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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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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摄海报完毕,导演组那头进行小型采访。
其他两对已经采访完毕,徐沂南和鹤潇分别进了两个房间单独进行采访。
徐沂南走进小屋子时,采访区四面全是黑布,灯光集中照在采访区域。
他坐在凳子上,化妆师上前帮他细致补妆。
陈导道:“一会儿会有些比较尖锐的问题,实在不想回答可以跳过。”
徐沂南用手势比了个“ok”意思是知道了。
采访开始。
导演组提问:“我们邀请徐老师的时候,那段时间刚好是徐老师舆论方面压力很大的时候,您会在意舆论方面的导向吗?”
徐沂南拽拽地反问:“为什么要在意?”
导演组的人相互看着,佩服徐沂南的态度。
导演组继续问:“有些网友说有徐老师在的综艺,他们拒绝收看,会给你施压吗?”
徐沂南:“施压?他们试试。综艺收视率的压力,不在我吧。”
收视率的压力确实不在徐沂南身上,而是整个节目组承担。
导演组笑着道:“感谢徐老师回答以上问题,接下来是感情方面,毕竟我们是做感情类的综艺。徐老师和鹤老师在一起结婚多少年了?”
徐沂南:“两年。”
导演组:“离婚大概有三年?”
徐沂南:“嗯。”
导演组:“在一起愉快吗?”
徐沂南沉默,再次回答的时候难得不再拽酷,面部稍稍柔和,“愉快。”
导演组:“鹤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责任感强,古板守旧,有原则,对人很好。”徐沂南挑了几个重点,要他说鹤潇有多好能说上好几天。
在他心里鹤潇是天上仙,纯净洁白,没有瑕疵。
导演组也很认可徐沂南的点评,“说实话,我们到现在也没和鹤老师签订合同,但他答应的事,除非特别特殊的原因,否则都会允诺,人品没话说。”
话锋一转,“所以能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你们为什么要离婚?”
徐沂南勾起的一点笑逐渐放平。
为什么要离婚?
这问题这三年来身边的人总是有意无意地问他。
“鹤潇那样的人结了婚不会对其他人动心了,他对待你也很好,为什么要离婚?”
曾经和他有过短暂共事的助理实在好奇问他。
徐沂南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回答那位助理了,是敷衍过去还是扯了个谎话。
他们离婚的原因非常简单,鹤潇并不喜欢他,对他的好是同情、可怜和责任。
那天晚上躺在鹤潇身边的如果是另外一个人,鹤潇也一定毫不犹豫娶了对方,无关情爱。
所以他才会在离婚前夕与鹤潇吵架,才会口不择言又心灰地提出离婚,鹤潇没有挽留地答应了。
强扭的瓜不甜,很苦。
采访室里,一向敢直面各种恶评的徐沂南,提出了第一个拒绝回答的问题。
导演组略表遗憾但理解。
导演组又问:“再问一个私人的问题,保证是最后一个,和鹤老师还有复合的可能吗?”
徐沂南眼神注视着前方,从他进采访室,眼睛里一直有着神采,随着问题的深入一点点失去了光芒。
他摇着头,像是告诉导演组这个问题他不想回答,又像是在回答“不知道”或者“不可能”。
徐沂南最先结束访问,他出来的时候隔壁房间门口围满了人,全是鹤潇的粉丝激动得很。
他有点好奇导演组会安排什么样的问题问鹤潇,想了想没有走,贴在附近的墙面听着里头人的对话。
采访室里是中场休息时间,导演组的一圈人很激动:“门口聚集了很多粉丝,他们知道鹤老师上我们家的综艺,兴奋得好几天睡不着觉。”
鹤潇在镜头前淡然随和,他坐在椅子上面对众人微鞠躬,“感谢。我没有给节目组造成什么麻烦吧?”
导演组:“没有没有,您来是我们的荣幸。”
“接下来是个人私密话题的环节,如果鹤老师不想回答,完全可以不回答。”
“好。”
接着导演组问了同样的问题:“徐老师是个怎样的人?”
徐沂南忍不住探头,他想看鹤潇提起他时,是怎么样的表情。
鹤潇的表情没有变,是他面对媒体一贯的温和谦逊,唯一不同的是,提起徐沂南时脸上带着一点笑意。
徐沂南分不清鹤潇地笑,是想起他时发自内心地笑,还是摆出来给大众看地笑。
“很好的人。”
意料之中的回答。
鹤潇算得上是中国好前任,分开后从没有说过徐沂南一句不好,每次有媒体访问在他面前恶意曲解徐沂南,鹤潇回回严肃又认真地解释。
现在他出事,也愿意帮忙。
徐沂南忽然不想看了,他把整个身子重新藏在回墙面。
虽不想看,但依旧想听有关他的其他回答。
导演组:“你们在一起的时候愉快吗?”
鹤潇:“是。”
导演组:“我相信很多人都好奇,你们为什么离婚。”
鹤潇有过一分钟不算太长的停顿,对于偷听墙角的徐沂南来说,这一分钟足够漫长。
“性格不合适。”
非常笼统的回答。
如果换作成其他人,一定会有人大声斥责:“结婚前不就知道彼此的性格,既然不合适为什么要在婚后才发现?因为不爱才找到那么烂俗的借口!”
可那人是鹤潇,所有人对他的态度理所当然地变成:
“对啊,性格不合适真的很难相处很久。”
“他们两个,一个很安静,一个看着就活泼,走不长远太正常了。”
“我那表哥和他老婆完全相反的性格,结婚后实在相处不下去导致分手,我非常能理解。”
徐沂南一直听着,眼眸低垂,来往的人全被鹤潇吸引住,没有人注意到他。
导演组继续问:“感谢鹤老师的回答,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和徐老师有复合的可能性吗?”
采访室再度沉默,又是一阵窒息的等待,只不过这一次,徐沂南等不下去提前离了场,因为他知道答案。
他回到化妆室,化妆室没有人,桌面上摆着一盒保温良好的外卖,大概是节目组发的。
徐沂南掀开保温盖,接了一杯水,静静地吃着。
他刚遇见鹤潇的时候就对他无法自拔地陷进去。
鹤潇很温柔,知道他家境困难帮他去学校申请补助卡,让他能够在他们学校吃上便宜好吃的饭菜,每次在下雨天提醒他别因为着急送外卖而摔跤,会认真思考他的未来帮他走出困境。
这样的人很难不让人陷进去。
那时候的徐沂南很瘦,因送外卖风吹日晒,皮肤有些黑,像个猴子。
他喜欢鹤潇,知道自己配不上,想申请成人高考,努力跟着对方的步伐。
学鹤潇看难以读懂的名著,听鹤潇每天上的课,知道鹤潇在考英语,他费劲巴力地从“ABCD”简单的英文字母重新背起。
他们两个之间的距离,是遥不可及的高山。
他家里一堆的破烂事,父亲的欠债,奶奶去世后各家亲戚争论不休的地产,来自生活方方面面的压力。
而他喜欢的人,在学校是万众瞩目的高材生,在公众眼中是万丈光芒的明星。
越是靠近鹤潇,无形之中的压力越大,压得他喘不过气想要放手,上天却给了他巨大的馅饼,阴差阳错的一夜情。
徐沂南吃完了最后一口饭,里头的鸡腿被他啃得干干净净,丢进了外面蓝色的垃圾桶里。
他吐出一口气,忽而犯了烟瘾,躲在楼道里抽烟。
烟燃至尽头时,他才喃喃地道:“的确不合适。”
访问结束,陈导为了让嘉宾们相互熟悉,组了局。
其他人成双成对的,唯独徐沂南懒散地跟在后面,显得不太合群。
落座的时候,位置不够分,陈导道:“他们家店味道好,就是桌子不够大,大家见谅挤一挤。”
徐沂南懒得和别人挤,主动提出,“我去那边小桌子坐。”不等陈导开口,大咧咧地拉开附近小桌子的椅子坐下。
陈导尴尬,想着摘出去几个人陪着徐沂南。
鹤潇却道:“不用管他。”
陈导:“啊?”内心想着,这俩人还没正式开拍,只是个前期互动采访,气氛已经那么地僵持了?
而后他想错了,鹤潇说完这句“不用管他”后,自己挪着椅子到小桌子边,坐在了徐沂南身边。