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我不是咸鱼(1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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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岁安现在没法用人鱼语和他交流，他只能在外面干着急，突然想起那首古老的调子，他轻轻的哼唱。顾念一开始还是非常烦躁的窜来窜去，后面才逐渐的安静下来。和他静静的对视着，小小的鱼尾努力的摆动着，说了一句什么他并没有听懂。接着外面传来脚步声，顾念瞬间游走，陈岁安看不见他，就先打算先离开去问9958密码。
进来的是一个年级看起来四十多的alpha男性，他看了陈岁安一眼，两人相□□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到了外面，9958才开口。
9958:顾念实在太影响我了。
陈岁安:塞壬和king为什么对你没有影响？
9958:有的，只是他们对你不是很感兴趣，当然不会和顾念一样一上来就打算灭了我。
9958又说:密码:030201。但是本体实验室手是一直有人值班，你进去的可能性不大。
刚刚那个人是来换班的吗？但明明有其他入口，为什么偏偏要让他看到?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陈岁安:帮我随时监视众人。
9958:系统托管就可以，我不想面对顾念。所以，你还是自己注意安全。
陈岁安看看空间里还躺着的麻醉枪，心安了许多。这毕竟是半个多世纪后的先进麻醉枪，随便搞定一个大家伙都没问题。
陈对安知道了密码，就打算先回去看看顾念。
关柯带着一个陌生的女人突然出现。
“你好，维修。我是维拉瑞尔，希罗的学生之一。”维拉瑞尔和陈岁安握过手后，递给他一份文件，“维修，现在你研究03号实验体。而king由我和关柯一起研究。”
维拉瑞尔冲面无表情的人抛了个媚眼。陈岁安看着文件挑眉，“文件上指示我全权管理一切，不是吗？维拉瑞尔。”
维拉瑞尔露出非常官方的笑容，“哦，抱歉，维修。我想是这样的，但我们只是在替你分担一些责任，毕竟，这样大家都没有异议不是吗？”
陈岁安点点头，“但是所有当天的数据必须立刻交给我，否则，你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最后夹杂的中文只有关柯听懂了，他看着陈岁安轻轻点头。
维拉瑞尔露出讶异的表情，“你会说中文?”然后她意识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尴尬的拉着关柯离开。
最后陈岁安眼神询问他们什么关系。
关柯看到后，把两人的牵着的手扬了扬。难怪，关柯天不怕地不怕的。原来是有个那么大的后台。
陈岁安看着两人走远，他想到顾念，虽然还需要等待，虽然对未知还有所恐惧。但是他是真的相信这着，他和顾念一定会在这个时空深爱彼此。
天空依旧是琢磨不透的颜色，偶尔星星闪烁，咸咸的海风吹来，他多么希望此时能下一场雨。偏偏这漫天的星空昭示着明天一定是一个晴天。
陈岁安终于在午夜梦回那个小雨淅沥沥的家乡，那里常常有一阵又一阵的雨，雨在外面哗啦啦的下着。老人家不知又在熬着什么汤，勾得儿时的他不肯离开一步。
第二天，闹钟吵醒他，他收拾好到达实验室。大家都已经到了齐刷刷的看他，维拉瑞尔挑眉，“‘姗姗来迟’，维修。”
陈岁安被蹩脚的中文戳中笑点，碍于关柯在场，没有笑出声。
每天所有人都要集合，然后各自去做事，大部分人，都选择跟着维拉瑞尔和关柯。
剩下的几个，陈岁安看到了老鼠兄，看来相比较关柯，他更愿意留在新人身边。还有两个看起来十分乖巧的，一看就是被迫留下的。
9958:你猜怎么着，人家抽签的，除了特里克是主动要求来的。
陈岁安想这些人背着自己偷偷抽签就算了，一个两个还那么不情愿。
“好的，各自介绍一下。”
“呃……我是阿塞柏，他是奥菲斯，这位是特里克。”
陈岁安看着帮忙介绍的人，盯着看了许久。奥菲斯一脸苦兮兮的，特里克表现十分不屑，他肯定陈岁安是通过关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
“好的，阿塞柏。你们一起跟我来。”
陈岁安自顾自走在前方，特里克却突然叫住他，“天，维修，我想我需要去方便一下。”陈岁安看着他捂着肚子浮夸的演技，没有理会。特里克直接就离开，剩下两人互相看着对方。
“你们也不舒服?”
两人听到陈岁安的话急忙跟上。
“03实验体没有值夜的人吗？”
“嗯，因为03十分厌恶身旁有人，我们只能离得远远的。”苦兮兮的奥菲斯开了口。
“而且因为实验保密性，我们暂时不能安装监控。”阿塞柏进行了补充。暂时，那么就是以后可能会安装。
陈岁安看着躲着不见人的顾念，“如果03突发意外呢？”
“这个，”阿塞柏递过来一些资料，“根据当时希罗博士的研究，当03突发意外的时候，本体会有奇怪的反应。”
陈岁安点头，又问，“所以，03不肯出来，你们就一直耗着？”
两人点头。陈岁安想着奇怪，为什么明明本体也需要他，却不让他参与研究。
接着他吩咐两人照常记录数据，然后听到9958断断续续传来声音。
大概意思他听懂了，特里克跑到另一间实验室开始献殷勤。
陈岁安搞不懂他的脑回路，反正痛苦的不是他就可以了。直到中午，陈岁安看着资料突然听到撞击声，起身发现是顾念在撞击玻璃。阿塞柏急忙跑出去，然后提回来了一桶鱼。
奥菲斯用扶梯爬上去连桶带鱼一起丢进去，陈岁安正疑惑为什么，然后就看见了试图攻击奥菲斯的顾念猛的跃起，虽然身上的链子阻止他跃出缸体，但还是可以轻松搞定一顿额外的午餐。奥菲斯急忙跳下，看来已经习惯了。
“为什么，king虽然也十分暴躁，但只是不配合研究，不会想要攻击人。”
“也许03觉得伙食不够好。”陈岁安一说完，发现两人楞楞的看着他。
他耸肩，“开玩笑的。你们可以去休息了。”
阿塞柏犹豫的开口，“维修……博士，03实验体会千方百计的让你离开这里的。”
陈岁安笑着点头，“没关系，但是要拜托你们别让别人进来打扰我。”
两人点头同意后急忙离开。顾念已经吃好午餐，手里还有一只鱼，却一只没有吃。
眼看顾念又要开始张牙舞爪的乱撞，陈岁安开始哼起那首古老的歌谣。
顾念老实了许多，盯着陈岁安的喉咙，突然陈岁安听到了缥缈的歌声，当他抬头看顾念，歌声戛然而止。
随后顾念犹豫了一下，把手里鱼往上抛，似乎打算丢出来。陈岁安瞬间明白顾念的意图，这是要打赏他唱的好吗？
陈岁安组织了一下措辞终于在9958的帮助下，说出了一句模棱两可的人鱼语。
[不用，谢谢]
顾念似乎很正经歪头看他，然后张开血盆大口，把鱼猛的吞掉。对着他说一句什么，见陈岁安没听懂，他又张开血盆大口。陈岁安在想是不是没吃饱，然后顾念就已经开始暴躁的撞击玻璃，陈岁安急忙提起鱼桶，爬扶梯爬到一半。
陈岁安看着游过来的十分急切的顾念，不会被他一口把头咬掉吧。
就这样，顾念焦急转着圈圈，死盯着鱼桶。陈岁安发现这些粗大的链子真是没有必要，看着有些大材小用的荒谬。
陈岁安看顾念又要开始装玻璃，继续爬上去，顾念已经游在他手下，不过目光一直没离开鱼桶，陈岁安松口气，把鱼倒进去。正要把桶收走，发现顾念边伤害同类，边看着鱼桶。
这也吃？硬核补铁。
陈岁安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危害，就把桶也丢下去。他正要下去是，顾念猛的一跃和陈岁安直接面对面。陈岁安看着他银色的头发，湛蓝色的眼睛似乎十分好奇，他的爪子紧紧抓住陈岁安的手。
顾念低头在陈岁安的颈间嗅来嗅去陈岁安抽出一只手，小心的摸摸顾念湿漉漉的脑袋。顾念猛的抬头，露出锋利的牙齿，然后看见陈岁安毫无惧怕的表情，转身一跃回去追逐他的午餐。
陈岁安下去后才发现，他的左手被划了一个口子，鲜血在他下扶梯的时候顺着手臂流到他的小臂上。顾念正在大快朵颐，似乎也发现了陈岁安的伤口，他愣了一下，然后贴着玻璃，陈岁安看着他，把手凑过去，他对着玻璃舔一口，似乎味道不怎么样，顾念的表情一脸嫌弃。陈岁安隔空摸摸他的头，打算简单处理一下伤口。
顾念继续张开血盆大口吃自助餐。
陈岁安处理好伤口，继续看资料，刚好看到，〔限制进食〕。目的是为了防止顾念生长太快，影响实验数据，那么这家伙一直是饿着肚子的，难怪连桶都吃。
陈岁安倒是好奇顾念能生长的有多快。
顾念似乎还是没有吃饱，还在直勾勾的盯着他。不一会儿，他似乎累了，看了陈岁安一眼，游进深处。
陈岁安想着，按照一起顾念说过的，人鱼应该不会以人类为食，明天挑个倒霉蛋试试。
陈岁安低头继续看资料。
顾念回到缸底，吐出刚刚的两个鱼桶，鱼桶已经被挤压变形变成了铁片，陈岁安要是看到一定会感叹这是个金刚胃。
缸底最深处的角落，堆满了被挤扁的铁桶。被顾念堆积成了个奇怪的形状，顾念认真的思考着新的铁片应该放在什么位置。
陈岁安才想起自己没吃午饭，打算去吃饭，发现实验室门口已经放好了快餐。
真是贴心，让我猜猜是奥菲斯还是阿塞柏 。
9958:是特里克。
陈岁安:下毒了?应该不会，丢了老鼠屎进去?
9958:没有，只是被关柯赶走了，来给你献个殷勤。
陈岁安放心的把饭吃了，然后想到什么，找来信签纸，边写信边吃饭。
他打算写信给张征兴让他把多的鱼留给他，反正最后卖不出去的鱼都被放回大海。
陈岁安觉得有点犯困，迷迷糊糊睡着了，出奇的是没有任何人来打扰他。
陈岁安安静的趴在桌子上，资料散乱在各处，有几根发丝不听话的粘在他脸上。这个20岁的alpha总给人一种和煦的感觉，陈岁安在这个时空学会了谨慎的控制自己的情绪，避免信息素外露。
顾念搭建好自己的作品后，百无聊奈，玩着身上的铁链。他看着趴着一动不动的人许久，直到确定陈岁安的呼吸均匀他才移开视线，继续玩着禁锢他自由的链子。
偶尔，他会小声的哼起古老的歌谣。
陈岁安一觉醒来，看缸体内不见顾念，看看手手表，刚好早上4点。
来到岛的上方，天空依然朦胧。有些令人意外的是，空气中漂浮着独属于沙粒的气息，雨滴难得的降临这座小岛。陈岁安看着海面，雨滴在触碰海水的一瞬间消失不见。到处都是雨落下的声音，雨水击打树叶，沙滩，礁石，以及深不可测的汪洋，甚至偶遇一阵凉爽的海风。
下雨了。
他静静等待天亮，等待这场雨停下的时刻。
实验报告
记录人:阿塞罗
今天是6月13日。
维修博士似乎起得很早，查看03实验体无不良反应。
嗯……但是储备的鱼似乎少了一桶。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
6月24日
03的进食量显著增加，看起来似乎是件好事。奥菲斯在喂它的时候，它没有攻击的意图。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
6月30日
03的食物补给到了，分了一部分给本体实验室。特里克非常不爽的说了什么。
维修博士看了我的报告，笑着对我说这更像我的日记。没关系，反正最后上交的只是电子数据，辛苦奥菲斯了。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
7月6日
03实验体体重已经到达预期之外，它看起来像是个叛逆的青少年。我想，维修博士肯定偷偷的给他加餐了。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
7月7日
今天03一直盯着特里克，甚至会对他进行恐吓。我想也许是因为维修博士和特里克大吵一架。所以03实验体应该是有情感的，它把维修博士当做……父亲?
不过为什么对奥菲斯并不是呢？奥菲斯拒绝回答。
实验室的手电筒消失了一个。
实验室其他仪器正常。
7月25日
记录人:奥菲斯
03实验体生长正常。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
实验室的手电筒又消失了一个。
8月7日
记录人:特里克
和昨天一样。
8月27日
记录人:维修
03实验体生长正常。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
附最新测量的数据:
身高(忽略尾长):1米79
体重:大约200公斤
体征明显，尾翼呈现淡蓝色。
发色为银白色，基本继承本体特征。
年龄:无法确定。
根据近期观察暂时无法进行相关实验。
陈岁安把实验报告整理了一下，阿塞罗是个无休止的话痨，有他在实验室都会热闹一些。特里克喜欢搞一些小动作，不过每次都自讨苦吃就是了。至于奥菲斯，看得出来极其社恐。
陈岁安有一种临时赶作业的错觉，把所有需要提交的资料整理到一起，也是堆积了不少。
顾念的生长速度十分惊人，陈岁安解释是顾念的伙食太好了，不过阿塞罗十分信任他的说辞，也只有他信任。
11月1日
记录人:阿塞罗
上面派人来视察，他们似乎对03避而不见的状态十分生气。最后为了避免他们使用强硬的手段，维修博士交出了顾念。
最后，维修博士通知我们，03的相关实验可以正式开始了。
实验室仪器正常运转。实验工具准备完毕。
12月13日
03实验体有开始暴躁不安，它似乎十分愤怒。为了抽取它的血液，我们不得不加大了麻醉剂量，不过出了意外。03实验体昏迷时间超过了预期。
维修博士非常生气痛骂了奥菲斯。我安慰了奥菲斯，并且抱了抱他，奥菲斯没有拒绝。
实验数据已上传。
1月6日
03实验体正式进入模拟成熟体，它的尾巴开始泛红，情绪更加暴躁。我们加厚了缸体，防止缸体碎裂。
今天的化验十分危险。我抽血的时候，03实验体短暂的苏醒了，它试图攻击我，最后维修博士按下了电击防止它伤害我。
实验正常。实验数据已上传。
1月26日
维修博士已经不在03苏醒的时候待在实验室了，03似乎因为被电击的事情只要一见到博士就会疯狂的撞击玻璃，愤怒的嘶吼。
维修博士似乎很难过。
哦，维修博士看了我的报告，告诉我他并不难过。
实验正常。实验数据已上传。
陈岁安现在几乎接收不到9958的信号，而顾念还在因为那天电击的事情生气。
接下来的几天只要陈岁安不出现他就会躲避麻醉枪，陈岁安出现他就会更加狂躁不安。
特里克表示这个实验体比自己还麻烦。
烦恼的不止他一个。关柯似乎也和对象闹矛盾了，所以他终于成功的见到了king。
同样作为人鱼，king简直乖巧的过分。陈岁安看着实验数据，他虽然早就知道他们已经成功剥离king的脏体，但是看着因为手术在他腹部留下的巨大伤痕，陈岁安忍不住移开自己的目光。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我不是咸鱼(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