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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光与暗的轮转 ...

  •   蓝天下和煦的阳光洒满大地,朵朵白云飘浮在空中抛下一片片阴影,清风拂过带来那阵阵凉爽的感,倾听山泉溪流的叮咚,又有多少大自然的生灵在歌唱。在这一处后花园一般的空地,那一棵参天的大树,小女孩已不在那秋千上荡漾,蜷曲着腿坐在花丛中编织着花环,换做是小犽坐在秋千上,静静地看着眼前唯美的画面。

      时间仿似在静止中流逝,小女孩编织好花环蹦跳着来到小犽面前,展颜一笑:“给你!”

      小犽有些呆呆傻傻地反问一句:“给我?”

      小女孩不再说话,微笑着将花环带到了小犽的小脑袋上,松软的银发被点缀上了各色小花的斑斓。

      “谢谢!”小犽的小嘴弯曲出一个大大的弧度,两个小酒窝溢满了满满的笑意。

      小女孩丢下句“不客气”便回转过身蹦跳回那花丛之中,不知是从何处翩飞出许多五彩缤纷的蝶,刹那编导出一支绚丽的舞,交错、纵横、擦身而过,小女孩在彩蝶中独舞得忘乎所以,小犽在一旁看得始终无法自我意识。

      直到一个黑衣人的出现,方将那梦惊醒,回过神,所在的依旧是现实的世界。

      “小姐,公爵正在找你,请你赶快回去!”

      “知道了啦。”小女孩很不情愿地应答了一句,没有了继续玩闹的兴致,离去前偷偷转过头,摆摆小手道,“再见喽,Cool boy!”言语中竟带着丝俏皮。

      小犽呆立在原地,缭绕着一种莫名情绪,这一片空地一下变得很安静,很是不适应,小犽晃晃小脑袋原路返回了屋子,默默走回到伊尔谜身边,神情有些茫茫然然的,好像之前的真只是梦一场。伊尔谜察觉到小犽自己又回来了,不过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头上多了一个花环,不知道是遇上了什么事,想要开口问,但说出的仅仅是:“回来啦。”

      “嗯。”小犽低声应答了一句,不怎么在状态。

      伊尔谜还想说些什么,不过那雇主提醒他目标要出现了,不得不将注意力转移。

      作为这一场宴会的主角,无非是最夺人眼球的存在,更何况那一身雪白的连衣裙,纤细娇小的身形,披挂至腰间的长发,已依稀可见在未来多么绝美的脸庞,浮现着小酒窝的微笑,甜美的声线同一路走来遇上的人们打着招呼。

      小犽在此刻无人注意的角落错愕地看着那被众人围拢着的存在,接受着各式各样的生日祝福,好像是注意到了这边的视线,小女孩——安多邦公爵的小女儿——安蒂,透过重重人影同小犽的视线相接触,莞尔一笑。

      伊尔谜想要行动的动作在安蒂看过来的那一瞬间明显一止,而安蒂更是直接往这边走了过来,走过紧绷着神经的伊尔谜,来到小犽面前:“你好,我们又见面了。”

      “你……你好。”小犽有些无从反应了,慌乱间竟是将头上的花环拿下戴到了安蒂的头上,“祝……祝你生日快乐!”

      安蒂带在脸上的微笑更为浓郁:“谢谢。”

      此情此景在众人的脑海中自然而然地勾画出王子与公主,毫无隔阂的般配,不去在意隐匿在人群之中雇主那变幻莫测的神情的话。

      之后宴会如常进行着,一个层叠着不知多少层的巨大蛋糕被推了出来,安蒂甚至需要借助特意排放在一旁的阶梯攀登上去吹蜡烛许愿,还有切下那第一刀。这自然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个可以伪装成意外的机会,伊尔谜看了看那个拿着小刀切蛋糕的小女孩,又看了看小犽那欢欣的神情,动摇与决心间,雷鸣电闪的瞬息,最终选择的是出手。

      毫无征兆的,出人意料的,突至的变故,安蒂从阶梯上摔了下来,伴随着众人的惊呼,仅仅一个小身影最先冲了上去,迅速到伊尔谜没能来得及阻止。在安蒂落地前,被小犽接住了,映入眼帘的却是小女孩皱成一团的小脸,然后是一声:“痛!”那一双本该明亮的双眼,在那一字的吐露过后,渐渐失去焦距和光泽,小犽的一颗心猛地沉到了一处深渊。

      “哎!喂?你怎么了?”小犽发现自己甚至还不知道怀中的小女孩叫什么名字,急促地呼唤,没能得到任何应答。

      其他人终于反应了过来,安多邦公爵立马冲了过来看见的竟是躺在小犽怀中自己小女儿无神的容颜,焦虑的言语脱口而出:“怎么回事?医生,医生在哪?”正说着,一把将安蒂抱了过去,疾步离开了现场。

      小犽正要跟上,一只大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转过头,撞进了一双空洞的眼睛,深邃纯黑的颜色,好像一下子便明白了怎么回事——她就是这次任务的目标吗?呵!这就是一个人的死亡吗?那么得脆弱……眼帘垂下,小脸隐匿去了任何神情,光芒被撤去后,深陷的是黑暗,他什么都无法改变,什么都做不了,不是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了吗?揍敌客家族是杀手世家啊,所以,麻木吧,用不着在乎。内心底这样一个声音叫嚣着,虽然小犽的神情还是无法掩饰的消沉,也仅仅只是消沉,他生活在现实,梦总归会有醒的一天。

      “回去吧。”伊尔谜动了动唇,又仅仅三个字。

      小犽木然地应答:“嗯。”

      伊尔谜没再说什么朝那位雇主点头示意了下,便离开了此处因为刚刚的意外而慌乱了的地方,小犽同来时一样,低着小脑袋跟在伊尔谜身后,只是那时给人的是局促不安的感,不像现在的黯淡。

      因为宴会中的慌乱,很多在四周守卫着的保镖全部被调离,伊尔谜和小犽很顺利地离开了这座奢华的建筑,完成任务后揍敌客家族会有专门的飞空艇前来接送,倒是不需要担心如何离开这座岛的问题。

      “辛苦了,伊尔谜少爷!”刚上飞空艇便是前来迎接的梧桐恭敬地问候,“小犽少爷也辛苦了!”

      “嗯!”伊尔谜轻哼一声算是应答了,而小犽则是一声没吭,上了飞空艇后便同伊尔谜分开了,找了一间卧房,将自己埋进了被单中。

      伊尔谜看着那个转身离去的小身影,很想要出声叫住,不过到头来却是朝着相反的方向,迈了脚步。

      丢下梧桐一人在原地,愣是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不清楚这两人间到底是怎么了。

      等回到揍敌客家族已是深夜,小犽下了飞空艇独自一人回到了自己和奇犽的卧室,打开门,视线中那张大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浑身鲜血淋漓的小人。小犽缓步走了过去,奇犽在门开的那一霎那就知道小犽回来了,此刻睁开了眼睛,是一片灰暗。

      “奇犽……”小犽来到床前,同奇犽对视了很久,才平平淡淡说道,“你把床弄脏了。”

      身心疲惫的奇犽已无力对此作出反应了,勾了勾嘴角,小脸上扯出的是一抹苦笑。

      小犽不再开口说什么了,轻揉着动作扶起奇犽,去到浴室,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替奇犽清理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口,随后又搬来医药箱,有些笨手笨脚地包扎。奇犽看着小犽为自己忙碌,好像有什么一滴一滴滴进心湖,荡漾出一圈一圈漪沦,逐渐、逐渐地汇聚成一股细流,最后是江海涛浪,回过神时,他发现自己已经被搬回床上,被一个温暖的怀抱环抱着,床单丝被赫然已经焕然一新。

      “小犽……”奇犽怔怔地看着那近在咫尺的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庞,喃喃开口道。

      小犽睁开本已闭上的眼:“嗯?”

      “谢谢!”真的非常谢谢。

      小犽嘴角微微上翘:“下次别再把床弄脏了哦。”

      “嗯!”奇犽颇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两个小人儿又如同前一个夜晚那般相拥入睡,不同仅仅是这一次从一开始便抱在了一起,两人都没有发现,在门外一直有人在关注着,直到看到小犽那上翘的嘴角,心中的一块方才落下。

      “怎么了吗?”奇犽的爷爷桀诺从一旁的阴影中现出身形来。

      伊尔谜没有将视线从那小身影移开,开口说道:“爷爷,你觉得小犽适合生活在这里?”会适应作为杀手的他们吗?

      “呵呵,今天把这小子刺激到了吗?”桀诺的语气倒是毫不在意。

      伊尔谜沉默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桀诺也将视线抛向了房间内那相拥在一起的两个小人:“如果不能的话嘛……”后面的话语没有说出来。

      回想起那一瞬间光与暗的轮转,那种连同他都还能感受得到的冰寒冷冽,伊尔谜无丝毫表情的面目上隐约浮现出一抹苦涩,如果不能的话,如果不能的话就要怎么样?可以预料,却不敢去想象。

      而当第二天,伊尔谜像往常那样出任务的时候,来到那黄泉门前,见到的依旧是一大一小两个银色身影的嬉闹。

      “哟,大猫仔!又要出去吗?”吃一堑长一智,这次打招呼小犽可没松开手。

      伊尔谜笑了,虽然仅仅是嘴角微微弧度的上扬,不过确实是笑了,好久、好久没有过的笑意,起码他还愿意同他打招呼,可以慢慢适应的吧?伊尔谜难免如此想象着,那就可以一直生活在这里了,可以一直在一起吧?

      不知道伊尔谜想法的小犽从三毛身上跃了下来,跑到伊尔谜身前,左手托着右手肘,右手抚摸着下巴,故作夸张地惊讶道:“大猫仔,你笑了耶!”

      伊尔谜下意识地、很快地收起了笑容,却又听到小犽接下来一句:“不过还蛮好看的,以后多笑笑哦,别老死板着个脸。”

      重新展开的笑容,嘴角的弧度更为上扬,就连说出口的话都不带上了情感其中:“要一起去吗?”

      “当然!”小犽毫不犹豫地答道,仿佛还要一蹦三尺高的样子,昨日发生的一切仿佛不曾发生过,仿佛被遗忘。

      伊尔谜从容地走到黄泉门前,搭上手,一下推开了5扇,转过身招呼道:“走吧。”

      “哦耶,出发喽!”小犽一马当先跑了出去。

      伊尔谜在其身后不紧不慢地跟着,那一双好像并不再空洞的眼眸中倒映着的,是那个前方欢快的小身影,又会难免会去想,如果奇犽也能如此该有多好?但不能呢,作为杀手的他们不能有太多情感的啊。逃避着忽视掉,如果小犽要适应,不就同样需要舍弃情感,成为一个杀手,到时候还会像现在这样吗?所以,不愿意去想,暂时让他享受这份就算是无比短暂的时光吧……(2010年5月28日 0点16分4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光与暗的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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