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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温馨日常1 ...

  •   座下的学生躁动起来,纷纷开始收拾东西。

      任时休听得真真切切,刚才徐延非说了一句很吓人的大白话。他看着这小子睁着一双诚恳的大眼睛,就像在说:“兄弟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的!”

      任时休没有回答他,反而是用余光瞥了一眼余见的位置,只道了句“晚上说”,就慌慌张张背起书包奔向那人,挤着人流拎住了他消瘦的肩膀。
      “喂,等等我。”

      徐延非惊愕地目送他们出了教室门,喃喃自语道:“看来是真的了……”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一个甜美的声音,“徐延非,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他回头一瞧,见郑雯雯单肩挂着纯白色的帆布包,正在过道处笑眯眯地盯着他,嘴角的弧度十分完美,眼角却没有笑意。
      别说笑意了,他甚至从女孩温柔的表情中看到了一丝狠戾。
      徐延非心想铁定是自己眼花了,背起书包上前道:“什么事?”

      教室空了个七七八八,两人并肩走向门口,郑雯雯扭头对上他的视线,圆溜溜的杏眼大而有神,里面的眼珠子幽黑深远,这样注视某个人的时候能清晰的倒映出对方的脸,“没什么事,就是你刚才问任时休的那句话,我也听到了。”

      从徐延非的角度看过去,女孩两颊的婴儿肥恰到好处,皮肤白皙得不见毛孔,脸型是流畅的鹅蛋脸,嘴唇饱满圆润,任谁看来这都是个可爱得让人想上手揉一揉的妹子。
      可徐延非莫名感到了一股寒意,他望着她瞳孔中自己的倒影,讪讪地道:“那句话怎么了吗……”

      他们走下台阶来到校园小道,和煦的阳光铺满石砖上的青苔。
      郑雯雯就和这春光一样看似温暖,实则带着浸水般的凉意,她望着徐延非茫然的目光,莞尔道:“既然你知道任时休和余见的关系不一般,那就当做我们几个人的秘密,不要告诉其他人。”

      她的嗓音娓娓动听,如山涧流水。

      徐延非愣住了。
      搞了半天还是为了任时休啊……

      郑雯雯见他理解了自己的意思,转身道:“那我先走了,回见。”

      女孩曼妙的背影跃入眼底,徐延非的心脏倏而一沉,他忙张开嘴,想叫住她,想问问她,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倾慕于她,她却唯独对任时休这么上心?
      但话到嘴边愣是没发出声音。
      直到郑雯雯披着柔光没入小卖部的拐角,他才悻悻地挠了挠后脑勺,长叹一口气。
      不想了,想多了费脑子。

      ·
      而另一边,任时休把余见带到校门口一家清闲的茶餐厅,要了一个包间,这里是他常来吃饭的地方,环境好,人也不多,包间虽然不大,但座椅都是柔软的沙发,吃完饭还可以躺下休息。
      他选好菜,递给服务员,“菜里别放辣椒和香菜,再来一杯常温的鲜榨橙汁,不放糖。”

      服务员是个小姐姐,她显然和任时休认识,笑嘻嘻地接过菜单,时不时瞥一眼他身旁的余见,“今天带朋友过来吃饭?”

      任时休笑道:“对。”

      余见有些拘谨,只是淡淡地冲人点头,就低头去玩手机。

      服务员离开包间,在任时休的示意下贴心地带上门扉,余见仔细听着服务员逐渐远去的脚步,默默关上手机,眉头皱了起来,“你最近是不是太累了。”

      熏风透过窗户飘进来,带来了柔和却不艳丽的阳光,那光恍若一杯打翻的橙汁,黄澄澄地沿着窗棂流淌,一路在房间里淌得满地都是,沿着瓷砖缝隙反射出令人眩目的光。
      任时休手撑着下巴,好笑地看着他,“怎么,担心我?”

      自从那天说开以后,这种两人独处的时候他就不怎么遮掩了。

      余见看到他削薄的嘴唇有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又想起那天的吻,还有在树下拥抱的场景……十分不争气地烧得两颊发烫,故作淡定地转移话题,“照过镜子吗,你眼袋都要掉了。”

      “别说我了,你感觉怎么样,今天药吃了吗。”任时休也没继续打趣,抓住他的左手号了个脉,“嗯,感觉比之前强一点了。”
      他一边说一边记,指腹感受到脉搏跳动的频率似乎在缓慢加速,任时休疑惑地望向他的脸,“你怎么了?”

      余见一愣,“什么我怎么了。”

      “你心跳得有点快,是又难受了吗?”

      任时休的眼神不带任何颜色,就是单纯的忧虑,余见登时舌头打搅,憋了半晌才道:“我可能是有点热……”

      任时休起身把窗户开得大了一些,凉风撩起他的青黄不接的头发,径直钻进余见的鼻腔。
      余见的耳尖泛出浅淡的红,他摸到自己的胸口,感受到沉重的心跳声,难以自抑地咬了咬唇。
      又是这个味道,栀子花的清甜。

      任时休坐回去看到余见眸光发直,像是放空了,伸手去摸他的额头,“嗯,有一点烧。”
      换季的时候确实容易着凉。

      余见被他碰到的刹那间眼眶放大,耳朵尖漾起深红色,逐渐往下蔓延……

      “可能是季节更替引起的,脉象上没什么问题,我回头给你熬点姜汤。”任时休在笔记本上写下姜汤的药材,像个老中医那样道,“多注意保暖,你看你老是穿这件外套,呢子衣不保暖,就容易着凉。”
      说完他关上窗户,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递给余见,“你穿这个。”

      他的羽绒服相当保暖,拿在手里不是很重,余见却慢慢冷静下来,既不穿他的外套,也不脱自己的大衣,就那么安静地抱着。

      任时休老早察觉这件黑色大衣不是他的尺码,肩膀很宽,衣长都到小腿肚了,但从未见他换过,提醒道:“穿不合身的衣服容易漏风,你好不容易恢复一点元气,别着凉了,改天我陪你去买衣服。”

      谁知余见低低地道:“不用。”

      任时休:“为什么?”

      余见沉默了一会,任时休知道他不想说,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行了,不想说就别说,但是你还是得换件保暖的,现在虽然开春了,但是温度不高,感冒发烧会加重心脏的负担,你听话……”

      他没说完,余见打断道:“知道了。”他攥着手里的羽绒服,眼皮垂落下来,那睫尖宛如狼毫挥洒在宣纸上的一撇一捺,微微翘着,仿佛兜住了一缕茶香,他在香气缭绕的氛围下开口道:“这件外套,是表哥的……”

      任时休喝水的动作戛然而止,不知为何有股无名虚火烧得他浑身难受。
      就因为是表哥的外套,所以要忍着寒冷、忍着加重病情的风险,也得穿在身上。

      白惨惨的光顺着身旁青年的黑发流淌,静止在蜿蜒有致的侧脸。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几个月的努力都白费了。
      反正余见也一点不珍惜。

      结果他这想法出现的下一秒,就见余见脱了大衣,露出里面深灰色的毛衣,而后一言不发地穿上手里的羽绒服,一板一眼地将拉链拉到最顶头。

      任时休惊呆了,毫不掩饰自己剖白的视线,几乎是如狼似虎地瞅着他。

      余见闻着四面八方浸透的栀子花香,就像被一片暖阳包裹,他不知不觉拉住领口,鼻子埋进衣服,深深地吸了一口。

      任时休一瞬间老脸通红。

      余见并没有觉察到某人在头脑风暴,整个人都沉浸在这股好闻的味道里,直到任时休到了跟前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顿时手足无措地道:“我就是想知道你用什么牌子的洗衣粉……”

      然而任时休的瞳孔失焦,压根没听他说什么,两手抓着他的肩膀越逼越近,手臂的青筋都要绽出来,倾身而下,以一种极为暧昧的口吻在他耳畔吐气,“余见,我想亲你……”

      余见刷的一下从脖子到脸全红了……
      “……你……怎么……不……你……”

      “让我亲你,好不好……”任时休盯着他细嫩的脖子,滚动喉结。

      余见瞳孔震颤,像个哑巴吐不出半个字。

      “我就当你同意了。”他轻轻地道。

      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郑雯雯大摇大摆地推门而入,大声道:“我就知道你们在这!”

      话音落下,包间里鸦雀无声……

      任时休:“……”

      余见:“……”

      郑雯雯:“……”

      三个人六目相对,空气陷入了诡异的尴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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