚踩地面像团在云层里一样，头昏脑胀得不行。尤其炽白的灯光明晃晃耀在顶上，刺得他眯出生理性盐水，看什么都糊糊一片。
看来他其实还是不太能适应长时间的全息游戏。
等在一旁的圆脸staff贴心地递来一瓶功能水，“沈哥你好，我是小林，也是你以后的专属对接人，由于个别玩家还没出游，所以我们先到按摩椅上休息会儿？”
“还有，沈哥你现在是不是还没缓过来？这人鱼的事吧......”他小跑着撵上沈微君。
人鱼？
“你看见了什么？”沈微君接过水的手一顿。
小林讷讷地觑了他一眼，“我看见你很悲伤？”
“沈哥没关系，这其实只是游戏......”小林以为戳到了他的伤心处，开始绞尽脑汁找补。
“不过沈哥你真的很厉害！居然握一下铜镜就知道人鱼的尸体在哪里！”不明所以的小林星星眼。
沈微君听得左脑筋络突突地跳，他敷衍地用手杵杵太阳穴，好半天才开口问：“你们这个游戏的系统有主导人的功能？”
“啊？”原本正小鸡啄米般点头的小林讶异地偏过头，“沈哥你怎么会这么问？系统当然没有这种功能！”
他反驳得太理所当然，让沈微君开始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不成真错怪系统了？
那接二连三出现的幻境又是怎么回事？
最关键的是，观众居然不可见。
“哎呀沈哥，你先别纠结这个了。时间紧迫，快看这个。”小林急吼吼地打断他，边给他递上一份文档，是今天的游戏复盘，内附人物详解。
沈微君通篇看下来，除了一些主线，只记住贝维斯，绝世好攻（好女婿），苦恋继兄（超棒的忠犬），至死不渝（好好爱你老婆）。
这是夸奖？
他眉头越拧越紧，欲言又止道：“这是你做的笔记？”
“是的是的！是我！”小林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了，“哥，我都说了我是专业的吧！”
沈微君意味不明地“哼哼”两声，双手一抱，顺便躺在了椅子上。
“哥！真的！你听我分析！”小林兴致勃勃地瞪大眼，“这个角色，堪称完美！”
“......嗯。”沈微君慢条斯理地含下一块糖补充能量，“然后呢？”
小林浑然未察他的敷衍，自顾自亢奋着，“哥，什么然后？绝世好攻还不能表明他的价值吗？更别说他的官配还点上了傲娇、女王、万人迷属性！”
“哥，你懂这对cp的含金量吗？”他郑重发问，眼神脉脉。
“哦。”沈微君发出一个音节。
“！”小林怒其不争地叹口气，“哥，你看他人设那么好，你不心慌吗？真的不准备朝他靠拢吗？”
这其实才是他的重点。
看沈微君毫无反应，他又眨眨眼亲昵昵地挑眉道：“就当为了热度呢，渣攻变二十四孝忠犬，天然流量密码。Trust me，好哥哥，卖腐可是天然优势，你已经遥遥领先了。”
“嗯嗯，爬。”沈微君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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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当小林还想开口说些什么，播报声响起：“请全体玩家到大厅集合！请全体玩家到大厅集合！”
沈微君凝神细听，这一层的廊道里已经响起稀稀拉拉的脚步声，他不紧不慢起身，到门前停驻片刻后才开门下楼。
虽说直播已经进行了一天，但实际上玩家们迄今为止还没正式见过面。沈微君也仅从从只言片语中获悉，甜蜜人生目前已开通五个副本，幻想大陆只是其中之一，他们五人在游戏中不会有任何联动与交集，但游戏外却是竞争者。
他慢慢往下走。
新中式别墅倚山濒湖，夜景独到，他已然从二楼的凭栏处窥见了飘窗外的蒙蒙山色。
楼下大厅内的工作人员悉数退场，偌大四张布艺沙发，三人分散而坐，隔着犹比银河还远的天堑。
沈微君索然无味地晃下楼，一时间收获了三人或明或暗的打量，他旁若无人地走向没人的沙发。
一、二、三、四……还差一个，正想着，一道清冽嗓音入耳。
“抱歉，来晚了。”来人仿佛携着一身漫在青瓦檐的江南细雪，松烟飞鸟，行船晚钟，一墙山水造景都融成了他的底色。
“陆仙，这里。”左侧的青年忍不住出声，他拍拍沙发，有些恼怒于过分集中的视线。
陆仙点点头，顺从地挨着他坐下，长睫低垂，手不动声色地捏捏他耳垂，待至把玩的软肉变薄红，他才嗤一声松手，转头又是笑意盈盈，“大家好，我是三号玩家陆仙，进入的是悬疑副本。”
悬疑？沈微君打直交叉的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对面人眉目疏淡，朱唇皓齿，脸部留白似氤氤水墨，一张极出挑的中式美人面。
察觉到他目光，陆仙讶异地小幅度挑挑眉，旋即撑头对他笑笑。
“一号，沈微君，校园副本。”沈微君点着指尖，也对他歪歪头，结果遭到了陆仙身旁青年的怒瞪，他隐秘地攥紧陆仙的手，沉声道：“四号，裴瑾川，经营副本。”
“二号，二号，我是宁过，逆袭副本。”娃娃脸少年迫不及待地出声，尖尖的小虎牙若隐若现。
最后一个则安静地像只卡皮巴拉，直到所有人的目光移向他，他才拉出昂长的“哦”音，“到我了？”他睁开眼，手动比五，不紧不慢道：“贺鹤，我，星际副本。”
导演的奇思妙想从音箱里传来——【甜蜜人生全球首播已结束，现发布今日计分规则：两两配对，一人轮空，优胜者热度值加一千，败者保持不变。号码抽取中，请保持安静。】
宁过左瞄右瞄，期期艾艾掩着半脸，“这个规则，好像其实也没损失吼？”
陆仙微笑点头。
“那你们猜，谁会是今天的优胜方？”他上半身微微前倾，一副狡黠模样。无奈左右两边都是哑巴，而陆仙只会沉默微笑，他只得发挥自娱自乐的天性，首先撇清自己，“肯定不是我啊，我在伦敦挖煤。”
“那会是贺鹤哥吗？星际时代，暴力美学？”他好奇推测，抬眼打量着贺鹤。
“你、是、说、我、吗？”卡皮巴拉悠悠转头，陈述缓慢，“我养七天的猪了。”
【现公布今日对阵名单：一号，对四号。】
四号？沈微君习惯性捕捉目标，没成想裴瑾川也在看着他。真有意思，他垂下眼睫，感受着心脏砰砰的震颤。
【二号，对三号。】
话音未落，宁过已经崩溃到抓耳挠腮，他宛如一只上荡下跳的猴儿，把陆仙逗得直笑。
【五号，轮空。】
客厅的灯徐徐熄灭，只余壁灯闪烁。
巨型帷幕落下，黯淡光影里，最先出现的是海上邮轮。强劲的暴风雷电，豪华邮轮的船员之死，怪物突袭，沈微君奔逃，最后画面定格在绚丽的水下宫殿上，人鱼顷刻间付作齑粉。
沈微君合掌盯着不断攀升的热度，沉浸式观影体验让宁过直接化身尖叫鸡，他蹿着抱住沈微君脖子耸来耸去，“沈哥，沈哥，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你的副本我的梦，我要跟你换，呜呜呜呜。”
9652、9786......最高峰，9897。
最先鼓掌的是陆仙，他真情实意地朝沈微君点点头，“很精彩。”
贺鹤也拍掌示意。
沈微君舔舔下唇，悬着的心终于落下，“谢谢。”他说着，挑衅地睨一眼裴瑾川。
画面又一转，汽笛声“呜呜”，蒸汽火车“哐锵”压过铁轨。雾都的街头上空永远弥漫着遮天烟霾，偏居一隅的贫民窟聚集了数以万计的有色移民。孩童哭闹，主妇不分昼夜地清扫烟囱，男人永远行色匆匆。
宁过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成为工厂学徒，转折出现在富家小姐提出包养他的那一刻，直播热度直线飙升，但宁过忍痛拒绝。
“为......什......么？”贺鹤不解。
宁过叹一口气，尖尖的小虎牙也呲出来，“可能因为我拿的不是修真逆袭副本？”他闭眼，“好吧，其实是主系统不准我吃软饭。它说敢吃就把我丢进矿道！可恶！”
雾色渐隐，如血的残阳辉映着乍泄天光。陆仙落地就是乡道，孤坟茕茕，茅草猎猎，抬眼就能望见石山上连排的墓碑。
壮北多山多雨，民俗怪谈不计其数，固魂灯、打生桩、生葬死殉，夜半显现的牌坊戏台，吊诡的尖细啼哭，还有在横梁上作乱的无头女鬼。
沈微君看的津津有味，只有宁过边捂眼边滋哇乱叫，“陆哥我看错你了！”
陆仙衔过一颗裴瑾川递来的葡萄，但笑不语。
相较之下，裴瑾川的经营副本倒是充满市井闲趣。虹桥拥挤，伞篾下淌过川流不息的人群，招子夺目，金黄的阔叶飘飘，珠帘也摇摇，炙烤与烈火调烹的菜香打着卷儿缠绕到半空。
裴瑾川化身外卖小哥，穿行于坊巷街瓦，有时借着乌篷船，有时搭上运酒的驴车。
沈微君看着中规中矩的热度，坏心眼地松了一口气。
贺鹤则维持着一贯的精神状态，即使身处星际，也依旧兢兢业业地在下城区养猪。在自然人成为珍惜物种的时代，有人意气风发，创造出庞大的商业帝国，有人激情澎湃，探索着神秘太空。
只有进入护卫队的贺鹤，同事绞杀金甲虫，他在搭乘飞行器去下城区，同事在勇对兽潮，他在喂猪。
“好玩吗哥？”宁过突然问他。
贺鹤悠然点头，“好。”他竖起大拇指，又拍拍掌。
【比赛结果公布，一号、三号优胜，赋1000热度值。】
排名在蓝幕上缓缓呈现——
一号，8874
三号，8496
四号，8223
二号，7776
五号，7531
期待各位明天的精彩表现！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现实世界（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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