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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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月见小时候在小城市的街边流浪，后来认识了老道士，两个人换成了在大城市漂泊，虽然说还是居无定所，但是偶尔能吃上热乎的饭，而不是在街角的垃圾桶里和野狗抢食。
老道士其实还是很有本领的，无论是算命解卦还是看风水，都很准。但是他每次都只收很少的报酬，那些报酬如果只养活他一个人的话是足够的。
但是偏偏要带着她。
她问过老道士为什么不多收点钱，他说因为要替她“消灾”。
她也问过老道士为什么要带着她，他说因为她身上的“天赋”。
“我们来定下一个契约吧，硝子。”荼月见趴在浴桶边缘，盈盈的目光饱含深意的注视着她，饱满红润的嘴唇轻轻扇动，细软的头发飘在水面上，丰盈上白皙的皮肤随着她的呼吸在水下若隐若现。
“啊？什么？”家入硝子扭过头去，利落的短发在空中轻轻晃动，明明现在没穿衣服的人是对方，她却奇异的感觉到了羞涩。
“我帮你追到教主，也就是夏油杰，你要保证我接下来三个月的生活，怎么样？”
“你在说什么啊？谁会喜欢那种人渣？”家入硝子一脸问号，注意力都被“追到夏油杰”吸引过去了。
热水蒸腾地雾气好像在这间窄小地房子里发酵了，让人有种迷幻的醉感。
家入硝子感觉空气有些稀薄，大概是房间太小的缘故吧。
“你快点洗吧！我出去透口气！”
随着家入硝子离开，门重重地关上了。
荼月见靠在浴桶里看着家入硝子有些仓皇的背影，很是疑惑，不知道是哪一步走错了，她们此刻不应该很愉快的交换条件然后定下契约吗？怎么跑了呢？
刚刚看家入硝子害羞的表现应该不排斥她才对啊，难道是不好意思？
那她只能继续找夏油杰了，荼月见心想，她已经定下了一个束缚，不完成是不能离开这个村子的。
“哟硝子。”家入硝子出去时，五条悟和夏油杰也在院子里，五条悟听到卧室里传来的声音，以为她们吵起来了。
“怎么样了？吵赢了吗？”
家入硝子没有说话，默默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然后用打火机点燃。
烟圈在黑夜铺成地幕布上格外明显。
“没吵赢吗？硝子是笨蛋吗？”五条悟叽叽喳喳地吵个不停，让不想搭理他的家入硝子更烦了。
“吱呀——”卧室的门从里面打开，一身浅粉色和服的荼月见走了出来，银白色的长发及腰，发尾还在滴着水。
“谁啊？”五条悟看着眼前的陌生女人，一脸疑惑。
“就是她啊，她。”家入硝子就知道他们会是这个表情，跟她刚看到时一模一样。
五条悟摘下墨镜仔细地打量她，表情一言难尽中带着不可置信，他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人和下午抱着他大腿耍无赖的脏兮兮的女人混为一谈。
“晚上好。“相比之下，还算有点礼貌地夏油杰朝她笑着打了个招呼。
荼月见看着他这个样子，心中不禁感叹，果然啊，这孩子就是以后走偏了，明明很乖巧啊，怎么能长成那个反派的样子，像是要把全世界的人类都杀光一样！这样不好。
“晚上好。”荼月见心情很好，然后朝着五条悟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容：“现金还是支票？”
“你这丑……坏女人，是掉进钱眼儿里了吗？”
荼月见毫不在意他嘴里的嘲讽，晃动着头，手上盘着一串珠子，轻轻转动发出响声，这是她在神社捡到的，反正平日里也没别的事情做，就盘着玩儿了。
经历了这么多年漂泊的荼月见深刻的知道金钱对一个人的重要性。
这场毫无意义的碰面很快不欢而散，五条悟答应她等下了山带她去东京，然后就给她钱，从此之后他们就一拍两散、再不相干。
荼月见也很爽快的答应了，临走前还不忘提醒他们‘晚睡容易失眠，早点睡休息’。
天刚破晓，橘红的朝阳晕染了半边天。
家入硝子是被吵起来的，卧室的门被五条悟拍的‘哐哐’响，仿佛下一秒就会坏掉，家入硝子被人打搅了好梦很是不耐烦。
这个人渣一大早上的想干嘛？家入硝子坐起来，环视了床上一周，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村长夫人和荼月见都不见了。
冷风吹进来，家入硝子打了一个激灵。
“怎么了？”家入硝子打开门，五条悟脸上已经全是不耐烦，仿佛一颗已经点燃的炸弹随时准备引爆。
“杰不见了。”五条悟伸着头朝里望，没看到荼月见，“她呢？”
“没看到。”
五条悟笃定那个女人会什么妖术，要不然怎么能从那么丑一个人洗了澡就变漂亮了，肯定是妖术，然后趁着他们睡觉的时候把夏油杰带出去，说不定此刻夏油杰已经遭遇不测了。
不行，他得去救杰！五条悟转身就跑，用六眼寻找着夏油杰的咒力气息。
“你去哪儿？”没得到五条悟回复的家入硝子打了个哈欠，她看了看还没有大亮的天边，决定回去再睡一会。
村子里的小路并不好走，错综复杂，弯弯绕绕，从上空看就像是一个庞大的迷宫，迷宫的中心就是那个神社。
夏油杰睡不着，于是干脆起床散步，结果就在门口的地上看到了一颗木制的珠子，和荼月见昨天晚上手腕上戴的那一串应该是一起的，他捡起来，看到珠子上刻着神社的字样。
其实他有很多疑惑，比如荼月见到底是谁，为什么这里的村民都不认识她，按村长的说法，神社显灵的流言是从一个月前兴起的，那么那之前呢？荼月见在哪里？一个人是怎么样在迷宫似的村中隐藏了二十多年的生活痕迹的？
所以他再次来到神社，想要找到一些蛛丝马迹。
神社经过昨天已经荒废，那两个被五条悟打出来的洞还在墙面上，墙角还有尘土和蛛网，泥塑的神像已经掉了颜色，看起来就像是很久没人打理了一样，但是每天又会有村民轮流过来摆放祭品，尽管大多时候是一些水果。
供台的下面是空的，他把盖在上边的布掀开，一口井露了出来。
夏油杰想起来昨天有村民说要把他们沉哭井，昨天吃饭时村长讲了一些村子的事迹，其中就包括哭井的传说。
他蹲下身探出头去看，井很深，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清，有轻微的风吹过来，说明井下还有别的出口。
突然，背后有一双手推了他一下，他整个人落入了井里。
五条悟刚到这里的时候就看到夏油杰掉了下去。
“杰！“五条悟趴在井口向下看，依旧是很黑，什么都看不到，六眼连夏油杰的咒力都感觉不到了。
“我没事！”夏油杰的声音从下方传来。
五条悟把头伸下去，像是穿透了一层结界一样，眼前豁然明亮，夏油杰就站在下方，脸上全是震惊，庞大的咒力扑面而来。
五条悟把头伸回来，井口依旧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到，夏油杰的咒力也消失在六眼中。
没有犹豫，五条悟直接跳了下去。他跳下去才发现，这个井并不深，井底距离井口最多也就三米。
“真奇怪啊，从上面什么也感受不到。”夏油杰站在距离井口不远处，五条悟走到他身旁。
“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五条悟想着应该是被荼月见使了什么妖术才对，但是这里只有夏油杰，根本没看到荼月见的身影。
“这个。”夏油杰把手中的珠子递给五条悟，他现在感觉自己应该是上当了，昨天荼月见就是故意在他面前摆弄珠子让他记住，然后今天让他看到珠子上的字，把他引到这里来。
然后让他看到眼前的一幕，不过有什么作用呢？帮她把咒灵拔除吗？
但他也有想不通的点，比如她怎么肯定他一定会来，如果他对她的来历不感兴趣呢？那这一切不就白做了？
“对了，你刚刚到的时候看到其他人了吗？”夏油杰感觉到有人推他了，应该走不远才是。
“没有。”五条悟捏着鼻子，皱着眉头。
“什么东西这么臭？快要恶心吐了。”
夏油杰指了指前方不远处，数个巨大的蛹倒挂在墙壁上，一根紫色的触手从蛹中伸出来连接到下方的土堆上，土堆里伸出几根白色的人骨，空气中散发着的就是从尸堆里飘出来的腐臭味。
头骨不停堆积，大概有几十人。
这应该是咒灵形成的简易领域，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从外边感受不到，但是能形成简易领域的至少是特级以上的咒灵。
“能……救救……我吗？“沙哑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伴随悉悉索索的爬行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一个巨大的咒灵滑行着过来，它看到两个人，突然兴奋起来。
“男人……死……”
“悟！”
“哦！”
曾经并肩战斗过无数次的挚友，那怕对面面对的是一个特级咒灵，两个人也丝毫不慌。持续的咒灵输出不停撞击到一起。
神社周围的地面轻轻颤动，荼月见坐在一旁的供桌上，手上拿着今天“化”来的糯米丸子正往嘴里塞，她静静地看着井口。
黑黢黢的，什么也看不到，但是她能感觉到契约的压制力在逐渐变小。
荼月见有一个特殊能力，她称之为“死神契约”。
和死神做交易，定下契约，以某种代价来向死神换取能力，但是得到的能力都是有时间限制的，时间到了，能力就会消失。她曾经用这能力交换了一次“预知”，得到了彩票的中奖号码，并用这笔钱买了第一套房子。
但是老道士并不希望她这么做，万事有因果，如果那张彩票注定只有一个人可以获奖，那么她就是抢走了别人的“果”，最终的因会反噬到她身上。
比如荼月见在第三次使用能力后白了头发。
再比如她现在之所以出现在这里，就有可能是所有的因造成的时空紊乱。
与死神做交易，没有牺牲怎么能行？在死神契约里，所有人都是待价而沽的商品，等待着死神将天秤摆平。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她的能力开放为可以和其他人定下契约。在她的契约里，她就充当了死神的角色，拥有死神的所有能力，所以她本来想和家入硝子订下契约，化身死神自己来完成这个任务，结果家入硝子没有上套。
所有契约一样，都是强制性的，双方提出自己的筹码为代价，必须履约，否则就会得到相应的惩罚。
她刚到这里的时候，全身的骨头被碾碎，她躺在那里动不了，随时都有可能死去，所以她和死神做了一比交易，以哭井的封印交换了一次“治愈”。
她看到了下方的累累白骨，知道在这个冒险率为60%的时空里，下方大概率是有什么恐怖的东西，并且能和生命画上等号的也只有以性命为付出的任务了，所以她选择了以另一种方式完成交易。
找人来代替她拔除封印，这在契约里不违规，只要约定完成就可以。
她本来是觉得这个世界有鬼神之说的话，肯定也会有相应的除妖师、阴阳师什么的，结果来的是什么咒术师，不过没差。
一切都顺理成章，村里流传出传言，村长找来咒术师，然后天色太晚几个人在村中留宿，吃饭时她诱导村长说出传闻。
将手里的珠子给家入硝子把玩，然后家入硝子“不小心”弄坏了手串，她昨晚下了暗示，心思比较敏感的夏油杰接到暗示，早上咬住了她留下的钩子。
唯一的变数就是没想到五条悟也起的这么早，看他昨晚的神态应该没有受到她的心理暗示才对。
不过没关系，两个人胜算更大，如果真的出了人命她还要多背一层因果。
许久，地面恢复平静，荼月见感受到交易已达成的信号，心里松了口气。
趁着两个人还没有上来，她悄悄离开神社，回到了村长家。
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们发现的好。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